,刘芒忽然想起了埃米尔特无意中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殿下有时喜欢来这里训练猎隼。
她的脑中蓦的灵光一现,如果要死训练猎隼的话,多半是要去沙漠吧?这么说来,如果她能让阿布带上自己一起去的话,那她不就有逃跑的机会了吗?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不由得变得激动起来,一反之前懒洋洋的状态,兴致盎然地围住了王子殿下询问起猎隼的点点滴滴。
谈到自己喜欢的猎隼,阿布似乎也打开了话匣子,“在我们国家,猎隼是有护照的,可以随主人买票上飞机,而不是像宠物那样装在笼子里托运。我们爱护它们就像爱护我们的家人孩子。”
“猎隼也可以有自己的护照?它的地位也太超然了吧。”毕竟学过了几年表演课,刘芒总是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自己的惊叹。
“不只如此。在S城,我们还有专门的皇家猎隼医院。每只猎隼入院,都会配备特别的医生。”他的脸上还是那副轻描淡写的表情。
“啊!这待遇也太好了!”这倒不是刘芒装出来的,因为这确实令人感到不可思议。接下来她话锋一转,“但是,我听说要将一只普通猎隼训练城真正的猎隼也不是容易的事吧,好像要先饿它什么的对不对?”
“你倒也知道一点。”阿布爱怜地抚摸着Aziz的羽毛,“训练猎隼分为文驯和武驯。我一向常用的是武驯,首先要做的是‘熬鹰’和‘饿鹰’,熬鹰就是在晚上不让猎隼睡觉,连打个盹都不可以。饿鹰就是在七到十天内不喂猎隼一点肉食,同时把它绑在悬在空中的摇篮里,并且在它的尾部佩戴一个铜制小铃,腿上系一柔软的皮条。无论是哪一种方法,最重要的就是打掉它们的傲气,去除它们的野性。这样猎隼一旦被驯服,就会绝对效忠于主人。”
“这种训练手段我看会引起动物保护组织的抗议。”刘芒小声嘟哝了一句。
“只要一星期,再桀骜不驯的猎隼也会变得服服帖帖了。”他略带张扬地抬了抬眼角,似是另有所指,“动物是这样,人也是一样。”
又来了!这个家伙……她现在不像和他有什么口舌之争,于是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那这样一只猎隼一定很贵吧?”
阿布淡淡地报出了格价,“普通的一只20万美金。”
刘芒忙扶住了旁边的桌子,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这个价格还是让她差点摔倒。普通的一只20万美金,那么更好点的呢?在她的眼中,这只漂亮的猎隼一下子化身成了一幢别墅,导致她接下来都是用看别墅的眼神盯着那只猎隼。
“那它又是怎么捕捉那些猎物的呢?”她睁大了眼睛,一脸懵懂地看着他,“我都从来没见到过呢,这些猎隼真的有那么出色吗?”
阿布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明天我正好带Aziz去沙漠捕猎,你——想去吗?”
她心里乐开了花,倒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斜睨了王子一眼,“难道你不怕我逃走吗?”
王子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在我的眼皮底下逃走?答案只有两个字——做梦。”
刘芒一反常态地没有反驳,只是在心里冷笑,做梦吗?那明天就见分晓!
为了第二天的捕猎,阿布当晚就留宿在了古城里。天刚蒙蒙亮,他就带着刘芒和Aziz出发了。在上车之前,刘芒的目光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王子的那辆路虎座驾,车牌上那个显眼的数字“7”顿时像道闪电哗地照亮了她的眼睛。
原来那个花了3000多万买块车牌的凯子就是王子殿下……也是,三千多万,不过是人家一个星期的零花钱而已。
银色的越野车在拂晓的天光中穿行,在沙漠上拖曳出了两道长长的波纹。从车窗两旁不停地掠过的沙丘,映衬着将明未明的浅灰色天幕,显得格外安宁幽静。
刘芒用余光看了看正在开车的阿布。或许是为了配合今天的出行,他今天换上了一袭质地精良的棕黄色长袍,夹杂着金丝的库菲叶有一角垂落在他的肩上,更为他平添了几分彪悍野性之美。这么近的距离,也让她看清了他那浓密柔软的褐色睫毛。这个彪悍的长度令她不由想到了达尔文的生物生化轮,看来那么长的睫毛就是为了挡风沙才形成的,这里也只有骆驼能和他一拼了。
大约开了半个多小时以后,车子在一个沙丘旁停了下来。
说实话,一路上刘芒都在打这辆车的主意。因为要想从这沙漠中离开,唯一能借助的交通工具就是汽车。尽管她对自己那相当于马路杀手的驾驶技术并没信心,也完全搞不清方向,但目前看来这确实是最实际的方法。只是当下车后看到阿布顺手将车匙放进了自己的长袍里时,刘芒的心又凉了半截。该怎样才能从他手里拿到这把车匙呢?难不成要将他扑倒然后上下其手?真是伤脑筋了……
她在心里哀叹了一声,游戏难度真是越来越高了。
此时天色比方才更明亮了几分,渐渐泛起了一层象牙白色。从云层后隐隐投射出一丝丝浅玫瑰色的光芒,仿佛有什么要迫不及待要冲出来。
猎隼Aziz默默停在阿布的左肩上,就像是位忠诚的战士随时等待着主人下达发起攻击的指令。阿布替它接下了眼罩,低声对它说了几句话,又亲昵地吻了吻它的羽毛。Aziz显然无愧于鸟中之王的称号。它弯曲的尖嘴锐利如刀,两抓四趾如金钩倒挂,琥珀色的眼神里流露着不可一世的神色,颇有睥睨天下的气势,张扬的气度更胜王子殿下本人。
刘芒差点笑出了声,这根本就是阿布的翻版嘛!
Aziz似乎连看她一眼都不屑,立刻张开了双翅投入了天空之中。不多时,一只灰色野兔忽然惊慌失措地逃窜了过来,撒开了腿飞快奔跑着急于逃命。
刘芒下意识地朝天空望去,只见Aziz正不慌不忙追赶着这只可怜的兔子,似乎在寻找着最佳时机。说时迟,那时快,它忽然扇动着翅膀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完美的弧线,犹如一道闪电扑到了兔子的身上,两爪紧紧一扣,一只爪子抓住了兔子的脑袋,另一只爪子则控制住了兔子的身体!下一秒,那只兔子已经被它牢牢叼在了嘴里……经过这么的折腾,兔子早就奄奄一息。
Aziz神气地将半死不活的兔子向地上一丢,像往常一样飞回到了阿布的肩上邀功。
“好孩子。”阿布毫不吝啬地赞扬道,伸手抚摸着它的羽毛以示鼓励。
就在这时,茫茫苍穹之间仿佛裂开了一道缝隙,一轮红色旭日冲破了云层跳跃而出,顿时将天空染成了成片绚丽的金红色。沙漠的颜色在光影下不停变换着,从金黄到赭红,绵延起伏如老者额前的皱纹。
金色朝阳。金色沙漠。英姿飒爽的王子和他的猎隼。沙漠的热风吹起了王子的长袍,旋转的沙粒肆无忌惮地半空中飞舞。所有的一切,有生命的,无生命的,仿佛勾成了一副悠远绵长的华丽画卷,就像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小说,充满了魔幻与现实混淆的不真实感。
刘芒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这个方向,在恍惚之中有种错觉,这幅画卷仿佛已经存在了上千年,而且还会继续存在下去……全身好像被定在了原处,无法动弹也无法呼吸,只能呆呆看着对方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直到彼此之间快没有距离时才停下来。
他那深邃的瞳中映出了她呆立的身影。琥珀色的眼睛中闪动着珍珠般的诱人色泽,仿佛只要他稍微用点温柔,就会令人有种情意绵绵的错觉。突然的静默让时间也似乎突然停顿了下来,虽然谁也没有开口,可有一种柔软的情绪却开始在两人的心底吱声摇曳。
可就在这个时候,Aziz忽然莫名其妙地向刘芒发起了袭击。这一下将刘芒吓得不轻,她刚刚才见识过这个家伙的本事,无论是天上的飞鸟,地上的老鼠,只要落入了它的法眼,那就在劫难逃。大骇之下她只好拉住了阿布这个挡箭牌,藏在了他的身后连声道,“阿布,快让它停下来!快点!”
王子殿下笃悠悠地念了几句话,可Aziz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居然还将那尖锐的爪子伸到了她的面前,此时此刻它的利爪离她的脸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刘芒惊叫一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阿布的怀里!
“让它走开!让它走开!”她死活不敢再将脸蛋暴露在外面,所以也看不到阿布唇边漾起的一丝笑意。
“Aziz太不听话了,等下我会好好惩罚它。”他顺势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你就这样待着不要乱动,不然被划花了脸我可不负责。”说完,他朝着Aziz打了一个手势,那个意思如果刘芒知道了一定会吐血三升。
——好孩子,等下我会好好犒赏你!
刘芒不得不继续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从他的身上隐隐传来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幽幽的有点檀香,苦苦的有点像杏仁,沉稳不失清新,还蕴含着一丝深沉神秘的芬芳。紧靠着他的胸口,她听到了他清晰的心跳,那有力而充满节奏感的声音仿佛蛊惑人心的鼓点,令她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直到一声汽车的刹车声在他们身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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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闻香识男人
刘芒抬起头一看,只见一辆白色吉普停在了他们的身旁。浅色车窗徐徐摇下,一位漂亮的金色女郎探出了头,笑容可掬朝着他们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们知道往库瓦城堡该怎么走吗?”
刘芒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后又懊悔不已,这不是从王子身上拿到车匙的最好机会吗?都怪自己惊慌过头,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一听这女人要去的正是王子的城堡,她不由得留了个心。目光一转,她又发现在吉普车后座还坐着一个只有六七岁的金发小女孩,小女孩则满脸好奇地盯着正在梳理羽毛的Aziz。
也就是在这短短几秒内,她的脑袋里电光石火般迸出了一个主意。不管成不成功,试一下也没有损失。
“库瓦城堡是私人财产,就算你们到了那里也无法进入。”阿布在车子拉开了一定距离后淡淡开了口。
“这个我也知道。但是我的母亲一只都很想去看看那座城堡,哪怕只是在外面转转也行。”金发女郎笑着侧了侧身子,只见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高大结实的中年女人。
趁着现在阿布没有注意到自己,刘芒朝那个小女孩招了招手,又指了指Aziz,示意她可以过来和Aziz一起玩。
小女孩明显激动起来,很想要过来但还是有点犹豫。
刘芒见就差这么一步,只好准备冒险招惹一下Aziz。还没等她靠近,Azia就狠狠瞪了她一眼,展开了如铁扇的翅膀用来示威,吓得她赶紧将手缩了回去。
小女孩倒格格笑了起来。麻利地解开了安全带,打开车门就直奔这里跑了过来!
刘芒大喜,赶紧跑上了几步迅速抱起了小女孩,一个转身将女孩准确无误地放在了阿布身旁!
阿布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小女孩的效果立竿见影,刺激的他立即蜷着身子干呕起来,浑身还轻微抽搐着,英俊的脸顿时变得面无人色。那个金发女郎吃惊地大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王子难受的模样,刘芒虽心有不忍,但为了自己的逃跑大计,还是狠下心肠继续进行下一步。她立刻换上了一副焦急万分的面容,对着那金发女郎道,“我的丈夫癫痫病又发作了,拜托请帮我按住他!”
她的话音刚落,金发女郎母女两人就从车上冲了下来,一人一边牢牢摁住了阿布。可怜的王子殿下本来就因为病发而痛苦不堪,无法反击,现在又加上两个身强力壮的女人,反应就更加惨不忍睹了。
英明神武的未来君王,现在居然因为自己的怪病而没有招架之力,或许也只能用阴沟里翻船这句话来形容了。刘芒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伸手迅速拿起了一块手帕塞入了他的嘴里,以免他揭穿自己的谎言,还朝那金发女郎解释道,“要是不这样我怕他会咬断自己的舌头。”
金发女郎同情地点了点,“那你带着药么?”
“我找找。”刘芒趁机对阿布上下其手,果不其然在他的身上摸到了那把车匙。她心里一阵狂喜,只说了一句“可能在车上”就朝着王子的座驾飞奔而去。启动,开门,发动车子——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堪比电影里的特工人员。
当金发女郎和王子从后视镜里消失的时候,刘芒顿时松了一口气,俨然有种大逃亡的解脱感。答案同时不知为什么,心底却又有种隐隐约约的负疚感。现在她只能祈祷自己可以顺利离开这里,要不然如果被抓回去的话,她简直不敢想象这位王子殿下会怎么报复她。
自从考了驾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