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焉!”滕锐的眼底全是阴霾,心又一阵阵地疼痛起来,他慢慢地放开语焉的胳膊,声音低沉中带着伤感,“别这样……”
语焉没有理他,转向徐刚:“徐先生,谢谢你晚上帮我弹的琴,我现在决定陪你去喝杯茶……”徐刚的桃花眼里盛满笑意,他起身跟着语焉走下小舞台……
车子里,徐刚转头看看坐在副驾驶室里,如雕塑一般,脸上一片平静,没有任何表情的语焉,微微一笑:“萧小姐还是放不下滕少!”
“没有,我和他都已经过去了……如果徐先生还要和我谈他,那么我就下车了!”语焉语气冷淡,但是她明明感觉自已的心却在一阵阵地痛。
“好,我们不谈他……”徐刚的语气温和起来,他沉思一会儿,开口问道,“萧小姐,下个月我要在大会堂开个人演奏会,下一站准备去维也纳……如果萧小姐愿意,做我的主嘉宾如何?”
语焉楞住了,她知道做徐刚个人演奏会的主嘉宾,就是意味着将和他同台演奏,就意味着成名!从一个钢琴家的成名过程来讲,起码她可以少奋斗二十年,而且还可能二十年也仍然一无所成!做他的嘉宾,是多少练琴人的梦想!
“我……”语焉一时语塞,她从来没想过要成名,她弹钢琴曾经因为兴趣,后来因为逃避,现在因为赚钱!
“你可以先想想,不用马上回答我……”徐刚脸上有少见的认真,那笑容里没有了邪魅。
后来一连两天,徐刚都准时来咖啡厅,陪着语焉弹弹琴,给她当场做些指点,名师毕竟是名师,萧语焉受益匪浅……
可是到了第三天,萧语焉却没有看到徐刚,她一到咖啡厅,就被咖啡厅的李主管叫到办公室,那个三十多岁的精明的女人,今晚对语焉显然特别客气,她热情地招呼:“萧小姐,你坐你坐!”
语焉一头雾水,李主管笑笑说:“萧小姐,有人把这间咖啡厅买下了,把它转到你的名下……以后这咖啡厅就是你的了,我们这些人都听你的……”
语焉大吃一惊,近来诡异的事情怎么这么多?她楞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李主管,我不知道……是谁买下的……”
“是滕先生!”李主管笑盈盈的,“滕先生今天白天来过,交待我们配合你……”
语焉的心一跳,那种痛痛的感觉依然清晰地刻在心里!她垂下眼睑,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说:“李主管,你告诉滕先生,这个咖啡厅我不要,我没有经验,也没有兴趣……如果一定不可以,我就辞去这里的工作!”
“萧小姐……”李主管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小女人。
语焉向着她露出一个笑脸,站起身:“李主管,如果没有事情,我就出去弹琴了……”
这天晚上很安静,语焉独自弹完琴下楼,却见徐刚的车子停在门口,看到语焉出来,他赶紧迎上去:“萧小姐……”
“徐先生,你怎么在这里?”语焉惊讶地看着徐刚。
“咖啡厅里的人不让我进去……呃……说是换主人了,主人明确交待过不让我进去!”徐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心里很清楚是谁干的!
原来这样,语焉也很清楚这是谁干的!
心情并不轻松,更没心情和徐刚扯,徐刚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这一次他倒没有强迫语焉跟着他去喝茶喝咖啡的,他很自觉得把语焉送回小区的门口。
脑子里一片纷繁复杂,语焉慢慢地走上楼梯,一直在她五楼的门口停下,拿出钥匙打开门。就在她打开门的一刹那,她再次呆住了,小小的客厅里坐着那个英俊霸道的男人,而陆飞飞就坐在他边上的沙发上,正开心地和他谈着什么……
听到开门声,客厅里的两个人都同时转过头来,看着门口。
“语焉回来了!”首先是陆飞飞开心的声音,接着语焉的眼睛就对了那一双漆黑的眼睛,那眼底带着点笑意,带着点温柔。
“楞着干什么?进来,关上门!”还是陆飞飞的声音。
语焉这才轻轻咽了咽口水,慢慢地走进客厅,那个小小的客厅,又多了一个大大的男人,显得有点拥挤。语焉看看沙发上,除了滕锐身边的位置,已经没有地方可坐了。她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你们聊,我很累了,先休息了……”她一边说一边拎着包包往卧室走去。
“语焉,滕锐等了你好久了,你,你,你怎么这样啊?”陆飞飞皱眉。语焉只当没听见,径直往卧室走去。陆飞飞偷偷看一眼滕锐,那个英俊不凡的男人,此时眼底全是暗色。
这一回陆飞飞总算开窍了,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对一脸黑影的滕锐说,“我突然觉得肚子饿了,我下去找个地方吃点宵夜,马上就回来!”她说着,拎了个包,也不和语焉打招呼,径自出门去。
听到外面关门声,语焉眼波一闪,他回去了!她慢慢放好包包,从柜子拿衣服,准备洗澡睡觉。可是就在这时,卧室的门打开了,她居然看到那个颀长的身影就站在门口,那么刚才出门去是陆飞飞!语焉稍稍皱起眉头。
“语焉,我们谈谈……”眼前冷若冰霜的女人,让滕锐的心隐隐地痛。
语焉没有理他,只管自已在柜子里挑着衣服,可是半天也挑不出一件,她有点心烦意乱。那抹颀长的身影走过来,从背后伸手抱住她,他的脸颊拂着她的发丝。
“别这样,滕先生!”语焉身体僵硬着,语气冰冷,“不要再纠缠了,我已经没有兴趣了!”
“语焉,别再生气了,以前是我不对……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滕锐的语气失去了原有的锋利。
“我已经不爱了……”语焉的语气如刀。
滕锐心轻轻地抖了一下,他转过语焉的身体,迫使她对着自已的脸:“语焉,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爱我了……”
语焉迎向滕锐此时如刀的眼神,她似乎又看到那个晚宴上,那个女人挂在他的手臂上款款而来,还有当时他们脸上的笑容;还有王然的侮辱……,语焉的眼底一片淡然,神情一片恬静,她静静地说:“滕先生,我不爱你了!”
滕锐微微眯起眼睛,但眼底的血色却依然清晰可见,半晌他才慢慢放开语焉的身体;语焉从从容容地从他身边离开,拿着她的衣服往浴室走去,在浴室门口,她才转过身,对着那个站着发楞的身影说道:“滕先生,请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锁上!”
一关上浴室的门,语焉的身体就软软地靠在门上,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她才慢慢起身跨入淋浴房……
当萧语焉洗好澡出来的时候,滕锐已经走了,陆飞飞却回来了,正在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语焉……
滕锐开着车子,眼底的阴霾越来越重,语焉那种冷漠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他心碎……
那个女人已经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不把他当一回事,他和她已经不会再像之前一样,说是分手,其实却纠缠不清,现在,她和他真正地分手了……当滕锐突然醒悟想要改变现状时,却发现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
时间也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两个人之间似乎真得没有交集,滕锐后来也去过咖啡厅找她,但语焉几乎都是对他视而见,只要滕锐稍稍一靠近,语焉就远远地绕道而行,那种陌生感终于使滕锐再也不敢贸然侵犯她……
直到那一天,语焉突然接到了李澜的电话……
那一天,语焉正在上班,电话里李澜的声音一改往日的冷傲,带着点焦灼:“萧小姐,我是滕锐的妈妈,我想约你见个面!现在!”她特地强调了“现在”两个字。
语焉楞住了,这一次见面她又想干什么呢?自已和滕锐之间已经没来往了,她不知道吗?但语焉还是答应了她,她向领导请了个假,就出去了,依然在那个咖啡厅里见面。
李澜看着语焉,比起上回见面似乎略有削瘦,却没有上次见面的慌乱和紧张,她很恬淡地坐在李澜的对面,不卑不亢。
李澜叹了一口气,语气平静:“萧小姐,你还爱滕锐吗?”语焉一楞,不知道李澜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的女人,动了动唇瓣,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是他妈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请你不要怪我……今天我来找你,也是为他好……如果你还爱他,就帮我劝劝他……这个时候也许只有你能留得下他了……”其实做母亲的太了解儿子,无论是林晓艾也好,方晚暮也好,她知道在儿子的心里其实真正爱的人只有萧语焉,因为那是儿子唯一带回家过的女人!
但是李澜不知道,此时对面坐的女人肚子里还有她的孙子,只是两个月的身孕,在萧语焉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她看起来依然苗条……
语焉听得一头雾水,留下他?滕锐要到哪儿去?我还能留得下他吗?
原来,国家军委给滕锐这支最精锐的特种部队的指示是“要把恐怖分子和他们武器消灭在国门之外”。滕锐等军事专家这些日子一直在精心策划和部署,并组织了一支六人作战小组,准备跨境作战。而这次,滕锐竟然决定亲自出师!他需要冷静,需要忘却,需要发泄,只有那极度紧张的战场能满足他这一切!
滕斌和李澜得知这件事情后,坚决反对滕锐的决定,他们深知这个任务的危险性!国门之外,代表他们没有后援;恐怖分子代表穷凶极恶,而且训练有素,还有精良的武器装备……队员有去无回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滕锐这个人霸道习惯了,根本不会顾惜生命!他们决不能让自已唯一的儿子去冒这个险!但滕锐心意已决,根本就无视他们反对。
李澜一筹莫展,她犹豫了好久,终于拨通了萧语焉的号码,与对儿子安危的担忧相比,面子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无论什么方式她都只能去试一试!
滕锐要出国作战?语焉一时楞住了,呆呆地看着李澜说不出话来,原以为自已对他已经彻底心死了,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心却好像被挖空了一样,全身的骨头好像一点一点地被抽去,整个人似乎要虚脱了一般。
好久,语焉才回过神来,她垂下长长的眼睫毛,战场?如果滕锐不再回来,如果她真得再也见不到滕锐,她该怎么办?原来,她还是没有做好见不到滕锐的准备,往事的甜蜜一点一点地回到脑海,暂时把所有的不快的记忆都冲淡了……
她这才明白,她再怎么说不爱,再怎么发誓不再爱了,都是自欺欺人!滕锐在她的心中,已经无可替代!但是,现在的她还有能力找滕锐谈话吗?语焉犹豫了……
特种部队总部的办公室,滕锐正在收拾着什么,王胜站在一边,想帮忙却帮不上,只是不断偷偷地看看他的表情,半天才低声道:
“老大,这次行动你真要亲自出马?没这必要吧,我们下面的人能搞定!”
“好久没有好好练练手了,这次就当练手了!”滕锐看也不看他,半晌才冷冷地。
“可是,哪有主帅亲自出马的?万一有个闪失,岂不得不偿失!”
“闪失?王胜,你在质疑我?找死啊你!”滕锐停下手中的活,看向他,随手拿起一本书向他砸去,同时怒声骂道。
“不,不是这个意思……呃,老大,是不是和萧小姐吵架了?近来火气这么大?”王胜一边接住他砸来的书,一边笑嘻嘻的,嘴不饶人,他太了解这个队长了。
滕锐拿着第二本书,正挥手准备再砸向他,听到他的话,扔书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然后慢慢放下,不再搭理他,他很快地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更不能去了吧!”见他心情不好,王胜也不敢再招惹他,看他走到门口了,实在忍不住了,又在他背后轻轻地补了一句。
“王胜,少管我的闲事,把‘家’看好!”滕锐停了停脚步,头也没回的、冷冷地说完这句,就继续大步往外走去,一直到停车场,开了车,飞快地驶离。
手机声响起,是方晚暮,滕锐皱眉接起。“滕锐,我们见个面,我有事和你谈谈!”
“没空!下回吧!”滕锐没容得她说第二句话,就直接挂了手机。
接着手机再次响起,滕锐明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好一会儿,他才拿起来,看也没看是谁,就直接接上,声音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什么事情?”
“滕锐……我……想见你……”萧语焉的声音低低的。
滕锐一楞,是语焉!内心一种酸酸的喜悦涌起,脚下的油门松开了一点,就是这一句“我想见你!”无论冷战也好,吵架也好,远在千里之外也好,他滕锐总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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