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曲。”田蜜的注意力只在电视上,懒懒的答道。
乔楠打破沙锅问到底,“我是问这演的是哪一出?”
“电视上不是有显示吗?”田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不好好回答一番是打发不掉他了。“这是昆曲《墙头马上》,华文漪和岳美缇主演的。”
“哦,讲什么?”
田蜜只装听不见“无聊”话。
乔楠早就习惯了她的“默然”,若无其事的又问,“陌上春风遍,人间韵事多,这唱词什么意思?”
田蜜这下忍不下去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别再吵了,等我看完再说话。”
乔楠这下越发有了提问的兴趣,“我陪你一起看,你给我讲讲这戏讲的什么?”
田蜜敷衍不过去,眼睛恋恋不舍的看着台上手握团扇婉转摆动的华文漪,开始耐着性子断断续续毫无章法的讲故事。
这出戏看完,田蜜也讲累了,乔楠还在问着,“她又和他再一起了?”
田蜜心里不服,从来都只有她磨人的份,没有想到她也有这样的一天,可是嘴上还是在回答,“当然要在一起啊,要不然怎么团圆?以前人们看戏就图个大团圆。”
乔楠唏嘘,“这就是所谓的阳春白雪和艺术?我看就是封建思想,就是俗气。”
这句话让田蜜接受不了,她的“心头肉”怎么能容忍他这么看低,这比直接看低她还更严重,她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你看不懂就说俗,我看俗的是你!我白白和你讲了几个小时,我现在才知道你根本就没看出来其中的美。”
乔楠笑着拉住她站起来的身体,“你去哪儿?你不是说我没看懂吗?那你再给我讲讲?”
甜蜜刚刚涌起的那一股激愤就这么偃旗息鼓,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笑道:“我才不对牛弹琴呢,不给你讲了,要看故事情节好的,你看电影去。”
乔楠摇头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他今天才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而且底限还小的很,稍微一碰就竖起了满身的刺,不过这刺是软的,不扎人,要哄她高兴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是她喜欢的一概附和说好就行。
圣诞节时,他们是在纽约过的,真正的乔家家宴,乔楠的姑姑、还有白人姑父也都从瑞士赶了过来。
从美国回来后,紧接着元旦就到来了,又是新的一年了。在家里和田蜜耳鬓厮磨了三天之后,乔楠要去日本。晚上她给他收拾行李时,他突然说:“把你的东西也收一收,陪我一起去。”田蜜略感吃惊,他是去工作,带她去影响不好吧?这段时间,她偶尔中午会去他的公司陪他吃午餐,然后在他办公室的休息室内等着他下班一起回家,但是带出国就不一样了。
乔楠见她别扭的脸色,俯下头靠着衣橱门,在她耳边低低的戏弄:“放心,我有分寸的。”他的声音擦着她的耳朵,让她颤了一下。
田蜜想起来了前几天在他办公室休息室内他对她做的事,脸红了红,这一个月以来,他彻底的让她明白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身体是可以痴迷到何种地步的,原来“夜夜笙歌”也并不是夸张的说法。 以前田蜜是相信乔楠的自制力和掌控力的,什么事他都会牢牢的控制在手里,不允许意外发生,当然更不允许自己失了分寸,现在就……她推开他,关掉衣橱门,略微有点恼怒的说:“影响了工作不要怪我!”
乔楠笑了起来,“我不怪你。”他又不正经了起来,“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我保证没有人会说你是红颜祸水。”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昆曲《墙头马上》:
剧情是:尚书裴行检的儿子少俊,奉唐高宗命去洛阳买花,一日经过洛阳总管李世杰的花园,在马上看见他家女儿倚墙而立,便写诗投入。李千金写了答诗,约他当夜后园相见。少俊果然从墙头跳入,被李千金乳母发现,令二人悄悄离去。少俊携李千金回到长安家中,将她藏在后花园。两人共同生活了七年,生子端端六岁,女儿重阳四岁。清明节,少俊陪同母亲外出祭奠,裴行检因身体欠佳留在家中,偶然来到花园,碰见端端兄妹,询问后得知始末。裴行检认为李千金行为失检,命少俊写休书赶李千金回家,却留下了两个小孩。李千金回到洛阳家中,因父母已亡,在家守节。后来裴少俊中进士,任官洛阳令,并将父母迎至任所,他欲与李千金复合,李千金怨恨他休了自己,执意不肯。这时裴行检才知李千金是他旧交李世杰之女,以前也曾为儿女议婚。一番说明与求情之后,李千金这才原谅了他们。夫妇二人破镜重圆。
情节狗血的一塌糊涂啊!不过封建文人写的剧本重点不在剧情而在遣词用句文学塑造上……
2008年12月20日CCTV11空中剧院播出华文漪岳美缇时隔多年再次联袂出演的《墙头马上》,感兴趣的可以去土 豆 或别的地方观赏观赏。
我要不要更慢一点啊?我怕下面的情节出来后,我会被砖头击中……我胆子很小也忒怕痛那!
添加了背景音乐。
第二十九章
乔楠的话是值得相信的,确实没有人会说田蜜是红颜祸水,她在日本的身份是乔楠的特别助理兼此次日本行的翻译。那个在上海给田蜜打电话的助理也一起去了日本,在机场见到田蜜时,他脸色依然不变,喊了声“乔太太”。田蜜笑了笑,说:“秦先生,终于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了。”冰山这次松动了一点,有礼的回道:“我也很高兴见到乔太。”话说完就沉默的走到一边去了。在日本除了这位秦先生和分公司的总经理外,其他的人都把她当成了乔楠手底下的一个普通员工。
田蜜和乔楠一起出去见日本客户,如果对方讲日本话,乔楠就会一本正经的讲中文让她翻译。初始时,田蜜还会在私下里给他一个白眼,明明自己都听得懂也会说,何必这么麻烦?但是白眼规白眼,她心里清楚这是一种商业礼仪,也是对名族尊严的一种维护,当然在现实中来说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维护乔华和乔楠的尊严,乔华的乔总怎么可能一人分饰两角兼职做翻译呢?到了后来田蜜就进入了角色,重新找到了工作时的那一份专注与从容。大都数时候乔楠的发言都简洁扼要,给她省去了不少翻译的麻烦,但是也不排除他偶尔故意找她麻烦。
有一次乔楠就在合同签订后,在同对方一起就餐庆祝合作成功时,使用了一个生僻的古汉语,田蜜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用语来替代,又没有在日本生活过,不知道这里日常生活中有没有那种说法,最后只能采取意译模糊处理。乔楠听见她的翻译时,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她一时忘了场合,瞪了他一眼,然后他听见秦先生咳嗽了一声。那一天回来后,她还特意问过他那个词语怎么翻译,乔楠的回答很认真:“我不知道,所以才想试试你是不是知道。”
田蜜再次给了他一个白眼。
也不是每次乔楠都带上田蜜,有时候他就会带上分公司的男性翻译,把她留在酒店,出现这种情况她就知道他们要去什么地方了。毕竟他们现在是在日本的国土上,这可是创下好几个亚洲之最的国家,最常见的是——最发达的经济,最美丽的樱花,最好看的动画电影,最发达的性产业,最污秽最肮脏最龌龊最禽兽最变态的男人。最后一条田蜜认为范围不仅局限于亚洲,可以扩大到全世界。
晚上乔楠回来时,她就拉着他的手臂,半真半假的说道:“不许去洗澡,让我先闻闻。”
“田蜜,这是闻不出来的,要不要我教你一种方法?”乔楠的笑容很真诚。
“什么方法?”
他凑近她的脸,“很简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田蜜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动着眼珠子。
“想知道我做没做,你晚上自己试过了就知道。”
她松开他的手臂,转过头不理他。
他拉住她不让她离开,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贴着她的脖子说:“我是说真的,一般男人没这么好的精力。”
“谁知道你是不是一般男人呀。”田蜜拍掉他的手。
乔楠大笑,“我想你应该最清楚。”
他近来不仅对她越来越和颜悦色,话还越来越多,有事没事拉着她乱说一通,而且比以前还多了一点不正经,在床第间会说一些让她脸红心跳的“污言秽语”,偶尔逼得她口不择言的还击,他就会更高兴。田蜜也知道自己那些糊涂话他听了不笑才怪,笑完了他就会再接再厉的逗她。
她就是笨,总是上当。
再笨的人也知道这时候要转移话题了,这一次她没有再笨下去,扭着身子说道:“我要去洗澡了。”
“一起吧。”
本来也不算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又不是第一次,但是田蜜跟着他走到浴室后,脱衣服之前,脑子里忽然闪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她拉住乔楠脱衣服的手,好奇的问道:“那些女人身材是不是都很好?”
乔楠挑动了一下眉毛,“何以见得?”
“电影里面不是有吗?”
“你看A 片?”乔楠的声音怪怪的。
田蜜白了他一眼,“我看过色戒。”
“真是看不出来……”
“看过色戒怎么了?你要是没看,家里怎么会有碟?”
“要不我们两人回去后再看一遍?”乔楠提议道。
“书比电影好看。”田蜜笑一笑,“你看电影,我看书。”
乔楠也笑了,“是吗?你也赞同张爱玲的话?”
“什么话?”
乔楠还是笑着看她。
田蜜看着乔楠的笑容慢慢明白了,谈到她喜欢的东西,她话总是会很多的,这时候忽然间也多话了,便滔滔不绝的把自己的感慨倒了出来。
“其实我看这个电影也只是因为原著是张爱玲,看完后刚开始很震惊,觉得李安糟蹋了艺术,把那么好的文字转换成了一些乌七八糟的图像。”
难得她愿意对自己讲这些话,她愿意讲,他总是愿意听的。虽然有点幼稚,乔楠还是背靠着墙,问道:“然后呢?”
田蜜笑了一笑,“沉淀下来了之后,又觉得就该这么演,如果少了那些身体语言,主旨很难阐释清楚。乔楠,你看文字何其强大,张爱玲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她看了一眼他,自然而然的就说下去了,“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到了李安这儿就凭着这一句话苦思冥想出来了几大场床戏,然后劳心劳力的请人活生生的上演,至今人们也不完全认同他阐释清楚了这一句话。”
最后田蜜还不忘下了个总结性的评语:“我还是觉得应该要含蓄点。”
乔楠低头沉默了,似是在思考她的一大段话有没有道理,过了会儿就笑着把她拉到怀里,“回去后我们一起看书吧。”
田蜜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又觉得她刚刚不应该一时兴趣便乱讲一通。
“我刚刚只是随便说说的,毕竟我也不懂艺术。”田蜜“呵呵”笑着。
“我倒是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乔楠都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说违心之论附和她还是自己原本也这么想。“含蓄一点好啊。”
“骗人,要是电影都含蓄,你们男人还会看吗?”
乔楠笑了起来,“你这话太绝对了。”
田蜜再次白了他一眼,边脱衣服边开始小声咕哝着,“我就搞不懂那些污秽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你这是洁癖。”乔楠再次忍俊不禁,“田蜜,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
类似于这样的话——田蜜,你很有趣。在乔楠心情好时,田蜜经常听到,以前不理他,现在却瞪了他一眼。
“我怎么有趣了?你才有趣。”
乔楠的笑容越来越大,“刚刚好像还有人对□的身材很好奇。”
“我是感兴趣为什么你们男人都喜欢那样的女的。”
“田蜜,男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
他是什么意思?田蜜看着他忽然变得认真的表情,“你是说男人并不都是一样的,让我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这我知道啊。”
乔楠顿了顿,又变成了一脸若有所思的笑容,“其实你想看□,很简单。”
田蜜这次聪明了,不再回话,他肯定没好话。
乔楠已经自顾的说下去了,“我可以马上叫几个女人到你面前脱光了给你看。”
他把她说的像□狂似的,田蜜羞愤的提高音量,“我看女人做什么?”
“哦,你想看男人?”乔楠已经开始脱衣服了,“那就只有我了。”
最后一次和乔楠去见一个客户是在一家大酒店的餐厅,进去后对方那边的人马上站了起来。
有人为他们介绍,轮到田蜜时,她笑了笑按照日本礼节对面前的人说道:“坂田君,很高兴认识你,请多多关照。”然后是一个标准的四十五度弯腰。
他也弯腰回道:“初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