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楠点了点头,拿出电话说了两句就放下了,眼睛看着林欢,“让田蜜送你出去吧。”转过头就对田蜜说道:“车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了,你送送林小姐。”
田蜜再次回到宴会厅时,晚宴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乔楠正在陪着一桌客人喝酒,她远远的见他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面的酒,一时站在那里也不走过去。
后来乔楠就来者不拒了,到最后散场时,他已经醉的不轻,嚷着今天晚上不住酒店要回家。旁边的乔宽和宋蝶互相对看了一眼,最后宋蝶问:“怎么喝了这么多?”
田蜜知道她这句话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心,可还是觉得该说点什么。顿了一下,她有点别扭的说道:“爸,妈,那我和乔楠就回家了。”
“田蜜,他喝醉了,由着他做什么?”这次说话的是乔宽,声音和蔼,“让人把他扶到房间吧。”
宋蝶张罗着人来把乔楠扶到了特意准备好的房间,因为新郎喝醉了,原先想着要闹一闹的人也都自讨没趣的散了,房间内很快就只剩下田蜜和乔楠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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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乔楠侧卧在床上,大红的锦缎提花被套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镂花雕饰的繁复花纹,一团团重重的朝人压下来,艳的要滴出血来,满眼都是红,鲜红的牡丹花,红的夺目的牡丹花……她怀抱着这团鲜红站在火车站的出站口,脸上的笑容比怀里的牡丹花还要娇艳,还要夺目,听见他含着笑的声音说:“这是我趁着晚上没人时给你偷的。”
“真的?”她的声音也像花一样娇媚,偏着头看着他,眼睛里面星星点点,映出一个人的身影,明明知道他是逗她的,心里却欢喜的直冒泡,一瞬间怀里的牡丹花就成了她的整个世界。
那一年,洛阳的牡丹花开的真漂亮,姹紫嫣红,娇艳欲滴。
那个一生爱好是天然的杜丽娘叹道:“春香啊,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本来开到荼蘼花事了,春天也就过完了,但是这样浓艳的牡丹不一样,开的晚,却和春天一起归去,这么长久的春天,这么短暂的花期,这样的一期一会。
浮生如梦,为欢几何?
遥远的地方一个女人的吴侬软语,带着剪不断的哀愁,“牡丹亭,芍药阑,怎生这般凄凉冷落,杳无人迹?好不伤心也!”事如春梦了无痕!她做了整个春天的梦,春去梦醒时,怀里再无一丝牡丹残留的香气。
那一年暑假,她躲在房间里,看张爱玲,为了一句话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短的是人生,长的是磨难”。他走进来一边慌张的擦着她的泪,一边却又笑道:“傻丫头!这也能哭,长的是人生,短的才是磨难。”她琢磨了一番他的话,破涕为笑,相信了他,他的话都是对的,和他比起来,连她喜欢的张爱玲也只能被尘封起来。
他的声音和笑容渐渐被时光尘封了起来,听不真切,也看不真切,她第一次对他的话产生了怀疑。短短的几年,她却好像把一辈子的事都经历过了,到底是“短的是人生,长的是磨难”还是“长的是人生,短的是磨难”,到底是张爱玲对还是他对,她自己也没有答案。
田蜜在床头怔怔的坐了半晌,才到浴室卸了妆,又扭来一条湿毛巾,把乔楠埋在枕头里的脸掰出来,细细的擦了起来。擦到额头时,乔楠忽然睁开了眼睛,田蜜的动作一顿。
乔楠却好似并没有完全清醒,眼睛混沌,伸手握住她的手,迷迷糊糊的问:“这是在哪里?”
田蜜怕他闹,只得含糊的回答:“我们的房间里。”
乔楠手下一个用力,田蜜载倒在了她的身上,手上的毛巾也滑落到了枕头边上,他却已经笑嘻嘻的说道:“我记得我们今天结婚了。”
田蜜没想到他醉的这么厉害,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以前他偶尔也是醉醺醺的回来,但是每次都是收拾好自己,倒头就睡,不会闹。她现在倒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这一面,沉默的不再说话。
“你今天哭什么?”乔楠抱了她一会儿,突然出声问道。
田蜜想不到他现在倒还记得上午的事,也不知道他醉到什么地步,听不听得懂她的话,强颜欢笑的敷衍说:“没什么,就是有点舍不得我爸妈。”
乔楠抬头盯着她的眼睛,算不上清醒的眸子却目光灼灼。沉默了一会儿,他伸出手专注的解着她旗袍上面的扣子。
田蜜握住他的手,呐呐的说道:“今天……你喝醉了……”
“还没醉到忘了今晚该做什么。”乔楠冷着脸推开她的手,动作已经不耐了起来。
他的话提醒了田蜜。
乔楠正纠结于她胸前的一个盘扣,扣子有点紧,他弄了几下还没完全解开。田蜜担心再解不开,他最后那点耐心也会完全丧失,这样他就算不用力撕开她的衣物,也会弄坏了上面辍的珍珠。
“我来吧。”田蜜拿开他的双手,解开那颗扣子,毫不费力,没有半点困难。乔楠已经开始着手拉扯他自己身上的衣服了,田蜜半坐起来,又接着把旗袍下面那几个扣子也解了,脱掉放在一边的床榻上。
乔楠的衣物四散的掉落在床边、地上,田蜜一一拾起来放好。
乔楠□滚烫的身体贴了上来,抱着她翻了个身,按紧她的双肩,满面的酒气朝她扑来。田蜜一瞬间被堵的满脸都是酒味,一股微辣的感觉,呛得她难受,闪着脸躲着他的亲吻。他却不允许她躲,一路追过去,堵了她满嘴,蛮横的吸吮,舔*弄,啃噬。
这天晚上乔楠带着酒劲,连带着动作也生出了一种势在必得的狠绝,变着各种花样不停歇的折腾了她大半夜,到后来她渐渐的生出来了一种恐惧,怕他再想出什么别的招数来。
有一度他好像酒醒了,不满的低语了一句,“这根本就不是家里的床。”紧接着却是一阵更狂猛的动作,紧紧的把她的腿折在她的腰上,这样还不够,他退出来,把她翻过来,从后面抵住她,没有任何迟疑或者停顿,挺身进入了她,一路畅行无阻。直逼的她气喘吁吁、断断续续的在他身下胡乱的喊着,“乔楠,够了……你出来……我求你了……你停下来……”
他的身体里面像是有把火,借着今夜的酒精一点就燃。纵然她如何打湿自己,也灭不了他那把越烧越旺的火。
他已经听不到她的呻吟,她的喊叫,或许他听见了却没有传达到心里去。他现在的全副注意力只在身下抖动、柔软、□、夺去他魂魄的身体上。
他只是沉陷在自己的攻击中。
田蜜的手揪紧了底下一朵盛开的牡丹花,细细的绣线摩擦着皮肤,陷进了指甲里,那朵牡丹也渐渐的被挤压揉捏成了一团。她躺在这一片红艳的牡丹花海洋里渐渐的也被淹没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二天中午,田蜜是被乔楠的动作弄醒的,睁开眼睛时,就看见他穿着睡衣蹲在她的面前,一只手正在她的腿间摸索着。她颤了一下,忍不住缩了一下身体。
“别动。”乔楠按住她的双腿,抬头看了她一眼。田蜜见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和清明,里面黑幽幽的,再也没有昨晚的那种混沌猩红,渐渐的放下了心来。这时候才感觉到他的手触到的地方冰凉的一片滑腻,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传了出来。
乔楠结束手上的动作,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给她盖上被子,低低的说道:“再睡一会儿,我让人把吃的送到房间来。”
田蜜不想动,浑身上下酸麻麻的,浑浑噩噩的躺了一会儿,感觉到乔楠离开了。
过了会儿,伴着一股食物的香气,她听到房间里面有响声传来,很近,好像就在身边。她勉强睁开眼睛,对上了床边立着的一个大的餐车。
乔楠见她睁开了眼睛,隔着被子把她抱起来,放在床边半坐着,声音很轻,像是劝哄,“先吃一点再睡。”
田蜜把薄被卷在身上,其实从昨天开始她就没吃什么东西,肚子早就空空如也,但是现在看见了食物,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她皱了皱眉头,“我不饿。”
乔楠已经端起了一杯牛奶伸到她嘴边,“喝掉。”这次加大了音量,还不自觉的用上了祈使句,半带着命令呵斥道。
田蜜舔了舔有点干裂的嘴唇,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了半杯。
乔楠又递来了一块糕点状的点心,田蜜摇了摇头。
三明治,田蜜也是摇头闪过。
接下来是蒸饺,田蜜还是偏过头去。
乔楠看着这满车的中式和西式餐点,有点挫败的问道:“你到底想吃什么?”
田蜜是真的没胃口,吃不下任何需要咀嚼的食物,也没有力气去吃了,只想躺下来蒙着被子睡一觉。
乔楠不放弃的追问:“你说,你想吃什么?”
田蜜看着乔楠阴沉下来的脸色,咄咄逼人的目光,只得勉强说了一个还算吃得下去的东西,“鸡蛋羹。”
小时候她和甜甜胃口不好时,妈妈就会用鸡蛋羹拌着小米粥或者米饭一勺一勺的喂她们吃下去。甜甜每次生病时闹着不吃饭,妈妈也是喂她吃鸡蛋羹。长久下来,田蜜只要没有胃口就会下意识的闻到鸡蛋羹的香味。
乔楠扫了眼餐车,皱了下眉头,低声的说了句,“等一等。”
乔楠的电话打过去不久,鸡蛋羹很快就送来了。乔楠拿着勺子要喂她,田蜜赶紧接过了勺子,“我自己来。”吃了半碗下去后,她觉得身上力气好像回来了一些,倒也不想再睡觉了,放下碗,就对乔楠说道:“你给我拿一件浴袍来吧。”
乔楠推开面前的餐车,直接剥掉被子抱起她到了浴室。
洗完澡,乔楠裹着浴巾把田蜜抱出来放在床上,去一边的更衣间给她拿衣服去了。衣橱里面挂着一件白色的丝绸吊带睡衣,本来是田甜送给田蜜的,让她新婚之夜穿上的,可是并没有用上。乔楠看见了,就拿了出来,挡掉她的手,给她套上睡衣。调整肩带的时候,他的手碰到她的左边肩头,田蜜瑟缩了一下,那上面有一大片青紫的痕迹,旁边也有一块地方淤红,乔楠沉默的收回手,坐在床头。
四下里一时极静,只听得见时钟走动的细微“咔嚓”声伴着两个人的呼吸声,空气好像也稀薄了起来,呼吸都不敢用力。田蜜看着笼罩在身上那娇媚的花,忽然开口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乔楠看了她一眼,不说话,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田蜜看着他已经闭上的眼睛。他惯常浅眠,素来睡觉喜静,一点小的响动就不能进入睡眠,睡眠不足时,第二天工作时就会戴上眼镜。这些也是她最近一段时间才慢慢知道的。坐了一会儿,她轻轻的躺了下来。他忽然翻了个身,贴着她的背,一只手搁在她的腰上。
作者有话要说:元宵节快乐!
番外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之于乔楠就是那个老榕树下的女人。
“下次”再看见她已经相隔一年了。
这一年乔楠的事业步步高升,大中华区域的业绩在他的带领下水涨船高,掌管整个亚太区已经指日可待。父亲在集团的高层董事局会议上毫不避讳“内举避亲”,对他的努力给与万分的肯定和正面的回复。他让所有的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脸上为儿子所涌起的骄傲。更有甚者,在董事局会议之前,母亲就私下告诉他年后准备接管亚太区。
除却亲人,相熟的几个好友,身边的几个工作人员,其他的人只看到了他的风光。他是乔楠,一个出生在美国长在中国拥有双重国籍却没有英文名字只坚持使用中文名字的怪人。他是Joe唯一的儿子,乔华唯一的孙子,一个巨大的跨国集团唯一的男性继承人。
正是这些压在头顶的“风光”让他亦步亦趋,风光的背后是无休止的付出和落寞。
当然他的身边一直百花齐放,并不缺乏女人,她们也总能在他少有的闲暇时间给他带来欢乐,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可是一切都是暂时的,总也长久不了,久了就厌了。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以为他的眼睛不会在任何女人身上停留超过三个月,所以他投入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到工作上去,到男人的世界中去拼搏。
前面等着他的将会是锦绣前程,当然也附带着更大的刺激和挑战。他如一个站在顶端俯视自己土地的王者一样,傲视群雄,远方还有更多的土地等待着他去征服。
此时的乔楠正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入目所及没有他征服不了的土地,他有信心把他所看到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这一次大中华区总公司的尾牙为了不遵循旧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