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资讯,就当是温故而知新。
每到这个时候偶尔会想起陈家和,想起他非常有耐心的教他股市入门知识。记忆中的笑容已经模糊了,或者说在李津京的心里从来就没清晰过。但时隔大半年再想起,公平一点说,陈家和确实是值得他感谢和尊重的朋友。
收盘之后稍作停留就去公司。遇见老武和小竟的时候闲聊几句,一般情况下,直到六点下班,都会逼着自己看那些生僻的医学杂志,收集一些进口设备器械的信息或评论文章。
每周去两次康体中心健身,基本是游泳。
秦立东那边儿过了年之后又忙活起来,听说是某机关要修个室内网球馆,只有他们这种钢结构建筑能达到跨度以及照明供暖等要求。
李津京当时说:“恭喜啊,能有这种生意自己找上门儿的,就说明你们的技术目前是垄断状态。得抓紧时间注册专利,要不小心‘国粹’又瞄上你。”
秦立东一笑:“当然。”大手停在小痞子脑袋顶上顿了顿,被严厉的瞪了回去。
“京京,这是表示友好。”
李津京站起来大大方方的拍了拍秦立东的头顶:“恩,友好一下。”
旁边儿躺椅上正晾肚皮的潘向荣大笑。
李津京忍住翻白眼儿得冲动,这哥们儿的形象非常像一只翻滚着的吞了个鸵鸟蛋的蛇。
日子就这样有条不紊的溜走了。
在李津京享受着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时,在秦立东终于在新型建筑界打开一片天时,席砚也开始迷恋佛洛依德……
这位大师用一本《梦的解析》指点了无数曾经无知并且对生活充满迷茫的人们。
“李津京你知道吗?梦是一个人与自己内心的对话,是一个学习自我的过程,是另一个平行的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人生。”
看在席砚费心巴力的给他炖了一满锅鸡翅的份儿上,李津京非常配合的说:“你最近经常做梦?”
席砚的忧愁又开始了,但现在比以前那种挂在嘴边儿的要深沉很多:“除了做梦我还能干什么呢?你和立东都有自己的事业,我羡慕你们但又不可能一下达到这种程度。每天在学习和创作之余,梦境对于我来说是另一种解脱。”
“解脱?”李津京挠挠头:“你梦见什么了?”
席砚歪着头好像在回忆,喃喃的说:“梦里有欢乐,有泪水,甚至有呼吸和触摸。特别真实的梦境,我在那里建筑自己的世界,有所有我期望的色彩和……爱情。”
爱情?李津京想了想,谨慎的问:“你和秦哥怎么了?如果你不愿意说可以不说。”
席砚缩在沙发里抱紧双腿,小小的尖下巴顶在膝盖上:“曾经我以为我是爱他的,后来发现,也许仅仅是依赖,但是又不完全是依赖,混合了很多东西!我希望有一份纯粹的爱,可是回忆里总有一个特别讨厌的字,钱!李津京,我迷恋物质生活,但是又希望能得到精神上的满足,你说我是不是贪得无厌?”
“嗯,有点儿。”
“真的!你真这么觉得?”席砚小脸儿绷紧。
“你要是想听安慰的话就直说啊,我是拿你当哥们儿才实话实说的。”
“那……你继续说。”
“你所谓的钱,其实就是你还不够独立。吃喝穿住都指着别人,你又脸皮不够厚,成天特敏感。别人不说,你自己也瞎琢磨。”
“嗯……”
“我记得我高三从G省回来你骂老三那次,不就是你自己冲锋陷阵给秦哥当枪使吗?我觉得你下意识里也想帮秦哥点儿忙,但是苦于帮不上。”
“对!李津京你说的太对了!”席砚很激动:“我帮不上他,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这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李津京做了个鬼脸,“你干嘛老想着要帮上他,好好儿过自己的日子不就完了吗?难道你活着就是为了围着秦哥转悠?你当自己是月亮他是地球啊!”
自打这次聊天之后,席砚来找李津京的次数明显成上涨趋势。
李津京的思维方式对他来说非常新鲜,甚至是他的生活习惯也让他充满好奇。席砚就像个踏进新大陆的小动物,每次来李津京家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画画儿,时不时的跳出来一两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李津京不是心理医生,也没那么多敏锐的神经去感觉来客的变化,但是通过一些对话还是能捕捉到某些端倪。
“快十点了,我送你回家?”
“不要!李津京,我今天能住在你家吗?”
李津京忧郁了……“大哥,我家就一张床。”
“我可以睡沙发。”
暴走!“你这人自虐啊?你家那么宽敞亮堂,非赖在我这狗窝干嘛?”
“那不是我的家!那是秦立东的。”
去拿车钥匙的手顿住,李津京回头看着席砚,小小的脸蛋特别倔强。“你又和秦哥吵架了?”
“不,没有……他只是很忙。”
李津京无语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解,难道要说:席砚啊,秦哥忙你就更应该关心他爱护他了。这话绝对不能说,小砚哥很明显最近在努力的寻找自我呢。他也跟人家说过别拿自己当月球……
“李津京,立东不爱我。”
又来了又来了!这是他最不理解席砚的地方,感情在生活中占的比重太大,就差天天拿朵花儿在那儿他爱我他不爱我的数花瓣了。
忍无可忍,“席砚,你除了纠结于秦哥爱不爱你难道就不想点儿别的?你那些斯基和黑什么玩意儿都白读了是不是啊?一大老爷们儿怎么不琢磨点儿正事儿呢?”
“我也想琢磨啊!可是无论是开工作室还是参加比赛都要花钱,我自己不赚钱啊!我不想再花秦立东的钱!一毛都不想!我不是他包的小蜜,我不是傍大款的小白脸儿!”
最终那天晚上席砚还是在他家睡了。
李津京把哭得稀里哗啦的小砚哥塞进浴室让他冲个澡冷静一下,又给秦立东打了个电话:“席砚在我家呢,他心情不好。”
“我知道了。”
这就完了?也不问问为什么心情不好?
“京京,”沉默了一会儿秦立东说:“别太多的参与进来,这事儿和你无关。”
“谁他妈愿意管你们俩的事儿啊!”
来了就是客,也不能真让席砚睡沙发。虽然已经是五月初,夜晚还是挺凉的,而且就小砚哥那小身板儿……最后李津京自己跑到沙发上窝了一宿,临睡之前想着明天要不要买张行军床回来?这个问题很严肃。
好在,席砚折腾过这么一回之后虽然依旧是常来李津京家解闷儿,但再也没留宿过。
可以说,除了席砚经常来骚扰一下,大三这一年过得非常太平。规律的日子里李津京就像溪流中蛰伏在树荫下的鲑鱼,宁静而富足。
但是,鲑鱼仅仅是每年回到溪流中一次,它的心并不属于这种静谧,大海的波浪和暗流更能满足它的心意,它希望能接受更多的挑战和洗礼。
就在李津京对这种生活有点腻烦的时候,潘向荣给他打来了电话:“网球馆盖好了,这次加了最新的技术,特牛逼,把那帮子专家都震了。明儿剪彩你也得来啊,怎么说也是一股东呢!”
“一定去!”
当他站在网球馆里的时候,看着可开启式的弧形棚顶缓缓滑动,先是一线天,随着克啦克啦的声音慢慢扩大,再扩大。阳光挤过缝隙打在地上,打在每个仰着头好奇观望的人脸上。最终全开,一片明亮。
被邀请来的钢结构专家和网球馆所属机关的领导们兴致勃勃的交谈着,反观承建者的秦立东等人到是非常平静。
李津京用手里的香槟碰了碰秦立东的杯子,“秦哥,你们成功了。”
“不,是咱们成功了。”
张文拍了拍李津京的肩膀:“京京,要没有你后来投入的资金,钢结构这一块儿也不可能发展得这么顺利。这次的功劳有你一半,我敬你。”
“文哥您别给我带高帽儿了,我除了投点儿资什么也没干,还是你们牛。”
龙庆伸手揽着他的肩膀,“别废话,有本钱才能谋发展。当初你连问都不问就把好几百万扔进来,年底连财务报表儿都不看。这就叫信任!哥儿几个心里都有数,见多了那种嘴上说的漂亮,一论真章儿全缩了的,你!没得说,仗义!”
李津京一勾嘴角儿:“那我也是假仗义。我当时想吧,就凭你们几个的实力,想亏了也难。咱是奔着占便宜来的,可别把我想的太好了。”
潘向荣一扒拉龙庆的胳膊:“大热天的瞎搂什么啊?别给我们京京捂出痱子!”
李津京瞪了这老油条一眼,话里有话的烦不烦啊?
老潘往跟前儿凑了凑,小声跟李津京说:“实话告诉你,我们这次是把老本儿都投进来了。新技术虽然成功,但之前赚的都贴在这上头。一年半年的缓不上劲儿来,你有个思想准备啊,今年没分红了。”
我擦!这帮疯子!
李津京各种惊诧,各种暴躁,眼睛里飞出的小刀儿全扎在秦立东身上了,“你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上了瘾了是不是?”
秦立东假装没听见,仰头儿去看跟基因链一样的钢结构棚顶。
“秦哥,还需不需要我追加一点儿投资?我那儿还有些资金。”
“嗯?好啊。”
“这回听见啦?”
秦立东一笑,“别废话,最近确实需要周转,你那儿有多少?”
李津京粗算了一下:“二百万吧。”
潘向荣一直支棱着耳朵呢,一听这话“嚯”了一声儿:“大款啊!我草的,京京你行啊!”
“行个屁,这钱也是龙哥去年帮着搭桥赚的,我自己没这么大能耐。反正也是计划外收入,放我那儿也是放着,给你们追加投资呗。”
张文无奈的表示:“京京,不是你们,是咱们。别老把自己晒那么远,都拿你当哥们儿了,不许矫情啊!”
虽说李津京不是很赞成他们这种高风险投资,但这次亲眼见到前所未有独一无二的建筑时,那种内心的震撼非常强烈。
这个世界第一,唯一的建筑出自己的手是什么感觉?李津京不知道。但秦立东肯定是知道的,而李津京可以感受到秦立东的那种骄傲和野心勃勃。
当越来越多的专家领导来祝贺他们的成功时,李津京猛然发现秦立东不见了。四下寻找,在网球馆的门口发现斜倚着的那个人。这个姿势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斜倚着墙,吊儿郎当的青年已经变成自信满满的大老爷们儿了。
遥遥举杯。看不清被逆光打成黑影的人的表情,回敬。
他猜,秦立东现在应该是笑着的,特别骄傲的翘着嘴角,得意洋洋。
这个史无前例的网球馆让秦立东的公司名声大震。传说中五个小青年儿支撑起来的公司,先是跟老美合作引进新型钢板技术,接着是胆大妄为的支持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发明家,然后是最先进的轻钢结构成功。
出名就不可避免成为业内焦点。这五个小青年儿的名字也被人挖出来,秦立东为首,潘向荣,龙庆,张文,还有……李津京。
世界末日啊!李津京带着奔赴刑场的决心去跟老爹坦白——他的钱是怎么来的。
李四海一直沉默着直到死孩崽子说完。
“也就是说,你现在有一千多万的资产?”
“是。”
“不错。”
没了。没了?李津京很怀疑下一秒老头儿会不会捅他一刀。“爸……”
“钱都是正路儿来的,不用紧张。以后你自己爱干嘛干嘛去吧,二十一了还想让我给你拿主意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顶门立户了。”
“……谢谢爸。”
“不许干歪门儿邪道的买卖啊!你要是敢,我就打断你的腿!”
“好!我记住了!”
暑假,八月正是死热死热的破天气。
李津京刚洗过澡,正一边儿啃着冰镇西瓜一边儿翻看上个月的销售报表儿。突然门铃儿响了,看看表将近九点,能是谁这么大晚上的来他家?推销保险的也得下班儿啊~
一开门,“秦哥?”
秦立东单手撑着门框一笑,上前一步突然猛的一推把李津京摁在玄关的墙上。
就这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个重重的亲吻落下。
什么唇舌纠缠?那是狗屁!完全就是窒息!
李津京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狠狠一推竟然没推开,揪住秦立东头发往后拽,嘴里发出“唔啊唔啊!”的声音。牙都撞一起了,疼死!这人疯了?
秦立东终于松开了一点儿,“你吃西瓜来着?”
李津京攒足了劲儿想抬脚给丫踹开,没想到下一秒秦大少又亲上来,这次还握着他的后脖颈儿,早就没有小啤酒肚儿的健壮身材紧紧的人压着贴在墙壁。
我草啊!李津京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