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的东西掉了,在你左手边的第一个抽屉里,自己拿。”许维再没看她,纯熟地驾车,冯程程‘哦’了声,伸手去翻找,发现是那天激情后,他送的紫水晶手链。只是,这手链圈着一个红色小盒,冯程程大脑的第一个反应,是戒指盒。
她的手悬在空中停顿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手链,戴上,迅速合上了抽屉。
“真好看,谢谢你。”冯程程抬高手眯眼打量那晶莹剔透的石头,稍带淘气的话语,她懒懒坐起,忽的拥上在他脸颊印上一吻,末了低低窃笑。
他心骤然一紧,猛的踩了刹车,扬起滚滚尘烟,他僵硬着面部缓缓侧脸看她,眸色风云变幻,她丝毫不畏惧,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拉低,垂下长睫,等待他的回应。
只能这样了,也只有这样,她才能从心底翻出一点点的悸动。
借着黄沙的遮掩,他俯身而下。他的唇稍嫌干涩,惟有重重的碾压才能从中摄取足够的水分,昨日缠绵的画面在脑海中翻滚,他腹间犹如烈火灼烧,匆匆摇下座椅,车内空间变大,让两人有更多伸展的空间。
他覆上她,火热的吻一一落下,等遮挡物全部褪尽,他折起她的腿,一挺而入,甬道狭窄却滚烫湿润,情|欲战胜了理智,他顿如脱缰野马,奋力驰骋。
她双腮酡红,迷离着眼望着他,隐忍低喘,他弯下身咬住她的唇,灵巧的舌撬开她的齿,声声娇|喘从唇齿溢出,她覆在他背部的指越发收紧。
许久,她抑制不住收紧了双腿,他抽离在另一边躺下,抱她在上坐下,又一次无间的契合,她微皱着眉,却享受着他带来的一**快|感,随他共赴天堂……
*
夏宅
“宁宁,那女人不是个好东西,今天要不是她通风报信,我也找不到你。”程灵站在夏宁远床前苦口婆心,可他丝毫不领她的情,斜躺在床上挥动着灵活的长指摆弄魔方,眉头紧蹙。
“你别不理妈妈,妈妈是你最亲的人,是永远都不会害你的!”程灵不依不饶,她焦急地坐在床沿,按着胸口苦着张脸又劝。
夏宁远的手终于停了下来,他抚了抚左眉,怔怔地凝视前方。刚才它抽搐得厉害,惹得他的心直发慌,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答应过我不为难她,可别出尔反尔!”夏宁远暗下了眸子,指着程灵的鼻尖说,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的站起打开了他的手,大喝:“你怎么可以为了个臭女人和妈妈这样说话!”
闻讯,夏宁远看都没看程灵一眼,冷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程灵气结,狠拍着胸口出了他的卧室,走前丢下一句‘我找你爸来收拾你’。
夏宁远不由得冷笑,待她出了卧室门,猛的将门摔上。
随后,他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想起冯程程先前那无措的眼神,按捺不住拨通了她的电话,却听闻电脑冰冷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越发着急,在床上翻来覆去,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他满腔的怒气找到了发泄口,扯着嗓子大吼:“别叫我,也别进来,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更不想看见你!”
“是我,夏宁远。”是小张。
来人是小张,夏宁远立刻来了劲儿,他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开门连忙拉她进屋,急道:“她有没有回家?她有没有心情不好?是不是她让你来的?”
一连三问,小张微怔,随即答非所问:“你别傻了。”
夏宁远松开她,匆匆去到阳台处,小张跟上,又说:“她带许维回去了。”
夏宁远箍着铁栏的指节泛白,他隐忍片刻,旋即转身径自冲到门前,他刚才握住门把,被小张拦住,他急红了眼,狠推了她一把,低吼:“我要去找她!”
小张跪坐在地板上,黑框眼镜被摔散躺在脚边,没了眼镜的遮掩,她眼里流露出无限的疼惜,却字字铿锵,“她是你姐啊!”
她的话犹如魔咒,让他直直地僵在原地,片刻,他捶在腿边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跨上前蹲下揪起她的衣领,一手指着门外,咬牙切齿,“滚!你给我滚!”
小张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宁远,低低地喘气,他把她拎了起来,扔出门外。
届时,夏宁远再也没力气回到床上,腿一软滑倒在地板上,他捏紧拳捶打那坏了的镜框,直到手血肉模糊,仍没停下。
*
“许总,我在摩卡咖啡厅等你。”
小张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一边,半垂着睫毛,目光延伸至长街的尽头。在发出这短讯之前,她犹豫了一会的,但脑海一闪而过夏宁远绝望的眼,她痛苦合目,轻触了确认按钮,随后失神地看着卡布其诺表层的奶油一点点的化开。
天空乌云密布,山雨欲来,行人加快了脚步,许维不紧不慢仿若是从天边的亮光中走出,剪裁合宜的深蓝阿玛尼西服衬出他王者的风范,透过玻璃看他,他就像是橱窗里的模特。
“你想清楚了吗?”他径直坐到她跟前,以审视的眼光打量她,面色沉静。
“想清楚了,新闻发布会是三点开始,我们走吧。”
“等等,你不想先跟某个人说说吗?”
“不必了,等会她看电视就会知道。”小张抿嘴轻笑,祛除眼镜的遮掩,她有着一张温和的脸。
☆、第 15 章
大暑的天,冯程程斜躺在沙发上吃冰,她换到本地经济台,赫然睹见张氏找到张小姐的新闻发布会,她看的时间刚刚好,相关人员正在进场。
片刻,她嚼着冰渣的腮帮动作缓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屏幕,生怕漏看了什么……
会不会太巧了点,许维刚到天安花园,屁股还没坐热就走了,难道是去参加这新闻发布会。
那是谁找到的张小姐,何英奇?还是许维?抑或是她自己找回去的?
发布会的开场繁琐而枯燥,冯程程碗里的冰化成了一滩水,蓝莓果酱和牛奶混合,表层泛有白色的泡沫,这物卖相已经不好狼藉一片,就和开场没什么区别。她险恶地瞥了一眼,把碗甩在了茶几上,两条腿在沙发上放平,认真观看发布会。
张兰珠作秀般的发表慷慨陈词,冯程程对她的好感瞬间掉了一大半,听冯沛英说张兰珠的老公完全就是被她逼走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她还死硬要女儿掌管家业,所以那男人就带着女儿逃了。
其实张艺涵也不差。
冯程程不是全信冯沛英的话,而以张兰珠现在的作派,也不是没可能的,她太强势,强势到求人还女儿,还一副傲然的模样,活该别人一直不还给她。
所以,张小姐是被别人找的可能很大。
果然,许维出现了,他安静地坐在张兰珠身旁,等她说到‘有请我失散多年的女儿’,他站了起来径直去到会议室的大门前,摄像机镜头一路跟踪,他总是那么抢眼,不管是在哪里,不仅是因为那张俊美的脸,还有他举手投足之间投射出的人格魅力,总是让人移不开眼。
他从门后牵出一个人,目前最让冯程程好奇的人,她不觉屏住了呼吸,前倾着身子想要看得更清楚,摄像师最终给了张小姐一个特写,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脸孔映入眼帘,冯程程僵直的背部顿时飕飕的凉。
是小张,张小姐就是小张。
怎么会是她。
冯程程腾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她颤抖着手从包里拿出手机给小张打电话,她的号码已成空号,她再打给许维,电话虽然通着,他却从容地静坐。
冯程程不时地望着电视,嘴里咬着食指指甲,在屋中来回踱步。
不可能,不可能……
绝不可能是她,为什么是她。
她回首看着电视上小张如沐春风的笑容,杏目瞪圆,眼里幽黑的瞳仁钻出了怨毒,它混杂着透亮的水色在苍白的脸上滑出两道黑色的泪,她抬手抹去,花了妆容,胸中悲恸不已,还在一遍遍地自问:为什么要是她。
冯程程倒回沙发上,用手臂挡住了时刻流露懦弱的眼,电视里还在报道有关张小姐的一切,她的电话终于响了,是冯管家。
“小姐,对不起。我管教无方……我……”
“张雨兰其实是你女儿吧。”
“小姐,我马上就去把这个不孝女找回来!”
“不必了冯叔,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挂了电话,冯程程冷静了许多,她眼周的红延伸到鼻尖,虽还是苦闷的神色,但至少泪不会在掉。
如行尸走肉那般,她摇摇晃晃来到洗手间,怔怔地望着镜子里的小丑,狠狠地咬住了嘴皮,直到口腔有了血腥的味道,她才稍稍松开,猛的拧开水龙头,埋下头让水冲去那些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情谊。
什么都是假的,谁都不能信。
凉爽的水渐渐祛除了冯程程体内的燥热,她猛一抬头,双手撑着水池边缘,大口大口地喘着,水打湿了她的领口,她斜眼死死地盯着狼狈不堪的镜中人,一手抓过毛巾发泄般胡乱地揉发,最终抑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泪水抽干了她的灵魂,她犯|贱地想起过去的种种,在她最苦最难的时候,是这个女人在她身旁扶持,这一扶就是五年,而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她根本没有爬起来,没了她的,自己就和残废无异。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她就快失去所有了。
冯程程靠倒在浴缸旁,眼神空洞,她把自己封闭与外界隔绝,就连有人进来也没察觉。
夏宁远站在她跟前,满眼疼惜,他将她抱起,她愣愣地看了看他,片刻又垂下头,目光锁定她手腕上闪着微光的紫水晶手链。
“冯程程,你别吓我。”他把她安置在床上,双手环住她,予以温暖的体温。
她仍是一动不动,浓密的羽睫半掩着黯淡的瞳,眼下肌肤一片黛色的暗影。他一遍遍地唤着她的名字,红唇在她脸颊烙下炙热的吻,耳鬓厮磨,难以割舍。
“夏宁远,你在干什么!”张雨兰的怒吼震天,夏宁远并未中断与冯程程的亲昵,斜眼睨了门口的两个人影,冷冷道:“我干什么好像不需要你管。”
张雨兰的声音惊醒了意识游离的冯程程,她抖了抖身子,看清身旁的人,虚弱地笑:“你来看我啊,我今天做了刨冰……”
她不顾夏宁远的纠缠,挣扎着摸下床,走到门口时,受到阻挡始终低着头,轻声道:“麻烦让让。”
“如果你真为她好就赶紧走吧,我已经通知你妈妈——”张雨兰径自来到夏宁远跟前,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耳光截住了,耳光很响亮,冯程程随之颤了颤,稍稍侧头看向两人。
张雨兰捂着脸,怨恨地看着夏宁远,她比她坚强,眼里没有一丝泪光,接着,她又说:“夏夫人现在可能已经到楼下了。”
哐——
“妈|的!”夏宁远一脚踹倒了床头柜,砸了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末了,他扬着下巴,怒指张雨兰,恶狠狠地说:“别让我再看到你!”
他拉着冯程程闯出了卧室,双手紧箍着她的肩头,柔声说:“等我,等我回来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冯程程怔怔地看着他,干裂的唇张张合合,愣是没发出半点音,外面嘈杂的人声将近,夏宁远再等不得,焦急凝眉,惋叹一声松开她,自个儿冲了出去,他这一走,再没有回来,外面吵得很厉害,但只一会儿就消散了。
温馨的小家突然变得狼藉,冯程程终于抬眸,只见张雨兰缓缓向她走来,她又恢复了往日毫不在乎的样子,冯程程端起桌上充分融合的残渣剩汤递到她跟前,冷笑:“吃冰。”
张雨兰异常平静,冷眼看她,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如果你真为他好,就别再见他了。”之后,她转身潇洒地走了。
此时,屋内只剩下许维和冯程程。
冯程程一松手,碗摔在了茶几上,摇摇晃晃转了几下,安静地扑着,污水撒了一桌。她旋即躺倒在沙发上,按了按太阳穴,舒了口气问:“都走了光,你怎么还不走。”
很明显的逐客令,许维的脚却像是生了根,他一动不动,黑眸半敛,阴寒的光在内汹涌,随后他薄唇掀了掀,沉声问:“他都做了什么。”
“如你所见。”冯程程懒懒的答,下一秒,一个黑影笼罩着她,她微张着眼,弯起嘴角轻笑,“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张兰珠在发布会上公布了他和张雨兰订婚的消息,黄金单身汉配足智多谋的张家小姐,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死死箍住了她的下巴,但绝不是想吻她,而因为近距离的关系,她终于看清他紧绷冷毅的面部出现了一丝裂纹,他在怒,冷气流从他嘴里喷出,“别笑。你……”一笑,我就恨不得掐死你。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