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十二
徐胖子和赵娜娜结婚八年,过去赵娜娜对他千依百顺,言听计从,一度视之为顶梁柱,只要徐胖子搓着*喊一声“一”,她绝对不敢说那是老二。可是两人从结婚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开始时他们均以为是方式没有搞对,后变换着各种姿势搞,几年下来,三百六十五式招招都练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出神入化了,还是怀不上。今年到医院一检查,结果是徐胖子的精子存活率太低,想当爹比中头彩还难。
赵娜娜气愤之极,当场就一巴掌将检查证明敷到徐胖子脸上,“我这一辈子都被你毁了。”徐胖子甚为沮丧,可也是没有办法。从那以后,赵娜娜对他就不那么客气了,稍有不是张口即骂,抬手就打,活像一只母老虎,天天闹着要离婚。徐胖子死活不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天天板着一张小脸,忍气吞声,任劳任怨。赵娜娜笤帚一拍,让他坐着他不敢站着,喝一声躺下他不敢爬着,没有赵娜娜的命令不能私自*,否则后果自负;若是接到命令勃不起来,则后果堪忧。其实徐胖子早在几年前就检查过了,只是一直没有敢说出来,他想继续守住那个家,他说虽然不能给她精神上的满足,至少可以给她物质上的富裕。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一上楼就看见门口多了一双陌生的男式运动鞋,屋内灯火通明,却不见人影,卧室的门紧锁着,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我走到门前侧耳倾听,似乎能听见里面传来“咿呀咿呀”的声音,又好似夹杂着一股粗厚浑浊的喘息。我拿出电话试着拨打秦芳的手机,提示关机。我没作声,蹑手蹑脚地转身下楼,心想这个时候应该回避一下,别到时候真碰见不该碰见的人和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前后左右都为难。
这时有电话打进来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美女,名字叫余媚,是新安房产的售楼小姐。那段时间,秦芳逼得紧,闹得凶,非要我买一套房子来作为她跟我这些年的青春补偿。我无奈之下,只好假戏真做,专门请了职业顾问和向导,带她去看房,当时负责接待我们的就是这位余小姐。
我本是无心而为,结果两个女人都给当了真。余小姐很敬业,隔三差五地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软磨硬泡,一门心思想让我将房子买下来,我也一门心思想让她躺下来。我说:“深更半夜打电话,是不是想开了?”
余媚说:“那你想通了没有?”我说想,怎么不想?随时都想着呢。余媚“呸”了一声,说:“没个正经,我的意思是问你还有没有什么顾虑,打算什么时候买房子!”我说那得看你什么时候跟男朋友分手。余媚没说话,悄不声儿地将电话挂了。
我站在楼下的凉亭里,盘算着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大概过了三十多分钟,我往上面看了看,还是不见动静。有些不耐烦了,心想我房间里的仁兄不知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把持这么久,实在让人佩服。转而又想到了余媚,这个名字听起来极其艳俗,人却长得不俗,还有一点出水芙蓉般的感觉,是男人见了都会为之倾倒。我试着钓过许多次,都没能成功,思前想后关键还是钱没到位,就像某位经济博士说的那样,这世间任何东西都可以交易,交易不成只是价格问题。
今夜说好不结婚(13)
正文十三
黑暗中,忽见楼下有一条人影闪过。我凝神望去,那影子也太快,还没等我看个清楚,就消失在小区门口了。我讪讪上楼,门开着,秦芳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眼神迷离,长发凌乱,一句话没说。我也没多看,关了灯和衣上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秦芳在我脖子后面不停地吹冷气,像是在哭。我转过身去看着她,黑夜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影子将头一沉,埋到我胸前,愔愔地说:“你不爱我了。”我问她何出此言,心里却想着,我他妈什么时候说过爱你了?
秦芳像是能听出我的心声,说:“你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可是今晚……”我心里一惊,一辈子对你好?我说过吗?就算说过,可是我已经忘记了,忘记在我心中某个柔软的角落,在那每一次云雨之后。
我这一生之中充满了不幸,苦难有谁知?在年少的时候憧憬爱情,在爱情的季节里遭受无端的风雨,在风雨中孤独地打马前行,走过繁华冰冷的街,走过灯火万千。这世界终又重归于寂静,万籁无声,四周漆黑,如临深渊。有砒霜一碗,仰天一干,问世间情为何物?我从未爱过。
秦芳停顿良久,继续说“今晚你一点都不在乎,你早就不在乎我了。”我伸手搂住她说:“不就是那双鞋子吗?我仔细看过了,挂牌都还在里面,肯定不会有人穿过。你想试探我总得找一双旧的吧?”秦芳破涕为笑,使劲拧住我的胳膊,“老东西,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我不老,眼下才二十八岁,正是开花结果的季节……还没来得及感慨,秦芳问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说你都不相信我了,还问它干嘛?秦芳继续动我以情,说:“我不相信你,相信谁?信干爹?干爹哪有老公可靠?”我说你可以信上帝呀,秦芳说:“你就是我的上帝,都是我不好,给你惹麻烦了。”我说这个事还真有点麻烦,你把人撞了还打人家,当时有人在旁边拍照,估计明天就见报了。秦芳说:“那你去找找关系嘛。”我说这不是正在找嘛,还用得着你提醒?秦芳将头埋得更低,“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我倒吸一口凉气,暗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对我来这一套。”
这天下午,徐胖子约我到茗来轩茶楼,坐下后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将事发当时的监控录像调出来让我看,录像很模糊,看上去就像是车都停了,那小伙子还拼命往下面钻,等于是自己送死。徐胖子和我研究了半天案情,此时他还不知道我心里打的什么主义,说:“秦芳肯定没事,给点钱就能私了。”我最担心的恰恰就是这个,秦芳一旦没事,我就有事了。我是她名义上的老公,赔多少钱最终还得我来出,出钱不说,秦芳以后还会变本加厉向我套钱。这婊子是个危险品,留在身边一天就是一天的祸害,万一哪一天,一不小心被她卖了怎么办?不行,这个事情肯定不能私了,必须对簿公堂。我只需稍稍在暗地里借来东风一把,判三年五年是法院的事,赔三十万或者五十万是秦芳的事,完了再慢慢地想法子来收拾张老歪那个老不死的。只是有一点,这事绝对不能让秦芳看出端倪,更不能让她出去活动,别到时候法官都被她撂倒在床上,那我就歇菜了。
我将心底的想法向徐胖子和盘托出,说:“这事儿就这么办吧,你帮我说服伤者的家属,让他们拒绝私了,向法院起诉,初期医疗费由我垫付。我不方便出面,只能请你帮忙。”徐胖子死死地盯着我,说:“那现在秦芳人怎么办?检察院已经批准逮捕了,公安局正在四处找人,你把她窝藏在家里不怕出事?”我后脑勺一凉,心想这窝藏罪可不是闹着玩的,说:“要不这样吧,我到外面去租一套房子,让她搬出去,等到开庭的时候你们再过去拿人。”徐胖子还是犹豫不定,我将一包装了五千块钱的水果袋子递到他面前,说:“这里有两斤香蕉,拿去吧,说过给你的一定会给你。”
今夜说好不结婚(14)
正文十四
我开车到学校门口时,秦芳早已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我二话没说,随她走到学校附近的出租屋里,问她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秘?秦芳说:“能不能借给我三千块钱?我弟弟阑尾发炎,要动手术,家里又没钱,他马上就要高考了……”我看着秦芳一脸恳切的表情,心想我都跟你上楼了,不借给你能行吗?然后多给了她两千,说:“拿去好好调理一下。”秦芳接过钱说,“我一定会还你的。”
我想这钱还不还都无所谓,大不了算是捐资助学,只是心理上被*的感觉都有了。几天后的一个下午,秦芳又打电话要我过去,我有些不情愿,心想上次做手术,这次会不会是打胎?可我还是去了,依然是在学校门口,秦芳还没等我下车就走过来,塞给我一个牛皮纸袋子,说:“还您的钱,五千,点一下。”我说:“你要是困难就先留着用吧。”
秦芳摇头说,“不,有了就还,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谢谢您能帮我。”我收了牛皮袋子,笑笑无语。秦芳又问我下午有没有时间,我说时间有的是,“想出去玩吗?”秦芳说要请我吃顿饭。
我打开车门让她上来,说:“我请你吧?”
秦芳说:“不行,哪能让您请呢,只要不是高档餐厅,我还是请得起,你喜欢吃什么?”
我看着她水灵灵的眼神,本想说“吃你”,可是话到嘴边突然忍住了,问她:“那你喜欢吃什么?”
秦芳说喜欢吃刷羊肉,还说学校西城附近有一家正宗羊肉店,可好吃了。我听得直流口水,说:“现在正宗的东西多了去了,别被人拿狗肉蒙了。”秦芳说:“不会,到那里你就知道了。”
吃饭时,我问秦芳一下子哪儿来这么多钱还我。她说:“我干爹是风月帝国夜总会的大股东。”我心想既然有一个那么牛叉的干爹,还用跟我借钱?秦芳察言观色,说:“其实我干爹也不经常给我钱。”我说:“既然不经常给你钱,还叫他干爹作甚?”秦芳说:“那干爹是前不久才认识的,还不怎么熟。”经她这么一说我就完全明白了,美女面前,干爹此物哪有什么好货?待秦芳买了单,我说:“走,我带你去逛逛吧!”秦芳没答应也没拒绝,我带她到大商汇的专卖店里选了两套衣服,一开始她死活不肯要。我便对旁边的两名营业员传递眼神,让她们上去作开导工作。
两个小姑娘到底是专门吃这碗饭的,十分给力,对秦芳采取的战略战术也很到位,先是左右盘旋,旁敲侧击,以打破敌人的第一道心理防线,然后才是前后夹攻,围追堵截,做到干净、彻底地消灭敌人的各种抵抗情绪,最后成功迫使反革命放下武器举手投降。秦芳一个小女生,哪里招架得住这些?怯生生地回到我身边,我说:“你先穿穿看,喜欢就要,不喜欢就不要。”秦芳终于受不住蛊惑,走进试衣间将衣服换了出来,到玻璃前一照,顿时光彩照人,估计连她自己都被迷倒了。我说:“喜欢不喜欢?”秦芳小脸红扑扑的,没有说话。。 最好的txt下载网
今夜说好不结婚(15)
正文十五
两套衣服加起来一共一千三百八十元,这在当时不算贵,但对于像秦芳这样一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姑娘来说,绝对是天价,父母都是农民,估计她从小到大也没享受过这么值钱的爱。一千三百八十元,拉近了我们从天到地的距离。我们的交往越来越密切,后来我请贪官吃饭时,就让她穿上漂漂亮亮的的衣服坐到我旁边。杨宝征那厮看得贼心大起,一次喝高了,将我拉到洗手间,色迷迷地说:“季老板,能不能将你身边的美女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我心里忿忿不已,说:“现在恐怕不行,我自己都还没舍得动。”杨宝征顿时将脸拉成长方形,说:“季老板,这就不对了,你怎么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呢?”我一脸不屑,《宪法》里又没有规定,占着茅坑非要拉出屎来,不信找个律师问问。估计从那一刻起,杨宝征就想整我了。
秦芳自从出事以来,人似乎就变老实了,平时那股嚣张气焰也在弹指间消弭与无形了,几天下来连大门都不敢出。她多半也知道,出去被人认出来了会被抓,天天藏在家里,洗衣做饭。我前天带郑希荣去了一趟河阳法院,顺道往徐胖子的银行卡里转了四万多块钱,让他先拿去帮伤者交付医疗费。这钱是以他们庙的名义出的,秦芳只知道我给了钱,却不知道这钱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是三年、五年还是七年?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就是一定要想法子将她哄好,让她乖乖地待在家里当她的事故逃逸者,慢慢等着法院的传票。谁知她也在不断变着法子来哄我,一到晚上就给我灌迷魂汤,说:“老公,都是我不好,给你添堵了,我知道你在外面求人要受气,如果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说,别憋在心里。”
我明知这是演戏,却也只好跟着演下去,说:“受点委屈倒是算不得什么,只是伤者的医疗费……四万八哪里够?恐怕得十来万呢。”
秦芳说:“都怪我一时大意,让你花费了那么多钱,以后还有赔偿费……我真对不起你。”
这一招真他妈的高明,先承认错误,称自己不是人,再接着一句“对不起”,该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