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不愿承认?”苏青推开巫晋,扶着石墩站起来,拍走巫晋扶过来的手,说道:“我承认,我确实是对你动情了,那又如何?!”
苏青说罢,无所谓的挑着眉睨向巫晋,只见那人清润黑亮的眼中慢慢布满笑意,从前的高深莫测早不知隐藏在了何处,只开心的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太慢,每次到半夜才写完,为了更新已经两天没看宫了/(ㄒoㄒ)/~~八阿哥~~
39
39、掳走 。。。
那个笑容太过清澈毫无心机,令苏青望之,心脏蓦地猛跳。他别开眼望向他处又说道:“对我来讲,对一个人动情并不代表任何改变,尤其那个对象是你。”
他背转过身负起手继续道:“我们依旧是盟友关系,这场仗打完,还是对立的立场。有朝一日巫寰再战,你我依旧要拼个你死我亡,你说呢?”他侧过头,定定的看着巫晋。
那人嘴角的笑容渐隐,用堪称温柔的目光注视他,诚恳的缓声道:“可是,对我来讲,从喜欢你开始,我就只为你活着。若有一日战场再遇避无可避,我巫晋定会舍命保你。”
苏青根本没料到巫晋会说出这番话,退了两步身体晃了两晃才稳下来。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所有人都对他讲,他要坚强要担起责任要保家护国。他只能是勇往直前悍不畏死的苏青,即便死也要直挺挺的站着,却从没人对他说,我来保护你。
那一瞬间,他觉得眼眶有些酸有些热,像是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要流出来一般。
他开始相信巫晋是真的喜欢他,对他所做的一切均是发自真心。但思及这世上男人与男人究竟不是正统,自己便最是瞧不上两男人在一起。
心中忽喜忽悲,最终只轻轻的摇着头,狠心道:“别说这些假话,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
“那要如何做你才能相信我?”巫晋追问道。
“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相信的问题,我怎么知道,你说喜欢我,这背后是否又有什么计划,什么苦衷,要救什么人,要做什么事?”苏青一连质问出一串话后,轻轻呼出一口气。明明之前骂巫晋还很是顺口,可今日对他说出这番违心之话却觉得异常艰辛,只觉得心跟着被拉扯绞紧一般,“我只想有生之年助君主平定天下,令后世之人可享太平盛世!”
巫晋见他说话如此绝情,心寒之外也不免窝了些火气,说起话来便咄咄逼人:“你究竟是真忠君爱国心系黎明百姓摒除私欲,还是只怕接受身为同性的我会有辱你苏青大人的英明,怕有人戳你脊梁!”
苏青一惊,被人戳中心事却只能摇头全力否认:“我行事光明磊落,既然做了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那你就与我好!”巫晋上前两步捏着苏青肩膀喊道:“不理别人会怎么想,只做令自己开心之事!只为自己活着!”他见苏青看起来没有方才那般坚持,似是有些软化迹象忙继续道:“你可记得与我在巫国那四月,你只为自己,什么君臣、天下全与你无关,你过得不开心么!你不喜欢么!”
苏青被巫晋带回到那段时光中,觉得确实是他人生中难得美好无忧的日子,喃喃道:“可那都是你刻意营造出来,为了使我对你降低防备,为了做戏给人看,为了”
“够了!”没想到苏青还是不理解他。
巫晋这才不得不正视他从前的做法到底错误到何种程度,苏青信任他,所以他的背叛彻底辜负了苏青,也令对方再也无法信任他,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咎由自取!
无论他如何弥补也补不好这道伤口,每当他以为他与苏青关系好些时,对方都会重提此事,强硬的拉开二人距离。
苏青根本从心里就不愿原谅他!
“此事我不会再提,这段日子给你带来的困扰也请你谅解!以后再也不会发生此事!”他也是有脾气之人,断不会为求一人便低声下气,即便那样能乞求来感情,他也不屑去要!
巫晋抱起拳告辞,又狠狠的收回双袖拢于掌心,转身大步离开。
苏青见他走的远了,才缓缓闭上眼,眉峰渐渐聚起,神态表情尤为痛苦。
他不会为区区一份感情抛弃自己的人格和信仰。
军队渐渐深入东部丘陵,越过山谷。
这几日进入东部雨季,整日里水汽不断,淅淅沥沥的虽驱了炎热干燥,却令人无端的烦躁不安。
主帐中几人则较为开心,照此雨势下去,不出三日,后方河水便会涨起来,届时西域粮草无法运送过来,若情势好些不仅能逼迫西域退兵,还能大败敌军!
“青先生,你说呢?”温志洲担忧的看向苏青,这几日苏青总有些心不在焉,即便商谈战事时也会走神,苏青从前很少会如此魂不守舍,不知他不在那几日发生了什么。
他与严思成、卞易奉命押解粮草先行至此,于日前与联军会和。
自再见到苏青,他便觉得这个在他心中无人能够战胜的大将军似乎较从前脆弱许多。从前的苏青有苦有痛都埋在心底硬扛着,却不知是何事能令他如此明显的表现出伤感来。
苏青眼睫微颤,不动声色的收回心绪开口道:“我们也不能高兴太早,计划如此顺利,总让我觉得不太对。”
“哦?”正坐传来一个声音,道:“不太对?是什么不对?青大人打仗都靠感觉的么?”
不用想便知说出此话的是谁,苏青站起身,与巫晋针锋相对:“西域人最近连番派人潜入我营,必然是有所图谋,可这几日观察下来对方不图粮不图草不偷布阵图不窥行军策,你当西域王是傻瓜派人白白来送死么!”
巫晋调整了个姿势,靠在竹椅扶手上道:“那以大人‘感觉’来看,对方是图谋什么呢?”
“以你石将军无双智谋都未能猜到,在下何德何能能够参透,还请将军用证据来告诉在下对方所图。”苏青略一拱手道。
如果这样其他人还看不出二人之间浓重的火药味,那真枉费他们爬到如此高位。
温志洲一面对他二人之间水火不容的架势暗喜,却又为苏青担忧。谁不知巫国晋王被巫王宠的气度狭小,喜怒无常,哪里受得住这种气。
他暗地里拉了拉苏青袖口,示意那人点到即可。苏青垂下眼,也对自己的过激的行为感到诧异,心中更是厌恶如此小气的自己,道了声抱歉便提前离席。
他坐在帐口压风石上,又看起了落日。雨幕中看不清远方的太阳,只能凭感觉,觉得那里有些微亮。而微亮的乌云前,一个人朝他走来。
苏青心跳如擂鼓,有些心喜又有些想要逃避。
从再遇巫晋以来,那人便始终围在他身旁转悠,与他吵嘴也罢打架也罢,总也让他无法安静下来。可自从那夜回来,巫晋便再没来打扰过他,至今已一月有余,竟令他生出寂寞来。
每当见到巫晋,他都觉得心脏处被抓的紧紧的好像透不过气一般,快要将他窒死。
他总觉得也许下一刻,巫晋便会如从前一般脸一变,变成笑呵呵的样子继续与他插科打诨的周旋,或者变得可怜兮兮的求他原谅主动挨上来给他打。可那个人总是冷着脸,人前、私下里对他都再无别的表情,似乎是真的死心了。
只是一份感情而已!苏青暗暗告诫自己,袖口下握拢的五指渐渐收紧。
那个人走向他这边,眼也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眷恋神情令苏青来不及分辨是否为真,苏青手指微动,想要起身,却又硬生生的压抑下去,眼看向别处,只是余光依旧放在巫晋身上。
对方距离他只有十步之遥时,他听见韩玉的声音,韩玉说:“你可让我好找!你能不能别再这么敷衍我,你是不是不想知道那样东西的下落了!”
苏青诧异的看过去,只见巫晋前行方向一转走向韩玉说:“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别以为你还能威胁到我!”
他又见韩玉嘴角上扬,笑容比平日俏皮上许多,摇头道:“别吓我,这些东西并不是为我准备的,早晚有一日你要谢我。”然后那二人便结伴离开。
苏青心里一阵失落,心中的缺口越来越大。
他突然明白,他以为的那区区的一份感情,便是他如今的全部。若要舍弃,就如要剜他心头肉一般痛。
苏青有些失魂落魄的朝营后走,想要自己静一静。被雨水打湿的乌丝贴在脸上,衣摆下滴出水来,显得更为寥落。
苏青一边走一边合起双手默默祈祷,希望他的心,他的情,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他想起曾经先帝宠信他,每次他边关告捷回朝受封,总会被安排在皇宫。那时便有许多关于他与先帝的传言。说他为佞臣为娈臣,说他是靠身体才博宠上位,还是先帝见他郁郁寡欢才严令禁止任何人谈及此事否则便要治罪。
可悠悠众口哪是皇帝一句话便能堵得住的。他猜寰帝会如此恨他想要他命,也与此事有些关系。先帝英武决断一世英名,却唯独留下个豢养娈臣的污点,怎能不令仰慕先帝的自己对此事厌恶至极。
可今日他却陷入男人的温情中无法自拔,甚至乐在其中
“巫晋,巫晋,巫晋”仿佛多念几次,心中之人便会出现一般,苏青无助的低喃着这个名字。
鼻下被什么人捂住,一股难闻又刺鼻的气息顺着呼吸进入身体,苏青立刻觉得头重脚轻,倒了下去。
“石大人不好了!”一个传令兵顶着大雨来到巫晋帐中,惊慌的喊着。
巫晋抬手不耐道:“什么不好了,再如此毛躁我割了你脑袋!”
“青大人不见了!”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同学聚会九点多回来才开始写,比较匆忙,如果有同学捉虫我会很感谢(^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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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弓今良 。。。
命人将驻扎地方圆十里都找了个遍,依旧没有苏青的影子,巫晋震怒之下将把守军营的二人处以极刑,加派人手扩大了搜寻范围,隐有再找不到人就大开杀戒的气势。
直至第二日清晨,才有人在后营方向发现蛛丝马迹,将异状禀告给巫晋后,巫晋带人寻去,发现那处土地泥土松软,隐隐有曾被数人踩踏留下的痕迹。
雨势渐猛,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很快便将留下的这些印记也覆盖住。
“将军,伞。”灵侍从他身后走出说道。
巫晋哪有心思撑伞,一把挥开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环视四周,目之所及除了几座险山,便是那道河。
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将他混乱不堪的思绪稍稍理顺。
苏青断然不会独自出走,那能是何人劫持了苏青?
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回想个遍,巫晋脸色倏变。
糟了!他回转身命令道:“牵马来!快!”
他想起一个月前,与苏青一同抓住的那两个潜入军营之人曾吐口说,西域此次大举进攻三国,并不只为纳后,可待他深究原因时那二人却离奇死去。之后韩玉告诉他这是西域特有的巫蛊术,可在人心存叛意时立即发作索命。
近日又有苏青未死的传言传出,如此想来定是西域王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派人前来打探消息,并以纳后为幌子,而最终的目标是苏青。
抓走苏青一定是为兵书一事,既然如此那人现在就不会是被抓进敌营那么简单,而是他视线越过远方的大河,落在更远的地方——西域军队后方营地,那个王所在之处。
一想到苏青被抓走,被放干身上的血做祭祀,巫晋心脏一揪,猛的一震晕眩身形微有不稳,一手抓上刚被牵到身旁的马身,便要跃上马背,渡河去救回苏青。
此时在别处寻找苏青的温志洲等人才赶过来,听人说此处该是青大人最后出现过的地方,又见巫晋如此冲动竟要自己找去,忙劝他以大局为重。
严思成急道:“以附近地形来看,他们唯一能走的是水路,昨夜水位还没涨起,渡河不难,想来对方已经带着先生去了河西,可今日已是水流湍急,况且我军大势已成,只待与困兽一斗,将军你千万要三思,不可只为一人弃大局于不顾啊!”
温志洲掩在袖下的手紧了又紧,最终却无力的松开。他想去救苏青,可寰军五万再无他能信得过的将领,他怎能将这些性命交付在巫晋手上,谁都能走却唯有他走不得!
巫晋久未表态,正当严思成以为巫晋放弃救人想法时,对方却突然道:“不行!我若不救,他必死无疑!”
世人皆传天子剑的血可以指引兵谱下落,他见过西域王,那人绝对不像他一般会为了苏青而拒绝称霸天下的诱惑。苏青落在对方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一想到苏青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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