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谨行本人对这些资料根本正眼都没有瞧一下。
快下班的时候,钟敏秀打来电话,“我晚上做饭,你来吗?”
回了一个字,就挂了电话。
他在看那份方案,心头有些火气,曲素素果然和其他关系户一般目中无人,说三天不来还真是不来!
徐旸就这个时候又给他电话,“那个叫曲素素的,手续都差不多了,你稍微等我一会儿,回来找你签个字。”
“我马上要出去,这事先放放。”他站了起来,决定早点去钟敏秀家。
“哎……不是你说要三天办好吗?你今天不签,我来不及在下班前搞定!”
“来不及就来不及,又不是什么高端人才。”他挂了电话,抓起桌上的手机烟盒钥匙,拎了外套,锁门下班直奔曙光路。
……
钟敏秀本指望孟谨行会来安慰自己一番,没想到他根本就是不闻不问,连那一堆人的调动手续被扔回去都没一点反应,这可把她气得不轻,天天在单位发飚。
飚完了,她关上门又一个人想起小男人的种种好,立刻又自怨自艾自己生不逢时,要是晚生十几年,她才不管雷云谣是谁的女儿,非把孟谨行抢过来不可!
她飚了三天,也憋了三天,还是决定投降。
孟谨行电话里虽然惜字如金,只给了她一个“好”字,她却立刻有了阳光当头照的感觉,放下电话就去洗脸,回到办公室又关上门抹粉擦唇一番忙活,还没到下班时间就和颜悦色地关照办公室,说有事先走一步,有重要工作就打她手机,没重要事就不要找她了。
当她三步并两步,步履轻盈地离开组织部,空袭警报解除的通知立刻响彻整个组织部,不少人还不约而同站到窗口,对笼罩在她头顶的云彩作进一步确认。
她在菜场买完菜,刚进家门,孟谨行就到了。
他进了门并不说话,先去洗了手,然后坐客厅看电视新闻。
厨房里那位忐忑不安地往外偷瞄,手上做菜的速度比平时快几倍。
好不容易把菜做齐了摆上桌,他虎着脸坐下,端起碗吃一口就眉头深锁,停了数秒又一言不发继续吃。
钟敏秀此时整颗心被孟谨行牵着走,看他开吃了,才戚戚地捧起碗也吃起来,旋即却一口全吐出来,冲孟谨行道:“哎呀,都这味了,你怎么还吃!”
她站起来夺了他的碗,“难吃你不会说啊?”
他抬眼看她,“那你难受会不会明说啊?”
钟敏秀一怔。
“你这回很离谱!”他说着从她手里拿回碗继续吃。
“别吃了!”她再度夺下碗,“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哪里错了?”他现在必须得当一回老师,像训小学生似的把她给训乖了。
“不应该吃雷云谣的醋!行了吧?”她觉得很委屈,气呼呼地坐下来,老大个人,眼泪都跑出来了。
“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他道。
她愣了,“你是说,我可以吃醋?”
“吃醋不是问题,表现方式严重有问题!”他瞪她,“明白没?”
钟敏秀瞬间雨转天晴,“明白了,以后保证不再公报私仇!”
“光认错还不够!”
“还要怎样?”
“严厉惩罚!”
“不要……啊!”
尖叫声起,撞翻一桌碗盘,随后响起噼啪声无数。
……
次日,组织部的人惊诧地发现,视工作为生命,连休息天也上班的铁娘子,继昨日早退后,居然请假一周!
据说是摔一跤伤了臀部,只能趴不能坐。
徐旸、刘爱宝一起以探病名义上门,终于让她在那些被扔回来的人事材料上签了名。
第124章突水事件
曲素素第四天也没有出现,孟谨行破天荒有些不淡定,把刘爱宝叫来询问。
“我也不清楚啊!”刘爱宝一脸茫然,“她找到我,说是想来我们这儿工作,又担心自己不符合我们的要求,在正式见你前,请我先帮她看看方案是不是符合我们的需要。我因为听你提起过宣传部有人想过来,就接待了她。”
“就这样?”孟谨行问。
“就这样。”孟谨行挥手让刘爱宝去忙。
难道是因为没让她待在一办一局,把她的手续落在筹建办,她不愿意来?
孟谨行自己也觉得这个猜测牵强了点。
他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肖云山,说挺满意这个人,但说好三天来上班,她却一直没出现,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肖云山也是一头雾水,说等问了再告诉他。
荀志刚在下午下班前来电话,“宣传部有个下乡活动是她策划的,按原定ri程,今天下午回来,但不知为什么,一团人到现在都没有返回。”
孟谨行暗责自己什么时候变多疑了,人家果然是手上工作交接不了,难怪嫌他霸道。
“去了哪些地方,都联系过了?”出于歉意,他礼节xing地过问道。
“宣传部说今天最后是从下湾回来,有可能是老省道也不太好走才耽误了。”荀志刚说,“不过,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凤山镇一个人都联系不上。”
“下湾?”孟谨行顿一下道,“那段老省道不是封了吗?”
“听宣传部的同志说,往那儿走要快,虽然封了,有不少车为了节省车程,还是会往那儿走……哎,不说了,老大叫我。”
荀志刚一挂电话,孟谨行随手就打下湾村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他想起马民他们这帮施工队的人,这段时间在下湾建村级道路,于是又打马民的呼机。
过了五六分钟,有电话进来,声音却不是马民。
“谁找小马哥?”对方的声音无jing打采。
“我是孟谨行,马民的朋友。”
“噢,孟主任!”声音主人立刻jing神起来,“你找小马哥是为突水的事吧?”
“突水?”孟谨行怔了下立刻追问,“什么突水?”
“你不知道啊?”对方充满惊异的声音传过来,“就是隧道外壁的包水破了,积存的水冲破隧道壁,这个在我们施工上叫突水。一般隧道施工中发生挺多的,像这样建成的发生这种现象不太多,反正我是没见过。”
孟谨行心头一凉,“在什么地方?”
“就在下湾和观山交界处,老省道30km+450m的麻岭隧道,昨天晚上发生的,十几辆汽车压里面,我们施工队的人都去帮忙了,我拿了小马哥的呼机留守。”
孟谨行很是震惊,这么大的事,从昨晚到现在,县里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整个路面和通讯都断了?
不对啊,就算回电话这个人没心眼,马民知道带人去帮忙又知道留人值守,那就更该想到帮忙报jing啊!
“现场有zhèngfu领导在指挥吗?”
“小马哥他们就是被镇里喊去帮忙的。”
孟谨行再问现场情况,对方都答不上来了。
“谢谢!”
孟谨行挂了电话匆匆下楼,把一直坐在帕萨特上等自己的赵涛叫下来,“开我的车,我们去麻岭隧道,快点!”
赵涛接了钥匙立刻去换车,孟谨行站在楼下马上给荀志刚打电话,“我刚刚得到消息,麻岭隧道昨晚发生突水,十几辆车封在里面,现场情况现在不清楚,我正赶过去。”
荀志刚一听就急了,“昨晚的事怎么到现在才知道?老大现在正接汪副市长的电话,这事……”
“我也是打听曲素素他们的行程才知道的。”孟谨行道,“不多说了,你去看着点,他一打完就向他汇报。最好是能联系各相关部门赶过去,我是担心一直没消息过来,可能一个是没通讯,还有个可能是施救有困难,顾不上汇报。”
“行,这边我会安排。”荀志刚道,“如有可能,尽量保持联络。”
福特正好在他打完电话时停在身边,他立刻上车吩咐赵涛,“尽量开快点!”随即打传呼台给冯林留言,让他马上到省道入口与自己汇合,又联系曹萍,说自己另外有事,饭局由她cāo控。
……
就在福特载上冯林的同一时间,县委三号车从佘山别墅开出,驶向麻岭隧道。
十分钟后,章广生的专车与另三辆jing车,交通局、安监局、公路局、路政大队以及消防大队的车辆,同时离开各自的单位,从不同的方向驶往麻岭隧道。
凤山镇党委办主任夏江风,终于打通了方天岳那只关了将近一天的手机。
半小时后,肖云山尚未与汪秋实通完电话,翁灿辉的电话打到他手机上,声sè俱厉命令他立刻赶往麻岭隧道事故现场。
……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福特终于驶近麻岭隧道。
孟谨行从车上望去,有一些村民模样的人,拉着结有小红布条的长麻绳,权当jing界线。
jing界线内,停了几辆小车,jing界线外,有被拖出外面的毁损车辆。
“都是凤山镇的牌照。”冯林看着小车的牌照,皱眉说,“他们早来了,怎么不吱声?”
孟谨行一言不发,和他一起下车,往隧道走去。
“你们哪儿的?”一位中年村民jing惕地打量孟谨行和着jing服的冯林,上前一脸严肃地盘问。
另一头有一正冲着山坡尿尿的,回过头瞟了孟谨行他们一眼,立刻抖抖身子,拉着裤子就跑过来,“孟主任!”
孟谨行发现是小江北,立刻问,“里面什么情况?”
“救了二十多个人,有四个受伤的,另外有两个死了,还有辆车压在最里面,车上有一个在里面失踪了。”
“谁在里面指挥?”冯林问。
起先来盘查他们的村民说:“镇里的几个副镇长都在。”
“方书记呢?”冯林朝塌掉的隧道口看了一眼。
孟谨行已经往里面走,冯林立刻跟上去,小江北和那个村民都跟在后面,那村民回道:“听说方书记去申城了。”
孟谨行猛然想起,雷云谣说过,方天岳这些ri子老往她家跑,不禁摇摇头。
隧道里面一片狼籍,到处是突水带来的泥渣和砂砾,姜庆chun等人就站在临时清理干净的隧道入口处,看到孟谨行带着冯林赶到,都是吃了一惊。
“孟主任!”姜庆chun毕竟老辣,短暂的惊讶后,立刻一脸沉重地迎了上来。
“老姜,情况怎么样?”孟谨行一边询问,一边推手拒绝了张继贞递来的烟。
“总算还好,该救的都救出来了。”姜庆chun说。
孟谨行立刻注意到,跟在身侧的小江北看姜庆chun的眼神带着愤sè,想到他刚刚说有一个失踪,立刻问:“你确定都救了?”
姜庆chun咳了一下,回身问张继贞和其他几位副镇长,“是没有了吧?”
几个人看看他,然后相继点头。
孟谨行手一挥道,“一起进去再看看。”
凤山镇的一帮人脸上立刻露出不情愿的表情,姜庆chun则道:“里面淤泥能陷你半条腿,而且人都出来了,你就别去了。”
“清理工作谁在做?”孟谨行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姜庆chun无奈地跟了两步,“请了陈运来的施工队在帮忙……”
越往里走,淤泥越深,姜庆chun所言非虚。
小江北递了根木棍给孟谨行让他一边走一边探路,孟谨行只看到零星几个人在清理,并没有见到马民。
他回首看到除了冯林、小江北,其他人都没有跟上来,拢眉问小江北:“马民和其他人呢?”
小江北朝姜庆chun那里远远望了一眼,低声说:“姜庆chun骗你!马民想把失踪的那个找出来,但是他们这帮当官的,非说里面淤泥太深,车砸成那样,就算没被泥陷死,也被车压死了,硬是不让他带我们找。失踪的还是一孩子,老妈儿哭得死去活来就差跪下了,这帮狗养的,愣是不同意再找,最后还让派出所把那老妈儿连同伴都抓了,马民和其他几个帮他们讲理也一起让逮了。”
小江北注意到孟谨行瞟了他一眼,立刻解释,“我当时帮詹副镇长的家属去拦车了,回来才知道的。”
孟谨行挥下手,“不用解释。詹副镇长的家属也是从隧道救出来的?”
小江北这下声音更低了:“那是詹副镇长的老妈子,他们车上的人一个都没事,就是车胎爆了。老太太说话中气十足,却愣说自己心脏病犯了,要我们替她找车回佘山!”
冯林立刻说:“其他伤亡人员呢?”
小江北低头道:“死掉那两个,派出所说找不到身份,让在附近山头就地埋了,受伤的那几个我不清楚。”
“简直是乱弹琴!”孟谨行怒不可遏,回身指指冯林,“你立刻去找人手,一部分来这儿找孩子,另一部分去把死者挖出来送殡仪馆,并把他们的身份弄清楚,尽一切可能联系家属!还有,让派出所马上放了孩子的母亲!”
冯林答应着深一脚浅一脚往外走,孟谨行跟小江北道:“我俩先进去看看,你大致位置清楚吗?”
“就是那里!”小江北将手里的应急手电照向前方十多米处一辆被压住的小车。
:颈椎病与偏头痛同时发作,对不住各位,九月需要缓口气。十月下旬更新调整,周一至周五每天双更,时间为0、8点;周六周ri为8点单更;加更标准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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