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敏秀当场就抢在肖云山前面表示,他可以马上递报告,她一定第一时间替他递上去,“……云山书记已经明确设定了前提,希望凤山镇以大局为重!你作为镇党委书记、镇长,还提出这样的请求,我就不得不怀疑你的全局观念了。”
方天岳气得差点吐血,如果此刻对他步步相迫的是孟谨行本人,他一定会拍案而起,偏偏这个一步不肯相让的人是县委组织部长,对于这样一个同时还套着女性干部身份的部长,他如果反唇相讥只会落得在座众人的耻笑,耻笑他既不尊重领导又无度量。
肖云山扬扬手道:“天岳啊,不要意气用事!你和谨行都是我县年轻干部中的佼佼者,市领导为什么让你到凤山镇而不是让谨行留在凤山镇?就是看中你优于其他人的稳重,希望通过你不懈的努力把凤山的经济搞上去!困难是难免的,但要是什么困难都没有,还要我们党员干部干吗?”
方天岳有苦说不出,肖云山明显是打个巴掌给颗枣,明里贬了孟谨行,实际却将了他一军。
如果他再说不干之类的话,传出去就成了他方天岳畏难。
他熄鼓了。
君子不争一时之气,还是那句话,笑到最后才是真英雄。
方天岳无比刻毒地看了孟谨行一眼,把一颗黑色的种子深埋进心里。
孟谨行尽管正低着头,但他还是感受到方天岳投给自己的滚烫目光。
他很清楚,随着今天的会议,他和方天岳之间的权力之争将会传遍长丰,官场同仁们将大肆渲染孟谨行如何把方天岳斗得片甲不留。
而他在短暂的快感过后,竟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如果在筹建办设立之处就划分清楚权责,何来这一场争斗?
很多时候,身处漩涡之中,斗争的双方都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所推动,不得不跨出自认为正确的方式,在漩涡中打着转,无力而渺小地挣扎着。
第121章该哄就哄
但凡男女之事不能开头,一旦开了头,就好比开了弓。
孟谨行与钟敏秀这段日子,不是我去你家,就是你来我房间。
当然,钟敏秀如果到县招,总能找到堂而皇之的理由,先去向肖云山汇报工作,然后再顺便关心一下小孟主任。
今天,孟主任又被她刚刚好一番关心,搞得房间里两张睡床像才被大搜查过,凌乱得触目惊心。
临近中年才被唤醒身体机能,加上一直以来保养得当,钟敏秀堪比下山猛虎,永远是饥饿胜过疲累。
也是孟谨行血气方刚,又一直练武,才得以回回能治得她服服帖帖,让人人眼中的铁娘子在他面前温顺得像没脾气的宠物。
这会儿大战过后,乖乖儿在那里收拾满屋子的狼籍。
孟谨行歪在床上,裸着上身吸烟,看刚洗过澡的她着一条薄毛衣在那里忙来忙去,胸前波涛起伏,山顶一点高翘,不由笑起来。
他记得第一次去她家,她淋湿了身子,就是这样子!
“你平时都真空吗?”他吐着烟圈问。
“最大号的戴上都勒得胸口发闷,只要不是夏天,罩外套的日子,我一般都不戴的。”她说着话,手上的活却没停下。
“嘿嘿,这样省事。”他坏笑。
钟敏秀拎起他扔在沙发上的衣服就摔过去,“你就实足的小流氓!”
“你不就喜欢我流氓?”他不以为意拿开砸脸上的衣服,干脆直接穿上,跳下床到她跟前,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反正流氓了,我得流氓够本……”
话说一半,他就亲了下去,怀里那个干脆还没吻下来,就瘫了。
正闹着,门铃脆响。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间,哪个不长眼的会来汇报工作?
孟谨行立刻放开钟敏秀,估计又是肖云山来找自己喝酒。
他一边回头笑着示意她赶紧整理衣装,一边跑到门口朝猫眼瞄出去,看清外面的人,凉意立刻在他身上满世界乱窜,慌忙回头重新检视房间和钟敏秀的状态,临时又跑回床边将长裤套上,理理头发回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拉开门。
“我还以为你不在。”雷云谣一袭白色羽绒服站在门口往手上呵着热气,脸蛋是被寒风吹过的红,透着血丝印。
孟谨行立刻有了愧疚,一把将她拖进来,“怎么来也不打电话给我呢?”
“还说呢!”雷云谣眼睛往房间里瞄去,“手机关了,房间电话始终没人接!”
孟谨行一阵心虚,先前玩疯了不想被人打扰,电话线都拔了。
他掩饰地指指一直站在房间中央的钟敏秀,有点无力地解释,“钟部长找我谈话呢,怕被人影响,电话线拔了。”
雷云谣刚刚那一瞄已经瞄到手挽大衣,身材饱满挺拔的钟敏秀。
女人天生的敏感,让她很自然地对钟敏秀有一种敌意,尤其当她想起孟谨行到报社门口买花送钟敏秀那一幕,她更加对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充满怀疑。
“小雷,好久不见。”钟敏秀已经体会到雷云谣目光中的猜疑,立刻主动打招呼,并提出告辞,“一谈工作就忘了时间,都这么晚了!小孟,不打扰你和小雷了,我回了。”
孟谨行连忙将门拉开,“钟部长慢走。”
钟敏秀刚跨上走廊,“砰”地一声门响让她身体不由抖了一下,鼻子无端就酸起来。
屋内的雷云谣一言不发,从内廊走进房间,又从房间走进卫生间,再从卫生间回到房间的床前站定,弯腰捡起枕头上一根根头发,拎到孟谨行眼前,“怎么这么多头发?”
孟谨行一阵心慌,强作镇定看一眼头发,又不禁庆幸钟敏秀理了一头短发,谎言很顺溜地从他口中滑出来,“想你加上工作忙,最近头发掉得厉害。”
雷云谣狐疑地审视他,看得他心里发毛,干脆一把将她拖进怀里,直接啜住她的樱唇。
这一招果然灵光!
雷云谣只小作挣扎,别放弃了所有的怀疑,沉溺在他霸道的深吻中,只道他是思念得狠了,全然不顾温柔,作风也粗暴起来。
孟谨行用强蛮掩饰了自己的心虚,渐渐的,随着雷云谣的回应,开始投入起来,蓬勃的身体反应让他忘了怀里的对象是雷云谣,一双手开始到处游走,一路伸进她的衣服。
雷云谣终于被他异于往常的举动吓着,在他的手压上双峰的时候,奋力挣脱,一巴掌重重掴在他脸上,俩人同时怔在当场。
“你以前不这样……”她喃喃地说。
孟谨行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壳,转过头不敢直视她。
他难道说,对,我现在已不是纯情小男生了,当然会不一样!
这样说纯粹找死啊!
他没法答复她,只能走到床边,从床头柜上摸了烟点起来抽上。
雷云谣觉得有点不认识孟谨行了,傻站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吧嗒嗒就掉了下来。
孟谨行从认识雷云谣开始,最怕的就是她哭,每回她一哭,投降的总是他。
可这次不同,他自己也乱了,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只能任由她在那里掉眼泪,埋着头大口大口地吸烟。
雷云谣抽噎许久,没有等来他的道歉,心里没着没落地慌起来,终于扑过来一把抢了他的烟扔进烟缸,尖着嗓子质问:“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这都哪跟哪儿啊?
孟谨行无奈地低头看她哆嗦着嘴唇,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牵起她的手说:“瞎想什么呢?我要不爱你会那样?”
她的脸瞬间飞红,甩脱他的手道:“读书人讲的是发乎情止乎礼,你要爱我,就不该越矩。”
孟谨行差点噎住,“小姐,你私塾出来的?竟然讲究这个!我只知道情之所契,如铃合欢。”
“你怎么学这样了啊?”雷云谣蹙着黛眉,“一定是那个李蒙,整天满嘴胡说八道,尽是些带色的东西,把你也给带坏了!”
我去!
怎么说着说着扯李蒙头上去了?这种事情连傻男人都是无师自通,他孟谨行好歹是个正常男人,这种事根本不需要人教!
可这话,对从真空箱出来的雷大小姐不能说,说也会说不清楚。
孟谨行除了转移话题,没其他办法,“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突然来了?”
雷云谣一撇嘴,“怎么,看到我来不乐意啊?”
孟谨行忽然发现,男女之间就不该谈恋爱,太麻烦!这都什么心思,好好儿一个问题,到她嘴里又变了味道,雷云谣绝对是曲解别人心思的高手。
“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乐意?”腹诽归腹诽,该哄还得哄,“累不累?我给你去放水洗个热水澡?”
雷云谣眼神立刻戒备起来,“你想干吗?”
孟谨行抓狂了,合着刚刚就那么摸一下,自己脸上就贴上坏蛋标签了?
照这么算,钟敏秀说自己流氓还真是一点不过分。
他无语地倒向床上,打开电视,反正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果然,他一安静,雷云谣又不安了,走过来摇着他的胳膊说:“我饿了,下午从申城出发,晚饭还没吃呢!”
这傻丫头!
孟谨行真拿她没辙。
他略一沉吟,起身拿外套穿上,“走,我带你吃宵夜。”
“不用了,你要有泡面,我就能对付。”雷云谣这会儿倒善解人意。
他却挠挠头,坏笑道:“我现在脸上贴着坏人的标签,估计只有到广阔天空下,你心里才能踏实点儿。”
雷云谣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举起粉拳抡过来。
他抓住这只根本没使出一点力道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啜一下,抬眼拍拍她脸颊,“别闹了,带你吃东西。”
她展眉露齿,朝他嫣然一笑,很是乖巧地偎进他怀里,那小模样令他砰然心动。
俩人搂着步出县招,一路逛荡着,直走到小街才算看到一溜儿的小吃店,挂着24小时营业的牌子,门口清一色站着吆喝客人的妹子,手里拿着餐牌,时不时报一个小店的特色菜。
俩人选了一家看上去人气旺的,进去点了两荤两素一个汤,孟谨行要了瓶啤酒,帮雷云谣叫了碗炒手,找了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下。
雷云谣是真饿了,饭一上来,话也顾不上说,没三五分钟就给扫荡了。
“慢点,没人跟你抢!”孟谨行笑着替她扒掉嘴角的饭粒。
雷云谣朝他甜甜一笑,扯了张纸巾抹干净嘴巴,摸摸他下巴上的胡茬,嘟嘴道:“你真是越来越邋遢了,连胡子都开始不刮了。”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冲她眨眨眼,“我现在好歹一身兼三职的正科级干部,留胡子给人感觉老成一些哈。”
她嘿嘿直乐,“就你一肚子坏水的,不用装也够老成的了!”
“什么话!”他横她一眼,“有你这么说自己男朋友的吗?”
“那要不方天岳怎么上赶着一周三回跑我家来告你的状?”她直接塞他。
孟谨行一震,“你为这事来的?”
“我才懒得管你的事!”她抿嘴挑着盘里的菜,“我爸告诉我,我妈为什么反对我们的事了。所以,我决定不向慕叔叔作什么交代了,来告诉你一声。”
“真的?”孟谨行双眼放光,随即又追问,“那你妈为什么反对这么激烈?”
第122章爱很简单
雷云谣筷子举在手里,目光在孟谨行脸上打了几个转,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转而说:“算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说起来我都觉得丢人。反正我俩好,别人爱谁谁去!”
“呵,这话我爱听!”孟谨行笑着摸摸她头,“我的女人,就该和我一个想法!”
雷云谣一把打掉他的手,“什么你的女人?我几时成你女人了?我看你真是下面待久了,越来越往俗里走。”
孟谨行佯作生气捏她鼻子,“不想做我的女人,你来干吗?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风雅过?我本来就是大俗人一个!”
雷云谣好不容易让自己的鼻子脱离虐待,手指一边搓着,一边瞪他:“这种话像燕大才子说的吗?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又不是黑涩会!你是国家干部,又是有高学历人才,就算生活中不可能经常吟诗作对,起码也讲究风度和斯文吧?”
孟谨行皱眉了,他这哪是找女朋友,简直是给自己找了位风纪教育先生回来。
“又不吭声?”雷云谣也不满,“你现在要么不说话,要么一开口就是乱七八糟的,你到底在想什么?”
“云谣,咱俩从认识开始,我就是这个调调,不是我变了,是你以前视而不见。”孟谨行瓮瓮地说,“你从小活得一帆风顺,接触的尽是阳春白雪,不会理解我从小就经历的人生变化,那些变化促使我很早就认清人该如何生存。说直白点,燕京名校又如何?离开校门,一旦被扔进社会大学,就得按社会大学的规则来学习和生存,否则,除非我们一心做学问、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然路就走不下去。”
雷云谣想也不想就说:“你不和我一样吗,上学、工作、谈恋爱,和平年代能有什么人生变化?你别跟我说文革啊什么的,那些上辈人的经历,到我俩出生以后想轮也轮不着,影响不到你。我看你就是找借口!”
孟谨行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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