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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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谋-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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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边他们找出来,这事就齐活了。”

他很快又眼神一黯道:“姜忠华不动梁敬宗不是他不知道,而是跟我们想法一样,否则他怎么敢立那个军令状?有恃无恐啊!”

……

同一时间,许力他们几个在另一个包间,由几个身上挂着几片布头的技师,在背上闪转腾挪一顿折腾,一边呜哩哇啦地怪叫,一边心里爽得冒泡。

陈运来一个人不知在哪里转了一圈进来,挥手赶走了几个技师,在门口一张床上坐下来,“哥几个,说件事。”

许力几个兴头上被打断,浑身不自在,马民直接就说:“老板,有什么事非在这关键时候说啊?”

陈运来瞥他一眼道:“你也知道这是关键时候啊?”

马民没听懂,看着他直发愣,一旁的老柴却摸出味来了,“老板,你有话直说。”

陈运来发了一圈烟问:“你们仨能有今天靠谁?”

老柴他们仨想也不想就同答道:“孟乡啊!”

“嗯,都挺有良心!”陈运来道,“那你们知不知道孟乡碰上难事了?”

“陈老板,开什么玩笑!”许力嗤了一声,连连摇头,“你别看我们孟乡年轻,他那可是宰相肚,可以撑船,没什么事能难住他!”

“你这是把他当神了!他有能力不假,但再有能力也架不住有人暗算是吧?”陈运来道。

“谁敢暗算孟乡,我第一个不放过他!”马民霍一下站了起来,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光溜溜的,连忙拉了条浴巾围上坐下。

老柴说:“老板,别兜圈子了,我们做什么能帮孟乡,你就指条明路。”

“对!”许力也说,“孟乡的事就是我的事!”

“好!”陈运来大声说,“孟乡没白帮你们!不瞒你们,我有一天无意中听到邬经理跟孟乡说话,才知道,跛子他们仨是梁敬宗引去的!”

“狗日的!”老柴腾一下站起来,他可不像马民还顾及一下自己形象,也不管伤腿这下疼得钻心,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双眼冒火,“我宰了这瓜娃子!”

“冷静点!”陈运来瞟他一眼,“我们要帮孟乡除了这老小子,但也不能犯法害己害人!不要忘了,你们能重新堂堂正正做人,是孟乡拿命换来的。”

“那你说怎么弄?”马民一摊手说,“我们都是粗人,除了使蛮力,其他屁事不会。”

“你要这么说,就说明你不长进,以后也别跟我混了!”陈运来不悦地说。

马民的脸立时涨得通红,“老板,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马民,活着是不容易,但冲动往往更害人。”陈运来语重心长地说,“孟乡把你俩托付给我,我得替他看着你们,懂不?”

“陈老板,就别说这些了!”许力急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陈运来向三人招招手,待他们都凑近了,才压低声音说出自己的计划。

“这样能行?”马民听完就问。

老柴和许力都沉吟着点头,觉得可以一试。

陈运来最后扫三人一眼道:“孟乡和我们不同,身在官场的人常常身不由己,有些事知道还不如不知道。所以,这件事成与不成都只限于我们四个知道,绝对不能泄露给第五个人,包括孟乡!”

……

梁敬宗也没闲着。

长丰城乡结合部的百味饭店二楼转角有个很隐蔽的包厢,平时来的都是县上的一些熟人,在这里打麻将豪赌。

今天,老板推了几个老顾客的预约,把包厢腾给小舅子朱跃强。

年届五十的朱跃强是县公安局经侦大队指导员,与梁敬宗都是大串联时代一起爬过火车,在金水桥上仰望过伟人的战斗伙伴,有着比一般人都深厚的革命感情。

尽管二人感情深厚,但平时彼此都比较低调,很少在人前来往,对于二人的关系,外界知道的人并不多。

二人要了二荤二素一个汤,打了两碗老板自酿的枸杞子酒,边吃边聊。

“兄弟,这事难办啊!”朱跃强满脸懊恼,“就上次那事,姜忠华现在是紧追不放,搞不好……”他化掌为刀在自己脖子上示意着一抹,“这个时候,你还要让我帮你搞这事,这不是让我彻底跳进火坑吗?”

“咱俩这么多年交情,我还能害你?”梁敬宗坚持打着感情牌。

朱跃强摇摇手,“我已经被你害啦!我都这岁数了,本来这个指导员混到退休是最安适不过,现在倒好!唉,敬宗呐,消停点算啦,郑老大对你还是讲感情的,不然也不会给你留个人大主任。”

“你以为我不想消停?”梁敬宗苦笑,“我现在是骑虎难下!如果不把这三个家伙找出来处理喽,我睡觉都不安适!”

“怎么找?”朱跃强轻哼道,“姜忠华、李红星都找不到他们,我就更不要说了。”

“只要你肯帮我,我有办法让他们自动现身!”

“真的?”朱跃强眯眼瞧着梁敬宗,“什么办法?”

“你先说帮不帮吧?”梁敬宗放下筷子看着朱跃强。

“你他娘的!”朱跃强“呸”一下朝地上吐口痰,抬头道,“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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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谁的责任'加更

因为时间太晚,这一晚,孟谨行就睡在碧海浴室,第二天一早由陈运来开着他的福特,把他送回桑榆。

才进办公楼,就听得何其丰在楼梯上叫他,立刻紧走两步跟上去,“这么早?”

“睡不着。”何其丰答道。

孟谨行刚想问“是不是有心事”,一低头却瞧见何其丰两只脚踩皮鞋里,一个有袜一个无袜,心里立刻了然,他是真有心事,“时间还早,去你那儿坐坐。”

“是想跟你聊聊。”何其丰说着走快几步先跨上三楼。

何其丰平时没有锁门办公的习惯,今天一反常态,等孟谨行一进门,就下了锁,脸上的表情比在楼梯上时更沉重。

孟谨行刚坐下,何其丰就拉了把椅子一直坐到他边上,丧气地说:“我要调了。”

“调?调哪儿,干吗调?”孟谨行心脏一阵狂跳,不待何其丰回答,立刻又问,“是不是下湾的事连累你了?”

何其丰叹口气摸过桌上的烟点了,才抽一口就呛得眼泪鼻涕都是,很有点辛酸的感觉。

孟谨行帮他倒了水递过去,说:“如果是下湾的事,不该由你来背,至少不该由你一个人背。你给我仔细说说,咱们从长计议!”

何其丰喝了水,胸口顺畅许多,朝他摆下手说:“算了,事情总要有人承担,我毕竟是班长,不能出了事就往你身上推。”

“你先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吧!”孟谨行坐下来认真地看着何其丰,大有不弄明白誓不休的味道。

“你住院这段时间,县里又开了几次会,认为下湾造假一事之所以会出现,主要还是我们乡党委长期以来没有抓好思想建设所致,我作为党委书记在这件事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孟谨行听到这里忽然打断他:“是不是你主动去县里承担责任了?”

何其丰勉强笑笑说:“小孟,你别把我想这么伟大。虽然这事我也有错,但还不至于自己跑去认错。不过,反正现在也没区别了!”

孟谨行看何其丰的表情不像说谎,心里纳闷了。

按荀志刚和徐旸给他的信息来看,下湾的事,板子是要打在自己身上的,至于打多重,当时没有明确定论,无非这个乡长位置坐得有点悬了而已。

但三周过去,事情忽然产生突变,却没有人事先向他透露一点,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肖云山说动市里领导了?

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肖云山去找过葛云状,那雷云谣肯定会知道他受伤住院的事,但前些日子几次通电话,雷云谣都是一无所知的样子,应该能证明这想法不对。

孟谨行这回全然没料到自己想错了。

肖云山的确向葛云状作了详细汇报,雷云谣不知道是因为葛云状得知孟谨行救的是邬雅沁后,在妻女面前没有提起此事,并且,葛云状认为孟谨行此举属飞蛾扑火,让肖云山还是按兵不动的好。

“何书记,你是看着我到桑榆参加工作的,虽然我们现在搭班,但你在我心里始终是师长!”孟谨行拉着凳子坐近些,“如果县里确实是因为下湾的事要把你调走,我认为这样的决定是草率的,乡党委有权向县委提出请求,让你留下来继续工作。”

他说完站了起来,何其丰立刻拉住他:“你要干什么?”

“我去找郑书记,要调就调我!”孟谨行说。

“小孟!”何其丰急道,“你的这番心意我领了,但是就这样吧,不要再添乱了!”

“这不是添乱!你调走,桑榆才真乱了。”孟谨行看着何其丰问,“你收到文件了?”

“文件虽然还没转下来,但钟部长和郑书记都已经找我谈过话,这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孟谨行坚持道:“文件一天没下来,就有一天的机会,我这就去长丰。”

他说走就走没有一丝犹豫,何其丰在后面怎么喊都喊不住,只好作罢,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看着这个年轻的身影一溜烟钻进车里,开着福特绝尘而去,心里忽然有一种在官场久违的温暖。

……

顾梦柯此时正和县财政局长谭宇一起向郑三炮汇报工作。

“……根据国发办24号文,扶贫资金的相关申请资料都报上来了,我们月底前应该能够汇总完成。另外,政府办公会上已经讨论通过,按这个文件同时提出明年的扶贫贷款计划。但是……”谭宇瞄了郑三炮一眼才继续说,“肖县的意思是根据实际需要上报计划。”

“愚蠢!”郑三炮立刻说,“你就按我说的,只要文件框框允许的,统统报上去。”

顾梦柯马上说:“书记高瞻远瞩!不过,中间有一条地方配套资金的硬杠杠,如果全部申请,审核的时候有点难搞。”

“你们就直接说,这笔钱是多少?”郑三炮问。

“按多种经营、乡村道路、普及义务教育和农民实用技术培训几大项目都申请的话,涉及申请的项目资金总额在两千万左右,按配套比例,县财政需要支付的资金在六百万到八百万之间。”谭宇说。

郑三炮一挥手说:“省市两级对这项工作考核时的占比多大?”

顾梦柯马上说:“5%。”

“呵,这么小的指标,你们怕什么?”郑三炮大声道,“报,只管报,配套没有也无所谓。审查的时候实在过不去,就从其他地方先挪一挪,完了再退回去也一样。我们要是有钱,还用得着上面来扶贫?笑话!哪一项新政策出台没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等问题出来了,再一一解决嘛!”

郑三炮三言两语打发走谭宇,指指站在自己对面的顾梦柯,问:“翁老板和刘董什么时候到?”

“应该午饭前能到。”顾梦柯说,“真要叫孟谨行来?”

郑三炮瞪他一眼道:“你脑壳撞了?翁老板说得很明白,刘飞扬是为了报答孟谨行对邬雅沁的救命之恩,才决定扩大对长丰的投资,并且亲自来长丰考察。孟谨行要是不出现,这戏你想让谁唱下去?”

顾梦柯讪讪地应着站起来,“那我马上让小施给他打电话。”

“快!”郑三炮没好气地说,“梦柯啊梦柯,你真是梦游啊,到现在都没安排下去,是打算让翁老板待会陪着刘飞扬一起等孟谨行?”

顾梦柯到外间交代施楠几句又进来,说:“何其丰的任免文件都起草好了,你要不要过目一下?”

郑三炮道:“定下的事,钟秀敏不敢搞花样,你看过直接拿来签就是。”他喝口茶问,“下面没什么反映吧?”

“知道的人不多,影响应该不大。”

郑三炮点点头,忽然问:“你怎么看孟谨行?”

顾梦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暂时还不好说。你说他不懂道理吧,他懂点进退,你说他懂事吧,他又尽干些让人牙痒的事!”他瞅郑三炮一眼,见对方闭上了眼睛,就略带几分谨慎地说,“书记,我是觉得,这种人能不用还是尽量不用,免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郑三炮一下睁开眼睛,很快又眯成两条细缝,眼角狡猾地塌着,与他脸上比常人大一号的鼻子形成强烈的反差。

顾梦柯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心里一遍遍地回味自己刚说的每个字,到底有没有说到老大心坎上。

郑三炮弯钩似的嘴角,在顾梦柯的惴惴不安中,终于朝上翘了翘,“咱们不能既不给葛老大面子,又不给翁老板面子,是吧?慢慢**吧。”

顾梦柯听出来了,这是要对孟谨行零敲碎打呢!

“书记,其实,敬宗这些年对桑榆真可谓尽心尽力,就算对亲属的行为有些失察,也是无心之过。以他的年纪,还可以好好干几年!何其丰这一调,估计会人心思动,孟谨行毕竟年轻,还是需要一个了解桑榆、热爱桑榆的干部坐镇才好。”

郑三炮手指轻弹着桌面道:“人事问题关系到桑榆的发展,看看哪天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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