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持着的,则正是那混沌之力还未散尽的番天之印
“可以屠灭千人的力量,耗费在你一人之身。汝,安息吧。”元始双眼中的混沌光芒更盛他的手,舒缓而随意的带着番天印脱离了潘凤的身体。随后,元始道人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去,寻找着下一堆屠杀目标。“似乎,留出的空间还是不够大啊那就,再多杀点好了。”口中述说着杀字的元始,没有半点犹豫不安的意思,他只是再度化身为一抹金光,在战场上带走更多的生命。
直当元始道人第七次砸下番天印,放出三光神水席卷战场的时候。潘凤那拄斧而立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微妙的改变。自他的腰眼处,就像破碎的陶瓷一般,一点一点的产生着黑色的细小裂纹。直到这裂纹扩散至潘凤的百汇和涌泉两穴时,他的身体仿佛腐朽了千年的沙土,轰然倒地碎裂。而那还插在地上的青铜巨斧,或许也是这世间唯一还能见证他存在过的唯一物品了。虽然,在片刻后,这柄巨斧也碎成了一地铜屑,再无重铸的机会。
既然三个道士一起来到了战场上,那么就自然不能不提在那里以一敌万,甚至是两万,三万乃至更多妖兵的太上道人。
无意中进入了物外忘情之境界的太上,如今的身上,再无一丝属于凡人的气息。他的意识退却前,留在他识海中的最后一念,就是守护那赤方巨城,阻止屠城惨剧的诞生。而对于完全抛弃了一切人类情感,思维方式无限接近于天道的太上道人而言,如何能用最快的速度达成如此目标呢答案自然是,以杀止杀。
随着忘情境界中,太上道人杀念的弥漫,扩散。被他以名为太极的功法牵引御使的风火两种元力,也发生了更为惊人的变化
唯见太上道人却还是不徐不疾,兀自在战场上宛若画圈圈一样的,舞动着那被他称呼为太极的拳法,他的拳势软绵绵,慢吞吞。却偏就有种载天地大势于其内的诡异魅力。自然而然的,跟随太上道人手脚的舞动而舞动的风火两种力量,发威了。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向王宗岳拳师致敬,以上摘至他的太极拳论口中念诵着自己悟拳时所体会的感悟,太上道人的动作变得更加飘渺和虚幻。缠绕在他身上的风之元力,此时幻化为一条条无形的锁链,固定住了随他的拳势而动的众多妖兵,而早就被太上道人修行的炉火纯青的火元之力,则一反先前的缓慢和温和,陡然间的一个爆发,竟将场内的数万妖兵,焚成灰烬
而如今的太上道人,显然还没将自己的神智从忘情境界中分离开来,他的手,依旧在那里无意识的按照太极的走势挥舞,运行着。而这次,他手中的风火双力,却没有向外扩张,毁灭更多的妖族兵士,反而是在太上无意识的控制下,凝结,汇聚在他的双手之中。青红两种颜色在他的手中周游流转,自然而然变成了一枚美丽婉约的太极球。
可惜,很多被先人验证过的事实告诉我们,往往越美丽的东西,也就越危险。而太上手中的太极球,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方圆十里之内的所有生灵,全部抹杀可太上道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只是在下意识的,更加努力的凝结,汇聚着那颗存在于他掌心之间,危险中,带着几许天道气息的太极真元球。
赤方城外,某城镇。
高大的巨木上,栓着两匹英挺的战马。一匹,名叫爪电飞黄。一匹,是青色的大宛马。而马的主人,也都各自依靠着这根依然枯萎的巨木,调息真元中,亦是修养下自己的精神。
“终于要完成了哩我们早已筹齐了百万妖族的血液魂魄,而如今,只要再杀千人,这百万巫族的精魄,也将收集完毕。终于可以开启连通域外的天门,彻底的,将巫族毁灭了啊”嘴角挂着醉人的笑意,兔兔的眼眸里,竟带着几许泪花却不知他是想起了什么,还是这无休止的杀戮,让他内心深处最为柔软的一块,在那里隐隐的作痛。兔兔的身体只是闲适的靠在身旁的爪电飞黄之上。他的手,也在默默的把玩着几根美轮美奂的冰凌长针。“我好想念你们啊我的亲人们。”兔兔闭上了眼睛,口中似呻吟般,如是叹息。
“是啊兔兔,帮你干完了这一票,我就可以告老还乡了啊希望没有巫族的世界,会更加的美丽吧”口中虽这样说着,可狐狸的眸里,却无法掩饰那不断划过的点点哀伤,在这个永远不缺乏血与火的洪荒大陆上,倘若巫族当真一朝覆灭。那么,没有了制约的妖族,将会疯狂到何种地步这个世界,当真能够拥有美好的未来吗狐狸在反问着自己,可是答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狐狸用他贴身折扇盖住了自己的脸,让自己的双眼不必再直视那火辣辣的阳光。虽然如此,可他依旧觉得自己如今的眼睛,所见的一切皆为血红,耳中,也不时的响起凄厉的鬼哭声。
“到时候,你要是告老还乡,那我和大风,也不做这妖首了。我们便陪你去隐居好了虽然打开了域外之门,我们可能会在洪荒被人人喊打,可是,这世上,却有几人能奈何的了我们三兄弟呢这许多年来,是你们一直在迁就着我,为我完成心愿。下半辈子,我就想办法替你们完成各自的梦想好了”兔兔脸上的表情很安详,那种安详,是源自一种对于美好未来的憧憬,虽然要达成兔兔心中的未来,这世上,不知还要再添多少冤魂厉魄,尸山血海。当然,以兔兔的心性,是断然不会在意这许多的。而狐狸,当他看到兔兔如今面上表情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受到的一切惩罚,值了。
正当兔兔和狐狸享受着这难得的休闲时光,准备歇息一下,将那最后需要的千余巫族斩杀干净的时候,两个听起来还不错的女性声音,硬生生的灌入到他们耳中。
“逐月妖仙忘前尘,智狐狂轩尔等,自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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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忠叛之殇(2)
“逐月妖仙忘前尘,智狐狂轩尔等,自裁吧。”
两个女子的声音悠悠的传来,而说出的,却是完全相同且充满自信的话语,语言中那种统御一方的王者之气,更是展露无疑
至于依树而做的忘前尘和狐狸,却没有对这句话做出任何反应。当然,此时的忘前尘和先前也有几分不同,他轻轻地阖上了双眼。开始用自己的耳朵和心灵感知着这个世界。至于狐狸,他倒像是认命了一般一动不动。因为这时出现的两人,不但完全在他的算计之外,更重要的是,在这两人的绝对力量面前,他的谋算,已经无法再发生作用。
“不过,虽然我的本命星已经暗淡的快要找不着了,但是我的绝命之日,似乎还不是今日吧。”狐狸看着那两个穿行于空间之中,已经近在眼前的身影,喃喃的自嘲道。因为使用秘法将兔兔所造的杀孽全部转嫁到自己身上,狐狸的天命,确实将要终结。
“巫神玄冥,久违了啊。”清冷温和的声音吐出这样的话语,便只见一朵绚丽的冰葵花悄然开放,转瞬间,兔兔和狐狸同时出现在百丈之外的平地之上。至于他们原先所在的地方,无论是巨木还是马匹,都在这同一时间,被浩瀚的水压碾成了粉碎。
“是啊,好久不见了。”忘前尘的身前,出现了一名身着骨铠,周身散发着寒冷气息的冷艳女子。她的声音算不得冷,但也决然不是温暖的,其中的味道,也许只能用肃杀这个寂寞的词语来形容。
“我们的账,是不是该算算了呢妖魔,忘前尘。”冀州之主,水之巫神玄冥,在言语间,居然体现出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很显然,她已经将面前这个相貌俊美,难分性别的妖族,恨到了骨子里。
“不过是几万条还是几十万条巫族的性命吗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太小气了。”忘前尘看着玄冥那被骨制盔甲掩于阴影中的面庞,不屑的笑了笑:“巫妖两族,本就应以一族的灭绝为终结。什么心慈手软,善恶天命,在我看来,不过是虚伪的笑话罢了”他扬了扬眉头,妩媚的双眼带出的却唯有杀意:“一切的公平善恶,基础无非就是力量你与其陪我浪费口舌,还不如直接杀死我比较好。”
“或者,你没有这个能力”忘前尘的笑容,忽然显得更加妖艳邪异,美得无可形容。
“不错,我确实抓不住你。”出乎忘前尘意料的是,他的这一番话,却并没有激怒玄冥,玄冥竟就这样坦坦荡荡的承认了自己的不足。
“可是,若加上我呢”在玄冥沉默不语的时候,她的身旁,却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这个声音,却总是能让人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自己的母亲。
“终于,都出现了吗”狐狸嘴角噙着笑意,心底却还带着三分庆幸,“果然不出我所料。如果第二个出现的是别人,大概,这一次,我们就当真死定了吧。”
“土之巫神后土。”和狐狸陡然轻松下来的心情不同,忘前尘的面色,刹那间阴沉如水。虽然在那句话语传来的时候,他就根据力量的波动判断出来人是谁,可是,土属性的力量,对于他的克制,当真是太大,太大了。
“没什么大道理好讲的,我只知道,你杀了我的族人,所以,你应该死。”我之意志,既是天之意志这是独属于神明的权柄。如今,这是后土的意志。
“如若你做得到,尽管来好了。”忘前尘冷冷的笑笑,他将狐狸安置于一旁,抖手间唤出了妖锋辟邪,看这架势,他赫然是准备以一敌二纵使,这一战,他必败无疑
“逐天逐地逐日月,追名追利追本心。非阴非阳非混沌,忘君忘我忘前尘”平淡而安静的念着代表着自己身份的诗号,面对着后土和玄冥,忘前尘璀璨一笑,长剑已然递出赤方城外不知何处,杀戮,再起
赤方城外,战场。
赤方城下的恶战,显然没到终结的时候。
破碎虚空的罡风,和席卷四野的巨浪,却终于在疯狂的咆哮中碰撞后,逐渐的安静,平息下来。风,散了。水,退了。而纵风水的人,亦是像失却了全部力量一般,自半空中跌落下来。无论是流羽的大风形态,还是共工的神明之身,全都因为失去了力量的支持,而消失一空。
“以凶兽之身,对决神明,亦将我到如此地步。你,值得骄傲了啊”共工缓缓的让身体脱离了地面,直起身来,他的面色苍白,胸口破了一个大洞,狂暴的风元力和他的血液混杂在一起,自他的伤口处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以他们两人为中心,这方圆百里之内的战场上,似乎唯能听见共工那仿佛破风箱一样的剧烈喘息,至于流羽,他趴在地面上,生死不知。
“虽然你是个可敬的对手,但是,既然你要毁灭我的家园,我共工,就必须要毁灭你所以,死。”共工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来到了流羽的身体旁。他的手,又一次凝聚起绚烂的蓝色光芒,“水滴,石穿”在共工的指尖处,蓝色光芒汇聚成一个水滴的摸样,接着向下滴去,看似没什么威力,但却足以粉碎流羽的头颅。
“要死的人,大概是你吧”金黄色的真元破空而过,竟幻化成一支方天画戟,将洪水之神,共工死死的钉在大地之上而共工的水滴石穿却仅仅是粉碎了流羽的右手,至于原本和死人一般无二的流羽,此时却是满面的狰狞,用口叼着一支短戟,拼尽自己的一切力量,扑向身体被长戟固定,动弹不得的共工生死,仅在这一瞬间
不过刹那,流羽口中所叼的短戟已划过共工的咽喉,可他却依旧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共工身上的生命气息依然旺盛的存在在自己的身旁。当他定睛看去,他的方天画戟之上,根本就没有锁住任何人也就是说,如今处于危险中的,反而是爆起一击,让共工伤上加伤的凶兽,流羽。
“想杀我”正在此时,流羽忽然感觉到自己背后传来的那种暴戾之至,代表着绝对毁灭的悍然杀意:“水者,无形无相,我却要看你如何伤,怎般灭”共工的声音起初低微,随即转化为怒吼,最后他的咆哮声愈发可畏,宛若九天之上降下的裁决之雷“白浪滔天神罚灭世”共工神之身再现洪荒,但见他双手结印,惨白色的巨浪再度滔天而起
“大爷我断不了水,莫非你斩得碎风吗”看着排空而下的浊浪,流羽的嘴角荡起一丝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