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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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裙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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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良欣反问一句:“那我们不下还不行吗?”

  杨树林唱起了高调:“那哪能行,上面总下来检查,这下井的天数都纳入了集团公司考核任用干部的主要指标。再说了,生产任务这么重,不下井心里没有数,怎么指挥井下生产?”

  尚良欣内心不快,他嘟囔道:“天天下井,那咱们不成了采掘工了吗?”

  杨树林别有用心地也发起了牢骚:“可不咋地,要我说啊,还不如采掘工呢,人家采掘工每天只下一次井,干八个小时,可咱们呢,有时一天得下二三次井,井下要是出点事故,那你就得在井下盯着连轴转,有时一盯几十个小时,能把你累死。我早就不想干了,找矿长要求过许多次,可咱没人哪,矿长就是不同意,没办法啊就得干,还得干好。这煤矿生产你不知道,一点也不敢懈怠,特别是这安全工作更是马虎不得,动不动就死人,晚上睡觉都不安生,这半夜啊手机、电话一响,能把你下死。可这手机、电话啊你还不敢关,井下要真是出了什么事儿领导找不着你,那责任可就大了,一到晚上睡觉老婆孩子都不得安生,就怕那半夜里电话铃响。”

  尚良欣后悔起来:“唉,我就是不懂,早知道是这样我说啥不来。”

  杨树林烧火说:“就是吗,你是转业军官,上哪不好非上这井口,矿武装部、保卫科、救护队、哪不比这强?还有那总公司,每年光奖金就好几千呢!”

  尚良欣叹着长气:“唉,咱没人哪……”

  尚良欣洗完澡并没有回家,他在办公室里眯乎了两个小时后连着又参加了几个专业会议,这都是杨树林特意安排的,理由是叫他和有关人员见见面,以后便于工作,直到晚上他才极度疲倦地回到家。

  曹亚莉早已为他炒好了几道他爱吃的小菜,浑身疲倦的他没心思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冲老婆报着辛苦:“累死我了。”

  曹亚莉不愿意看他这副熊样,责怪道:“瞅你那熊样,你怪谁,给谁脸子看呢?第一天上班就这样,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看你这班还咋上?”她数落完又朝西屋喊:“坤儿,出来吃饭,再给你爸倒杯酒。”

  被唤做“坤儿”的儿子很乖,他不停地给尚良欣斟酒。

  尚良欣仍然闷闷不乐,白酒连喝了好几口。然后骂字开头以发泄着心头的不满,“操他个妈的,老子当了20多年的兵,千盼转业万盼转业,这转业了却跑到这破井口来下井,冤出大天了…… ”

  曹亚莉看丈夫不高兴也来了气,挖苦道:“行啦,别不知足啊,要我说啊,你能当上这大矿大井口的大书记就不错了,你别忘了你是个啥底子,啥背景,一个农村兵,铲大地出身,当初要不是我你连个城镇户口都混不上,更不用想当什么书记了。你不是说过吗,你那个破少尉军官充其量也就是个破股级干部,而这井口的书记好歹也是个副科级,属于领导,在这600多人的井口里,除了老杨你就是老大,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有本事你调走啊,去当经理,当局长!”

  尚良欣被激怒了,在挖苦杨树林的同时炫耀着自己,“老杨老杨你就知道老杨,老杨和我能比吗?党政工团党在前,共产党是执政党,他老杨是行政井长怎么能算老大呢?在党内他杨树林只是个副书记,党政工作两条线,要说排老大我们也应该是并列老大!他杨树林算什么东西,不知道你知道不,我听说他原来就是个破教师,还是个教体育的。他有什么水平?既没有什么学历,又没有什么职称,在学校混不下去了,这才走门子挖窗调到这。他就是比我早来这井口几年呗,混上个大井长已经是他的造化了。而我呢,军人出身,伺候团长也有十几个年头,你知道团长这官多大吗?管1000多人,1000多条枪,你知道1000多条枪是什么概念吗?他能把咱们市军分区给夺回来!我们团长是上校,着起装来,军徽闪光,肩章闪光,神气透了。我转业虽然少尉,但领导很欣赏我,如果我要不转业再干两年,说不准能弄上少校了,早知道这样,真不如要求再干几年。这破支书算是什么官呀,整天下井,确切地说应该叫井下工人。”尚良欣懊悔着,他把半杯酒一口倒进肚里,然后又说:“亚莉呀,我想好了,我们这批转业军官中全是校官,尉官只有我一个,他们全分配在市里的有关部门,到企业的只有我一个,这也有点太欺负人啦。这井口我说啥也不能干,遭不了这罪不说也丢不起这人。明天我就去公司找,人劳部那个姓丁的不是不同意我留在机关吗?我去找组织部,组织部那个李部长还是不错的,那天我去开党员关系,他的态度老好了,说有事叫我找有呢。他如果给我解决不了,我就直接去找老总,坚决要求留在公司机关,好歹我还立过三等功,即有功劳也有苦劳。当不上部长当科员,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能留在公司机关,哪怕扫地擦厕所也行啊!亚莉,你说行不?”

  “你做梦呢?公司老总是你爹行!”女人劝慰丈夫降低条件:“你去找领导我不反对,可你的要求不能太高了,你不能提留在公司机关,我看你能去上矿机关就烧高香了,有些情况你不了解,在矿机关当个部长副部长的也不错,都闲出屁来了。你不就是烦恶下井吗?要我说只要能离开这里干点啥都行。”

  “不行,我就得想法进公司机关!”啥良欣叹着长气,“哎,那井下我是真害怕啊,三块石头夹块肉,我看哪,当这井下工人还不如回农村老家种地。”

  “天生就是个熊包,真不知道你这20年的兵是咋当的,这还没上战场拿枪打仗呢,这要是枪对枪刀对刀的来肉博战,你还不得吓的尿裤子?井下几块石头就把你吓成这样,就你说这番话我都替你丢人。下井咋地?前几年井口搞年终生产大会战,我还下井好几天呢!现在光咱矿上就有井下工人1000多人,照你这个说法人家天天下井还不用活了呢!”曹亚莉不愿意听他说这些,有意拿话讥讽他。

  尚良欣心里不服气,说了几句过头话:“他们和我能比吗?你不要忘了,我当了20多年的兵,大小也是个少尉军官,叫我下井我不干。他们算什么?分子、原子闹不懂,方程式解不开,他们不下井谁下井?我看你呀就是没安好心,井下工作四块石头夹块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不上哪天玩完了,你可就成了寡妇。”

  这堵气的话可把女人惹怒了,也是啥赶劲来啥:“你想什么呢,我成了寡妇?你太小瞧你老婆了吧,我今天把话放在这,你他妈的真要是在井下砸死了,不出三天,我就会叫坤儿有爸的。”

  “妈的,我知道你早就盼我死,好给别人倒地方。哎,你是不是早就有人选了?”尚良欣气的把双筷子“啪”地摔在桌子上,嘟囔一句:“可也是,我要是真地在井下被石头砸死了,你还可以名正言顺地领回20万抚恤金。有了钱,找个小白脸倒贴呗!”

  儿子听不下去了,呼地站起来:“爸,妈,你们说啥呢?老不正经,没劲。”说完夹起沙发上的书包摔门而去。

  “坤儿,坤儿。”曹亚莉追出门去,但儿子头也没回,大步向汽车站尥去,看样子是回学校了。

  曹亚莉回到屋里,把丈夫一顿扒碴:“告诉你,再在儿子面前说不忌的我饶不了你。叫儿子骂你一顿好哇,苛不苛碜?”

  尚良欣并不示弱,回敬道:“你说谁呢,你少说了?还不是话赶话赶的,你要是不说给儿子找后爸我也不会说出那些,现在倒怪起我来了。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烦恶我,我真怀疑我在外当兵这20年你在家都干什么了……”

  曹亚莉被揭了短挂不住面子,一怒之下把饭碗扣了过去,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说我干什么啦?真想不到你能说出这种话,你这不是埋汰你老婆吗?早知道这样,我还莫不如出去找野男人,省的我这些年在家守活寡,这么多年来我拉扯儿子容易吗?呜——”

  尚良欣躲闪不及,半碗饭全扣在前胸上,他也想把手里的饭碗扔过去,但比划几下终归没敢。气的他把饭碗一推,来了个息事宁人:“你不是看不起我嘛,明天我就去找领导,等我找到了好工作,看你说啥……你就啄吧,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站起来去西屋看电视去了。

  女人似乎很委屈,趴在桌子上哭声不止,而且一声比一声大。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章(1)
百盛集团公司办公大楼前,尚良欣站立了好一会儿,这才走进办公大厅。

  一个保安拦住他,“你找谁?”

  “我,我……   ”尚良欣一副怯怯诺诺的样子。

  他的这一举动更引起了保安的怀疑,他们以为他是上访的,“你什么你?出去,出去,今天不是上访日!”

  尚良欣灵机一动,对保安说:“你不认识我啊,我是百通煤矿二井的党支部书记,我来是到组织部办事……”

  保安仔细瞅他一下,仍不松手,质问道:“我怎么不认识你呢?”

  尚良欣说:“很正常,我刚转业过来没几天!”

  “哦,原来是这样!那对不起啦,不认识,那上去吧!”保安说完松开手。

  尚良欣皮笑肉不笑地:“那上去啦!”在电梯门即要关上的那一刻,他狠狠地瞪了那个保安一眼,小声地骂道:“小兔崽子,你算个屁,这要在部队上,就你这级别还得给我敬礼呢!等着,没有会不到的亲家,有朝一日我第一个治你,我让你抖擞。”

  组织部办公室,尚良欣进去后自来熟,“李部长,您不认识我了?我叫尚良欣,是半月前从部队上转业分配到百通煤矿二井当党支部书记的,我来您这开过党员关系。”

  “哦——”李保贵做出回想状,然后一拍大腿,有点表白自己的意思,“尚良欣?我想起来了,你的大名我记得很清楚,当初研究你的工作时,我就把你记住了。你不太了解我们的职责范围,我们组织部只管副处级和公司机关的人员安排,因为你是科级以下,进不了基层班子,所以才由人事部安排的,如果你在部队是校官,就可能另当别论了。不过,既使这样,你的工作安排我也知道,事先我们党委成员都沟通过。”

  “噢,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您不记得我呢。”见组织部长很热情,尚良欣喜出望外,“李部长,今天我来呢主要目的有两个,一个呢我知道现在安排转业军官相当困难,你们领导能接收我并叫我到一个大井当党支部书记我相当满意。所以呢,今天中午我想请您吃顿饭,以示感谢;另一个呢,我想顺便再问问,我这份工作还有没有重新安排的可能?”

  李宝贵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脸马上阴沉下来,他奇怪地问:“噢,你不是说你对你的工作安排很满意吗,怎么还想重新安排?”

  尚良欣一直都在密切注意组织部长的脸,见他的脸色很难看,赶忙解释:“李部长,您误会我了,我不是对工作安排不满意,而是我对这个工作太陌生,您也知道,我对煤矿不熟悉,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一点不懂,我是真怕干不好啊,辜负了领导对我的信任。再说呢,讲点客观条件,我上班呢也实在太远,离市里20多公里天天通勤太不方便,影响工作!”

  李宝贵皱皱眉突然想起了什么,“哎,不对呀,记得丁志刚在会上通报你的情况时明确地说你家就住在百通煤矿二井,你爱人也在那里上班,是照顾你不通勤才安排你到那里的,怎么又变成通勤了呢?”

  尚良欣大脑转的飞快,他略一思考,撒谎道:“李部长,这事儿也怪丁志刚太霸道,他不容我说话啊,我家现在是住在百通二井,可我现在有特殊情况,有件事您一定不知道,这次我转业一回来,我就用转业安家费在市里买了一套期房,元旦前就可能交工了,等我搬到市里后,我不就得通勤吗!”

  “噢,有这回事儿?”李宝贵有些意外。

  “这还有假吗,确确实实啊。”尚良欣见是时候了,他把心里想的全盘托出:“李部长,您不是管公司机关的人员安排吗,我今天来就是求您看在我当兵多年的份上,帮我把工作重新安排安排,科级不科级我不考虑,挂长不挂长更不重要,只要不通勤,有个适应我的工作就足了。比如说咱们机关总务科、保卫科、行政科哪都行,我对这些工作特熟啊!”

  李保贵不正面回答:“哎,这我就不明白了,你爱人在二井工作,如果你在市里安家,她不也得通勤吗?一个女人通勤更不方便,你这是算的啥帐啊?”

  “这个……”尚良欣吭哧道:“李部长,您说的没错,我爱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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