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婷只点了点又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她。
我讪讪地站于一旁,也不作何解释,只赔笑地应和着陈婷亦点了点头。无怪呼我刚才觉得耳熟,原是遇到同班了。
陆雨欣是我的同班同学,但今日我望着此女独自出现时隐隐生出一种略觉怪异的感觉,却怎也想不出到底怪在何处,遂只能暗自揣在心窝里想想罢了。陆雨欣也是我在这班里唯一一个能说两句客套话的女生,却还是因了我的一个狗友正热恋于她。她长相较陈婷的就略显得差了些,不过也算是位不可多得的美女。有美女的地方总不缺乏眼光,所以我先前的祈祷看来并未凑效。食堂中的其他人早已尽数望着我三人,里面包含着羡慕、妒忌、古怪等不同意思。我此时却并未觉着自豪与享受,反浑身都如长满师资般难受,只能浅浅地提醒着两位美女该去吃早点了。
雨欣的目光中同样也竟是疑惑,但却并未追问,只来回将我与陈婷反复看了个透后便同我们一道也进了食堂。
我牙疼,心也疼,这一趟早点虽不算丰盛,但也将我饭卡上的钱吃去了大半。我估摸着接下来的这半月我有且仅能吃糠咽菜了,索性好的一点却是二女看上去还算吃的颇为欢畅淋漓,此时正满意地用纸巾在轻轻的擦嘴,然后还做着小憩状。我心里便也稍觉畅快了些,起码没落了脸面,也就低头专心地对付着还未啃完的半个包子。
说实在的,一顿早点下来,我委实还处在云雾中,我仍觉着这是一场梦,梦醒了便也没我什么事了。当我不信的在桌下掐了掐大腿感觉到疼时,我才知道这并非是场梦,是真的。本不欲打扰二女的我想了下后觉着该认识的也认识了,该吃的也吃了,也该是让我这正主知道是咋回事的时候了。我便利索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将双眼望着地上这才打断正作耳语状的两女道:“陈婷,早点也请了,这下你总该告诉我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了吧?”
二女聊得正欢,根本便没当我是存在似的,也就无从听清我说的什么。只见俩人都齐齐扭过头将我望着,然后一脸茫然。这一望直望得我心虚了,我稳了稳心神忙又重述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陈婷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还有个被她诓了个大清早的人,略作尴尬后朝我微微一笑说:“呃,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找你借本书。”
“借书?”许是这事太令人惊讶了,我竟与陆雨欣异口同声地张大嘴巴嚷了出来。
陆雨欣之所以惊讶我觉着很正常,作为同班的我们她又怎会不知我的底细,我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差生,也因此她才会显得如此吃惊。可我亦被怔住了,借书?翻来覆去的在脑中搜了许久,竟发现我现在除了没当废纸卖出去的课本之外,再无可能有旁的书了。我这怎可能还有让作为学霸的她看上的书?且为了这书她还特地大清早便找上了我。
这又是等又是诓的?难道就只为找我借本书?
这事别说陆雨欣不信,连我自个都不信,可摆在眼前事实却让我不得不信。
陈婷朝瞠目结舌的陆雨欣确信地点了点头,然才正一本正经的看着我问:“你是不是有本《量子初步》?”
《量子初步》——这书对眼下的我可谓是如此之高端,如此之神秘。
我默默地想了好一会也没想起自己曾几何时有过这么一本书,但看着面前的陈婷我还是忍不住狐疑了句:“这个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怎么会有一本这么高端的书呢?”
说完后我又极不信地看了眼陆雨欣,发现她亦摇了摇头。
我的决然否定让陈婷急了,真急了。
只见她急得颠三倒四的说了起来,说的内容大抵是这书我亦是借的,借图书馆的,然后一直没还,恰好又是本极其冷门的书,图书馆的人也就没发觉这档子事。直到上周她去借阅的时候,图书馆的人这才发现书不见了,一番查找后这才知道此书是被我借了。尽管这书很是冷门,于她却极为重要,性急的她便想出了直接来找我转借此书的法子,也才会有了今儿的这些事。
见她急的语无伦次,我一时也没了主意,想着万一真是自个借的,那不是睁眼说瞎话么,我自认我且还算是个诚实人,遂只好安慰她道:“你让我好好想想,想一下是不是真被我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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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寻书
三寻书
诚然我并非是特意诓那陈婷,我确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何时借过此书。然在我一片诚挚的软磨硬泡下,陈婷终于答应让我回宿舍中找一找了,可陆雨欣却不以为然,她略知我的本性,想来是觉着此番若放虎归山了,绝非再有第二次逮住我这头幽冥虎地机会。
陆雨欣居然想到跟我一同前往宿舍,以作督促寻找。本已答应我自己回宿舍找书的陈婷对陆雨欣的提议似乎也冒出了极大兴趣,只见她也略作沉吟后便欣然冒出句她也未曾去过男生宿舍,亦想一睹为快。
此事于我不赞同,且也绝不能赞同。若此番我引着两美女一同回舍,那岂非是特地引火烧身了?况且男生宿舍门口一向有“女生止步”的字样,想要过了门卫大爹的关,谈何容易。
我左右计较了一番,终还是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然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终说服了二女,让她俩在宿舍大门口等我。这入了男生宿舍,岂不成了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了。我本着不招惹名桃花的意思,踏入后便没打算再出来的意思,左右你也进不来寻我。
我步履畅快地领着二女来到宿舍大门口,待入了大门这才施施然转身对铁门外的二女道了句等着便撒丫子跑上了宿舍。我这奔跑之姿在二女看来,显是为了献殷勤,但我却明白的是,回了宿舍便再不能下来了。
待跑进了楼道中,我扶着栏杆才放慢脚步大口喘息着,本一个陈婷便颇难对付,不料想又来了个陆雨欣,若非本小子机灵,懂得善用条条框框,否则此时定然还在宿舍门口纠结着呢。对如此高明的我,不由暗暗得意了一番,扶着扶手的我亦傻笑了起来。辗转回到了宿舍中,我觉得悬于半空的心终于落下了,已经困得不行的我才懒得管书不书的事,一跟斗栽到床上便做了死狗状。我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并不是只通宵了一夜。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一向梦少的我竟大白天做起了梦:
朦胧中一片赤红,像是图书馆却又不是,熊熊烈火剧烈的燃烧着,到有点像地狱。我竟被锁上了,浑身被绑了个结实。两个青面獠牙的管理员手持大刀立于我面前,其中一个赫然拿着本书,字迹模糊但依旧可辨——《量子初步》。
另一个则伸出枯抓揪着我的衣领,看着我裂开大嘴,门牙零丁恶狠狠的坏笑着:“儒借书不护,当受十四层地狱焚烧之刑,以儆效尤。”
一阵阴风顿起,书被噼里啪啦的翻了个遍,我亦被刮起来,枯抓随意一挥,我便随风被刮到了烈火中……
徒留下那无力的挣扎:“不要啊,我还就是了,我还就是了。”
梦至此,竟生生将我惊醒,挣扎一番后痛苦地睁开胀痛的双眼,血红中模糊看到我的狗友敖德柷兄竟坐于我床边,正用力摇晃着我。
“你咋睡得跟个死狗似的,终于摇醒了!”
我慌忙摸了摸周身,确定自己是睡在床上时,这才松了一口气支起半身揉了揉眼睛说:“摇啥摇啊,我才刚刚睡着。”
敖兄却惺惺作态地讪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记你才刚睡的。”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怕是故意的吧。”
“嘿嘿,知我者毛胡子老人也。”敖兄一屁股挤到我身边,搂着我肩膀且还极其猥琐的坏笑着看着我说。
没好事,绝对没好事……凭我俩那同穿一条裤子的关系,我已然确定他此番摇醒我定没好事,遂警惕地缩了缩身体亦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屁快放,别耽误本老人睡觉。”
言罢还哈欠连天了下。
“你小子本事不小嘛,什么时候惹上了那两个如花似玉的花姑娘的?”
“花姑娘?”我一脸茫然。
敖兄被我这一茫然,也迟疑了下才接着道:“刚才我出去打早饭,在宿舍大门口却碰到有两个女生找你……其中一个是你们班的,另一个貌似是理学院公认的女神……难道???”
我不得不承认我交友确然慎重,敖兄居然也对她没多少印象,果真应了那句:不是那个人,不进那道门的话。但我没等他说完便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消。我只顾顺我的天不管地不管的性子,全没料到人家亦如此执著,心里暗叹完了,此番定成名人了。
我慌忙一把推开搂住我的敖兄,一跃而起不打自招地问了句:“她们还在门口?”
敖兄被我这一动作给怔住了,他诧异的将一汪鼠眼睁地老圆老圆地把我望着,五官拧得像吞了只苍蝇般难受,一副极其不信的表情显见得在说,还真是找你的啊。
经那一梦又加上敖兄的一番说辞,我已然记起,约莫大一上学期间,我确向学校图书馆借过这么一本书。依稀还记起当时我有去还,只不过管理员因看到书被我糟蹋得乱七八糟,便让我照价赔偿或是另买一本择日奉还,否则便依律当罚书值十倍。那可是十倍的罚款啊,我想着便觉牙疼,索性又延长了借期,权等买到新书再还,这一来二去,我便将此时抛诸脑后,彻底的忘了。此番换我真真地急了,开学前我将一众课本全当废纸卖了出去,一想到此事我便心急火燎起来,坦若真被我卖了,那岂不是东窗事发了?
我忙打开抽屉翻找了起来,敖兄见我猴急样,大约也觉着事情有些匪夷所思,忙凑过来对我说:“找什么吶,这么急?”
“书。”
我朝他比划了一下后又接着说了句:“这么大的一本书,名字叫《量子初步》?”
一顿好找后,我仍未发现它的踪迹,如同泄气的皮球般一屁股瘫坐回床上直叹气:“完了,完了,这下真要罚十倍钱了。”
敖兄出奇地没接我的话,遂打开他的抽屉翻了翻随手扯出一本书,然后朝我眼前晃了晃道:“是这本么?”
我被他这么一晃,忙定睛瞅了眼书名,发现竟然真是那书,忙闪电般伸手去抢。敖兄显是早有预谋,奈何我迅如闪电之手亦落了个空,只能讪讪的缩回手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敖兄将书背到身后,竖起食指点点我额头得意的坏笑着道:“小子,看清楚了没?想要么?”
……
我顿觉一阵无语,书怎会跑他那去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只好老实巴交道:“是这本,要,怎么会不要。”
“那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同她俩勾搭上的。”
“这……什么叫勾搭上啊!”我被他的措词弄得极难为情,可我现在确然需要此书,否则借书一事还不传得人尽皆知,只怕日后我的日子便再难平静了。
“干脆点,说还是不说。”敖兄已然没了耐性,掏出打火机甚趾高气昂地又接了句:“反正我也是从你卖出去的废书中拿回来的,大不了一把火烧了就得了。”
这家伙的性子我一向清楚,可是个说到便要做到的主,更恍说还事关二位美女,以他那色性,是绝对干得出来的。我思量了一番后,还是将事情的原委与他说了一番,只希望他能信守诺言,将书还我。
“真是来找你借这书的?”
“我骗你做什么?”
敖兄将我浑身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后,才小心的将书递到我面……正当我喜滋滋准备去接书的时候,他马上缩了回去,又问了遍真的。
待得到我确切答复后他才大方的将书递到我手上后,又说了句让我差点气结的话:“我早就想过你也撞不上什么桃花运,逗你玩的啦。”
这什么跟什么啊,难不成我真长得如此让人望而生畏么,连自己的狗友都如此评说于我。不是我自夸,若我将那一脸胡须全刮个干净,绝对比他耐看多了,只是我生性便不喜招惹桃花,也才如此低调的蓄了胡须。但此时我却没心思同他争辩,夹起书便朝外面走去,比起他来,外面那两朵桃花才真真是个难于应付的主,何况我还晾了人家一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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