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犹豫着松开了手,轻轻吐了口气道:“要么让我去你那住,要么你送我回家!”
我瞪了她一眼,透过树林望了望隐隐约约的市区,心里恨恨地说了句我真的绝非正人君子,然还是咬了咬牙道:“好吧!我送你回家。”
她听了我的回答,竟似放下了什么重要事般微微地笑了笑,亦点点头。
许是因太晚,等了半晌竟不见公车的影子,想着学校离市区还有三公里那么远,我便提议到:“还是回宿舍吧!”
这一次她竟并未急于出言反驳我,只将手腕抬到我眼前晃了晃,道:“你等傻了吧,看看都几点了,还回得了宿舍吗?”
我瞅了一眼她手腕上表,竟十一点了,无怪没有公车的踪影,怅然着道:“算了,我先送你回我那,我去网吧将就一晚吧。”
“我怕黑!一个人不敢睡。”她亦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
换做平时,我早打趣她两句了,但看着她披着我外套且仍还冷得有点发抖的嘴唇,心亦软了软,道:“那好吧,我还是走路送你回家得了。”
“唔!”
两人便这样迈开两腿走了起来,直走了许久才开口谈起了话,且还是这么久来第一次如此敞开心扉的谈话。
“海志,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就认识你的么?”
“不知道!怎么啦?”
“唔!你能叫我声丫头么?”
“哦!丫头……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这么个人的?”
“大一!”默了默,她接着道:“哎!可能你都忘记了,有一次在图书馆门口,我看到满脸胡须的你边走边傻笑着捧着一本少儿读物看得津津有味,当时我便奇怪地同雨欣说了句你好像个疯子。”
我愣了愣,竟真想不起来有这等事,道:“有这事?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你别打岔,听我说完。”
“哦!丫头知道了。”
然她又接着说了下去:“雨欣当时只回了我句,你别看他傻呵呵的,他可是我们班出了名的怪才,要不是因为那事,他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这才想起了我爸与我说的那件事,从那时候起,好奇的我就时不时地关注你一下,发现你经常跑网吧,经常沉默着一个人坐在图书馆门口的水池边望着天,还经常在篮球场上转悠个半天,我就认定了你就是我爸说的那个学生。”
“直到上学期,我来图书馆借《量子初步》时,管理员告诉我书已借出去了两年零三个月,并且一直没还,我才特意问了下借书人的名字和班级,这才知道书是被你借走了,当时我还挺好奇你借这书有什么用!”
“直到这学期开学,敖德柷跑来跟雨欣商量着要让你变回来,还托雨欣请我帮忙,我想好久才想出让敖德柷从你那拿书来给我做帮你的条件。后来看了你在书上的注解后,我才为了了解你而真正答应帮忙的。其实从我知道你借《量子初步》那书后我就猜出你是读过物理系的人,但我却没料到这门课程你居然学的这么优秀,所以才会一直在你面前装不知道。本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同情你的遭遇,那知道这一帮,我才真正知道我内心的想法,我其实是很佩服你,并且早就喜…喜欢上了你!”
说到这她便不再接着说了,只轻轻地靠着我肩膀,借着昏黄的灯光,我看见她眼中竟闪耀着一抹亮光。仰头望着满天的繁星,叹了一口气道:“唉!你不该帮我的,自从那事后,我感受到了这个社会竟如此黑暗,便再没什么奢望了。”
她颤了颤,半晌后道:“你真不该那么恨的,谁都有年轻和冲动的时候,你如此,他又何尝不是?说不定过不了多少年,他就要为今天所做的一切后悔了。”
听着她这么维护他,我心中便有了丝怒意,遂失口道:“你为什么那么帮他说话?难道你们……?”
她没否认,只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我家与他家是有点关系,但我却从没见过他,而且我爸对你好像也很特别……在我选择来这学校读书后,他再三叮嘱过我,让我尽量找机会认识你,也希望我能化解下你们之间的仇恨,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求你原谅他的原因!”
我望着她那一张哆嗦着的俏脸,头痛得竟欲快要爆炸了似的,只恍惚的看到她的头竟晃作好多个……他怎么会与她有关系?且陈婷的爸怎还会有那般特别的要求?我忽然想起回家后父亲与我的谈话,竟隐隐生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难道父亲跟她爸以前竟认识?且关系还不浅?
脑中一团糨糊的我只用力的砸了砸脑门干涩地道:“丫头!我们不讨论这些,好么?”
她担忧地捧着我的脸颊道:“唔!好!那我们讨论什么?”
“讨论走路!”
“嗯,好!我累了,你背我……”
“唔……”
这回我真后悔了,望着她撒娇的样子,已然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只甚没头脑的道了句:“不若我们回我租的房子吧!”
“哦!”她又一次羞红了脸,默了半晌才唔了声。
那一夜,我一夜未睡着,一直在想着她说言的这些事,一直在想着如何抉择;同样的那一夜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搂着个女孩子睡觉,却还能平静地相拥了一夜。
二十 云淡风轻
靖图市公安局副局长办公室中,副局邓明辉此时正盯着桌上的红头文件发愁,文件题目如下:关于开展“网吧”等互联网上网服务营业场所专项治理的通知……。翻了翻后又拿起了另外一份文件——**靖图市委靖图市人民政府关于“网吧”等互联网上网服务营业场所的核查及整顿通知。
邓明辉很是头痛,黄局一早去市委开会,回来就交给了他这两项文件,让下午便要着手安排此次行动的人员。可现下局里上上下下连协警也算在内,总共不过五百来人。前些日子因清远河一案,本就被省公安厅抽调了一半警力的市局现在真是捉襟见肘,可靖图市内的网吧大大小小起码有上百家,这如何去安排啊?派那些人去查?
现在已是中午,但事情总要做,邓明辉靠于椅上闭目想了会,遂拨通电话道:“喂,小林啊,通知下局里的所有队长,下午开个会。”
“唉,知道了,陈副。”电话那头是一个清脆的男声。
电话挂断后,邓明辉陷入了思考中,两份文件为何间隔日期那么长?还有便是黄局是上个月才从临市调过来的,莫非他是故意拖延时间?也不对啊!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手中一直把玩着电话。
下午的会议室中,听着黄局亲自宣读完会议内容后,气氛便沉闷起来,真要查?那市内百分之六十的网吧都将关门大吉,不说那群网虫要闹翻天,估摸着局里也要被闹翻天!要不查,这可是黄局主持且还亲自宣读的文件,看来此时有蹊跷。各队长竟也心知肚明,但也料定此事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遂也就默不作声起来。
气氛异常,见大家都不说话,黄局遂扫了一眼会议室中所有人竟一拍桌子道:“明天早上就开始,给我彻底调查市内所有网吧,尤其是靖图学院门口那几家。”
在座的人都在靖图市公安局中混了好多年了,说句实话,他们还真没有见过对这事敢拍桌子叫板的局长,这新来的黄局今天吃错药了?难道他竟不知局里这段时间警力一直薄弱,大部分能干的都被调去查那清远河一案了么?竟为何会大动肝火来纠缠这等小事?
众人愣了愣,都齐齐望向黄局,但黄局却以不容置疑的目光回望着他们,气氛顿时僵直起来。
邓明辉知道此时该自己出场了,遂清了清嗓子道:“同志们,既然是中央与市委同时下发的文件命令,那我们就该好好认真贯彻落实,就按黄局的意思办,明天早上便开始查。”
然后便是人员安排与行动计划等各项内容的落实,会议一直持续到天快黑这才敲定了所有事宜,也才散会了。
邓明辉虽在会上一直显得很沉稳,但此时他却并未直接下楼,又匆匆折回到办公室中折腾了好久这才锁门回家。
黄局点燃一只烟便坐于驾驶位上,想了半晌后才犹豫着将步话机切到一个频道:“5号,5号,这里是1号,听到请问答,完毕!”
“1号,1号,5号在听,完毕!”
“5号,水塘已被搅浑,看好鱼儿在那现身,完毕!”
“1号,5号明白,完毕!”
黄局与步话机中的5号通话完后,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将这里的情况同电话里的人大致说了下,这才话驱车离开了市公安局。
第二天早晨,一直悠闲的春哥竟破天荒未去睡觉,此时正一脸疲惫地跟阿才两人正趴在收银台上吸着米线,心里却一直想着件怪事,不知怎地,昨天晚上隔壁的宏宇和星辉,蓝技三家网吧竟突然关门了,搞得这学期开学来自己这一直冷清的网吧突然爆满起来。
春哥纳闷地望着阿才道:“阿才,刚才你去买早点时看到他们三家网吧开门了没有?”
阿才满嘴米线抬头扫了春哥一眼,含混着道:“没有!”
听了阿才的回答,春哥自言自语了句:“怪了,怎么突然就关门了呢?难道出什么事了?”
“管他出什么事呢,咋们又没犯什么法,难道还怕公安局来查不成?”阿才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嗯,也对。”春哥低下头也不说话了。
因了人多,阿才狼吞虎咽的吃完米线,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就要去卫生间洗碗,然他随意地瞟一眼门口,竟看到门口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公安,不信的他竟揉了揉红红的眼睛,又望了望,遂抓耳挠腮地推了推春哥手臂小声道:“春哥,来了,真来了!”
春哥偏头看着阿才那一副猴样,直被搞得莫名其妙,道:“啥来了?”
“公安吶!”随后身子一下立直,喊了句:“警察叔叔好!”
听的阿才这声颇为啼笑皆非的话,春哥不屑地懒洋洋道:“还警察叔叔好呢!骗谁啊。”
然下一刻,他便不由地浑身打了个哆嗦,因后面的人说话了:“同志,麻烦你将这网吧的负责人叫出来下。”
春哥愣愣地转过头望着面前的两位干警,挠了挠头发尴尬地道:“我就是,我就是,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女干警瞟了春哥一眼,端起手中的一个文件递于春哥面前,面色严肃地道:“哦!是这样的,我们按上级的指示来查一下网吧是否合法,请麻烦你出示下网吧的相关手续和证件。”
这大清早还真被阿才这乌鸦嘴给说中了,竟真是有公安来查,网吧手续都齐全,春哥倒也不怕啥,不过这到究是怎么回事,他暗暗猜疑了下还是快速的将七杂八杂一堆红红绿绿的本子从收银台下的抽屉中翻了出来,遂递于二人面前道:“所有证件都在这呢!”
两干警甚仔细,甚严格,证件号不说,连照片都未放过,愣是将照片凑到春哥面前比对好一番,这才在表格中详细的勾画起来。
春哥到也很配合,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等着,一直等得两人将表格填好这才插了句嘴:“警察…。。。警察同志,有问题吗?”
还是那个女声:“没有!”
春哥这才放下心来道:“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女干警迟疑了下,只望了望旁的男干警愣没说下去。
春哥一颗心又倏的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男干警瞟了眼表格,道:“你叫周大春,是吧!”
“嗯,是!”
“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下。”
“你问。”
男干警干咳道:“你知道隔壁那三家网吧是什么时候关门的吗?”
春哥想了下,道:“好像是昨天晚上吧,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那你知道他们老板是谁吗?”
“这个我就不太知道了,我从来没去过他们那几家网吧,更不知道老板是谁。”
两位警察问完这两个问题后,便在春哥疑惑不解中离开了网吧。
春哥并未说假话,他非但不想去,还觉着隔壁的网吧很恶心。因他听说,隔壁那几家网吧都设了包间,且还为学生们提供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肮脏东西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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