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饭卡放到机器上,大妈打了数字,机器却突然“滴滴滴”响了起来。
“同学,你饭卡里没钱了。”大妈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对邈邈解释。
舒宁从后面移了一步上来,把邈邈的卡塞回了她手里,拿出自己的卡放了上去,“用我的吧。”
阿姨迅速地又打了一遍数字,钱成功地从舒宁的卡上扣除。邈邈拿着不锈钢饭盒在旁边等着舒宁。
等舒宁打好了饭,到她身边时,邈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宁,我等等给你现金吧。”
舒宁瞥了眼邈邈,毫不在意地说:“没事,才几块钱的事。”
邈邈还是觉得不妥,从小的家教养成了她的习惯。除非人家允诺了请客,否则她就不会占别人便宜,当然这个别人不包括自己的家人和郜临远。
邈邈坐到椅子上,放下餐盒就开始翻钱包。翻了钱包才知道,钱包里连一张红钞的钱都没有了,还想吃完了饭去充饭钱,这下也无望了。
她抽出一张十块给舒宁,舒宁抬头用很惊异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邈邈问。
“邈邈,你有没有把我当过你的朋友?”
“你当然是我的朋友。”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连请你一顿饭都不行吗?”
“不是……”
邈邈想要解释,却被舒宁打断,“不是就把钱放回去。我现在实习有工资,不缺这几块钱。你不收回去,我们这朋友就别做了。”
邈邈皱着眉头,纠结了会,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就给我出些主意把。我快撑不下去了,估计没几天我就肯定缴械投降了。”
“那就顺其自然吧。撑不下去了就答应他。”
舒宁下午要回电视台,吃完饭就赶了回去。邈邈本来以为会有幸见到让舒宁魂牵梦绕的那个男人,可舒宁打了电话告诉他她在学校吃了午饭,等等会去电视台,让他别来接她了。
舒宁打电话的时候,邈邈好像看到了几个月前的自己。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就算一个普通的电话,也可以令她神光焕发,美丽耀人。
*
邈邈咬了咬牙用钱包里剩余的零钱过完了一周。舒宁不在,其他两个室友都不太愿意与她往来,她不用拘谨,干脆天天吃泡面或者外卖。
周末她回了家。其实本是想去银行领钱的,可路过了银行才想起来,她全部的钱都交了学费。她想了想之前用的还是郜临远给的五千交学费后多出的两百多块,还有钱包里本来剩了一些。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这才意识到她已经凑凑合合过了两个礼拜。
看来她真的得去找个工作了,否则再这样下去她就不得不厚着脸皮去问爷爷奶奶老两口要钱了,她不希望这样,她本来就没有好好孝敬过两个老人,有什么资格再去做啃老族?
父亲进去,母亲离开后邈邈至少学到了坚强和自立。这是她以前没有的。
晚上,已经快十二点,她还在家里上着招聘网站。看到一半,忽然听到一阵鬼鬼祟祟的声音。她紧张地一步一步轻轻地踩着脚尖掂到了客厅,安静下来仔细一听,琢磨下来竟是钥匙在插孔那“窸窸窣窣”的声音。
入室抢劫?
她不过是不常在家,她的家就被小偷给盯上了?邈邈郁闷得直想哭,她怎么这么倒霉,坏事一件接着一件,今天竟然还碰上了小偷!
邈邈皱起眉头,手渐渐握紧成了一个拳头,害怕地站在黑暗中等待着后文。她被这诡异的声音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反应能力都失去了,只觉得全身像被电击了一般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完全忘了这时候应该去厨房里拿把菜刀才是。
等她想起来的时候,正准备往厨房跑,门突然被小偷打开了。
这小偷估摸着也不算太专业,鼓捣一门就花了不少的时间,只可惜邈邈比这小偷更笨,连基本的防御措施都忘了做。邈邈呆在原地愣愣的,一下子忘了刚刚要去干嘛。
小偷似乎很熟悉这个家的构造,三步两步便把灯打开了。
客厅倏地大亮,照亮了整个屋子,也让邈邈彻底看清了“小偷”的真面目。
邈邈眼睛眨了又眨,又用手揉了揉再看,确信无误后她有点哭笑不得,但是才过了两秒,她心里的石头又沉重了起来。
他来干什么?
她慢慢踱步上前,还没有说话,就见郜临远朝前迈了一步却大大地趔趄了一下,站不稳就要直直地倒下去。她急急地冲了过去,想扶起他,无奈郜临远比她重很多,她力气又不够,他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上。
她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都掩盖掉了他身上的薄荷味和烟草味。
怎么醉成这样?他喝那么多酒干嘛?他不知道喝多了酒就是伤身吗?!邈邈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暗自抱怨。
“郜临远,起来!”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吐了口气,把邈邈熏得够呛。
她一手撑着门口的鞋柜,一手穿过他的胳膊下方,咬着牙用尽全力把他扶了起来,扶了好几次才让他靠在墙上。
邈邈喘了口粗气,小心翼翼地不让他摔倒,她空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他微张的眼睛又睁开了一点。
“郜临远,你清醒点。能听见我说话吗?”
郜临远还是不说话,脸憋得通红,两颊堪比那种国外买的光泽透亮的大红苹果,他的眼睛都有点肿起来了,喘气声越来越重。
不知怎地,邈邈忽然难过了起来,她叹息了一声。本来还想问清楚他今天为什么来的,现在看来是不用问了,虽说酒后吐真言,可郜临远根本一句都不会回答她。
郜临远的酒品太好,酒量也不错。他应酬很多,但很少喝醉,她极少会看到他喝醉。和他在一起的一年多里,她撞见他喝醉的次数不会超过一只手。每次真喝醉了他就是这样,什么话都不说。别人喝醉了都是大吵大闹,叫嚣着自己没醉,还要喝,可他不是,他把话都闷在了肚子里,不轻易吐露只字半句。
他的防备心太重,也把自己压抑得太深,不愿与别人分享他的世界,宁愿自己深陷苦楚,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软弱。
“能走吗?”
邈邈双手抱住他的腰,牵引着他一点点向前。但是他醉的实在厉害,才走了两步又把自己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只不过门口到沙发的距离,他们整整用了一刻钟才走完。
邈邈累得汗都出来了,他在沙发上倒下的那一刻,邈邈自己也瘫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呼气吸气,胸脯起起伏伏。
她才休息了没一会儿,就爬了起来,到厨房了倒了一杯白水,硬是让郜临远喝了下去。又去烧了一壶水,倒在脸盆里沾湿了毛巾,用滚烫的毛巾给郜临远细细地擦了擦脸,脖子,手臂,手,她脱掉了他还没有换下的皮鞋,把他的脚放上了沙发。
用热毛巾敷了三次,脸盆里的水都差不多冷了,邈邈这才放手。可还是不放心,喝成这样明天头痛怎么办?她想了想,换了套衣服,拿着钱包和钥匙出了门。
超市就在邈邈小区门外,还好是二十四小时制,邈邈拿了两盒牛奶,看到了鸡蛋,又想到了明天的早餐,于是还拿了一盒有机鸡蛋和一袋切片面包,付完了帐,差不多把钱包里的钱全用光了,她才回了家。
她热了一杯牛奶给郜临远喝下,终于放心地靠着沙发在地板上坐了下来。
知道牛奶可以醒酒也是在和他在一起之后。那时她第一次见他喝醉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什么事都不会,只能站在床边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干着急,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到他的身边抱紧他,想让他多一些依靠,好像那样就可以让他好受一些。
后来第二天她就去网上查了好多资料,了解了醒酒的各种办法,这样看着他醉酒也不至于傻傻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她手交错放在沙发一端,下巴抵在手上,柔柔地看着郜临远的脸。
他是真的瘦了,他人本就精瘦,现在脸颊都陷了进去。是不是这几天又忙的厉害,下巴上还留着一些青色的胡渣,不过就算这样,还是帅的无药可救。最让她喜欢的就是他一阖眼就可以遮住他双眸的眼睫毛。他的睫毛真的很长,让她这个女人都深深地嫉妒。
如果……如果没有发生过那么多事该多好。如果能回到最初,她自信可以感动他的那些日子该多好。那样的话,就算他尚未和她在一起,也总比他恨她来得好得多。
可怜他们都变了太多,早已回不去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真舍不得啊。
邈邈凑到郜临远的脸前,在他的凉薄的双唇上刻下一吻。刚想离开,却不想郜临远的手突然放在了她的腰上,手劲越来越大,揉得越来越紧。
下一秒,郜临远咬住了她的唇,加深了这个吻。他亲吻吮吸得用力,很快邈邈就趴在了他的身上,软成了一滩水。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临远哥你跑到伦家闺女房子里是想干嘛!!!喝的醉醺醺的是想干嘛!!!
亲妈我会告诉你们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吗?当然不会!!!HIAHIAHIAHIAHIA ……
PS。最近好多基友帮果纸推文啊~好开心啊!
所以果纸为了报答他们,也要帮好基友推一下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来来来,立刻献上同样是女追男的好故事~
☆、12、
12、
郜临远口中仍有酒味,还有淡淡的奶香味,蔓延到邈邈的味蕾中。邈邈感觉自己好像也有点醉了,愈加地魂不守舍、身不由已。
“邈邈……”他很轻很轻地呻吟了一声,但还是被邈邈捕捉到了。
邈邈试图推开他,想看看他现在是否清醒着,可是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他猛地翻了一个身,把她压在了下面。
他的吻像暴风雨一样细细密密地袭来,从她的眉毛一路往下直到她的双瓣。郜临远用舌头临摹着她的唇,抵住她的牙,像灵活的鱼一样穿了进去,卷着她的一路翻云覆雨。他又是舔又是吸的,让邈邈意乱情迷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慢,更让邈邈心急迫切。他的头一点点往下,舔着邈邈的耳垂,脖颈,锁骨……
他亲着亲着停了下来,好久没有反应。邈邈莫名地睁开了眼,往下看了眼,只见郜临远埋在她的胸上一动不动。
她稍微动了动,这才发现他竟然睡着了,呼吸平缓地洒在她的身上,隔着衣服邈邈能够细微地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
邈邈实在是哭笑不得,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能睡着?估计他刚刚就没清醒过吧。她还以为……
她躺了会,心想着郜临远这样睡肯定不舒服,使劲让郜临远翻了个身,往沙发里面靠,她则从沙发来起来,去卧室里拿了条被子替她盖上。然后像原先一样坐在地上,头靠在了沙发一端,静静地看着郜临远。
心中还在庆幸,还好这个沙发够大,否则他恐怕要落枕了。
半夜里他嘴里不住地喃喃“妈……妈……”,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似被梦魇困住,她还没有睡着,听着他这样难受地唤着他妈妈,巨大的愧疚油然而生。
虽说在郜临远面前她逞一时口舌之快,但她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她母亲,他的家庭、他的母亲就不至于此。
她花了好多的时间原谅了自己的母亲,然而这会儿恨她的念头又回来了。
因为她看到了郜临远的脆弱,他从不肯展示给别人看的脆弱。原来他这样痛苦,痛苦到梦里都想着他母亲。
她推了推郜临远,郜临远瞬间安宁了下来,翻了个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
她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自己都不清楚,只知道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竟睡在了床上,盖着她替他盖上的那条被子。
她急急忙忙地赤着脚小跑了出去,沙发上空荡荡的,他存在的痕迹都彻底得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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