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一个不再发问,另一个暂时忘记了这可怕的情境。当齐飞渐渐懂了点什么的时候,鬼影先开口说话了。
“这次是我主动来找你,下次你来找我。”话还没说完,齐飞身上的疼痛减轻了,那个鬼影不见了。
“去哪找你啊?”齐飞变得主动了。
“你知道在哪?我就在你最想去的地方等你,明年今rì。”
鬼影消失的无影无踪,化作了灰尘,抑或溶成了雨水。但那句“你最想去的地方”在雨帘中连连回荡。
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了一句,“孩子,你该醒了。”
好巧,梦中的雨也停了。
齐飞的身躯同时惊起,好奇怪,没有出汗。动作太大,好在没有影响到其他室友休息,一个个死猪似的。
大人们常说,若一个人在梦里,如果感觉自己动作变得非常迟缓,跑得很慢,那一定是睡觉的时候,双腿没有伸直,弯曲或者缱绻着的睡着的。这也就难怪了,齐飞在梦里很容易就被那个黑影抓住了。
弟弟凌心好像在讲话,梦话。一向遗憾,没有机会听到他人讲梦话的齐飞现在也对这个不感冒了。
他起身站在窗台,但是窗前的居民楼挡住了西北方向的视野。无奈,自己也有了去厕所的需求,只好,壮着胆子,从走廊北端走到中间位置的厕所,满足一下自身需求。
空荡荡的走廊好像也不太给齐飞面子,你可以想象,想象不到,自己可以亲身体验一下。相信,每次都会有新感觉。
齐飞蹲在角落里,舒服着,抬头向西北,自己家的方向望去,孩子嘴上不说,还是想家了吧。点点的车灯交错平移,两排路灯向远方延伸,直至汇集聚焦成一点。闪光的那一星点随风原地摇曳着,坚持着,照亮的好像不仅仅只有地上的路吧。
齐飞不断在想方才的梦境,那场雨,那个鬼影,那几句话。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在你最想去的地方等你。
这里是哪里?是这个地方吗,是自己所来的这个复读学校吗?它还说齐飞知道那个最想去的地方在哪?一连串的疑问,令齐飞头痛的要命。
深夜在厕所蹲的久了,一来冷,二者腿都麻了,就要失去知觉。不过,遗憾的是齐飞一直没有打破过以前的高中同学所创造的45分钟的校园吉尼斯纪录。哎,当时宿管老师晚上查铺,还得辛苦一下,去厕所,点这个执着的家伙的名,才放心。
回到宿舍,齐飞不敢直视舍友的睡姿。传言,100个人就有100种睡姿。通感(修辞手法)于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如果说,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淋漓的宿舍,舍友千奇百怪的睡姿,那么,齐飞宁可不做这样的“勇士”。
躺在舒服的床上,可想而知的辗转反侧,当然,齐飞不会转的这么明显,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影响了他人休息终究不好。默默地问自己,问和这个梦相关的所有一切,深度要有,高度自然。
这个破碎的梦,是有所指,还是预示某件事情的结局。齐飞不得而知,其实,他不想想太多,想多的越多,顾忌就要多,轻装上阵当然来得轻松,活得洒脱。“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计小节”,放在这里,终究是行不通。
紧绷的神经坚持得太久,难免身心疲惫,一旦躺下。身躯的妥协,直接影响到灵魂的和谐,立场动摇,渐渐地,宿舍理由多了一个熟睡状态的呼吸声,尽管齐飞不认为自己会不知不觉中再次进入梦乡。
这样的梦对于有心的人来说,一次就够了,刻骨铭心,短时间内。
现实中的齐飞高考失利,对大学的向往,再次升级。没错,大学是他想要去的地方,而他现在就是在这所复读学校,延续着自己的梦想。这次的选择齐飞也是没底,不像是恋爱期间的“小鹿乱撞”,起码恋爱中的男女主角都双双成为了情侣诗人。
鬼影说的明年今rì再次相见,不正是,大学新生入学的时候吗?齐飞在大学与它相见,齐飞还是不懂为什么一个令人恐惧的形象会在大学出现?大学不是很美好吗?
难道任何事物到逃不出钱钟书先生提出的知名定理?城内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人生也罢,婚姻也罢,大抵如此。大学,好多失意人永久的梦,瞬间,这个梦稍打折扣。齐飞也在筑梦,他不知道这个梦的结局是否会很完美,如若破碎也是未知的。
一位牧师曾经讲述自己所做的一个梦,梦境中撒旦紧抓着自己的脖子,煞有其事的威胁他,扬言要去上帝面前,告牧师的状,使牧师坠入地狱。脖子所承受的力量渐渐膨胀,似乎吞噬一切,牧师仿佛真的见到了上帝。危急时刻,他对撒旦说:主已经赦免了我。
奇迹的是,卡在脖子上的类似于手的东西不见了,恶魔撒旦消失了,这个梦也结束了。牧师有主的赦免,得到了释放,那齐飞呢?
未完成自己的梦想,对于齐飞来说,就是一种罪,甚至得不到饶恕,内心的饶恕。他身无主,可是他心有主,能不能得到内心的原谅。有些事情,机会往往就有一次或者两次,时间、青chūn的末班车是很准点的,不等人!
梦中的雨夜、鬼影、话语,齐飞是不会忘记了。齐飞梦想的大学,齐飞自认为的家人所赋予的期望,都将在这里慢慢实现达成。没人会晓得这个美好的梦哪个环节是否真的发生问题,没人知道齐飞为了这些会坚持多久。
齐飞第一次开始,仔细的想着自己的选择,小时候很多事情都是爸爸妈妈替自己做主。自己就要上高中了,买衣服这件小事,妈妈还得亲力亲为。因此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的抉择权的丧失使得齐飞在面临重大事情的时候往往犹豫不决。
顾小而忘大,后必有害;狐疑而犹豫,后必有悔。这种道理齐飞不会不懂,可是真正做到又谈何容易。最终的选择权还是在齐飞手里,齐飞能够胜任吗?
可是根据已知,就可证明,结论:筑梦,才能展梦……
进入梦乡的齐飞,也许会想到这些云云。
雨中的梦,雨中筑梦。想问一下齐飞,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壹 认真的学
() 生活就这样,每一天,无声无息的继续着,不疼不痒。也许会在某一天,你会突然撂挑子不干,爱谁谁,就是不伺候了;也许,生活会不经意间,给你一个小小的、意外的惊喜,或者是一个不清、不楚的爆发。
从梦中醒来,齐飞继续着和他人无异的继续,执着着和同学一般的执着,他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突然冒出,哪般不踏实的想法,真的不知道,也真的不敢想。
“哎,小孩,给你个苹果吃吧,你,拿着。”
“嗯,谢谢啊。”齐飞笑着接过孟琪手中漂亮的苹果。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能不笑吗?哎,她为什么给我苹果吃啊,虽然很熟,但还没达到那种单向送东西的“亲密程度”吧。也许,是女孩子吃不了,也许是齐飞想多了。
齐飞刚接过苹果,就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同桌,看看能否透过他的反映,洞察一点蛛丝马迹什么的。
他除了笑,还是笑了,只有在熟人面前才有的笑。
仅有的一个苹果,齐飞使劲浑身解数,还是没有将有着核桃般韧xìng的“小苹同志”搞定,也许这只苹果,注定就属于某一个人,给谁的就是谁的。有时候,如果你和大家一起分享了它,女主角同样会不高兴的。
齐飞愣了一下,将苹果塞进了桌洞,默默地等待下一个苹果的到来。
这样哥俩,就能一人一个了。
当天下午,齐飞坐在位子上,好像并没有受到外界的干扰,时间的坐标,不知不觉中,位移到晚饭时间的刻度。
没人看管的教室,在吃饭号角的应和下,瞬间sāo动起来。一只不算苍劲但却很有力道的板砖般的大大的熊掌,重重地印在齐飞单薄的后背时,齐飞还是没能从教室方才的氛围中走出来,一脸的茫然,面无表情,这一不知是真是假,只是很容易让人觉得着这画面与此时教室活跃的氛围显得风牛马不相及。
想想,身为小书生,齐飞投身这一行当,好歹也是十载有余,不说前辈,也属资深了吧。可是,在演技方面总是力不从心,总是在“导演”讲戏最为关键、动情之处溜号,难免有画饼充饥、自欺欺人之嫌。
但这次,齐飞入戏,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深。
接下来发生的当属前所未有之事。齐飞愣了好久,才醒悟过来。
来我们共同欣赏一下回放吧。
向外散去的人流缓缓地聚集,流进教室。慌乱之余,即将飘落地上的试卷在一股神秘力量的支配下好像沿着之前的轨迹,踏踏实实地回落到主人笔下。口沫横飞的老师讲着讲着,莫名其妙的,倒着走出了教室,爱好八卦的橡皮门生出乎意料的,缓缓的地下头。孟琪那甜美的笑容,如倒叙电影般,慢慢舒展开来。迎着南风,偶尔弥漫在教室的烟气渐渐聚积,直逼老章那久经“烟烤”的指尖,做匀加速运动,难得的是他并没有发出震耳yù聋、痛苦的咳嗽声。
窗外不时地有人“飕飕”的奔向教室右边的,那又爱又恨的厕所。不用看就知道是其他班的,自从单位调动之后,上层配发给老章带领的七班的唯一的可观的福利就是离厕所进了。上厕所的走得如此匆忙,全然不像是七班学子从容沉稳的步伐风格。
可能是昨晚开夜车劳累过度,穿过乌黑头发的鲁阳的手,压在脑袋上面,深沉中,微微颤动了一下,之前埋于臂间被挤得睁不开的眼睛,挣扎起来,在大脑的配合下,整个躯干缓缓的后倾,不久,双眼果然重见光明。一和凌心相仿身高,但在对方魁伟的身躯下略显瘦小的少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的于素笺,潇洒的倾诉着“题海”的风风雨雨,仿佛此时周围的世界与他无关,直到他缓缓的起身和一帮好友倒着走出了教室,他也漠不关心。
没错,镜头停在最后一个人身上,就是齐飞。始料不及的齐飞暗自感叹这一切的一切,前所未有的感觉,如沐chūn风。
画面静止,时间也回到了当前。
“傻了吧你。”隔壁班的习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齐飞的面前,背上厚厚的一掌,如同将范进从痴颠的幻景中唤醒一般,来的那么的突然,那么的刺激。不对时间好像稍稍延迟了一点,齐飞不明不白的,被习军打了两下。
醒过来的鲁阳也慢慢颤颤的走了过来,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齐飞的腿又麻了啊,还是怎么着啊?
“你知不知道,我坐在我位子上,等你很久了。”鲁阳也开始抱怨了,的确,好像很少有不为吃这事上心的胖子吧。他也是低估齐飞对椅子的依赖xìng了,就像是一张床,一躺下,就轻易的不想再起来了,从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走,吃饭去,我们。”齐飞自嘲般微微的笑了笑,叫上凌心,两个纤瘦、两个略显粗犷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这冷清的教室。
好像真的是好多人,都在等他,一起下楼吃饭,人格魅力就是大,没办法的。其实,就是“群居”的习惯,一时之间难以改变。
再等等,我好像是真的腿麻了。
额……
又是一阵抱怨声。
在早晚饭期间,总是有那么一群人,在老师不曾莅临教室的时候,喜欢倚着栏杆,摆出各种安逸的姿态,而且建制比较的混乱,有时以座次为单位,有时以宿舍为单位,偶尔还会以班级单位。
大家有时会即兴讨论一下,楼下哪位校长的座驾要稍微贵一点,谁的xìng价比要高一点。当然,偶尔,也会讨论一下,站在一边,那辆低调的半新的摩托车,当然要关注一下了(顺便说一下那可是班主任老章的坐骑)。不管它在不在那,只要轻轻看一下,这样,大家心里就有点数了,多少还是踏实了一些。
乐趣,还是常常有的,大家有时就三峡问题,各自发表自己的看法,“在地理学角度来说,将来对长江流域有何影响”,“军事战略上,会不会首当其冲成为敌方打击的目标”,如何应对阶段xìng移民问题,如何面对未来生态环境问题。还有一些,有的没的的鸡肋问题,比如先有鸡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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