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凌呵呵一笑:“那我比你幸运,我不仅见了吴尚宫,还和她说了话。”
林花枝一惊:“什么?唉呀,那……那你同她说了什么?”
青凌忙道:“只说了一句不紧要的话,不过我以为,以后有机会见到吴尚宫。”
林花枝不解,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青凌有些小得意:“全因你有个好兄弟啊,诗会结束后,长公主特意把林雨阳叫去说话,我听长公主的意思,允林雨阳可常常去玄华观喝茶游玩,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惊吓过度,林花枝半天才惊呼:“你说的可真?”
青凌用力点点头。
林花枝终于可以安心的舒一口气,长主公除了偶尔会举行诗会,每个月还会固定举办一次茶会。能参加长公主茶会的人大多是朝内高官或是当今名士,长公主许了林雨阳这样的机会,无形中是在帮林雨阳搭建他的关系网。
青凌不无感慨的道:“以后咱们也算是有靠山了。”
林花枝笑了起来,可不,最少占着长公主这亲口许诺,她也不必再像以前那般受人欺负,特别是受崔元的欺负。
憋闷了一天的心情突然变得开朗,林花枝只觉眼前一片光明,她终于可以放手与崔元斗一斗。
啊,今天晚上的月亮真不错。
林花枝临睡前如是想。
……
第二天,林花枝带着好心情去了孙府,与孙正明的见面也算得上愉快,虽没明说,可是还是明显能看出,当听到以后行事可能会与崔元有矛盾时,孙正明当场就拍着胸脯道:“怕个鸟,崔元就一个阴险小子,成不了气候,有我呢,妹子不用怕他。”
在没见孙正明之前,林花枝一直以为孙正明是个如同崔元那般的人,可如今一见,却发现孙正明是位个性相当爽快之人,说话直接而不做作,林花枝倒是很欣赏孙正明这种脾性。
此时,市面上所见布匹料子共分为绫、罗、绸、缎、纺、绉、纱、绒、绡、锦、呢、葛、绨、绢十四类,后三类为平民百姓所常用,陈素月生前陈家染坊主要生产织制绸缎纱绡葛绢,而孙家则着重生产织制绸缎纱锦绒绨,从崔元给林花枝那方帕子可见,崔家生产织制偏向于孙家。
所以,林花枝想结合孙家的实力,主攻绫罗和绸缎,这四种制物为皇宫和达官贵人所喜,也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如果能取得这四种制物的岁贡,其中的利润非常大。
孙正明听了林花枝意见后,拍手道:“如果做的好,就不是岁贡那么简单了,那是皇贡,是天大的福份。妹子,你说吧,孙家能帮上什么忙?”
林花枝笑了起来:“我这有一种新织法,锦葛布,可是这种织法还达不到我的要求。我听得孙家今年出了一种料子,似纱似绒,这可比我说的锦葛布强多了。我是想能不能两者结合一下,织制出新的料子?”
孙正明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孙家出了新料子,这事没几个人知道呀?”
林花枝道:“本来我也只是听说,可是听了孙公子这话,我可以肯定了。”
孙正明不由大笑起来:“好呀,原来是在诈我。不错,我们是有新的布料,可是其中问题不是没有,好比着色不均,易破损。我也头痛呀。”
林花枝指着坐在一旁的青凌道:“着色上我们有高人可以解决,关键是布料织制,这个孙公子是行家,还望你多多指点。不过,咱们时间不多了,要加紧一些。”
孙正明点头:“你放心,我这次上京,带来了我们孙家最好的织布娘,不会误了大事。”
林花枝和青凌同时一笑,齐声道:“一切就有劳孙公子。”
三人喝着茶,这时,有小肆进来。
“公子,有人拜访,说是公子的旧识。”
孙正明将茶碗一放,问:“是谁?”
“是个年轻妇人,姓崔。”
林花枝坐在一旁,心里一动,姓崔,莫不是……
…
玉楼天半起笙歌,风送宫嫔笑语和。月殿影开闻夜漏,水晶帘卷近秋河。(顾况《宫词》)
第二百零九章 混蛋崔
从孙府出来,青凌突然笑出声。
“你说,是崔婷吧?”
林花枝摇头表示不知道,可是……
青凌上了马车,坐在林花枝对面,摸着下巴肯定的道:“应该是她。”
“为什么?”林花枝好奇的问,虽然她心里也在猜,不过十有八九,正如青凌所说,应该是崔婷。
“说不上什么原因,可是就是有这种想法。”青凌瞅着林花枝,“你猜,孙正明以前是不是和崔婷有一腿?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否则也不会孙正明这前脚才进京,崔婷后脚就找上门。”
林花枝也在心里啄磨,早年孙正明与崔元关系不好,是不是因为崔婷?如果是,真是红颜祸水呀。可是感觉又不太对劲,按理说,要是孙正明和崔婷关系好,也轮不到崔婷挺着一个大肚子来找孙正明。而林花枝刚刚明明看到,当孙正明听说有姓崔女子来找他时,脸上的惊讶,不太像是装的。
“你在想什么?”久不见她开口说话,青凌叫了她两声。
回过神,林花枝摇摇头,并没出声,想着想着,轻轻笑了起来,不管是不是崔婷,也不管孙崔两人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交情,与她无关,她瞎操心什么?
掀起车帘,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她心想,冬天快到了吧。
回到院里,见张子卿正和林雨阳站在院井里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花枝,你回来了?”张子卿迎上来,拉住林花枝的手道,“花枝,你知道吗?大兄弟可厉害了,今天我听好多人都在说他,说大兄弟要考状元呢。”
林花枝笑了起来,张子卿所指应该是昨天晚上林雨阳在诗会上的表现,正如青凌所言,天一亮,“林雨阳”这三个字已经传遍京城。
见有人夸林雨阳,林花枝心里可高兴了,不过嘴上还是谦虚道:“林雨阳有什么厉害的,不过就是做了首诗罢了。我看也没什么稀奇处。”
青凌哈哈笑了起来,戏谑的眨眨眼,也不是揭穿林花枝的虚伪,自找春白去说话。
林雨阳听了林花枝对他的评价,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大地白眼,然后抱着月饼往书房去。
只有张子卿还傻傻的说道:“是真的,爷爷也说大兄弟聪明又厉害,还让我带了一块上好的徽砚给大兄弟,说凭大兄弟的才气,定能金榜提名。”
林花枝心里乐得像开了花,攀住张子卿的胳膊,笑道:“你懂什么叫金榜提名吗?”
“自然知道了,花枝,你笑话我。”张子卿板着脸,生气的开口。
林花枝笑了起来,难得心情好的哄了张子卿一会,说尽好听的话。不多时,春白走了过来,见林花枝陪着笑脸,打趣道:“哟,没看出来你还会说甜言蜜语呀,看把我们大少爷哄的多开心。”
回头瞪了春白一眼,林花枝打发张子卿去找林雨阳说话,把春白拉进了她的屋。
“有事说吧!”
林花枝倒了一怀热茶放到春白面前。
“孙家那边怎么说?”春白知道早上林花枝去见孙正明,直接开口问道。
“还能怎么说?有张家的保证,孙正明又不是傻子,还能拒绝了?再者,我听孙正明的意思,崔元目前所依仗的也不过本家下面的一家小织布坊,实力远远不足以对付孙家。”
“也就是说,崔元现在能拿出手的,不过是他织制司的名头?”春白咂咂嘴,“那崔元可真狠,一家小织布坊就想吞下织制岁贡这么大一头羊,他也不怕吃多了不舒服。”
林花枝听了,却摇摇头:“我可不这样想。”
“你有什么高见?”春白好奇的问。
林花枝没出声,事实上今天与孙正明见面后,她内心里总有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很模糊同时杂乱无绪,这让她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
春白也没催她,只是静静坐在一旁小口小口喝着茶。
不知过了多久,林花枝才道:“对了,杏儿的事处理的怎么样?”
“二少爷亲自去教坊要的人,现在算是张家的奴婢,我的意思是,暂时就让杏儿留在张家,免得以后崔元又翻旧帐扯不清。再者杏儿那丫头不错,会照顾人,由她去侍候老太爷,我想大少爷也会满意。”
林花枝点头:“那就让杏儿留在老太爷身边吧。”
春白嗯了一声,沉默片刻,问:“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林花枝一怔,没想春白会问起这事。不过,抬头看了看春白的脸色,林花枝心里一动,便明白春白的意思。
“昨天同林雨阳一起去了玄华观,呆了一会就回来了。”
“那……有没有发现什么事?”春白小心翼翼的又问。
眉头微微扬起,林花枝有些奇怪的看着春白,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话是你自个想知道还是老太爷让你问的?”林花枝不是笨蛋,立马反应过来。
春白讪讪一笑:“我问和老太爷问有什么区别吗?”
林花枝也笑了起来,慢条斯理的应道:“若是你问,我自是回答你没什么事。若是老太爷问,我倒想知道老太爷是听到了什么吗?”
春白忍不住瞪了林花枝一眼:“合着你就是说我傻,不会说话,是不是?”
“那倒不是,只是以我对你的认识,若是你问,肯定不会这般说话。你多聪明的人呀,纵是心里再好奇,也不会这般不打掩饰的就直接问出口。”
见林花枝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春白坐直,正色道:“好,那我再换个说法。昨天晚上你同崔元一道回城的,是不是?”
“是。”
“那你们……”
不等春白说完,林花枝先笑了起来:“老太爷倒是信息灵通。是,我昨天晚上是坐崔元的马车一道回城的,我同崔元也没说什么,不过是闲说了两句不打紧的话。还有就是,不管怎么样,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遵守的。你回去告诉老太爷,我最少不会负了张子卿。”
春白脸色微变,过了半天才喃喃道:“其实你不要多心,老太爷一向是信你的,不过就是昨天出了一桩笑话,那李存元在玄华观里纠缠一个道姑,被长公主叫御林军给打了出来,可那肆却口口声声说什么,崔大人能抱玄华观里的道姑和道姑亲热,为什么他就不能同道姑说说话,何况那道姑还是他订过亲的小姐。”
林花枝一怔,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难不成,她同崔元说话的时候被人看到了?而且是被李存元看到的?
春白见林花枝脸色有些不好,试探的问:“按你刚刚的说法,你当时应该是和崔元……”
可能是不好开口,春白这后半句是吱吱唔唔,可是林花枝懂。
“我是同崔元说话来着,不过只有说话,那什么拉拉扯扯的事我可没做。不过,听了李存元的胡话,长公主难道就没说什么吗?”林花枝担心的可不是她与崔元的事。
春白摇头:“长公主能说什么?长公主还能信了李存元的话不成?那李存元可是出了名的二流子,京城里谁提起他都头痛,再说长公主一向最恨花心的男子,只让御林军把李存元轰出玄华观算是便宜他的了。”
林花枝暗地里长吐一口气,她就怕长公主信了李存元的话,派人严查,指不定到时候,她昨天假扮道姑一事就瞒不住了。
见林花枝脸色一会紧张一会又像没事发生似的,春白眼睛一眯,突然叫了一声:“林花枝!”
“嗯?”
“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春白问完,眼睛上上下下对林花枝好一阵打量,那眼神似乎要在林花枝身上烧出一个洞一样。
林花枝不惊不慌:“我有什么事能瞒得了你?”
“可是你,可是你脸上的表情……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春白不信,可是真要说起来,她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说明白。
林花枝也不知道春白到底想说什么,不过估计应该不是什么好事。瞪了春白一眼,林花枝扯开话题:“对了,问你件事,你在京里也算是消息灵通,可知道宫里吴尚宫那人?”
“吴尚宫?你是指宫里三司总官吴尚宫?”见林花枝点头,春白不解,“你问她干嘛?”
“我昨天去玄华观就是为了去见吴尚宫,我是想吴尚宫有没有什么不喜欢的东西,为了防止万一,咱们参加丝制大会时,可万万不能触及人家的忌讳。”
春白仔细一想:“你说的在理,我对那吴尚宫也只听其名,具体她为人怎么样,我可不清楚。不过,要打听吴尚宫的事也不是什么难事,这等小事你交给我即可。”
林花枝点头,说了这么一阵子话,感觉有些口渴,倒了杯茶,喝了两口,只听春白又道:“说到吴尚宫,我倒想起一件事,你说,昨天崔元去玄华观,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