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的预感……”
斯克洛发还没有出发,克拉苏的那种“不祥的预感”便变成了事实。那个莫米乌斯跟着斯克洛发派出去的人,回到了克拉苏的身边。不光是莫米乌斯满身的血污、一脸的恐慌,就是他带回来的几十个士兵,也都一个个地没多少人样了。
不用莫米乌斯说明,克拉苏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遭到斯巴达克思的围歼了?”
危 机(6)
莫米乌斯慌慌张张地道:“是的。我们在南下的途中,突然陷入了斯巴达克思的重重包围……我的两个军团,只剩下我们这几十个人了……”
斯克洛发道:“克拉苏,我们上了斯巴达克思的当了。他并没有率军南下……”
克拉苏痛苦地咬牙切齿道:“这个该死的斯巴达克思,真是太狡猾了……”
奎因都斯忙问道:“克拉苏,我们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马上北上去寻找斯巴达克思?”
克拉苏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不,我们既不能留在这里,也不能北上去寻找斯巴达克思,我们必须顺着原路,立即撤回到拉丁姆地区的边界上……”
斯克洛发不解地问:“克拉苏,我们为什么要撤回去?我们这一走,斯巴达克思不就可以顺利地南下了吗?”
克拉苏低低地回答道:“斯巴达克思是个非常狡猾的家伙,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打算南下,而是依然要去攻打我们帝国的首都罗马城。现在,罗马城内,可只有一些为数甚少的城防军啊……”
就这样,又正如斯巴达克思事前所预料的那样,克拉苏带着大军,匆匆忙忙地撤回到了拉丁姆地区的东部边界上以保卫罗马。而与此同时,消灭了莫米乌斯两个军团的斯巴达克思则迅速南下,与朋齐汇合,顺顺当当地越过萨宾嫩地区的南部边界,进入了萨莫奈地区,并马不停蹄地,向着阿普利亚地区挺进。
克拉苏一开始并不知道斯巴达克思的动向。他率军撤回到拉丁姆地区的东部边界后,便派出大批侦察部队,向东搜索。搜索的结果是,斯巴达克思根本就没有西进,而是真的向南边“逃窜”了。克拉苏情知又上了斯巴达克思的当。还未能同斯巴达克思真正交手,便接二连三地上当受骗,并且还白白地丢了两个军团,这不是“出师不利”又是什么?而出师不利的主要责任,或者说出师不利的全部责任,克拉苏以为,应当由那个莫米乌斯承担。
于是,克拉苏就命人将莫米乌斯捆绑了起来。他当着奎因都斯和斯克洛发的面,气急败坏地道:“你知道我们现在为什么会弄成这么一种局面吗?我告诉你,你听好了,这全是你的错!你谎报军情在前,又作战不力在后,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斯克洛发忙劝道:“克拉苏,看在我们都是老朋友的份上,你就对莫米乌斯从轻发落了吧……”
奎因都斯也道:“是呀,克拉苏,虽然莫米乌斯一错再错,但仔细想来,似乎并不是莫米乌斯太过无能,而是斯巴达克思太过狡猾了。所以,我以为,你还是饶了莫米乌斯吧……”
“不行!”克拉苏铁青着脸,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军队作战,一定要有铁的纪律,决不能以私情枉法!莫米乌斯犯下如此大错,如果我不从严处置,士兵们会怎么想?以后还怎么能够消灭斯巴达克思?”
斯克洛发小心翼翼地道:“克拉苏,你准备怎么处置莫米乌斯?”被五花大绑着的莫米乌斯,倒也不怎么惊慌。他反而十分镇静地道:“斯克洛发,你不要多说了!克拉苏这样做是对的。我犯了错,就应当受到相应的处罚!”
克拉苏不禁看了莫米乌斯一眼,然后吐出一口长气,轻轻地言道:“莫米乌斯犯下如此大错,本应军法从事,但念及是初犯,斯巴达克思又太过狡猾,所以,死罪当可恕免……但是,死罪虽可恕,活罪不能饶!我决定,一,重打莫米乌斯五十鞭;二,将莫米乌斯逐出军营,赶回罗马!”
危 机(7)
奎因都斯和斯克洛发见克拉苏决意如此,知道再多说些什么也是没有用的了,便不再言语,一前一后地退了出去。克拉苏招来两个卫兵,用一条又粗又长的皮鞭,将莫米乌斯狠狠地抽了五十下,直抽得莫米乌斯皮开肉缤、血肉淋漓。好个莫米乌斯,在被鞭打的过程中,竟然牙关紧咬,连吭都没吭一声。
克拉苏见莫米乌斯被打成这副模样,心中也着实有些不忍。他亲手替莫米乌斯松了绑,并红着眼眶对莫米乌斯道:“我这样待你,实在是出于无奈,只希望……你不要太过怨恨我……”
莫米乌斯强忍疼痛,挣扎着笑了一下道:“克拉苏,我不会怨恨你的……你说得对,军队作战,一定要有铁的纪律……你没有处死我,我就很感谢你了……”
克拉苏慢慢地将莫米乌斯扶了起来,说:“莫米乌斯,要打败那个可恶的斯巴达克思,我不得不如此……”
莫米乌斯点头道:“我明白。只是可惜,我不能跟着你继续作战了……我只能预祝你,早日凯旋。到那一天,我一定在罗马城里隆重地为你接风洗尘!”
克拉苏道:“等我打败了斯巴达克思,我一定亲自登门谢罪……”克拉苏找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将莫米乌斯打发回了罗马城。从某种意义上说,莫米乌斯还真要“感谢”克拉苏。因为,与斯巴达克思交战,刀剑无情,谁知道自己最后能不能活着回到罗马?从这个意义上说,莫米乌斯至少比奎因都斯等人要幸运多了。
克拉苏无情地鞭打莫米乌斯一事,确实在军中起到了很大的震慑作用。官兵们都在想,莫米乌斯和克拉苏是那么好的朋友,都遭到了克拉苏如此的惩罚,若是自己在作战中犯了什么过错,那肯定是必死无疑了。显然,克拉苏鞭打莫米乌斯的目的,是完完全全地达到了。
克拉苏趁热打铁,又在军中颁布了一条“什一格杀令”。所谓的“什一格杀令”,就是说,在与敌人作战中,如果有士兵往回逃跑,那就在逃跑的士兵中,每十个人挑出一个人当场杀头。这条残酷的军令,在许多年前就被罗马军队废除了,然而这一次,克拉苏为了确保能够打败斯巴达克思,居然将这条早已废除了的军令又恢复了。故而,一时间,在克拉苏的军中,可谓是人心惶惶。有的官兵,似乎连走路也不敢把步子放得太重。
克拉苏把奎因都斯和斯克洛发找来道:“斯巴达克思不是向南逃窜了吗?那好,我们就一路追下去!我就不信,斯巴达克思能逃出我的手心!”
于是,克拉苏就催起大军,以不喘气的速度,离开拉丁姆地区的东部边界,开始进入萨莫奈地区。
这已经是公元前七十二年的秋天了。克拉苏得到消息,说是斯巴达克思的军队已经进入到了卢卡尼地区。克拉苏恶狠狠地对着奎因都斯和斯克洛发道:“追!一直追下去!斯巴达克思的速度快,我们的速度要比他更快!我就不相信,斯巴达克思能跑到天上去!”斯巴达克思当然不会跑到天上去。他于这一年的秋暮,率军开进了意大利半岛最南部的一个地区,布鲁丁,并占领了布鲁丁地区北部的一个城市,杜利。
杜利城不算太大,本来约有八、九千个居民。斯巴达克思的军队开到之前,城中的居民差不多都跑到南边的一个小城康森西亚去了。康森西亚距杜利有五十多公里。一时间,康森西亚城内人满为患,而杜利城内,却空荡荡地几乎看不到一个人。 。 想看书来
危 机(8)
义军部队开进了空城杜利。斯巴达克思考虑到连月来部队一直在进行急行军,便与朋齐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让部队在杜利城内休息一天。没成想,就是这一天的休息,却断送了希丝年轻轻的生命。义军是在凌晨时分开进杜利的。开进杜利之后,义军便以军团为单位,各找地方休息了。希丝因为已经和卡士都斯结了婚,所以就和卡士都斯一起,住在了克勒特军团的营地里。巧得很,奥尔齐尔的努米底亚军团,就驻扎在克勒特军团的附近。整个上午,还是很平静的。希丝和卡士都斯二人甚至忙里偷闲地在找得的一间屋子里匆忙地亲热了一回。虽然亲热得很匆忙,但无论是希丝还是卡士都斯,却都觉得非常地愉悦。这也难怪,一个多月的急行军,虽然他们也常常地睡在一起,有时也打起精神来做点肉体游戏,但像这一次,只有他们二人待在一间屋里,而且还有一张非常宽大的床,这样的环境,在行军途中好像还不曾有过。所以,匆忙地亲热了一番过后,当卡士都斯从床上起身要去看看手下的士兵时,希丝不无留恋地道:“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机会了……”
希丝这话当然是随口说的。卡士都斯再聪明也绝不会想到,希丝这话竟然是“真实的诺言”,所以,他也就淡淡地回道:“希丝,放心吧,以后,比这好的机会多的是!”说完,便去看他手下的士兵是如何休息的了。作为一个军团首领,理应要对自己的属下关怀备至的。中午的时候,康尼格斯派人来找卡士都斯,说是他在城内找着了两坛好酒,一坛送给了斯巴达克思,另一坛他想与卡士都斯一起品尝。虽然军团首领平日都称兄道弟的,但相对来说,卡士都斯和康尼格斯二人走得是非常亲近的。所以,见康尼格斯派人来邀,卡士都斯也就没有客气,跟希丝打了个招呼之后,便朝着骑兵军团的休息地走了。他这一去,希丝就孤零零地一个人待在那间她曾与卡士都斯匆忙亲热过的屋子里了。而一个孤零零的女人待在一间孤零零的屋子里,在某些特殊的时候,是很容易受到伤害的。而这么一天的中午,似乎正是那种“特殊的时候”。
当然了,对奥尔齐尔来说,中午喝上一点酒是一点也不特殊的。虽然他这天中午酒喝得有些过量了,脚步都有些踉跄了,但对奥尔齐尔这样“豪放”的男人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事。如果真的要说奥尔齐尔在这天中午有点什么特殊的话,那就是,卡士都斯离开克勒特军团驻地不久,奥尔齐尔就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而奥尔齐尔喝醉了酒之后,还马上就想起一个女人来,这个女人便是卡士都斯现在的妻子希丝。
义军部队中已经有了不少的女人。但奥尔齐尔始终以为,最漂亮的女人只有两个,第一是达莱雅,第二就是希丝。奥尔齐尔曾私下里对他的一个亲信道:“义军部队中,除了达莱雅和希丝,其他的女人,我看都懒得看一眼。”只不过,在义军部队开进里都亚小城之前,达莱雅和希丝这两个“最漂亮”的女人,却都是斯巴达克思的“妻子”,故而,奥尔齐尔虽然对她们有许多的“色心”,却着实不敢对她们有什么“色胆”。然而,现在情况不同了,“第二”漂亮的女人希丝,变成了卡士都斯的老婆了。这样一来,奥尔齐尔对希丝,就不仅有“色心”了,也确实有许多的“色胆”了。换句话说,他奥尔齐尔敢于对希丝蠢蠢欲动了。
危 机(9)
不能武断地说奥尔齐尔已经是一个完全泯灭了人性或良心的人。他还是有一定的“人性”或“良心”的。比如,自希丝成为卡士都斯的妻子的那个时候起,奥尔齐尔就想着对希丝采取一些实际行动了,但直到义军开进杜利城之前,奥尔齐尔也还是没有对希丝轻举妄动的。行军途中太过急促、找不着合适的机会,固然是一个原因,但奥尔齐尔和卡士都斯毕竟以“兄弟”相称,他们至少是朋友,而“朋友妻,不可欺”,这似乎也应该是奥尔齐尔一直没有对希丝冒犯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
但在杜利城的这天中午却不同,这天中午奥尔齐尔喝醉了酒。俗话说,酒能乱性。奥尔齐尔当时正处在“乱性”的状态中。一个人既已迷乱了本性,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实际上,人既“迷乱”了本性,也就跟一般的动物没什么两样了,只是比一般的动物更疯狂些、更具有破坏性。
奥尔齐尔当时只想着希丝了。而一个喝醉了酒的男人,心里若还能想起或想到什么事情,那他是一定要去把那件事情办成的,而且在办那件事情的过程中,他的胆子还特别大,用“胆大包天”来形容是一点也不过分的。因此,当时的奥尔齐尔,便迈着醉步,毫不犹豫地朝着克勒特军团的驻地走去了。奥尔齐尔并不知道希丝住在哪里。他揪住一个克勒特军团的士兵,酒气醺天地问道:“喂,你们的首领住在哪里?”
奥尔齐尔的举动虽然有失礼貌,但那个克勒特军团的士兵也没有在意。毕竟,奥尔齐尔也是一个军团的首领。所以,那个克勒特军团的士兵便老老实实地为奥尔齐尔指明了方向。
如果,卡士都斯没有去康尼格斯那儿喝酒,而是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