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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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妃-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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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福儿哭得更大声了。
  朦胧间,她见外傅坐回对面的学士椅内,不知道是不是不耐烦了:“你有什么话想问,直接说就好,不必像刚才那样故作试探,遮遮掩掩。你要是大大方方,为师说不准脑子灵光了,还能记起些什么。”
  当皇帝的,最厌憎的就是底下人支支吾吾,说个熊事儿还得绕个九弯十八曲,烦了,一律拖出去剐了,可没这好耐性。尤其现下被她泼妇般一哭一闹,心里堵住了一般,极不通畅。
  原来是怪自己问话问得太绕。
  谢福儿揉揉泪眼,吞下猫尿,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隐瞒,直接挑明了也好,还能观察观察他动静,也不怕丑了,鼓鼓气道:“那日外傅离了屋,学生饮了茶,后来被迷昏了,再后来学生就被”
  到底还是不好意思讲出口。
  “被如何了?“外傅眉形一顿,托腮疑问。
  谢福儿闭上眼,捂脸:“就被人迷|奸了!”从指缝偷望对方反应。
  话甫一出,外傅一跃离椅,宛如蛟龙,愤愤拍桌:“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堂堂天子脚下的国学书院竟出了这种事!“谢福儿见他义愤填膺,若非演技过人,那就绝对是真情表露,心里疑团更大,难不成还真是不关他半点事?只见外傅泄怒完毕,又缓缓坐下:“你可告知家人了?”
  “没有,这是丑事,学生不愿伤家人的心,想要私下先查一查那害人者。”谢福儿咄咄。
  外傅摸下巴:“不好办,这么多日了,就算逮着那贼子,也难说清楚。况且你当时被迷得晕头,别说长相,连那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一顿,道:“唔,自然是男。”
  谢福儿一怔,确实如此,现代有基因技术,这年头有什么?
  自己怕被家人发现,连亵裤小衣都叫阿赏埋了,就算抓到了,怎么将那人入罪可还是得将那人找着啊。
  她慨然:“所以才要从外傅这边打听细节。”
  外傅眉皱得似沟壑峰峦,拿定主意:“那你回忆一下,那人有个什么特征,虽说看不到脸,毕竟你二人也算亲密接触过,看你记不记得他身上可有创口,身型如何这样方是能够按迹缉凶。”
  当天被迷得连是不是猪在身上拱都不知道了,哪儿知道那人身上有没有疤。
  谢福儿一回忆,脸蛋涨得酡红酡红,半晌嗫嚅:“有处特征,也不知说了有没有用。”
  外傅目光清冽:“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好直言。”
  谢福儿双手捂脸:“那人,天赋异禀。”
  “嗯哼?”外傅眉央挤川。
  谢福儿只当自己言语不清,声音由指缝中羞赧滑出:”那人,器巨。”
  外傅一顿,一口冷气抽上喉:“这个难说。得要跟人比较一番,才知巨不巨,有多巨啊。”
  谢福儿本止住的泪水,又是滚滚飚出。
  别说比了,这罪证怎么又可能呈堂?
  就算自己女扮男装当官的事都干过,但还是得羞死。
  捧脸间隙,她从缝隙处,无意瞥到他脸色。
  那是什么?莫非是哭得眼睛花了,为什么他唇际浮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在描述那淫徒器巨,他那股子压不住的得意,是什么意思?
  谢福儿心尖一凛,本是充盈起来的信任,又涣散了,止住眼泪,眼一眯,却仍作抽噎状:“另有一事,学生依稀能嗅到他身上好像有股气味,若是仔细盘查,想必能追出源头。“说完牢牢注视他神情。
  那香味很独特,是染在衣料上的熏香,却不是时下坊间一般人家熏衣的普通脑丸,就连偌大个太傅府,也没男子用过这种香,贵不贵重不知道,但肯定是极少的。
  面前男子听她这么快就跳过了大器一事,无端生了几分失望,语气都慵懒起来:“噢。”
  刚还那么热情出谋划策找嫌犯,这会子一听自己有了新证供,就萎了,肯定是有鬼。
  谢福儿心一冷,泪眸婆娑:“学生虽与男子为伍日子不浅,但生性呆拙,以前从来没在意过,不会辨男子气味,还请外傅帮帮。”
  外傅眉头弓耸,喉结一动:“你要为师如何帮你?”
  谢福儿咬唇:“实在是大不敬,也难为情讲出口,但如今学生这样,也豁出去了。学生想要想要借老师胸怀靠一靠,原景重现,回忆回忆当日那气味。”
  他若拒绝,肯定更是有问题,若不拒绝,也能确定他身上味道是否跟那人一样。
  书案对面男子凝神,少女莹白编贝叼住红粉唇瓣,一艳一素。
  明明一套雪青男袍,秀发绾入束带,却无端端透出靡丽。
  他叹息一声:”你怎能叫我做出这种为师不尊之事“”
  谢福儿嘤嘤:“若嫌玷污了老师清誉,学生这就收回无理要求。”
  外傅勉为其难地站起身来,走出书案,展臂相迎:“倒是可怜为师帮你。”
  第7章 鉴凶
  谢福儿小心翼翼关上门窗,拉上帘子。
  外傅见她做贼状,不屑:“没人会来——”
  话音刚落,眼前少女折身回来,招呼也不打一个,扑上来,抱住自己腰。
  他沈腰一挺,两手不觉高高举起,让出了道,由她在胸前嗅来闻去。
  没有正常男子受得了散发着香气的绵软粉蒸肉在怀里拱来拱去。
  可他不是正常人。
  不过两团白玉圆不停的在胸骨上蹭啊蹭的,摩擦生热了,他鼻梁冒出微汗。
  “外傅,您流汗了。”怀里少女螓首一冰,被晶莹龙津滴湿,抬头道。
  他推卸责任:“实在怪你抱得为师太紧。”
  “那学生松些。”谢福儿顺口,双臂要抽离。
  “不可,”他迅猛拦住,义正言辞,“做事务求尽善尽美,有始有终,不可有松懈怠慢。”
  为了散热,只能把注意力转向别处。
  生得可真是矮小哇,就像谢敬乔年俸不够,没给自家闺女吃饱似的,勉勉强强刚到自己胸口高。
  那天虽比今日更亲密,但根本谈不上情趣二字,身下人开始还挣打两下,后来鼾声如雷,睡得像死猪。
  无非只是满足了自己一时临幸之意。
  今天却是主动索抱。
  这一抱,可是多少女子求不得的罢罢罢,当是偿她一笔。
  况且,就算穿着男袍,她也诚然是美丽的,虽然略显傻气了点。
  他一低头,她乌黑的天灵感抵在自己下巴处,延伸下去,是露出衣襟的一小截腻冻的颈子,雪蛇般两边动来晃去,汗毛细柔,看得他心里莫名有些痒,抬手想去拨她绑发的岁寒三友牙白笄钗,忽然觉得某处一粒陡然发紧,浑身打了个爽快的激灵。
  他穿的轻绸滑丝,挡不住她一张小嘴冒冒失失,猪似的乱拱,竟碰着了胸前的圣峰龙巅。
  师长倒吸一口气,厉声一叱:“胡闹。”语气却夹着一声极舒坦的叹息,低弱下来,并不阻止。
  谢福儿没注意自己碰到他敏感处,嗅不到当天那气味,早急了。
  这外傅的衣袍也熏过香料,却是大众化的清爽苏合香,并不是当天那个浓潋专{制的气味。
  可不是!就算是他,这都隔了七八上十天了,换了袍服,沐浴过,那香料就算再猛,怕也是难得留住的。
  最后一个线索都断了,谢福儿希望破灭,一口气上不来,脑子一抽风,要去扒他腰封,再懒得跟他虚与委蛇了,撕破了脸皮:“我偏不信不是你!你那儿给我瞧瞧我抓过那人,说不定上面还留了指甲伤,你想证明清白就给我瞧——”
  外傅一下没回过神,被她弄松了绅带,半袍险些要垮落,这才急忙将她制住:“笑话!我用得着证明清白吗!”甩开手,朝外面走去。
  谢福儿冷静下来,喘了两口气,见他离室,知道错过这一次,不知还能不能见着他了,还在兀自跟着,边走边念,霸道不休:“我不管,你给我瞧瞧”
  他冷笑一声,径直转廊下楼,充耳不闻,无奈耳边还是怨灵念经一样:“你给我看看嘛,看看嘛”
  他见她为了找出凶徒,竟光天化日下跟着男人要扒裤子看,举止已经不单单是大胆和放荡来形容了,眼看门外守官就要映入视线,她还不知避讳,气极了,又一个大袖甩去:“这是谢敬乔教养的好女儿啊!”
  力道太大,间距太近,不慎将谢福儿搡倒在地。
  泥灰脏了半边颊,谢福儿飞快擦一擦,得寸进尺,伸出腕子,木木指他腰胯,还在喃喃:“你给我看看——”
  这简直就是被厉鬼缠上了,还是最猛的那种。
  他平素淡定,这会儿却被她呕得气在胸口都流通不好了,一手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振声一喊:“胥不骄!”
  胥不骄得了这一声召,脚板离地,领了两名便衣羽林郎尉就冲进院子里,见这主子难得带了怒容,也浑然变色,再一见谢福儿不知怎么竟然也进去了,且被他拎得鞋离地,像个煎熟了的弯虾米,心里一个咯噔,今年算是少不了谢家的人,忙把谢福儿扯到边上,又问主子:“谢小姐怎么了?”
  叫他如何说得出口这丫头要强行扒裤,鉴别龙根,头疼得很,干脆愤然不语。
  谢福儿刚一站定,两人扑上来,一个喊小姐,一个叫姐姐。
  外傅这才见到胥不骄身后还跟着一名孩童和一个侍女,一皱眉,胥不骄忙凑近,低声解释:“郎主,这是谢敬乔的儿子和谢家侍女,说是找姐姐来了”
  半刻之前,阿赏见谢福儿半天还不回,发了急,知道小姐是找男师,总有点记挂,带着谢延寿就赶到办公院外张望。
  胥不骄跑去赶人,两人死活不走,准备叫羽林郎尉想法子强行驱走,再一听,得知是谢家主仆,那个矮肥圆还是谢敬乔的儿子,也就是谢福儿的同母弟弟,心里打起小九九,踟蹰了。
  帝心不可测啊,现在说不给谢千金名份,万一哪日变卦了呢?
  若接进宫来,这男童可就是未来国舅郎啊,这会儿也不好太得罪了。
  胥不骄再不拦了,任由主仆两人站在墙外。
  外傅听了,眉头方是一展,却指了谢延寿,犹疑惑:“那胖孩子,在念什么?什么没结果了?”
  胥不骄同样纳闷:“这不骄也不知道哇。半柱香的功夫了,那孩子一个劲儿唠叨什么‘没结果了’、‘没结果了’没听说谢敬乔的儿子是个智障哇。”
  这边阿赏见这姊弟都已经有点儿不受控制,拽住谢福儿,强制道:“回家了,小姐。”谢福儿见事情没了结,哪肯,面朝外傅,吞了口唾:“你我不会叫你好过的。”
  一刻钟前,宋霰罗也说过这话。
  人家说得像个复仇女神,苍凉高雅,贵气十足。
  自己说得却是颤颤巍巍,毫无底气。
  谢延寿本还沉浸在颓丧中,失魂落魄,一听姐姐的话,马上住嘴,这才见到姐姐脸上沾了泥巴,花狸猫似的,又朝那外傅望去,前后一联系,心眼一清,再转向姐姐,大声道:“阿姐,这个就是欺负你的人?”
  没料到谢延寿竟还真的把码事记到心里去了,谢福儿一愣,毫不犹豫,嗯嗯点头,心里一暖和,底气又上了,又气哼哼瞪圆了外傅,泪目朝弟弟:“阿寿——”
  谢家的男子在场,来撑腰了,他还敢狡辩!
  谢延寿今日失恋本就心情不好,这下得了发泄机会,撸了撸袖管,提起短腿,外八字地朝外傅拔步过去,气势雄浑,两眼灼灼,毫不畏惧强权。
  谢福儿感动得快哭了,之前怎么会有掐死这弟弟的念头?太不应该了,以后再也不说谢延寿是矮冬瓜了,一定要加倍对他好。
  胥不骄见男童踱来,手一挡,喝止:“无礼!哪家的皮猴!你家父亲没教你面见长者要保持行距?”
  外傅却宽宏微笑:“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对别家的孩儿这样凶残,别人对你家孩儿也会凶残。小孩儿看来有话要对我说,别拦。”
  胥不骄落寞,这辈子哪有别人对自己孩儿凶残的机会,退到一边,气结地再不多说了。
  谢延寿气势汹汹靠近外傅,重新将面前高头大马的男子端详一道,深吸一口气,面对一个只到对方膝关节以上、大腿根以下,横截面、竖切面都顶自己两个的仇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才是明智的。
  他是个有心窍的孩子。
  谢延寿两袖一合,俯身一拜,温和开声:“先生是舍姊师长?”
  外傅笑如春风:“谢太傅之子,果然家教甚严,懂礼数,极好。”
  谢延寿得意:“师长谬赞。听口音,师长与我们一样,都是京城人氏?”
  外傅温文点首。
  谢延寿胖脸一笑:“师长贵姓?”
  外傅也不矫情:“高。”
  谢延寿拱手赞:“国姓,国姓,与天子同宗啊,难怪气势都不一样。”
  谢福儿料不到两人竟宛如失散多年的兄弟寒暄起来了,听弟弟又在问:“师长现居哪处,贵庚哇?”脚一跺。
  谢延寿余光见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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