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会好的。”
非花趴在杜斌的外衫上,没有被淋到的衣服,怕是刚洗不久,有着香皂清新干爽,还残留着杜斌独有的气息,暖暖的沁人。凑近闻了闻,笑了笑,干脆就歪头贴着衣服,蹙着眉,很不满的瞪着在找药的杜斌,语中有她自己都没发觉的撒娇意味,“都是你,害我伤得那么重。”
杜斌从一大堆药中找出了他所想要的,因为心乱的原故,他才会找得那么辛苦,他走向非花,直接坐于地面,把非花的上半身放在他的腿,伸手就要解她的衣服,“对不起,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帮你上药吧。”
非花死死抓住杜斌的手,急叫道,“不用,这点伤不用擦药的,我躺一夜自然就好了。”开玩笑,要是任他脱了衣服她成什么了。
杜斌手化作一道残影,飞速的点向非花的麻穴,沉下脸,“不要讳疾忌医,明明伤得那么重,不擦药,你以后别想挺着腰走路了,你瞪我,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非花全身无边,瘫在杜斌弹性的腿上,心中羞恼交加,“你不要碰我,我说了能好就是能好,不要你假惺惺多管闲事,我不会感谢你的。”世间男子的观念都那么理所当然,他们眼中的女子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却不知会因为这样毁了女子的清白,自以为是的做着他们想做的事情。
杜斌不理会非花的言语,可是衣服扣子怎么也解不开,对于不配合他的扣子,他不耐烦了,就要动手直接撕掉,他心中所想只是要为非花擦药,并未想过太多。比如去而复返的清越,荒效野外的山洞,全给一个女子带来什么噩梦。
住手
“你住手。”非花终于还是控制不住眼泪的决堤,看到清越呆住的样子,她衣服撕碎半边露着的香肩,再也没什么比这更让她无助。
非花的泪止住了杜斌一厢情愿的作法,他也看到了清越不可置信的眼神,还有那一滴滴不断掉落的泪水,滴落在他腿上,他仿佛听到了泪水嘀哒的声音,隐约着羞辱与心伤。最后带着它该有的宿命,坠落在他的腿上,滚烫了他的全身,他用内边吸来角落包袱盖住了非花露出的身体,对着清越寒声,“谁让你进来的?”
在清越的脑海里,姑娘总是清灵而倔强的,无法想象她流泪的样子。他的主子虽说商场里果断杀伐,却是生性慈善。不会在那么冰冷的表情和语气。他呆滞的脑中终于挤出了事实,他一定做了什么十恶不赫的事情,看来他担心主子,去而复返是今生最愚蠢的行为。
非花用内力冲开穴道,气血强行运转的后果就是严重的内伤,脸上最后的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非花脱离了杜斌的范围,无力的手指向洞口,“我的伤与你无关,你们给我出去。”
眼看着非花内外伤交缠折磨,奄奄一息,杜斌就要再上前,“你为什么强行冲开穴道,你这样会受内伤的。”
非花从头上拔下那玉簪指向喉咙,平静道,“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你们离开,二是我技不如人,我离开。我不想说第二遍,你不要过来。”
以目前非花的伤势,抢下她的簪子轻而易举,杜斌却不敢冒险,看着非花泪痕未干,眼眸通红,随时都会晕过去的表情,他试着挽回余地,“非花,你受了伤,我留下来帮你疗伤好不好?”
非花把身体贴在洞墙上,脸上似笑非笑,“杜斌,不管怎么样,我就是那样不识好歹的人,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帮助,我要的是你尽快离开我的视线。”
杜斌最终还是离开,非花是个倔强的女子,他不知道什么环境造就她的性格,不过那缥缈的笑容,实实在在的留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杀了你
雨依然在下,他武功大成,早就不带防雨的东西了,此刻站在雨中,他没有运起功力弹开,而是张开双臂,仰头朝天,任夏天的暴雨洗去他心中的烦乱。清越站在一旁,想上前劝说,又停下,不知措的望望洞口的方向,又望向雨中一动不动的主子,刚才明明好好的,一下子就成了这个样子,真如这夏天,阴晴不定。
洞中只余非花一人,火焰小了些,就要熄灭,非花无意识的添着柴火,脸色苍白,眼神清亮却毫无焦距,不知在想什么,她受的伤是很重,对她来说却是家常便饭,她十岁就开始学武,在怪石林立野兽成群的大森林中度过了她的筒年,那里地形崎岖,没有一处平坦,她刚到的时候常常就这么摔到在山路,脑袋有可能会撞在石头上,或是整个身体都会滚落山坡。遍体鳞伤。她的师傅从不会救她,她在无数次哭叫无人理会之下,学会了自食其力。天生的不服输,让她习得绝世医术,受伤不断,却不留一丝伤痕。她坐在一个草屋子里,野兽半夜有可能溜进来,张开巨口,想吞食她,她睡觉都把平放腹间,因为那里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在她预感到危险时第一秒就斩断敌人的喉咙,一击必杀是那时她毫无内力想到的惟一保命方法。记得那时她才十一岁,只学会了基本功,却杀掉了一只老虎,让原本准备出手救她的师傅都夸赞,她真是天生的杀手。
想到这里,她苦涩一笑,师傅只看到老虎的尸体,却未发现她欲哭的表情,那么害怕以至于求生杀掉庞然大物,不是她厉害,是她已被逼到绝路的挣扎。她以惊人的耐力花了六年时间学会了师傅的一切技能。也因着师傅的安排而进宫当了宫女。她本可以过上无忧无虑的童年,她是富商非凡的独生女,皇室为了国库充盈,竟然以莫虚有的罪名,让她全家三百多口主仆一夜之间全部猝死,她至今都忘不了她看到的一切,她从小玩到大的女仆视为姐妹的非羽换上了她的衣服,把她藏于床底,然后笑着在宫兵推开门时,用簪子刺向左胸的决绝与安然,她九岁的年华就这样永远的闭上眼,带着心甘情愿的视死如归,却在她的记忆里造成挥不去的痛。非羽的死刺激了她,她不顾一切的爬出了床底,疯狂的抢了一个官兵的剑,刺向了他的身体,血就这样喷射得她满头满脸,她杀了人,却未有任何恐惧,用力拔出带血的剑,她充满恨意的指着呆住的官兵,“我要杀了你们。”
是非之地
呆愣过后官兵反应过来,是无比愤怒,那倒下的官兵瞪大眼死不瞑目的表情,让他们意识到,他们竟然让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在他们眼皮底下杀人了,官兵脸扭曲了,唰的整齐的拔出剑就要把非花乱刀砍下,非花不管不顾,只是举剑冲了过去,她听到爹娘的惨叫声,她的家人都没了,她也不想独活,白绫从屋顶上卷向了非花,那就是非花的师傅,救了她的性命,她想过寻死,却被师傅无情的揭过残酷,“你这是在逃避责任,家仇未报,你无颜面对双亲和家仆。”
师傅的话言犹在耳,让她什么困难都能撑过去,她记得她已经五年没有哭过了,不知为什么刚才就忍不住要哭泣,明明是个自大的男人,却对她强制的关心,到底是为什么,萍水相逢,她真的无法理解他的热情从何而来,就因为她的容貌美丽?
身体剧痛过后就麻木了,非花拒绝去想她不懂的问题,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自私的连家仇都可以放弃,还理会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做什么,她很累,要好好休息,等她休息好了,就要一路向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好不容易睁开眼,渐渐的恢复视觉,奇怪怎么躺在软床上,她不是在洞中昏睡过去了吗?身体也比想像的要好些,还是痛,内伤却好了,就算她武功内力再高强,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好成那个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单离一身墨绿色长袍,头发束起,很有精神,掀开床幔就这么出现在非花的眼前,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你醒了,好点没有?还真能睡。”
非花半坐了起来,被子滑下,露出非花穿着的单衣,雪白的皮肤也透出些影子,连忙把被子拉高到脖子间,她问笑得不怀好意的三皇子单离“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又不是都城,皇子不是不准出城的吗?”一月未见,他还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个一台轿子娶了她的男人,有着深不可测的心机,此刻现与她身边,真是不妙。
凭什么
单离坐在床边,探手去摸非花的额头,却被非花躲开,他看着摸在空气的手,“我只是想看看你发热没有,你睡了三天了,脑子没烧坏吧?”
三天?那么久,怎么可能,记得她的最后记忆就是回想起八年前的惨案,她已经好久没有那么清晰的记起了,也许是情绪波动太大,而导致病情的加重吧,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非花一闪即逝的悲凉让单离有想拥她入怀的冲动,她经历了什么?变得那么消沉自怜,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的样子,“这个你最清楚了,皇上因为三皇子娶宫女为妃,有违祖制,下旨降罪三皇子,贬为庶民,永不得回皇宫。非花,我现在落难,都是你的原故,所以我以后就跟着你浪迹天涯了。”
开什么玩笑,因为她贬为庶民,要不是他强娶,她现在还呆在宫中等待机会报仇呢,都是他一手摧毁了她的计划,他还好意思提起,不过那皇上果真无情,就因为微不足道的理由就流放自己的孩子,他被被父皇抛弃,从贵胄变成普通人,心底怕会受伤吧,非花柔了表情,轻声道,“没事的,我知道你在民间有商号,你一样可以自食其力,养活自己的。”
单离怔住,她这是在安慰他吗,他看起来很落魄吗,他怎么没有感觉,皇家亲情淡薄,离了宫,他反倒少了羁绊,勾起嘴角,他俯身看着非花,“既然你是我的人,自然是你养活我了,我当然没事了。”
眉眼弯弯,嘴角上翘,比从外透射而进的阳光似乎都耀眼些,这三皇子相貌英俊,欣然的样子无来由让非花的心快跳了几下,他什么事那么开心?不对,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早已去了那张普通的易容面具,现在在她与皇宫中的样子天差地别,眯起眼,为什么要承认她是宫女,都怪她刚苏醒,而忘了这一点,非花暗骂自己笨,脸上满不以为然,“你搞错了吧,我可不是你的人,我不认识你。”
虽然现在说的有点晚,非花还是不想放弃脱身的机会。
才不要照顾他呢。
面具
单离笑容越明显,“非花,说这句话,你太虚伪了,我都不敢听。”
这人说话还是那么恶毒,虚伪就虚伪,这人趁她生病刚醒,神智不清的时候套她话,她是不会承认的,“不想听就走人,又没人求你听。”
“不好意思,这间房是我花银子定的。”单离笑得欠扁,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非花下床,当着单离的面三两下穿上她的裙子,对着单离挥了挥手,发丝就这么披散着,配合小脸摇动的幅度,化着美丽的弧形。“谢谢你的房间,那我走了。”
单离正要上前抓住非花,却只碰到柔顺的发尾。轻抚于他的指间,带起酥麻绵软的芬芳,令他眷恋,在他的眼下,非花再一次飘然而去,不知所踪,带着失落,他坐于桌前,轻声道,“我需要知道她的消息,派人去追踪。”
房中只他一人,像是自言自语,只一会儿房内的芍药花轻颤了颤,单离倒了一杯茶,慢饮起来,自由江湖的日子真是悠闲。阳光渐移,光辉散落他一身,迷离多彩。
见单离没有追上来,非花松了口气,她不报仇了,皇室中人她依然不喜欢靠近,尤其是那弱书生打扮的大皇子还有就是那欠扁的三皇子。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非花顺手捞了一笔横财之后,就开始盲目的游玩了,这是多项集市,有吃的,也有好玩的,还有街头卖艺杂技的,非花停在一个面具摊里,看着各种京剧或是动物的面具,有些失神,摊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灰色的麻布衣布鞋还有用布扎起的头发,有着商贩独有的眼神,在打量非花一身水袖碎花裙,玉手带着墨色手镯,珍珠耳坠时,介绍的殷勤,“姑娘,买一个吧,这儿有兔子的面具还有白羊的面具,很多姑娘都喜欢呢。”
非花蹙眉,商贩不断的推销让她头疼,她只是看一下而已,并没有买下来的意思,见他说了那么多,她反到不好意思了,拿起其中一个墨色的刺猬面具,她正想付钱走人。
面具被人夺走,还有气喘嘘嘘的热气,吹在了非花耳边,因为他是从非花的背后呈环抱姿势把面具据为己有的,“老板,这面具我要了。给你钱。”
小生
发生了这样的事,非花对这面具势在必行,回过头,她二话没说抢过面具,外加带在脸上,仅露出怒意的眼睛,周身仿佛都散着零星火焰,抢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