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万老爷咆哮着站起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竟然把碗碟给震歪了些。
玄衣人剑眉微微扬了一下,没握刀的手伸入怀中,拿出一张有些残旧的纸张,在他面前扬开了。
万老爷瞪眼一看,顿时如身子一软,整个倒在椅子上。
“那纸写的是什么啊?”,“不知道,我也想看!”,“哎哟,别踩我的脚”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个个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想看那张纸上的内容,就是没人敢踏入房门一步。
玄衣人微微翘起唇角,说道:“没想到还有这张东西吧,上面有你的签名,还有你的指印,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万老爷不住的喘着粗气,“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哼哼,玄衣人冷笑了一声,“你是想说,这张借据应该跟随武化一同化为灰烬,怎么可能还能凭空出现吧!让我来告诉你,自从你写了这张借据之后,武化怕随身携带不慎丢失,便跟家书一起先寄回了家乡,武夫人收到信件后,日盼月盼,哪知道最后盼来了噩耗。”
武化浑身发抖,明知道大限将至,偏偏又不肯束手就擒。当时他把武化杀死后,将所有的钱财洗劫一空,立刻马不停蹄的跑了整整三天,到了烈风国,从此改名换姓。他在这里用抢来的钱财再做回玉石生意,因为有经验,所以很快获得盈利。但是这次他再也不敢跟以前那样烂赌纵欲,行事无不小心翼翼,于是几年之后,他成了当地有名的富商。
原本老天爷会厚待他一辈子,不用为所做过的伤天害理之事得到惩罚,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就来到了。
睁开眼睛看着杀气陡起的玄衣人,李显发头皮一阵发麻,不能坐以待毙啊,他大声地说:“我有罪没罪自有衙门定量,你没有资格杀我!我要报官报官。”不论如何,先躲开这个危险的人,到了衙门即使有罪凭自己的财富与能力,也一定安然无恙,大不了身败名裂,也不致失去性命。他死到临头还不忘打着如意算盘。
玄衣人眼神更冷了,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杀了你这恶毒之人岂不坏我招牌!”
“等一等,壮士,有话好好说。”见此招无用,李显发慌忙又换了一招,“壮士,要买我人头的人出了多少钱给你,我出一倍,啊不,我出十倍换回来。”
看着玄衣人冷笑不语,李显发咬咬牙说道:“我愿意让出一半家产于你,这总可以了吧!”
玄衣人终于笑出声,露出洁白的玉牙,他说道:“唔,一根红薯。”
“什么?”不仅李显发傻了眼,看热闹的也都非常惊讶。
玄衣人继续说道:“那日错过旅店到了一个荒村,遇到了母子二人,当时腹中饥饿,贫困的母子便提供了一根红薯给我。偏偏尚某不受嗟来之食,便只好帮他们杀了仇人作为交换之物。”
听了缘故众人轰然,李显发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事已至此他不再心存侥幸,恶向胆边生,他从腰侧抽出一把小刀,狠狠地朝玄衣人刺去。
未等他到跟前,玄衣人早已紧握的短刀利落的劈出,李显发手中的小刀及颈上人头同时落在地上。
“啊!”看热闹得众人没想到这杀手的速度那么快,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就手下开花了,吓得众人四处散开。
刀刃连血迹都没有,玄衣人若无其事的还刀入鞘,并把那张借据放在桌上,对着四周说道:“证据在此,官府来了呈上便是。”
老鸨躲在一扇门后不敢看过去,只是拼命的点着头,心中大骂那家伙惹祸惹到她家门口来了。不过证据在手,还不至于太麻烦就是。等鼓起勇气抬起头,才发现那该死的杀手早就没影了。
清凉的夜风吹来,尚玄脚步轻快的走着。了却一件心事,心下很是满足,还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好啊!只不过他侧耳凝神听着,想了想,施起轻功飞掠而走。不一会儿,又一条黑影出现了,追逐他而去。
保镖
月明星稀时分,静僻的小道上行走着一位身姿挺拔,脚步轻快的年轻人。待走到拐弯处,他忽然身子一晃,一下子失去踪影。
紧接着,另外一条身影出现了,发现前面的人忽然失踪,他似乎愣了了愣,马上施起轻功追赶起来。
几乎是用箭一般的速度追到那个拐弯点,脚步稍停拐了弯后,正欲提快脚步,却发现自己正追赶的玄衣人正抱着短刀站在前面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他顿住脚步,些许尴尬过后,便定定的站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人。
“阁下鬼鬼祟祟跟着我,由南街追到北街,不知所为何事?”前面的玄衣人开口道。
“阁下行走若是光明磊落,在下也不会鬼鬼祟祟跟着你!”来者神态自若的答道。
玄衣人嘴角翘了翘,说:“你倒是很有趣,找我者无非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尚某不喜拐弯抹角,直说,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来者神态有些冰冷,但是还是礼貌性的抱了抱拳,道:“在下岳林,奉主上指令,特来请阁下到曲风别院一聚。”说完亮出了一个令牌。
玄衣人眼睛一亮,道:“原来是四皇爷,既然如此,在下却之不恭。”
两人转身往风临城等暂住的曲风别院方向行去。
远远望见独自矗立在山坳中的一桩别院,星星点点的灯火显示出别院内人多气旺。尚玄知道那别院看起来宁静平和,其实不知道有多少暗人隐卫伏在周围。
“等等。”身后忽然传来岳林低沉的声音,尚玄停下脚步,回过头剑眉微微挑起有些不解的望着他。
岳林英气的眼睛带着一丝冷冽,他望着尚玄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如果心怀叵测想要伤害夏侯小姐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尚玄与他对视着,目光里找不到一丝心虚与不安,他嘴边浮起一个难以捉摸的微笑。岳林没再理他,越过她身边率先向别院走去。
夜虫唧唧的声音吵得入画有点烦躁,她披上外衣,朝门外走去。
来到沐城已经两天,入画旅途的劳困也解的差不多了。自从再次踏上烈风国后,她的心不再平静。虽然明白前面等待的是什么,但她想更快的做完应该做的事,因为她不想看到更多地人为她牺牲。到谜底摊开的时候,不论如何都会有一个结局,那与她无甚相关,她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而已。
小小的别院里自有一番秀致,入画走着走着就走到风临城住的小居边。有两人守在门外,见入画走过来向她行了个礼。
“小姐是不是来找王爷的?”有个侍从恭敬的问道。
“呃,四皇爷睡下了吗?”
“未曾睡,王爷与人在商谈要事。”侍从答道。
晚上都不能休息,看来战事很要紧,他是统军大元帅,离开战场陪了自己几天,肯定很多事要忙。入画看了眼灯火亮堂的内室,微叹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去打扰他了,不用去禀报。”
“是。”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入画转身离开,原本散步过后好一点的心情又被破坏了。风临城如今在两难中,离开了她又怕她出危险,但是伴在她身边,前线那边更是麻烦。入画甚不愿意看到他为了这些事情为难,这让自己感觉又一次成为了别人的累赘。
风临城此时正凝神打量眼前深藏不露的人,心思转了又转,还是这样决定了。
“没错,我找你来正是要谈一笔生意。”他不带任何情绪的说道。
尚玄闻言乐了乐,“王爷果真照顾尚某,在下感激不尽。除了立誓不做的,别的事情尚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当然,这是在条件合适的情况下。”
句句不离利益上的事,这是老“生意人”的特性之一。风临城把目光又回到尚玄有些暗喜的脸上。
“条件任你开!”他平静地说。
哦,尚玄挑了挑眉毛,“王爷如此松爽,莫非这桩生意很棘手不成。”
风临城淡然说道:“对于阁下来说,还会有棘手的事情么?!”尚玄微笑不语。
“我要你保一个人,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如此而已。”风临城语气一变,整个人的感觉忽然凌厉起来。
尚玄还是脸色不惊:“四皇爷要我保的人,到底是谁?”
“本王内子”
“内子,不知道是姬夫人还是环夫人?”不等他说完,尚玄嘴角咧了咧,笑得很是欠揍。
风临城眼神犀利,望着他那黝黑的眼眸说道:“我要你保的是夏侯小姐,本王未来的正皇妃。”
尚玄收起了笑容,若有所思。
“想必,你也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吧!”风临城背手立着,一贯的威严冷傲。
尚玄正色道:“果然棘手,不过对于我来说自然没有问题。但是酬金必不能少!”
“万两”
尚玄眉头皱了皱。
“黄金!”
一万两黄金,有哪个生意人能接到报酬如此丰厚的生意呢!
尚玄的眉毛舒展起来,嘴角上翘,眼里飞色,“四皇爷果然爽快,我最喜欢与你这样的人打交道!不过,期限是多久?总不能让我保她一辈子吧!”说到这里,他脸上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笑容。
风临城扔了一个冰冷的眼神,“就等我”想了想,又接着说道:“等她当上本王正妃那一天。”
“唔,那么,是否可以先交一点定金,否则到时候那么一大笔黄金,呵,即使皇爷拿得出来,我还怕不方便带呢!嘿嘿~”
风临城有些恼怒,怕我赖账,本王还怕你携着定金逃走呢!不过这种话从他尊贵的口中是不会说出来的,有损形象,他冷冷说道,“有这种必要的话,未尝不可。”
“哈哈哈,太好了,尚某果真没看错人。王爷你放心上战场,夏侯小姐就交给不才吧,尚某保证,绝对不让她身边三尺之内有活物存在。”见风临城有些不悦,他忙又改口道:“不让她身边三尺之内有可疑活物存在,连只苍蝇也不许!”
真的要如此市侩才能算是“生意人”么?风临城抿唇不语,暗暗观察着他。末了才扔下这句话:“你最好也在她三尺之外!”
尚玄摸了摸他的短刀,笑而不语。
“你若无异议,此事就这么定了。”风临城又道。
入画见到她救命恩人的时候,刚想开口向他道谢,便被阻止了:“小姐无需多礼,小人救你是应该的。”
入画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位声音有些沙哑,其貌不扬但却气势过人的家伙。应该吗,为什么会应该?后来没多久才知道他成了自己的贴身保镖,而且据说是价格不菲请下来的。他的身手大家有目共睹,因此风临城这下可以放心去战场了。
而入画也即将离开沐城,由风临城的人护卫着,直接去都城。
客栈遇险
由沐城到烈风国的都城要经过十城九镇,还要翻过几座大山,顺利的话,也要将近一个月才能到。入画的身份特殊,还肩负着重大使命,使得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直蠢蠢欲动。由此而见,尚玄的任务艰巨,他的万两黄金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
自从他成为她的保镖之后,入画的眼里总是能瞥到一抹黑色,那黑色身影总是不离她左右,对此入画颇有些头疼。
路过一个小镇的时候,因为街道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入画忍不住打开车帘好奇的四处张望着。
忽然一个骑着枣红色马儿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在此热闹之处贸然探头到处张望,一来有失大家闺秀风范,二来方便有心之人使坏术,小姐还是把头缩回马车吧!”
看着一脸严肃的保镖,入画嘴角微微抽搐,有必要那么小心吗!而且还拿“大家闺秀”来说事,这是保镖应该干的吗。入画忍不住大大的朝他翻了个白眼。
而那尚玄脸色如常,而且还甚好说教,“作为大家闺秀,应该目不斜视,垂首低眸,小姐如此”
不等他说完,入画悻悻地摔了车帘,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去他的大家闺秀。”把抿起嘴角悄悄偷笑的保镖晾在车外。
入画有些气恼,自从当上夏侯月荣之后,她知道这个身份备受关注,所以总是小心翼翼的注意着自己的言行,怕有不当之处被人捉住小辫,而给风临城带来闲言碎语。但是这样的话让她很郁闷,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说什么做什么也没人在意了。
虽然没给尚玄好脸色,但是入画也明白他这是为自己好,因为越近都城她越是危险,前几天就曾有人在暗处放冷箭想要取她性命,但是被这位身负上乘武功的家伙给打跑了。
这一路上,因为尚玄的坚持,所以一到夜晚不行路,而且总要到热闹之处留宿。与他们一同上路的也有风临城的亲信胡都尉与几位身手高强的暗卫,加上车夫婢女统共有十来个人。他们都是便服上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