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丝狂舞,皮肉绽裂,肌肉下的经脉如同一条条或红或蓝的虬龙蠕动,偶尔暴露出森森白骨,极为恐怖。
十次心跳,量变导致质变,再加上九幽血玉中的精血催化,导致宁悠这次脱胎换骨的提前。
这颗魔心好似一个太阳神炉,万般种种在其内部燃烧和焚化,转化成最为精粹的本源,无比澎湃的生机汹涌而出,修复宁悠的身体。
这是所有力量的源泉,本属于一代绝世魔主的心脏,却被宁悠所得,安放在胸腔之中,一年一跳动,每次跳动都有一缕力量和精血涌出,改善宁悠的体质。
不管是超越常人的体质,还是非比寻常的力量,如同蛟龙蛰伏的精力,都是这颗心脏的功劳。
十次跳动,换来寻常修士终身难盼的脱胎换骨!
“小九儿。。。。。。”碧泉儿看了一眼宁悠,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尽天明,淡金色的晨曦撒了进来,碧泉儿**一声,纤长的睫毛轻微颤动,悠然转醒。
“唔。”碧泉儿痛吟,她一清醒过来,浑身的疼痛如海潮席卷,上上下下好似被无数双手撕裂过,难言的剧痛。
“血。。。。。。茧。。。。。。”
碧泉儿的大眼睛惺忪而迷蒙,见到的景色逐渐清晰,她从羽衣中摸索出一颗丹药,服用下去,勉强支撑起身体,依靠墙壁,这才将房间看清楚。
“小九儿!”碧泉儿惊呼,房间一片狼藉,几乎所有全被昨晚的力量泯灭了,空荡的地方中央立着一块半人高的血色水晶,晶莹剔透,里面可见一道蜷缩起来的人影。
墙壁四周上下布满裂痕,若非十杆阵旗守护,估计墙壁和屋顶早被掀飞了。
“脱胎换骨,这是脱胎换骨!”碧泉儿见血水晶周围的老皮,死肌,甚至碎裂的白骨,惊呼了出来。
地上的老皮和死肌不算,连骨骼也一寸寸打碎,重新换了一遍,是真正的脱胎换骨,但是其中的痛苦,根本难以想象,简直是重塑肉身。
“咔嚓”
一声轻响,忽然,血水晶的一角崩碎,紧接着一阵连锁反应,半人高的血水晶全面崩碎,宁悠苏醒过来,伸张四肢和身躯,站在地上。
他环顾一周,目光四射,长发飘舞,好似睥睨天下的魔尊。
这是多么完美的**,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脱胎换骨之后,宁悠凭空长高的一尺,好似十三四岁的少年。
他不着寸缕,衣物全在昨夜的风暴般能量中湮灭,一具光溜溜的身体彻底在碧泉儿眼前展现。
“发生了什么?”宁悠有些发蒙,他扭腰转头,身上找不到一片衣服,这在以往的心跳中从未发生过。
以往只是魔心跳动,一缕精血从心房挤入血管,淬炼**,这次可是实打实的脱胎换骨,别说衣服,皮肉和骨骼都换了一遍。
“唔,你的衣服。。。。。。”碧泉儿羞吟一声,急忙找出一件衣服,甩给宁悠穿上。
宁悠还是宁悠,什么也不懂,挠挠头,接过衣服往身上穿,结果七手八脚的也穿不上去,只好求助于碧泉儿。
“真是!”
碧泉儿白了他一眼,又羞又无奈,只好起身帮宁悠穿戴。
其实也不怪宁悠,碧泉儿甩给他的是一件道袍,其中一些繁琐的衣带和纽扣,宁悠根本折腾不来。
一阵忙活儿之后,宁悠穿好道袍,碧泉儿让他转一圈,她看得不由有些呆了。
“真是。。。。。。真是的,小九儿以后要是妖孽,也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女子。”碧泉儿几分赞叹,几分感慨,还有一些复杂她说不上来的心绪。
“这是什么衣服,穿起来好舒服。”宁悠原地打转,上下摸动道袍轻柔的衣料,本来的鸡窝头在脱胎换骨之后,披了下来,浓密而乌黑,还长了几分。
“这是天台山的道袍,是仙人的衣服。”碧泉儿解释道,她又取出一个木簪,给宁悠挽起了一个道髻。
碧泉儿看了又点点头,现在宁悠怎么看也不像是大魔头转世,倒是一个乖巧安静的小道童。
“我决定了,带你上天台山当仙人。”碧泉儿笑着说道,大眼睛明亮,闪烁着慧黠。
“天台山?仙人?”宁悠一愣,不明所以,他也不过十岁,接触的事物太少,像一张白纸,心如神铁,不过本性使然。
碧泉儿见宁悠不谙世事,露出一丝坏坏的笑容,这个魔门小圣女不知道打什么坏主意。
宁凡石很早出去了,起早摸黑,对宁悠的关注不多,宁远山卧病在床,也是有心无力,大清早就有乡民找上门。
“宁悠,我家的驴累坏了,你帮忙磨半天磨。”一个乡民这般说道,神情很冷。
碧泉儿目光幽寒,若非是在天台山脚下,她很可能做出血洗宁家村的行为。
宁悠正要答应,被碧泉儿拉住了。
“怪物,我的新家重建,正好少个下手,你去吧。”宁海无情地说道,他没有恳求的意思,甚至将巨石滚落,砸毁家园的罪过怪在宁悠身上。
宁悠点点头,答应下来。
“可恶!”碧泉儿真的很气,银牙直磨,她恨不得一拳头砸在宁海的那张臭脸上。
“小九儿前世的记忆没有复苏,不然以九幽魔主的性格,早一指头点死你们了!”
同时,碧泉儿又很好奇,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打量着宁悠,只见他几百斤的大梁柱上上下下,也不见喘,也不喊累。
“脱胎换骨后的魔躯到底有多强,正是期待,应该不止这些。”碧泉儿小声嘟囔着,宁悠做眼前的事情;完全是大材小用,高射炮打蚊子啊。
第三章 血玉
九幽血玉如同一轮红日定在空中,不过拳头大,却光芒万丈,射出一道道的仙辉,如同神铁赤剑,贯穿苍穹,青天白日也被比了下去。
所有人惊呆了,站在原地,最吃惊的莫属矮个儿怪人,只有他知道这一幕意味着什么。
一缕精血从九幽血玉飞出,如同红绸从空飘落,又快似赤霄神雷,射入宁悠的胸膛。
精血飞出后,九幽血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光华尽失,落回怪人手中,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玉佩。
怪人呢喃,近似梦呓:“怎么可能,那块玉佩可是我爹亲手交给我的,里面蕴藏叔叔的一道本命血丝,借此可以找到失踪的叔叔,可是没想到,怎么会。。。。。。”
怪人连连摇头,始终不相信,觉得眼前一幕不真切,甚至太过梦幻了。
他口中的叔叔何等人物,叱咤风云,震慑仙道,在玉佩中留下的本命精血,怎么会被一个山村孩童随随便便的吸收了。
“真的没了?”怪人连忙翻动九幽血玉,口念真诀,单手结印,但不管如何折腾,九幽血玉半点动静也没有。
“不可能,真的没有了,那道本命精血呢?”
到此刻,这块九幽血玉恐怕也是名不副实了。
“不会真的被人吸收了吧?”怪人扒开宁悠的衣襟,无比激动,不断追问宁悠是否感到什么异常。
宁悠摇头,感觉有些发蒙,没有任何异状。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人的精血,普通人怎么可能承受,连我也要炼化数日,才能尽数吸收。”怪人的声音恢复了,没有刻意的掩饰下,不再又尖又细,宛若黄鹂的啼鸣,悦耳动听。
“怪胎,果然是怪胎,身上发生不祥事,刚才是血光之兆。”
“怎么什么诡异之事都能发生,血日当头,绝对不妙啊。”
“那人,你快离去,他是怪物,会招来不祥。”
村民回过神,脸色苍白,方才发生的一幕全部推到了宁悠身上。
宁海一家人露出恐怖和厌恶的神色,认为巨石滚落,砸毁家园,都是宁悠的过错。
“恶魔,怪物!”
“给我滚,滚出宁家村!”
村民惧怕宁悠,开始驱赶他。
宁悠习以为常,转身离去,怪人跟在他身后,嘴里咕哝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你是好人,快走吧,我不想给你招来灾祸。”宁悠三步一回头,劝说怪人离去,可是怪人说什么也不走,嘴巴鼓囊着,说什么赔我的血精。
“难道他也是一个怪人?”宁悠摇头,劝说无效,自然任由怪人跟在身后。
其实他也不想怪人离去,至少宁悠将怪人当作了玩伴,哪怕只是一天也好。
宁悠没有直接回家,绕了一次远路,村里的孩子见到他都避而远之,神色厌恶和惧怕。
宁悠一走一停,发现他一停下,怪人也就停下,他一走,怪人也就一走。
“还真是一个怪人。”宁悠不解,但嘴角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
宁悠取道河边,洗了一把脸,整个人又跳进河里,洗涤身上的灰尘,整个人弄成落汤鸡回到家。
宁凡石已经回来了,眉头紧锁。宁远山重病在床,他已经不是宁家村的村长了。
本来宁凡石可以当上下一任村长,但是因为宁悠的存在,一切都改变了。
宁悠的母亲宁涵水在难产之后,身体一直虚弱,不过三年便去世了。
似乎因为宁悠的出生,整个家都变得不幸起来。
“你怎么弄了一身水?”宁凡石见宁悠弄成了落汤鸡,浓眉紧皱。
“怎么还带了一个陌生人回家!”宁凡石见到宁悠回来,身后还吊着一个小尾巴,顿时不悦。
“快点让他走!”宁凡石驱赶道。
宁悠一脸为难,他不想让怪人走,而怪人则低着头,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
正当宁悠犹豫不决,准备让怪人走的时候,屋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凡石,来人是宁悠的朋友吗,快让他进来,坐下来喝一碗糖水。”
“爹。”宁凡石一脸不悦,关于宁悠本来就是风言风语不断,他不想再收留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宁远山不悦了,呵斥道:“你说什么呢!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配作涵水的丈夫吗!”
“涵水。。。。。。”宁凡石一脸复杂,眼中的目光忽明忽暗,他想起村里的传言,说宁悠是宁涵水和妖魔之物苟且之后。。。。。。
“你想什么呢!”宁远山怒喝,旋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爹!”宁凡石抛开杂思,立即跑进屋。
“你们家很复杂。”怪人走上前,凝声道,他似乎想通了什么,“我带你走怎么样,不再受欺凌的日子。”
宁悠摇了摇头,道:“我在这里很好,我要努力,长大后像爹照顾爷爷那样照顾爹。”
宁悠很平静,不知是受到魔心的影响,还是天性使然。
“对了,你快点坐下来,我给你弄点糖水喝吧。”宁悠一溜烟跑走了,正当怪人好奇宁悠干什么去的时候,宁悠摇摇晃晃地端了一碗糖水出来了。
“这里面放了三块糖,一定很甜,快喝吧。”宁悠拉怪人坐下,把碗塞到怪人的手里,然后蹦蹦跳跳的给怪人介绍他的朋友。
“这棵老槐树在这里年龄最大了,我有什么事都找他商量。”宁悠拍了一下树干,好像在打招呼,院落中的一草一木,皆是他的朋友,一一向怪人介绍了。
怪人喉咙有些梗塞,说不出话来了,坐着小板凳,一直没有喝碗里的糖水。
“咦,你怎么还没喝,难道是太甜了?”宁悠好奇地问道,他也是第一次放了三块糖。
“你没喝过?”怪人问道。
“以前只是放一小半的糖块,一直觉得越甜越好喝,没想到这次放多了。”宁悠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
“那你又是哪里弄来的三块糖呢,又怎么舍得给我喝?”怪人好奇地问道。
“有些舍不得喝,积攒下来的。”宁悠笑得很开心,说是三块糖,其实是一些零碎的糖块凑起来的。
至于为什么舍得给怪人喝,在宁悠的心中,朋友的地位比糖重。
“快点喝呀。”宁悠竟然催促起来,他希望怪人也能尝一下好喝的糖水。
怪人低头微抿了一口,说不上好喝,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嘴角总觉得咸咸的。
“好喝吗?”宁悠好奇地问道。
“恩。”怪人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梗塞,他望向宁悠,不知为何,心中某处的柔软被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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