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是一个约能容几百人的大山洞。
我抱着胳膊,觉乍寒之下,身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借着慕容青云手中的火把,我突然看见山洞里摆放着一些棺材。“啊——”我吓得尖叫起来。
“别怕,那都是本门历代宫主。”司徒靖忙道。我打了个寒战,立刻跳到他的身边。
慕容青云拿着火把,施展轻功,在山洞里绕了一圈。最后落到司徒靖面前:“还有其它东西呢?”
“你是说无忧宫的宝物?”司徒靖冷冷一哼,“那宝贝别说是我,就是圣祖其后的历代宫主都未曾见过!”
慕容青云脸色一沉:“隐瞒也没用。这个地方是不是还有其它秘道?”
司徒靖摇摇头:“这就是本门圣地的全部。我身为宫主,也只能在继位和临死前独自进来。此次私自进入已是大罪。何况还带着其他人来,其罪不容!”
“哼!”慕容青云紧紧盯着司徒靖,忽然伸手捏住他的脉门。司徒靖脸色渐渐白,冷汗不断地从他额头上滴落,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放开他!”我冲上去,慕容青云伸出另一只手轻轻一拂,我感觉自己像是撞到了铁板之上,痛得跌倒在地。
“说!秘道在哪里?”
“没……有……”司徒靖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
慕容青云手上加重力道,司徒靖忽然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我吃力地爬起来,喊道:“你这样会害死他的!”
慕容青云冷冷扫了司徒靖一眼,松开手。司徒靖软软地靠在石壁上,勉力支撑,不让自己倒下去。我扶住他,掏出手绢,替他擦干净嘴边的血迹。趁背对着慕容青云,我掏出一颗九转回魂丹,正要喂给司徒靖。慕容青云一把捏住我的手腕。
“啊!”巨大的疼痛袭来,我忍不住叫道。
“你想干什么?”
“给他吃药!难道你想看着他死吗?他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愤然说道。
“哼!九转回魂丹?看来我真该先搜搜你身上还有些什么东西。”慕容青云看清我手上的药丸,放开我的手腕。
我见他并未拿走药丸,立刻喂给司徒靖服下。司徒靖的脸上渐渐好转,我正要替他把脉,他将手挣开。“不要!我的内力已经被他封住,体内现在有一股真气乱蹿,会伤到你。”他吃力说道。
慕容青云并未在意我们。他仔细巡视着山洞,不时敲敲打打。最后甚至揭开棺木探究。司徒靖气极,差点又吐血。最后他失望了,转身又回到前面的石室。
“司徒靖,你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地方?”我问道。现在药力挥了作用,他的气息平稳了。
他苦笑:“他抓了我许多弟子,如果我不告诉他,他们都会被他杀掉。而且他还说,如果我不告诉他,他就用火炮将这里夷为平地。我怎能忍心看着弟子们死去?我又怎能让无忧宫的基业毁在我的手中?反正此地没有他要的东西,他要看,就让他看吧。”他将目光投向那些棺木,“一切的罪责就让我来承担吧。死后,我也无颜面见列祖列宗了。”
“司徒靖!”他深深的自责和内疚令我对他的同情油然而生。
“轰”一声巨响,我和司徒靖赶忙回到石室。却现供桌和灵牌变得粉碎,撒了一地。慕容青云双袖一摆:“不告诉我,我就毁了这里。再不说,我连里面的棺材都给你毁了。”
司徒靖怒极,眼睛红,他厉声道:“我无忧宫与你无怨无仇,你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就算你强人所难,答案还是没有!你敢再动一下这里的东西,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他双拳紧握,握得青筋暴起,微微抖。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已经到了极致。如玉的面庞原本苍白,现在却涨得通红。
慕容青云仔细看了司徒靖一眼,负手道:“这不可能。如果没有秘道,那你说司徒炽的棺木在哪里?”
“就在门后的山洞中!最大的金楠木棺。”
“哈哈哈,错!司徒炽一代武学宗师,武功出神入化、登峰造极,怎么可能是棺材里那具干尸?那副骨骼也配说是武学宗师?哼!充其量是一个高手而已。”
他居然看了棺材里的干尸?我忽然想作呕。寒气从背后的门洞中散出来,我只觉得毛都要竖起来了。
司徒靖愕然,生气道:“不可能!”
“我慕容青云岂会看错!不妨告诉你们,据宫中记载,司徒炽死的时候将宝物给自己陪葬了。所以,我要找的东西一定在他的墓室中。”慕容青云眼中精光一闪。
司徒靖和我都怔住了,为什么皇宫里会有关于司徒炽的记载?
………【烽火】………
慕容青云冷冷道:“你真不知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那些弟子?”
司徒靖眼中怒火闪烁:“我带你来了本门禁地,你就该信守承诺放了他们!我最后再说一次,这就是全部秘密所在。”
慕容青云回头看了石室一眼:“那好,你什么时候能想起来,或者等我翻遍整个无忧山找到了墓室,你们就可以出来。”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入来时的山洞。快进山洞的时候他丢下一句话:“我会派人守住门口。如果你们想通了,就来敲墙壁。”说完,身影便消失了。
这下子,我和司徒靖等于是被囚禁在了这个悬崖之底、绝壁之间的空地上。我们的身后就是无忧宫停放掌门人棺材的地方。
“啊,这不是比小龙女还惨?”我喃喃道。小龙女在谷底待了十六年,好歹不用跟死人作伴啊。还能养养小蜜峰。这里除了荒草,别无它物。
我忽然听到“砰砰”的声音,回头一看,司徒靖正对着先前摆放灵位的地方磕头:“弟子不孝,愧对先主!所有罪责,一人承担。望先主佑我子弟!”
夜晚来临了,想到石室后面山洞里的东西,我的胆子缩小得只剩十分之一,恨不得跟着司徒靖寸步不离。鉴于我坚决不肯在石室里休息,司徒靖在石室外点燃了一堆火。
“司徒公子,你的伤好点了吗?”
“慕容老贼封了我的内力,今天又将一股真气灌入我的筋脉,如今它在我体内乱蹿,我要想办法压制住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有内力,让我来帮你。”
他看了我一眼,火光映在他的眸中,闪闪绰绰。“不行,你的武功……”
“呃,我的武功确实不怎么样,但是我的内力是沈默教的,多少还有一点用吧?”
他迟疑了一会儿,最后道:“我有办法了。等一会儿我让你点哪个**位,你就点,动作一定要快,不能出错。”
我挽起衣袖,伸出手指,毅然道:“好!”
“天宗、神堂、悬枢、幽门!”司徒靖依次念到,我耳闻手动,极快地封住了这几个**位。最后只见司徒靖面色惨白,我心中暗叫不好,正要问他怎么样了,他“啊”地喊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水,正在打坐的身体倒了下来。
“司徒靖、司徒靖、司徒靖……”我几乎吓得魂飞魄散。难道是我点错了**位,害得他这样?“司徒靖,你怎么了?你醒醒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吓得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咳咳,我,我没死也要被你摇死了。”他忽然幽幽说道。虽然面色还是苍白,很虚弱的样子,黑色闪亮的眼中却露出一点笑意。
“你,你没事?”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慢慢伸出手,擦掉我脸上的泪痕,语气温柔地说:“谢谢你。”
我连忙将他扶起,他继续打坐运功。半个时辰后,他收势,睁开眼睛,对我一笑。我现他气息平稳,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刚才在下真是命悬一线,不,命悬一指。”司徒靖微微一笑,“你可知悬枢**下面是什么**位?”
我想了想:“好像是……命门。命门?!”
他呵呵一笑:“我也不知那股真气会怎样游走,还好你没把命门当悬枢。”
我悄悄抹了一把汗,天哪,我手指如果低那么半指头,司徒靖的命可就完结在我的手上了。我突然非常感激一个人,我说:“这得感谢一个人,不是他,我不会将这些**位记得这么清楚。”
“哦?是沈默?”
我点点头。
司徒靖往火堆中添了一些柴禾。“我父亲在世时,常常念叨起我的小姑姑。说她是如何的秀外慧中,玲珑剔透。在他的描述中,我想天下没有比我姑姑更完美的女人。据说我爷爷很疼爱这个小女儿,只可惜白人送黑人。在我姑姑去世不久,他大病一场,带着遗憾也离开了人世。我父亲最大的心愿可以说,就是替他的妹妹报仇,以慰我爷爷我姑姑姑父的在天之灵。”
我抱着膝盖,歪着头,听他静静讲述。
“我爹也会提到姑姑的孩子,他说那个男孩如果尚在人间,他一定要将他培养**。让他接任无忧宫。”
“什么?”我很吃惊。再怎么说,司徒靖才是无忧宫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啊。
司徒靖苦涩地一笑:“我从小体弱多病,许多人甚至预言我会活不过十八岁。”他凝视着黑夜的深处,“所以父亲并没有将继承无忧宫的希望放在我身上。而我很小的时候就常常来无忧山。吃这里的青果,泡这里的温泉。小时候是父亲带我来,大一些就是一个人来。因为这里是圣地,不允许其他人过来。”
我的心微微一抖:“那你,不是很孤单吗?”
他点点头:“是很孤独。一个人听着山谷的风声,一个人看着日升日落。寂寞的时候喊一声,只有无穷的回声。”
“司徒靖。”我还以为像他这样的世家大公子,一定是掌心上的明珠,过得十分幸福呢。
“但是后来习惯了。一个人漫山遍野抓野猪逮兔子,进入大大小小的山洞探险,冬天的时候滑雪……很多有趣的事情,也就不觉得寂寞了。”
“听上去很好玩啊。”
“是啊,下次带你去抓兔子吧。”
“好!不,野猪吧。”
“没有问题。”司徒靖的声音好温柔。我对他粲然一笑。他说:“你总是大呼小叫的,一点都不像个淑女。哪比得上做哑姑的时候温柔?”呃?莫非是嫌我太吵了?难道我只能是个哑巴的时候才可爱?“不过呢,我现在现,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一个温柔的女孩子。”
“我?温柔?”我有点吃惊。在大学的时候,与苏凌老妖称兄道弟,他们总是痛心疾地说:“芷萱,你什么时候能变得温柔一点?”
司徒靖微笑着说:“是啊,你的温柔只有懂的人才明白。”
我的心忽然有些感动。以前的我曾经问过自己:是不是只有斯斯文文的女孩儿、像水做的女孩儿才是温柔的?是不是“像男孩子一样的”我永远与温柔无关?可是我那一颗心,面对苏凌的时候,真的是很柔软,为他所做的一切却要被我掩饰在“兄弟”的做派下。是不是这样的温柔永远不会被他明白?
“苏……”
“嗯?”
“呃,谢谢你。”看着和苏凌一样容貌的司徒靖,我还是恍惚了一下。也许经过某些世事以后,总有一天,那个叫苏凌的家伙会懂得我的温柔吧?不知那时的他,还能记起我的容颜否?
互道晚安后,我们都睡下了。聆听了片刻虫鸣,我轻声说道:“沈默他,小时候也很孤独呢。”司徒靖没有作声,但我听见他加重了一下呼吸。我希望这对表兄弟的感情能深厚一些。因为我希望他们的人生中,能多一些温暖。
第二天早上,我们俩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苏醒。地动山摇,碎石泥土从山崖上纷纷落下。我们俩赶紧躲进石室。炮声响了三下,停止了。我和司徒靖面面相觑。
“难道那老匹夫用火炮炸无忧山?”司徒靖愤怒道。
“不会吧?如果真有什么墓室,不是也被他炸烂了?”我倍感疑惑。
“不行,我要出去看看!”司徒靖说完就向通往外界的山洞跑去。我们来到挨着木屋墙壁的洞口,可是不管我们怎么敲都无人应答。
“机关呢?打开机关啊。”我急道。
司徒靖摇摇头:“他从里面落锁了。没想到他对机关也很通晓。”
我讶道:“那我们不是永远被困到这里了?对了,我们把墙壁凿穿!”
“这墙其实是一道铁壁,伪装成木头做的。”
“啊!”
“这怎么办?”我急得没有办法,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只听到阵阵震动声。“有没有人啊?放我们出去!”我大声呼喊。
司徒靖抬头看看,问道:“你身上可带着逍遥派的信号弹?”
我伸手一摸,喜道:“有!他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