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大家往楚庆而去。路上春雨悄悄对我说:“你去宽慰护法几句吧,他现在一定很自责。因为他觉得没有保护好你。”
“啊?”我一怔,我觉得既然我已经从迷林里出来了就没什么事啦,没考虑到柏汐云仍会自责。看来我真是粗心大意。
于是我走到柏汐云身边,说道:“柏大哥,之前在迷踪阵里面谢谢你了。都怪我不好,没有跟紧你。”
“月翡,不,是我……”
我打断他的话:“柏大哥,你做得很好,没有做错什么,何必自责呢?你已经做到最好了啊。如果说还有能比你做得更好的,那就不是人啦。呵呵,是我的错嘛!难道圣女就不会犯错?”
“月翡。”他的脸色总算没有那么沉重了,眉头舒展开来。
快到楚庆城门的时候,城门忽然关上了。此时还没到闭城的时间,想必是因为最近的战争,守城人看见大批的江湖人过来,有所顾虑。
大家走到城门下,与守城的士兵喊话,可是他们只是看着我们并不答话。有人不耐烦地说:“他***,这么矮的破墙,老子跳一跳就进去了,还受他们这帮兵壳子的鸟气!”
“大家稍安毋躁,不可惹是生非,误了大事。”穆剑亭朗声道。
就在这时,城门忽然徐徐打开。大家有点摸不着头脑,迷惑之际,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头戴红缨战盔,身穿银色铠甲的人走了出来。
“楚皓月!”一段时间不见,他黑了瘦了,多了一些干练沉稳的气质。脸上有被战争洗礼过的风霜,额角多了一道淡淡的伤痕。他看看我,点点头,对大家说:“诸位请进,刚才我们担心是慕容青云的人,所以先观望了一番。”
就在我打算回红豆居的时候,楚皓月对我说:“你到城守府来住好不好?”
“呃?”
“城守府前面是衙门,后面是家眷的住处。我现在住在那里。你、你还可以去看看孟锦心。”他淡淡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却察觉到楚皓月一丝紧张的神情。我忽然心头一软:“好啊,反正我很久没见锦心了,挺想她的。但是他们都要跟我去哦。”我指指逍遥派的人。
“当然。”他连忙点头,眼睛里露出笑意,却竭力装作若无其事。
就这样,我们住进了城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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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我是否该解析得这么清晰但我觉得有必要说两句:沈默因为失去了记忆,内心感觉不完整,有缺失感。因为他失去的是有关芷萱的记忆,所以见到她的时候,心中就有一种焦虑、莫名其妙的烦躁,这正是内心深处的缺失感造成的。而这种烦躁让他误以为自己讨厌她。此外虚瑀神功和牵魂术对他的影响极大,(剧透一下,强调一下)穆剑亭的牵魂术影响极大!虚瑀神功和失忆只是影响性格和情绪,但是牵魂术会直接影响行为或者是灌输思想。
在这三重压力之下,他的内心深处还是会有自我跳出来:比如阻止穆剑亭杀芷萱。他对她的冷漠无情,一方面是受了那三样东西的影响,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是他本性善良的一种表现:不管用的是什么方式,他不希望牵扯更多的人。他虽然看见芷萱会烦躁,可是芷萱的真情告白仍给了他一定的影响,毕竟他是一个男人嘛。再说芷萱也并不是一个真正令人讨厌的姑娘。
现在沈默慢慢恢复正常了,主要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他的影响渐渐弱了。他现在是用自己的本性去面对芷萱。其实大家应该可以现,从解除牵魂术以后,沈默的态度就没那么恶劣了。
而芷萱呢,无非是想尽量帮助自己所爱之人罢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吧。她现在对他仍有感情,希望他恢复记忆,但是知道不可强求。也算摆正了心态。
………【秋意浓,心纷扰】………
孟锦心在城守府见到我自是十分欣喜,拉着我的手逛遍了整个府邸。将我介绍给她的父母兄弟,为我安排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她感概地对我说:“还记得你扮作楚公子小厮的时候吗?得知你因为我而被他打了一顿,我不知道有多讨厌他。这次他来府里,我开始的时候都不理他呢。可是后来爹爹跟我说,楚公子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他身份尊贵却不怕吃苦,和将士们同吃同住,打起仗来比所有人都拼命。前些日子,他还从阵前救回了我哥哥!我这才对他改变了看法。姐姐你知道吗,爹爹还说,以前传闻都说楚公子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可是事实上他比他见过的所有年轻人都能干。不仅武功好,谋略也出众。这一次的仗能这么快打完,他的功劳不小。”
“真的?”我打心眼里替楚皓月高兴。楚庆城守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能得到他的赏识,说明楚皓月做的真的很不错。“对了,身份尊贵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的真实身份已经公开了?
“应该是说他是世家公子,而且现在已经是卫将军了。我哥哥说,等战事结束了,他一定会被封为车骑将军,说不准还可能会是骠骑将军。”
“是吗?真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厉害!”听见“将军”二字,我也很兴奋。
“我爹爹说,好男儿当如是!”孟锦心一脸崇拜地说。
我正准备打趣她说莫言可不会打仗,话到嘴边又咽下了。莫言和锦心都已经长大了,纵然我心中多么喜欢这对小儿女,可是感情的事情旁人调笑多了也不妥。就让他们自己去顺其自然地展吧。
回到住处,睡不着,便起身在院子里走走。弯月如钩,星如雨。院子里的桂花开了,飘来阵阵清香。这花香令我想起大学里桂花飘香的日子,走在校园里连空气都是甜的。曾经我偷偷摘下学校里的桂花,用寝室里偷藏的电饭煲,给苏凌和老妖做了几块桂花糕。惊得他们大叫:“芷萱,你终于像个女生啦!”
我轻轻笑起来,不防一件披风披到了我身上。“秋夜风大露深,小心着凉。”我惊讶地回头,看见一身便服的楚皓月。
“事情很多,我刚刚忙完。原以为你已经睡了,没想到你一个人在这里傻笑。”楚皓月看着我说。眼神依然明亮,却多了几分让我不习惯的温柔。
“嗯,想起一些旧事一些老朋友。”
“那你以后想起我的时候,也会是刚才那样的表情吗?想起,一个老朋友?”他微微挑眉,嘴角淡淡含笑。
“呃?”我微微一愣。
“他想起你来没有?”他转过头去,看着月亮说。
“还没有。”
“那你打算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就让他重新认识我。”
“可是他未必会重新爱上你。”
“嗯,我知道。不过我已经想通了。只要他觉得幸福,就算将来陪伴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也会替他高兴。虽然他忘记了,可是我没有,我们相处的那段日子会是我美好的回忆。安慰自己说: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呵呵。”我灿烂地笑道。
“你真的不在乎天长地久?”他冷冷道,“你不必在我面前假装快乐。”
“皓月,我怎么会不在乎?可是我不想为了自己的执念而令他不开心。沈默爱芷萱已经是过去的一件事情。未来会怎样,就交给未来吧。”
楚皓月瞪大眼睛看了我许久,最后才说:“你不是很疯狂的吗?”
“你也不差啊?”我莞尔一笑。
他一怔,佯怒,却微笑起来。沁人心脾的清香若有似无地游动,我们并肩站了许久。
“皓月,打仗辛苦吗?你受过伤没有?”我看着他额角的伤痕问道。
“我很好,跟着陈将军学到不少东西。以前看的都是些纸上谈兵的东西,现在却是真枪实刀地去打仗,感觉非常不同!男人受点伤怕什么,只要能保得国泰民安,无论什么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这一次南下带兵,我体会到了很多。就算没有战争,许多百姓的生活也很艰苦。我看着衣衫褴褛家徒四壁的他们,常常想,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的苦难,而我又可以为他们做什么?”楚皓月语气沉稳慢慢道来,说到最后却叹了一口气。
“楚皓月?这,这还是我认识的楚三公子吗?”我瞪大眼睛,“诧异”道。
“哈哈哈,楚三公子还是楚三公子。不过是让你认识得更全面而已。”
我笑道:“说真的,还真是从没看见过你的这一面呢。”
他点点头:“这几年我隐藏身份,帮皇兄办了一些案子。但是国家大事却并未接触过。这次出兵临行前皇兄对我说:‘希望你这次出征能凯旋归来!同时明白‘责任’的意义。’”
“责任?”
“是的。皇上决定这次打败瑞王以后,公布我的身份。”他淡淡说。
公布身份?那不就是封王罗?恐怕还会接着举行婚礼吧?
“你知道皇兄为何会将林敏之指给我?”
我一怔,他怎么会主动提及这个问题。
“因为她的父亲是镇国大将军。皇上是为了给我找个好岳丈,让我把握更多的兵权。”
“原来如此。”就玉德国目前阶段来说,找个大将军岳丈自然要比找个尚书岳丈好。难怪林敏之赢了乔倩瑶。
“这一次我是想让皇兄好好看看。就算没有别人的帮助,我也能靠自己取得他想让我拥有的东西!”他看着我,星光映在他的眼眸中,闪闪亮亮。
我的心突突跳了几下,装作不明白,笑道:“说的也是,让你那个皇兄好好看看。楚皓月,加油!fighting哦!”我举起拳头向下一拉。
“加油?停?”他迷惑不解。
“不错,楚皓月加油,楚皓月必胜!必胜!”我慢慢挥手,一本正经地用很抒情的口吻说,“从今以后,我就是一个游历江湖的孤独客,你就是一个驰骋沙场的必胜客!”
“孤独客,必胜客?”他咀嚼着这两个词,然后笑了,似乎有话要说,最后却慢慢淹没在眼眸中。
“月翡,你昨晚喊了一晚的什么必胜客、批萨。是什么人吗?”次日清早,秋芹很奇怪地问我。
呃?就是因为昨晚搞笑地说什么必胜客,害得我一晚上都在做梦,梦到去必胜客吃披萨,还堆了好大一盘水果萨拉呢。我咂咂嘴巴:“不是什么人,是好吃的。唉,我的必胜客,我的肯德基,我的麦当劳!”我哀嚎着。
秋芹和春雨面面相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夏荷提着一个漆器篮子风风火火地跑来了:“月翡,楚公子派人给你送东西过来了。”
春雨帮我把盒子里的东西一个个拿出来。有桂花糕、蛋卷、碧螺春的茶叶以及一些楚庆的特色小吃。春雨笑道:“这楚公子送来的东西真是及时雨。”
我抓起一个蛋卷扔到嘴里:“唔,不错,颇有我们秦记的风味。”
夏荷道:“送来的人说,这蛋卷是楚公子派人找的秦记以前的师傅做的。”
“哦。”我又抓起一块桂花糕,慢慢吃着。
秋芹瞟了我一眼,笑道:“这个楚公子还真是费心了。”
我拍拍手上的糕点粉末,说道:“我带你们逛逛楚庆,这里有不少好吃的哦。”
走街串巷了一天,楚庆城内的街市依旧比较繁华。除了偶尔一队队巡逻的士兵经过,几乎感受不到战争对这里的影响。从百姓的口中也能听得出,楚皓月治军有方,绝不扰民。
走到东大街的时候,我对春雨她们说:“当初,我就是坐着柏大哥的马车到这里的。不过呢,我当时坐了两个时辰的马车,从头到尾就没看到过他一眼。你们说他架子大不大哟?”
夏荷掩嘴笑道:“柏大哥可不敢随便露面。你不知道每年四处打听我们逍遥谷的姑娘有多少。要真被她们找到了,我看我们逍遥谷都住不下了,呵呵呵。”
秋芹插嘴说:“是呀是呀,有一次风掀起车帘子,一个姑娘看了柏大哥一眼,就了魔似的一直跟着他。闹得沙湖帮差点跟我们打起来。”
“为什么?”
“因为那丫头是沙湖帮帮主的未婚妻呀。啧啧啧。”
“哦!蓝颜祸水啊,哈哈哈。”我笑道。
一路走走看看,时近日落,正好走到了太白楼下,我带她们进去吃饭。“我跟你们说哦,太白楼的水煮鱼味道鲜美,堪称一绝。这些鱼都是从玉水河里当天打捞上来的,可新鲜了呢。”我犹在唠叨这鱼如何鲜美,有人喊道:“子惜!”我循声望去,原来是卫青平,还有沈默。他们坐在临河的窗户边,那不正是我与沈默曾经坐过的位置吗?“子惜,过来。”卫青平热情地招呼,硬是邀我与他们共坐一桌。春雨她们只得坐在我们旁边一桌。
卫青平将沈默对面的位置让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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