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名动楚庆城坊间。日后还被人们赞叹议论了很久。烟萝和若梅正式成为楚庆城内最红的头牌之一。艳绝双姝,色艺双绝。
我仿佛看见,回家的日子近了。
………【神秘美男】………
登台的第二天,烟萝和若梅正式挂牌为怡香楼的头牌。来给她们送礼物的、要求见他们的人往来不绝。纵使媚娘百般推却,仍有几个不得不见的客人需要她们去应酬。于是这天我干脆放个假,吃吃喝喝,在院子里随便逛逛。
怕吓到客人,我蒙了块面纱。躲在大厅的角落里吃着桂花糕、核桃酥,喝着碧螺春。
“哎,你听说没有啊,前几天周府给贼人抄了。”
“那个花花太岁周公子?”
“哎呀,就是他呀。据说是跟人抢男宠给闹的。那人逼他把府里的那些男宠都放啦,据说还打得他三天没下床。”
“嗐,定是惹了厉害的人物啦。”
“……”
周公子?一定是上次那个猪啦。哈,没想到他也有今天,一定是不长眼睛,在街上又调戏了谁,结果撞到厉害角色。哼,恶有恶报。
“听说了没有?无忧公子现身江湖啦!”又有八卦可以听?我把耳朵支向讲话的方向。
“果真?江湖又要起风波啦。”
“哈哈,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只管吃好喝好、玩…好!”一阵□。
“哈哈哈哈。”
无忧公子?这无忧公子和无忧山有关系么?看来将来要留心一下这个人的消息。万一他真和无忧山有关的话,没准能从他身上找出无忧山时空隧道的秘密。
吃饱喝足,打算去找琴师编曲,一个男子突然在我背后喊了一声:“姑娘请留步。”我左右看看好象正好没人,转身指着自己问:“我?”
且说这位男子正是刚才与人谈论江湖消息的火穹帮赵思德,他听闻怡香楼出了两个大红牌,特地来凑热闹,岂知等了半天也轮不到他。正欲喊其他姑娘,却见前方出现一个曼妙的身姿,虽然身材瘦削,却是自有一番风流。此刻一见佳人,虽然蒙了块面纱,但是眼睛如秋水盈盈,心头不免一喜。
“有什么事吗?”我问。
“陪陪大爷。”
“哈。没空。”
这赵思德等了半天头牌不见早就火大,此刻更是怒从心起:“好大的胆子。你们怡香楼未免架子太大。我火穹帮赵思德今天偏要你陪。”搬出了自己的名号?可惜本人非江湖人士,不知这火穹帮什么来头。
我眼珠一转,粲然一笑:“那今天大爷您就陪陪我吧。我可是好久没人陪咯。”说完一把拉下面纱,做了一个斜眼歪嘴的鬼脸。
“嘶——你,你。”他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来啊,大爷,来陪陪我呀。”我媚笑着扑上去。
“滚滚滚。”那赵思德忙不迭地后退。
“哎哟,好伤心喏。人家寂寞很久了耶。”我仍然歪着嘴巴说。
那姓赵的气白了脸。
哈哈哈,我心里乐开了花。掩上面纱哼着小曲而去。看来这毁容还真是有好处啊。
编了一下午的曲,有些累了,于是打水来洗一个热水澡。忙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终于能休息一下,而且看怡香楼生意这么好,将来能早日结束合同回家了。想到这里心情很好,于是边洗澡边唱歌起来。
我跟樱桃小丸子一样,喜欢洗澡的时候唱歌,因为在浴室里唱歌会比平时好听。气沉丹田,先用《我的太阳》来吊吊嗓子,可惜我只会这么几个音。然后开始唱:“我爱洗澡,皮肤好好,昂昂昂昂,小心肥皂,好多泡泡,昂昂昂昂……”突然又想起一个比较有意思的歌,似乎更适合在浴室喊:看我你在害怕什么是我错没能够啊把自己变得成熟伤口那么多已经不怕再痛(没地方可以再受伤了)
没什么转身以后我会练成护体神功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不怕不怕不怕啦胆怯只会让自己更憔悴麻痺也是勇敢表现一个人睡也不怕不怕啦勇气当棉被不怕不怕不怕啦夜晚再黑我就当看不见太阳一定就快出现。”
唱完歌洗完澡,我觉得神清气爽。这段日子生这么多事情,自己似乎都变老成了。我才十七岁哦,花样年华呢。虽然在这边来说已经不小了。管他呢,我,秦芷萱,还是永远神采飞扬的玉面郎君。唉,可惜现在似乎要改成蝴蝶郎君了。金蛇郎君,千面郎君,你们还好吗?你们还记得三剑客之一的我吗?我正痴痴地想着苏凌和老妖,突然听见一阵喧哗声,我闻声过去。
只见若梅正脸色白地倚在楼梯上,一个面容猥琐的男人正指着她骂:“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连自己哥哥都不帮,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没有良心?你做哥哥的不但不想办法赎亲妹子出这苦海,还要时时来找我要钱。现在你连小妹也不放过,你问问你自己有没有良心?”若梅气极,很少见到她会动怒。
“怎么回事?”我问旁边的丫头。“若梅的哥哥要钱要不够,说要把他们的小妹卖给人家做小老婆。”丫头告诉我。
“哼,你个贱人!出名了,了不起了?你再怎么样也还是一个出来卖的!”那男子口吐恶言。若梅闻言,喉头一翻,几欲吐血。
真是气死我了,虽然我不爱出风头,然而我身上被誉为总是冲动而出的正义感又爆了。我走上前大声地说:“此话差矣!敢问这位公子,这世上谁不是在卖?不同的是,有的人是堂堂正正地卖,有的人是鬼鬼祟祟地卖。“不错!这里不欢迎你。来人,送客!”众人还都没回过神来,媚娘走进来,几个打手把若梅的哥哥扔了出去。
“移光……”若梅神色凄凉,泪光盈盈。我上前安慰她,送她入房。
月光如水,怡香楼娇言媚语喧闹声声。我走向后院,路过马棚的时候看见一匹高头大马正在吃草。咦,好眼熟啊。看看它,头戴金色的笼头,还有铃铛。再向四周看看,墙边停着当初载我进楚庆的马车。“是你吗,老朋友?”我隔着马槽摸摸它的头。它头一歪,打个响鼻,眼睛神气地看着我。“呵呵,我就知道是你,总是这样神气洋洋的。”我笑了。
“姑娘,你在跟在下的马讲话吗?”我回头一看,月光下,一个白衣仙子正在含笑看着我。我瞪大眼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绝代风华的美人啊,而且——他还是个男人!我终于知道古人为什么最初会用“壁人”来形容美男子。那月光下的男子不就如一个壁人吗?我只觉得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一下子失去了光芒,只看得见他明亮的眼睛和嘴角似有似无的笑容。“猗嗟昌兮,颀而长兮。猗嗟娈兮,清扬婉兮。”,“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匹。”我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句子。
“姑娘?”
“啊?啊,哦,嗯。”
“哈哈,姑娘,你是在看在下吗?”他戏谑地看着我。
“啊?嗯,是呀!好看哪!”说完更瞪大眼睛看他。
“呃?”大概没料到我如此厚脸皮。他轻轻摇头。他头上束着一个髻,余下的长披散,在秋风中微微拂动。
“这马是你的吗?”
“不错。”
“它很可爱。它长得很象我的一个朋友。它有名字吗?”
“你的朋友?也是一匹马吗?它叫闪耀。”
“不是啦,我的朋友是人不是马。哈,耀?妖?嗯,以后我就叫你的马老妖啦。”
人和马长得相似?仙子有一点迷惑。
“公子。”一个黑衣人走过来。
啊,就是那位当初驾车的大叔。哎呀,不会认出我来吧?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个奇奇怪怪的女人还在楚庆城内。我不觉后退了一步。他没看我,看向那仙子。忽然我想起来我戴了面纱,松了一口气。
“姑娘,告辞。”仙子对我点点头,跟黑衣人向前院走去。啊,这么美的男人也需要来妓院啊?对于他来说,不是看杀卫玠,也是掷果盈车哪。
我正看着他飘逸的身姿,他忽然停下来,回头走回来。啊?怎么又回头呢,要跟我讲话?心跳的好快哦,象小鹿一样乱撞。是要给我电话号码?呃,不对啊,那就是姓名地址?“姑娘。”我正胡思乱想,他走近了,“你中毒了。”
“嗯,啊?什么?中毒?”
“不错。我今天看姑娘摘下面纱的时候,脸上有红色的斑痕。应该是‘火蝴蝶’。”摘下面纱?不是我做鬼脸吓赵思德的时候吗?
“可解吗?”
“这世上只有三人可解。解毒圣手柯奕风、医仙诸葛兰陵、无忧宫宫主无忧公子。”
“啊?……”
“不过我看姑娘你应该没有性命之虞,只是容貌受损。姑娘多保重!”他又飘然而去。
天哪!我居然中毒了!这三人全是江湖人士,我到哪去找啊?啊,对了,沈默不也是江湖人士吗?好,等我恢复自由后让他帮我打听一下。唉,痛心疾啊,居然被级大帅哥看到我毁容还做鬼脸的样子!哎哟哟,心好痛哦。咦?怎么比听到我中毒了还心痛?呜呜呜……
这个谪仙一般的男子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迷雾重重】………
我回到房里呆,思索着我中毒一事。是什么人如此狠毒,居然要下重手伤害烟萝?还是原本就打算害我?不,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烟萝也有嫌疑。可是我对烟萝或者是这里的任何一人都没有仇怨啊。估计着还是应该原本有人打算害烟萝。正考虑要不要立刻去通知烟萝小心一点,忽然有人“嗒嗒”地敲门。
“谁啊?”我去开门。“红,红琴?”门外站的似乎是一个叫海棠的女人的丫鬟。
“进来讲话。有什么事情吗?”
“移光小姐,请你帮帮我。”她忽然“扑通”跪下。
“啊?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我急忙去扶她站起来。
她却执意不肯:“小姐,求你帮我。”
“我不是什么小姐。我能帮你什么呢?你还是站起来讲话吧。”
“求,求小姐也教我唱歌跳舞,求小姐去帮我跟嬷嬷说一声,让我也登台献艺。”她瞪大眼睛看着我,眼睛里充满坚决和期盼。
我大吃一惊:“红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只是一个丫鬟,并不需要……如果你一旦登台,以后就……就要……”
“红琴知道。红琴不会后悔的。”
“不行,我不能害了你。”
“小姐!”她急切地说,“小姐,你以为我现在只是一个丫鬟,媚娘以后就会放过我吗?我总有一天也会被逼接客的,与其等到那天,还不如……”她一咬牙,“还不如一朝成名。”
“你,你现在不是应该想办法不要让媚娘注意你吗?等你年纪大了,自然就不会逼你了。”
“小姐。你看看我,我难道比海棠差很多吗?为什么她能做主子,而我只是一个丫鬟?就算将来媚娘好心打我出去,我能有什么好归宿?”
我仔细看看她,果然是一个清秀佳人。
“小姐啊,求求你了。只有象烟萝若梅那样红了,我才可能碰到好的归宿啊。”
“红琴,你这是糊涂呢。假如你能清白地出这怡香楼,即便是配一个穷苦小子,但是只要他专心对你,你们真心相爱,也能幸福地过一生啊。虽然成为红牌遇见达官贵人的机会多,但是那些人里哪会有什么真心?就算运气好,赎你回家,也不过是众多妻妾中的一个。何况万一遇不到……昔日的红牌也不是没有晚景凄凉的。”
“小姐,你不用劝我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是再也不想过那种三餐不饱的穷苦日子了。将来如何谁也说不准,但是只要有机会我就一定会抓住。你放心,我不会象海棠那么傻。真心有什么用?”
我叹息,这世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不是生离死别,也不是所谓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人的思想啊。天差地别,而且我知道我永远也说服不了她。
“你起来吧。我明天会去找媚娘说,她答不答应我就不知道了。你回去再想想吧。这一步走了,你可回不了头了。”
她给我磕了一个头,起身离去。
我一时心潮起伏,难以入睡。红琴的事梗在我的胸口,让我似乎透不过气来。我出门到院子里走走。
夜已经很深了,怡香楼也安静下来,廊子上点着一些粉红色的灯笼,散出暧昧的灯光。在假山石上坐了坐,心绪平复了,打算回房休息。突然现一道身影从若梅的房里闪了出来,他一个飞身飞上了墙头。此时正好月亮从云中探了出来,一道月光照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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