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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轻尘辗转回到自己的家中,天已经完全黑了。冷香净苑的门口,翠娘和四个丫头正打着灯笼等在那里,见他回来了,连忙扶下车来,迎进屋里,倒茶端饭,喂汤喂药。
夏轻尘一路车马劳顿,身体依旧发着低烧,今天一阵失魂落魄的闲逛,更加没了胃口。但见众丫头兴高采烈,只得勉强吃了几口,匆匆服了药,也不要翠娘服侍,进屋就是一躺。
双眼犯困地看着头顶的帐子,奈何心里一阵莫名的凄凉,这眼皮怎么也闭不上。他动手扯开了腰带,原本卡在腰上的那把扇子轻轻落在了榻上。
他轻轻捡过来,展开来借着烛火看着那上面嫣红的桃花、比翼双飞的蝶,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你想和谁相思相守?”
“啊……”夏轻尘惊了一跳,一把合上扇面就看见皌连琨坐在榻前。
“想什么呢?我都来了半天,你一点儿也没察觉”皌连琨伸出冰凉的手搁在他微烫的额头上“又病了……”
夏轻尘触电一般地缩回身子,坐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你们不是都去清泉宫了吗?”
“他们去了,我却一直在等你回来。”皌连琨痴痴地看着他,眼神温柔得几乎能将人融化。然而夏轻尘握紧了手中的扇,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复杂:
“你为何等我?”
“我想你。”皌连琨张开双臂将他搂入怀中,轻声在他耳边沉吟“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还对多少人说过这样的话?”夏轻尘一动不动地直直坐着。
“什么?”皌连琨不解地松开怀抱,搂着他的肩膀。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你已经想不起了吗?”看着皌连琨困惑的神情,夏轻尘将手中的扇子扔到了他的手边。皌连琨捡起放在手中,慢慢伸展开来,表情不由地一愣:
“这是……你是怎么得来的?”
“地上捡到的。”
“这上面的字是我写的”皌连琨淡淡地合上了扇面“轻尘,那都是过去的事。当时我被放逐西南,落魄失意,夏儿是我心灵唯一的慰藉。”
“后来,你离开了,从此也忘了他。”
“我没忘。只是不再想起……”
“可他却忘不了你,不惜丧尽天良也要取悦于你!”夏轻尘语气中带着分明的愤怒。
“你此话何意?”
“你想知道我在哪里捡到了这把扇子吗?”
“在哪里?”
“在他的尸体旁边。”
“这……”皌连琨身子一震,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是怎么死的。”
“我杀的。”
“你……为什么?”
“因为他该死!我本想将他挂在城门上暴尸三日以平民愤,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只命人割下他的头。想见他吗?”夏轻尘摇摇晃晃地从榻上走下来,走到书房里抱过一个盒子,用力扔到皌连琨怀中“我将他带来了。”
皌连琨低下头,颤抖地抬起手来,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盒盖:
“啊……夏儿……”他捧着那盒子跌坐在榻边。白色的月光从窗户射进来,照在盒子里那张永远不再睁眼的脸上,呈现诡异的死灰。皌连琨颤抖地抚摸着他眼角的泪痣,伤心地落下泪来:
“夏儿……你为什么这样做……”
“我说了,他该死!”夏轻尘激动地看着他“现在,你还会说喜欢我吗?”
“你……太狠了。”
“你给我出去。走啊!”
“唉……”皌连琨一把抱起那盛着头颅的盒子,捡起那把扇子,快步冲出了房门。
夏轻尘在原地站了很久,失魂落魄地想起阮洵对他说过的话:
“无情最是帝王家吗……”
胸口莫名来的一阵窒息,他痛苦揪着领口,全身抽搐着倒了下去。失力的身体,不期而遇地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再也使不上一丝多余的气力,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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琨叔造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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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要看琨叔裸照的,萧宝宝臭猪蹄伺候……T飞……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我昨天在清泉宫回不来,你就给我捅这么大的篓子!”张府后院,张翎抄着笤帚追赶着上蹿下跳的张之敏。
“我不——”张之敏捂着屁股“爹,我是钦差啊,你怎么能打我。”
“钦差?我打的就是你这个夭寿的孽子!”张翎拄着笤帚棍往高处捅着“叫你去代天巡狩,你却到中州花天酒地去了。”
“儿是钦差,到了那儿,人家自然要隆重款待,想推也推不掉啊!”
“你吃喝玩乐也就算了,你怎么还带着一个回来!”张翎一扫帚指着瘫坐在屋檐下的重居正。后者虽是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却流露着明显的焦急。
“我看看……”张翎挽着袖子凑近重居正的脸,左右仔细看了看,突然暴跳起来“好哇!”
“爹,爹啊,别胡思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怎么胡思乱想了!”张翎一笤帚往他屁股上抽了下去,痛得他嗷地一叫“几次叫你娶妻你不愿意,我道你是心智还小,原来是因为这样!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阮大人是什么人啊,那是你能想的人吗?你放这么个人在家里,万一让主上知道了,还不砍了你呀!”
“爹啊爹,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我不听你解释,马上把他给我送走!明日我就给你相一门好亲事!”
“不行!”
“哎呀,你敢跟老子顶嘴……”
“爹,不管您说什么,我一定要留下他!你得把他给我治好!”张之敏扒在房檐下大声嚷嚷着。张翎等着眼睛愣了半天,反应过来以后捶胸顿足地大骂:
“你你你,你真是想气死我呀!你是让这个妖孽给迷住了是吗?好,好,我给你治,我这就治治他——”张翎说着,抡起笤帚往重居正头上拍去。
“不可啊——”张之敏纵身扑在了重居正身上。只听“啪”地一声,张翎手中的笤帚重重抽在了他身上折成了两段。
“你,你竟然还护着这个妖孽。我弄死他……”张翎扔了手中的半截竹竿,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不可不可啊……儿将他送走,儿这就将他送走……”张之敏一把抱起重居正,双脚跑着出了家门。
他一口气跑了两条街,听着身后再没有张翎追逐喊打的声音了,才将重居正一把放在墙根靠住,自己双手撑着墙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呼……呼……呼……打死我了,打死我了……”张之敏抬起头来,看着被自己拦在胳膊中间的重居正。重居正软绵绵地靠着墙,抬起细长的眼,有些朦胧地看着他,谁料张之敏一把捏住他的脸蛋拧了起来:
“哎呀,你怎么长成这样啊。你害死我了你害死我了……唉,我把你送哪儿去呀……”张之敏捏着他的脸想了半天“对了,姓萧的那么舒服,把你送他家去,让他也鸡飞狗跳一回。”
重居正无奈地闭上了眼,任凭张之敏将自己扛到肩膀上,大步朝路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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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路上,两名壮实的轿夫扛着大轿,低着头急急赶路。他们步伐轻疾,那顶绿呢大轿在他们肩上摇摇摆摆,晃动得厉害。
甄颖悠然自得地闭着眼在轿中扇着扇子,享受着那飘忽不定的感觉:
“呵……呵呵……”
忽然,路旁刮起一阵疾风,吹起了他轿旁的窗纱。
“嗯?”甄颖诡异地一笑,下一秒,忽然掀开轿子的顶棚跳了出来,往回飘去。
前方,张之敏气喘吁吁地扛着重居正往将军府跑,忽然没来由地一阵愣风从后刮来,他讶异地左右看了看,倒也没发现什么异状,倒是趴在他肩头的重居正,细长的眼睛瞪得滚圆,浑身僵硬地看着身后近在咫尺的鬼影。
甄颖无声无息地飘在张之敏身后,盯着重居正恐惧的眼睛看了半天,然后伸出长长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啊,真像。”
“嗯?你说话了?”张之敏听见背后的动静,停下了脚步,一把将重居正放下来立在面前,晃着他的肩膀急急地问:
“你说话了?你刚才是不是说话了?你可以说话了?啊?说话呀!”
重居正紧张地看着他,又使劲看着他身后。张之敏顺着他的视线扭过头去——
“呵……”
“哇——”张之敏吓得往后一倒,带着重居正滚在了地上“甄甄甄甄甄大人……”
“吓一跳吧?”甄颖晃了晃身子“你出巡回来了?”
“是……”
“那,这位是……”
“他,他是我的……”张之敏一把将重居正藏到身后。
“你的?”
“不,不是,不是我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哼哼”甄颖咧嘴一笑,伸出长手将他们两个提起来“坏孩子。”
“甄大人……你,你要抓我们去哪儿啊……爹啊……萧允,快出来救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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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嚏——”
雍津城南最贵最豪华的春香楼里,萧允穿着便袍坐在包房内,醉意朦胧中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少将军——”身旁两名衣着艳丽的小官儿立即围了上来,拿着手里的丝帕在他脸上擦着,又伸出白嫩嫩的小手从他额头上抚下,轻轻托住他俊挺的脸:
“少将军,唔——”那名官儿含着一口酒托起他脸,“巴兹”一下覆住他的唇,戏吻着将嘴里的酒喂进他的嘴里。
“少将军,吃菜……”
萧允机械地张开嘴接住那菜,嚼了两口。
“哟,少将军怎么一个晚上都不高兴啊,这要是让哥哥们看见了,还不以为我们惹恼了将军呀?”
“非是你们伺候不好,是我今日不开心……”
“不开心来咱们这儿就对了。咱们这儿是专门让人寻开心的地方,萧将军想怎么开心都行。”那官儿说着,一把将手探进萧允的衣摆下,隔着亵裤揉弄起他的分…身来。
萧允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另一名小官儿捧过他的脸,红艳艳的嘴贴上他薄薄的唇,将舌头伸进他的口中,吮吸挑逗起来。
“唔……”萧允只觉身下冲起一阵快感,昏昏沉沉的脑中浮现起那晚与夏轻尘意外的结合。他手一推,一把将那小官儿按在榻上,猛地一下撕开他的衣服,在他身上啃了起来。
烛影摇红,华俗艳丽的室内,响起了粗重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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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深夜的冷香净苑之内,夏轻尘坐在书案前,听着沈明玉汇清点账册的结果。冷不防,他一把撑住桌边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
“大人?”沈明玉关切地上前一步“大人无恙否?”
“我……我没事,”夏轻尘的脸在昏暗的灯光里看不分明“你接着说。”
“是。”沈明玉盯着他那张酷似重居正的脸一恍神,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册子“清点云府所有现银和银票,共计一千四百三十五万六千四百二十八两银子,其中元宝二十万两,碎银三千四百二十八两……”
“啊……”夏轻尘发出一声极柔的叹息。
“大人?”沈明玉心神一荡,僵在原地。
“你继续……”
“是……汇总多年账目,下官发现每年入冬之后,都会有数笔巨款入账,每笔金额,皆已超过了夏云侯的年俸,私产方面又无财物出库的记录。”
“每年……入冬,是战备粮仓……嗯嗯,补给封仓的时间……一定……与这个有关……嗯……”夏轻尘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阮大人,无恙否?”
“没事……”夏轻尘双手撑在案上,紧握的指关节已经发白,他微开着口,局促地喘息着“除了靐县……还有哪里的……战备粮仓空了?”
“回大人,还有狮子洲、落魂口两处的粮仓。”
“全是……云水沿岸的仓库……为什么……呼呼……都……卖给谁了……重居正是唯一的证人……等他……啊……”
“阮大人?大人是否身体不适?下官是否先行告退?”
“可以……你明天再来吧……”夏轻尘失神的脸上,迫不及待地挤出一个微笑。
“大人脸色不好,是否让翠姑娘请郎中来看?”
“不用,你回去吧……”
“那……下官扶大人上榻歇息。”
“不用!”夏轻尘失态地大叫,随后立即咬着唇握紧了拳“不用……你先回吧……”
“是,下官告退。”沈明玉躬身推出房门。夏轻尘顿时全身脱力倒在了椅子上,挺着腰身,大口地喘息着:
“啊……哈……啊……不要……”
“爱卿的判断,果然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