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白马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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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白马指天下- 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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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太尉” 幽州厢军统领王一鸣骑在马上答道“我们当初是应诏南征,攻打西苗地界。如今进攻失败,军中又瘟疫横生,这不进不退的,难道在这儿干耗着不成!”
  
  “你们这是临阵脱逃!”
  
  “我不能眼睁睁自己的将士在这儿白白等死!”
  
  “西苗大军随时会来犯境,你们这要在这个时候弃战而去不成!”萧允在一旁吼道。
  
  “抱歉了。”王一鸣马上一揖手,手一挥,带着自己人马结队离开。萧翰看着看着他们转身,暴怒地一摔马鞭:
  
  “来人呐,将王一鸣拿下!”
  
  “萧太尉,今天王某就算是闯,也要离开这鬼地方!”
  
  “放你MA的狗p!”萧翰一声大吼。身旁的萧允蹬地而起,冲上前去,一把攀住马缰绳,翻身一踢,将王一鸣踢下马来。随即冲上的士兵交战一番,终于将王一鸣擒下。
  
  “给我就地正法!”萧翰下令封锁后路,将王一鸣推上高台,斩首示众。人头落地的瞬间,在场所有人心中不由地一颤。
  
  “我看谁还敢走!”
  
  终于,屈于武力,思归离去的众人又重新回到营地。
  
  这时萧翰怒不可遏地奔向甄颖的帐篷,不顾守卫的拦阻,一把掀开帘子闯了进去。
  
  “姓甄的,外面都他MA翻天了,你还没研制出克制疫情的药方吗?”
  
  甄颖的身体摇摇欲坠地在空中摆动着,原本没有血色的脸此刻像是死了很久的尸体一般青灰着,血斑一点一点隐隐排布在皮肤之下,看见萧翰进来,他难为情地用袖子遮了遮自己的脸:
  
  “嘿嘿……还没有研制出来。”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萧翰一把抓过他,摇晃了两下“你也染上病了?你不是百毒不侵吗?你怎么也病了!”
  
  “别靠近啊……我已经将蛊毒引到自己身上了,你不可以这样亲近我……”
  
  “你自己引病上身,你……你为什么!你为什么呀!你就顾着研究这个蛊毒,不管我的死活了吗!”
  
  “别这样嘛……只有这样我才能完全了解这种蛊毒的特性,想出对策。”
  
  “那现在呢?现在呢!你想出来了没有!”
  
  “喏……”甄颖用手指着桌上,只见一堆药剂瓶的环绕中,一碗色彩鲜艳的液体冒着诡异的烟静静躺在那里。
  
  “这个?这看起来就像你以前的失败品……”
  
  “嘿嘿嘿嘿……这回肯定错不”甄颖把碗端起来送到嘴边,一仰头,尽数喝下,随即脸色一僵“嗯!”
  
  “怎么了!”
  
  “又错了……”甄颖像张纸一样飘落在地。
  
  “甄颖啊!甄颖啊!”萧翰一把抱起他“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不想陪你去死啊!”
  
  “父帅……”萧允小心翼翼地站在帐外。
  
  “何事!”萧翰猛一回头,喝得萧允愣了一愣。
  
  “朝中快马传来手令,呈父帅与甄大人亲启。还有敏之,已经带着中州的医官正在营外等候命令。”萧允递上承装文书的密封匣。萧翰走出帐外,接过来拆开封条。
  
  “嗯……是夏轻尘。”
  
  “大人都当上监国了……”萧允闻言在一旁嘀咕着“我却还是这样,毫无建树……”
  
  “哈……哈哈哈,好,好哇!夏轻尘铲除了走私军火的内奸,查获了西苗地界的蛊毒秘笈。赶紧让张之敏带着医官进营来,一同研究对抗瘟疫的办法!”萧翰将木匣往萧允手中一塞,回帐去把甄颖扯起来“姓甄的,姓甄的醒醒,你的老命有救了!”
  
  萧允忍不住私自取出夏轻尘的亲笔令函阅看了起来:
  
  “父帅,这是监国令啊!你怎么就这样放在一边了?这上面分分明明写着,要父帅带领南征军后撤退守初夏城,父帅为何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父帅!大人已然身为监国,代主理政,所书手令,形同圣旨。他这样安排,定然是深思熟虑过的,你怎可不听不顾,让大人计划受阻……”
  
  “住口!”萧翰把甄颖抱到榻上,回身一脚踹了过来“大人大人,一口一个大人,不过只见了一张破纸,你连老子是谁都忘了!”萧翰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提了起来,指着营地对他说“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些从雍州一路而来的将士,如今病的病死的死,好不容易有得救的希望,你却要他们带着这不明不白的一场噩梦撤退,你让全军将士怎么想!你小子给我听好。瘟疫过去,我们需要的是一场胜利,不是撤退!”
  
  说着,他一手将萧允推出帐篷,回头继续折腾他的甄颖去了。
  
  ※※※※※※※※※※※※※※※※※※
  
  一本记载了西苗蛊毒的秘笈被夏轻尘所得之后,他便立即命人快马加鞭送至前线甄颖手中。透析瘟疫毒蛊的特性,鬼手神医的两脉后人,丢开彼此的成见,将巫医再度合而为一,很快控制住了疫情的蔓延。
  
  而此时,自北方吹来的冬季冷风,也渐渐越过了双藐峰只见的狭窄空隙,吹入西苗地界。赫炎苍弘张开宽大的手掌,在风中拦住一小片灰白的骨灰,垂眼看了看。
  
  “焚烧尸体的骨灰已经吹至此地,皇朝大军应已损失惨重了。中州很快就要进入寒冷的季节了,我的功体也已恢复至最佳的状态。接下来,就该轮到西苗地界反攻出击、北上开疆了。”
  
  “终于都等到这一天了。”惊鸿仙子在一旁舞动着美妙的身姿“历代太巫师没能实现的理想,将由我来见证。我将为你献上最名贵的祭品,祈祷你一路凯旋。”
  
  “传令,封闭娑婆神殿。”赫炎苍弘站了起来,一手握上方天画戟 “不再背负诅咒的西苗地界,不需要再讨好无能的神灵。世上能带领西苗一族走出黑暗的人只有我——赫炎苍弘!”
  
  言罢,他振臂一挥,毁去壁上图腾,昂首走出黑暗山谷。惊鸿仙子手臂微扬,周身银铃颤动,围绕在神殿之内的祭司开始颂响古老的咒文,举行最庄严高等的祭祀。最后一次祭祀,最后一次的祈祷,惊鸿仙子散出多年抱守的元气,以极阴之泉打开了黑暗之眼,在亡者与生命的世界间,燃着了媒介——夏轻尘的一绺头发。
  
  “召亡者之魂,追索旧日怨念。所有被亏欠的冤魂,将分食灵魂得到补偿。”轻纱一挥,燃烧的头发在真实中烟消云散。自四面八方云卷而来的阴霾,呼应着地底深处的叹息,遮掩了太阳的霞光。
  
  就在此时,远在千里之遥,正带着随行武卫,匆匆向中州赶赴三月之约的夏轻尘,正靠在剧烈摇晃的马车中,疲惫地看着窗外的景物。事情远不如他想象中顺利,他借着铲除叛徒的机会将永州的管辖收归朝廷,本以为顺水推舟,让永州成为第一个不受诸侯管辖的区域,但一连串后续的安排,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到位的。而这场战争,果真如他回京之前预料的那样,没有在最初取得决定性的胜利。眼看着冬季即将来临,军需的运输将陷入最艰难的时期,如果落魂口守不住,他就必须启用当初设想的最后战略。但这之前,他必须和皌连景袤见一面,,就算不能如预定般一同离开,至少也要见一面,将这一切告诉他,让彼此都放下心来,不再牵挂而猜疑。
  
  这三个月,他自己一人过得如何?要是让他知道皌连景焰做的过分事,他会有怎样的反应。他心里对皌连琨始终是亏欠的,自己这回这样处理,他是否满意……
  
  夏轻尘心绪烦乱地想着,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突然,他朦胧的视野中赫然闪现过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咳……咳咳咳咳……”夏轻尘捂着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远处林中修长的身影。熟悉的脸、烙在记忆中风情流转的桃花眼,抹去了岁月的痕迹,空洞而飘忽。就在夏轻尘看见他的同时,他也似乎看见了夏轻尘一般,目不转睛地对视着,身影飘忽地快速向马车靠了过来。
  
  “啊……”瞬间靠近的身影突然被无数重叠的幻影遮蔽,仿佛有数不尽的狰狞面孔,伸着手向马车扑了过来。夏轻尘惊叫一声拉下车帘,顿时一阵透彻脊髓的阴寒笼罩了全身。一阵剧烈的咳嗽,他身形不稳地从飞驰的马车中滚了下来。
  
  “监国大人!”侍官长大吃一惊,立即跳到车后,一把扯住飞驰的车驾,这才止住了将要碾过夏轻尘的车轮。
  
  “啊……”
  
  近身侍卫立即冲上将夏轻尘抱了出来。只见夏轻尘仿佛上不来气一般地剧烈咳着,自口中不断喷出的鲜血,呛得他睁不开眼睛。他的耳边突然有如嚎叫的哭声一片,眼前有无数的面孔与身影飞蹿而过,像袭击又像撕杀,仿佛有血在眼前飞溅。他大张着嘴用力地呼吸着,失去意识前的一刻,视线中再度出现那张熟悉的脸。
  
  “琨……”鲜红的颜色,渐渐弥漫了视野,再也看不见……
  
  “快扶大人上车,就近入城,先找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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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在JJ登陆的童鞋一定都看见那个大红的紧急通知了。
  由于即将面临此回史上最深最广的严打风球,圣卿文中所有河蟹章节临时自行上锁,做好防台风工作。同时希望各位读者低调避风,健康评论。
  爱惜作者,拒绝JU报。
  




第八十八章

  夏轻尘在噩梦中醒来, 难受地动了动干渴的唇……
  
  “水……来人……咳咳……”
  
  虚弱地唤了两声没人答应,夏轻尘无奈地动了动身子坐起来。一睁眼,面前的景物却让自己吃了一惊。
  
  “咳……”
  
  眼前赫然是五年前落日山庄的房间,房中的陈设,一如往昔地摆放着。夏轻尘的身体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地几乎动弹不得。昏迷之前的幻影在脑中一闪而过,他眩晕地深呼吸着。 正想叫人来伺候,耳边忽然传来清越悠长的笛声。缓沓雍容的音调律,是曾经的雍津贵族爱好的雅乐。
  
  是谁在这偏僻的山庄吹响旧日的旋律,像是有着某种吸磁力般,吸引着夏轻尘前往一探究竟。冰冷的寒意袭来,夏轻尘扯过一旁挂着的斗篷披上,虚弱地站起身来,走出门去。
  
  时间已经接近立冬,然而落日山庄的气温,却早已接近北国。叶子落尽的月桂枝头,为了美观,临时挂上了银色的织花布料,夜露一冻,就结上了霜。月华一照,如同严冬一般,格外梦幻。夏轻尘顺着抄手游廊一路循声而去,慢慢来到昔日决斗的花园。只见惨白的月光下,一抹修长清瘦的身影,翩然停在银色的月桂树下,轻轻吹响手中的短笛。
  
  夏轻尘未穿鞋的白袜走在游廊的青石砖上,细不可闻的声响,仿佛惊动了对方一般。他停下笛声,缓缓转过身来。月光下,一张已然应该逝去的面容,分明地出现在夏轻尘面前。
  
  “琨……”夏轻尘倒退两步,一手把住廊柱,手指的关节,在阴影中用力地绷紧,虚弱地吐出几个无力的字“是你吗……”
  
  “你认得我?”依旧是记忆中相似的嗓音,却没有了那种长年哮咳的沙哑。移步上前,愈发清晰的脸上,依旧是温情脉脉桃花眼,而似笑非笑的眼角,却没有了岁月的痕迹,细腻而平滑。夏轻尘看着那张靠近的脸,那是皌连琨的脸,只是更年轻,像焰儿,更像他自己。
  
  “你是谁……”夏轻尘竭力扶着廊柱,无奈双腿却是频频发软,无力支撑。
  
  “原来,你不认识我……”美丽的桃花眼中流露出一丝黯淡,他垂下长长的睫毛,目光瞥在夏轻尘只穿白袜的脚上“你没有穿鞋,你不冷吗?像你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怎么会光着脚到处走呢?”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雪貂皮的一定不是寻常士族能穿上的。”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夏轻尘靠在廊柱上。奇无法像往常那样保持冷静与镇定。
  
  “我不知道。有人把我叫来,我就来了这里。”他看了看夏轻尘发抖的脚“就快下霜了,我去给你找双鞋吧……”
  
  说着,他转身跑远,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夏轻尘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慌张,虚脱地滑坐在栏杆上。他觉是见鬼了,一定是见鬼了。否则这一切,怎么会如此巧合……
  
  匆匆赶来的仆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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