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一把拉住柳随云道:“跟我走。”
柳随云微惊道:“去哪里?”
秦宝宝眨眨眼睛,笑道:“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因为我本来是来叫你陪我出去玩的。”
柳随云笑道:“原来如此,那我一定好好陪你玩一玩,让他玩个够再说。”
秦宝宝真的玩够了,从外面回来,他就像散了架似的,眼睛半闭半睁,似乎随时都可以睡着似的。
胡乱吃了几口饭,秦宝宝到温正豪的卧室里,强打精神和温正豪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儿,就歪在温正豪的床上睡着了。
温正豪只好为秦宝宝盖上了一层薄被,自己呢?只好到书房睡觉去了。
温正豪一走,秦宝宝就睁开了眼睛,大眼睛闪闪发光,哪像玩累的样子?
这当然是秦宝宝的妙计,利用自己是小孩身份,骗取信任,睡到温正豪的卧室里薄被一掀,秦宝宝开始行动,在子午岭上,秦宝宝最拿手的,就是寻宝,这一下,可以大大地施展一下了。
床上床下、桌里桌外,几乎每一个地方都被秦宝宝翻过了,可是他并没有什么收获。
坐在床上仔细地想,帐册会藏在哪里呢?
忽地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床上一跃而起,扑到墙边,仔细地敲起来,若是声音空洞,自然是里面有洞,有洞就可以藏东西了。
他的想法是不错,只是,这一下可把他给累坏了,卧室可不小,何况除了墙面还有地面呢!
不知不觉地,窗外传来了第一声鸡叫,这下可不妙,时间看来不够了。
咬咬牙,再努一把力,好不容易把墙面地面全检查完,鸡已叫了三遍了。
可是,秦宝宝仍一无所获,垂头丧气地坐在床边,一向自认聪明无双的秦宝宝第一次失去了主意。
可恶的老狐狸,会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呢?
时间已经不多了,每天鸡叫三遍,温正豪总是会起床的,他一起床,肯定会到卧室来看看秦宝宝睡得怎么样,假慈假悲地关心一下。
自从知道温正豪的真面目后,秦宝宝马上把温正豪定为天下最大的坏蛋。
气归气,恼归恼,脑袋可不能闲着,秦宝宝的脑袋,可不是吃饭用的。
借着微弱的曙光,秦宝宝仔细观察屋子里的每一件东西,设想假如自己藏东西,会藏在什么地方呢?
当秦宝宝把眼光注意到一件挂在墙上的东西时,眼睛不由一亮,兴奋得差一点要叫出来。
他看到的是一幅画,屋子里挂有四幅画,东西会不会藏到画轴中去呢?
假如把画轴抽空,将帐册卷起,就可以放进去了。
哇,这可是只有天才才会想到的主意,也是只有天才才会注意到的。
小小天才秦宝宝一跃而起,扑向画轴,他用学自侠盗方自如的手法,妓活地取下画轴,他仔细检查起来。
果然是在这里了,秦宝宝已觉察出第二幅昼轴有异,正准备取出,忽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
“老爷早。”
“早。”
第一句话是仆人说的,第二句话可是温正豪说的。
秦宝宝再想找出帐册,已是来不及了,怅然松手,秦宝宝一付功亏一篑,好不痛心的样子,无奈之下,急忙回到床上,刚拉好薄被,温正豪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走到床边,俯下身拉拉宝宝盖的薄被,又将秦宝宝来不及放入被中的两只胳膊放入被中。
秦宝宝在被中偷偷地骂道:“假仁假义,道貌岸然!”
温正豪可听不到,他做完了该做的事,怜惜地看着秦宝宝,然后推门走出。
秦宝宝听着他的脚步走远,立刻翻身坐起,迅速取下画轴,画轴之中,果然有一本无字之书。
将书揣入怀中,又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本无字书卷入画轴,将画轴插好、放正,得意地点点头,忽然,门被推开,温正豪正站在门口。
“好险!”柳随云听完秦宝宝的叙述,不自禁地吁了一口气。
秦宝宝得意地道:“若不是我随机应变,马脚可要揭穿了。”
柳随云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真的懂得鉴赏古画?”
秦宝宝不屑地一昂头道:“连大哥都来求我的画,我怎会不懂画,我若不懂,温正豪这个老狐狸怎能被我骗过?”
柳随云欣赏地笑了笑,道:“可是,你是怎么解释你为什么会站在画边的呢?”
“这还不简单。”秦宝宝道:“当时天已亮,已可以看清画了,对一个爱画的人来说,清晨站在一幅好画前欣赏画,难道很奇怪吗?”
“不奇怪。”柳随云大笑道:“一点都不奇怪。”
柳随云笑声一顿,又道:“那么帐册呢?你取到没有?”
“取到了:”看着柳随云兴奋的样子,秦宝宝一摊手,道:“不过我把它藏起来了。”
柳随云皱了皱眉头,道:“你为什么要把它藏起来?”
秦宝宝看着柳随云,一副“你这个人笨得不可救药的样子”,道:“你真笨呀,温正豪虽然打消了疑心,但毕竟有些不放心,我走后,他一定会检查,一检查,岂不就明白了!”
柳随云大惊道:“那可怎么办?”
秦宝宝笃定地一笑,道:“在没有从我身上搜到帐册前,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你忘了我的背景?”
柳随云笑了,在没有确切的把握之下,温正豪绝不敢得罪武林三大势力的。
何况一个小孩子偷这种东西,至多只算是胡闹而已,你能把他怎么样?
秦宝宝坐在床边,望着满桌的糕点,取了一块玫瑰糕,只咬了一口,就又说道:“温正豪知道东西没了后,一定会注意到我,如果我不立刻藏起来而交给你,你我可就栽了。”
柳随云点了点头,道:“他一定不会放任何人出去,因为他知道东西一定在院中。”
秦宝宝道:“在东西没被找到前,他一定不敢声张,声张出去,对他可不利。”
柳随云微笑道:“温正豪自然不愿让别人知道他有一本无耻至极的帐册。”
秦宝宝道:“他现在怀疑我,而不怀疑你,你只要到我告诉你的地方一找,岂不就可以找到了?”
柳随云搓手道:“可是我找到并没有用,因为我根本就无法走出这院子。”
秦宝宝笑道:“真笨,你怎么光想你自己,你不是还有一个同伙吗?你把书交给他不就行了。”
柳随云笑道:“秦宝宝呀秦宝宝,你可真是个天才,你怎么会是小孩呢?”
秦宝宝正色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难道连这句话都没有听说过吗?”
柳随云一阵大笑,望秦宝宝一本正经的样子,禁不住道:“真是对……对不起,说真的,你要是捧上捕快这碗饭,我们可要通通失业了。”
秦宝宝认真地点点头,道:“这就是我一直不愿当捕快的原因。”
柳随云可不能再笑了,再笑腰就要直不起来了。
秦宝宝看着柳随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笑,摇了摇头,问道:“别笑了,想想正经事了,你想想看,你该怎么通知你的同伙来呢?”
柳随云笑道:“你我都无法出去,你想想看,我们该怎样通知?”
秦宝宝心道:“这是给我出难题了,不就是猜谜吗?哼,我最拿手了,可不能让你小看了。”
秦宝宝仔细地想了一想,道:“你我都不能出去,可是这大院中,有一个人是可以出去的。”
“谁?”
“当然是厨师罗!”秦宝宝道:“谁都要吃饭、吃菜,温正豪也一样,所以厨师自然是可以出去了。”
柳随云赞许地点点头,道:“那么,你想想看,我怎样利用厨师和同伙联系?”
秦宝宝笑道:“你可以叫厨师为你买三种特殊的菜,你的同伙自然曾往附近,你们之间,自然早已有了约定,他一看到你叫厨师买的菜,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柳随云不得不叹服地拼命点头,叹道:“就好像你亲眼见到一样,全让他猜中了。”
秦宝宝得意地一笑,道:“没什么啦,这些事情只要好好想想,就会明白的。”
秦宝宝其实并不想谦虚,但谦虚的样子总是要摆一摆的。
秦宝宝很好奇地眨眨眼睛,问道:“柳捕快,你准备叫厨师买什么菜来通知同伙?”
柳随云道:“为了联系,来之前我们制定了许多应急方案,利用厨师进行联系是其中的一种,我们制定了以几种菜作为传递某一个消息的计划,比如:一斤肉加上两棵白菜、四个鸡蛋,就是表示:四更,两棵树下,留守。”
秦宝宝拍手笑道:“这可大好玩了,西院边真的有两棵树,你们制定这种方法一定费了不少脑筋。”
柳随云点头道:“为了避免误解,在传递消息时,我总选择这大院中没人爱吃的菜。”
秦宝宝道:“这院中有三十七人,每一个人的饮食习惯你们都了解吗?”
柳随云笑道:“这不难了解,只要花些工夫,仔细观察厨师的菜篮,就可知道这府中人喜欢吃什么,和从来不吃什么了。”
秦宝宝兴奋地搓搓手,喜道:“那太好了,你快去通知厨师,不然厨师就出去了。”
柳随云点点头,飞身出了房间,秦宝宝忽地好似想起了什么,也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到了大厅,大厅上空无一人,秦宝宝并没有等多久,温正豪就来了,他的身后跟着柳随云。秦宝宝看了柳随云一眼,柳随云对他笑了笑,说明消息已传了出去。
温正豪的脸色很难看,无论谁去了关系自家性命的东西,脸色都不会好看的。
他张了几次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秦宝宝在心里偷偷地笑开了,温正豪虽然是老狐狸,可是拿他这个小狐狸却没有办法。
没有确切的证据,他怎敢得罪秦宝宝身后的三大势力?
温正豪苦涩地笑了一笑,道:“秦小哥儿,你且在府上住着,这几天我有事出去一下。”
他身后的柳随云露出奇怪的神色,秦宝宝却抢着道:“温伯伯一定是想偷偷地出去玩吧?
好吧,我来看家。”
温正豪愣愣地望着秦宝宝,似乎想从秦宝宝的脸上看出什么。
但秦宝宝一副天真烂漫、纯洁无瑕的神态,任谁也看不出他心怀鬼胎。
温正豪转身面对柳随云,严厉地道:“随云,好好看家,我没回来前,不许离开。”
柳随云喏喏以应,称是不已。
中午时分,温正豪收拾了一个包袱离去。
送温正豪出门,柳随云和秦宝宝回到屋里,柳随云劈头问道:“他为什么在此时走?”
正因为知道秦宝宝聪明至极,没有不明白的事,所以遇到难题,问秦宝宝已成习惯。
秦宝宝撇撇小嘴,不屑地道:“老狐狸在耍花招,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柳随云道:“他在耍什么花招?”
秦宝宝道:“他知道他一走,我们就会行动,这样他就可以在暗中监视了,这是其一;再者,他出门后,可以暗地潜回,监视我的行动,就算逼问于我,或者杀了我,他也没有责任。”
柳随云点点头,道:“不错,人们都知道他已离去,杀你的人当然不是他。”
柳随云面露担忧之色,道:“那我们怎么办?”
秦宝宝道:“按照原计划行事,只不过,你的同伙需作出牺牲。”
柳随云道:“怎么讲?”
秦宝宝道:“你将一本假帐册交于同伙,温正豪必尾追你的同伙而去,这样,你就携带真帐册离去,这个主意好不好?”
柳随云拍手叫道:“好一个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
秦宝宝得意地一笑,道:“当然是好主意,除了我以外,谁能想得出。”
柳随云呵呵笑着,似不以秦宝宝的不谦虚为然,但他不得不承认,秦宝宝是个天才。
第一次在江湖上正式闯荡,秦宝宝就发现了自己的天才,自豪的同时,还兼有对卫紫衣大哥的挑战。
不是吗?没有大哥,我照样有用。
谈谈说说,已到了晚上,知道成功在此一举,秦宝宝自然兴奋不已,还带着些许紧张。
毕竟是第一次做大事,秦宝宝总有些忐忑不安。
是夜,月明星稀。
有风吹过,是温柔的春风,花园中,众花争艳,暗吐芬芳,月影横斜,好一个春花月夜。
一个黑影在西院中一闪,闪到了两棵树间,不用说,这个人是柳随云的捕快同伙,在此等候消息。
柳随云劲装紧裹,随着秦宝宝先到一丛牡丹花下。
为了避人耳目,方便行事,秦宝宝换去一身月白衣裳,穿了一件蓝色丝袍。
他可不愿穿黑色或灰色的夜行衣,那可多难看,秦宝宝虽自许是个男子,但爱美是女孩的天性,不时地就会流露出来。
从牡丹花下掘出帐册,柳随云立刻揣入怀中,又将一本假帐册取出,拿在手中。
秦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