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小吃也很多,秦宝宝走一路吃一路,每样只一点,当然啦,银子照付。
席如秀乐呵呵地跟在秦宝宝屁股后面付银子,其实小吃大部分都落人他的肚中,吃了半条街,肚子已吃得滚圆了。
秦宝宝回头看了席如秀一眼,忽地拔足狂奔,席如秀吓坏了,连忙追去,偏偏秦宝宝轻功好,且身子灵便,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席如秀是个大胖子,在人群中跌跌撞撞,招来骂声一片。
眼见秦宝宝越跑越远,席如秀发急,大喝一声,从人群的头顶飞过,却不想秦宝宝已站住,嘻嘻地望着席如秀直笑。
席如秀气喘如牛,哼哼道:“宝少爷,你跑什么?”
秦宝宝正色道:“你吃得太多了,需要消化一下,这是在帮你减肥呀,怎么,怪我多事?”
“不不不……”席如秀连连摆手,道:“饭后运动运动,还是蛮好的。”
秦宝宝促狭地一笑,道:“既然蛮好,就再跑一跑吧!”说着故作奔跑的样子。
席如秀慌得一把拉住他,恳求道:“宝少爷,饶了我吧,我以后带你到桂林玩好不好?”
“桂林?”秦宝宝睁大了眼睛。
“桂林山水甲天下嘛!”席如秀趁机喘了口气,心中暗自得意,终于引开秦宝宝的注意力,使他不再帮自己减肥。
他见秦宝宝神情专注,便笑道:“桂林可是天下第一名胜,那里有条江,可比黄河、长江的水清多了,黄河、长江若是算作赳赳武夫,江便算是小家碧玉,那里还有象鼻山,整座山就像一头大象似的。”
秦宝宝被好奇心所激,于是接连问了关于桂林的好几个问题,席如秀胡乱回答,也不知对还是不对,反正引开秦宝宝注意力就行。
说着来到一家中药,秦宝宝将怀中一张写好的纸放在柜台上,道:“掌柜的,买药。”
药掌柜是个老头,满脸的皱纹,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可是看了秦宝宝的纸却皱了皱眉头,奇怪地道:“这是什么方子?这个方子能治什么病?”
秦宝宝笑道:“你按照方子拿药就得了,反正不是毒药,药银又是双份的。”
银子双份可是不小的诱惑,老头不再说什么,依方称了药,心满意足地收了双份银子。
席如秀看着秦宝宝手中大包小包,或清香,或怪味,或刺鼻的药包,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药?能治什么病?”
“能治胆大病。”秦宝宝神秘地一笑,道:“胆大的人一用这药,胆子就小了。”
席如秀连忙躲得远远的,很紧张地道:“可千万不要让我吃了,我胆子可够小的了,这一吃连见老婆的勇气都没有了。”
秦宝宝大感好玩,将手中药包直往席如秀怀中送,席如秀装作害怕的样子慌忙逃走,秦宝宝咯咯笑着在后面追,这一老一小开心地在大街上追逐着。
回到赌场,卫紫衣正在屋里看书,见秦宝宝和席如秀进来,放下书笑道:“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这么开心,有什么好消息吗?”
席如秀笑道:“宝少爷开了个方子,配了一帖治胆大的药,一吃胆就小了。”
卫紫衣大奇,道:“天下真有这样的药,宝宝,你又在弄什么古怪?”
秦宝宝把药包往席如秀怀中一放,道:“大哥,这些药效果可神奇了,对付左燕留最管用。”
“哦?”卫紫衣诧道。
秦宝宝道:“将这些药用水煎了,然后在银票上面涂上一点就行了,那左燕留拿走银票后,不久他就会乖乖地回来,并且痛哭流涕地求我们饶命。”
“哦?”卫紫衣和席如秀齐齐叫道。
秦宝宝见两人这样关注,更加开心地道:“不用奇怪啦,因为这药很特殊,人的皮肤一沾上就会全身发黑,其实对生命无碍,但左燕留却肯定会心慌的,以为自己中了毒,他虽然有胆量和‘金龙社’讨价还价,却没有胆量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卫紫衣微笑道:“生命和钱财相比,自然是生命重要,你料定左燕留会回来?”
秦宝宝道:“不管他是否愿意交出萧一霸,这个方法算是保了险,再说,任他取钱而去,岂不让天下人小看了‘金龙社’?我要让他高兴而去,恐慌而回。”
席如秀拍手而笑道:“好一个神机妙算的小诸葛,席某人万万不及也!”言毕,作望尘莫及状,逗得秦宝宝咯咯直笑。
卫紫衣深深地注视着秦宝宝,心中又爱又怜,秦宝宝回来了,快乐也就回来了,卫紫衣决定终其一生也要让秦宝宝快乐,再也不让秦宝宝伤心,再也不让秦宝宝受到哪怕最微小的伤害。
秦宝宝习惯地搂住了卫紫衣的腰,柔声细气道:“大哥,你说,我的办法会不会管用?”
卫紫衣微笑道:“宝宝的办法虽近似于胡闹,但仔细想想,不是没有几分道理,所谓的出人意料,该是指你这种独辟蹊径的做事方法吧!”
得到大哥的赞赏,秦宝宝真是好开心,恨不得现在就看到左燕留黑不溜秋地找来这里。
秦宝宝从袖子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郑重其事地递到席如秀的手上,道:“席领主,我在外面的时候一直想着你,帮你买了一份礼物,送给你,打开看一看好不好?”
席如秀深受感动,动情地道:“宝宝能想到我就行了,何必破费买东西送我?”
“不嘛!”秦宝宝身子扭得像麻花,道:“打开看看嘛,人家好心好意帮你选的。”
“好,好,好!”席如秀迭声答应,急忙打开小盒子,盒盖一打开,一个小东西“嗖”
地窜出来,直窜到席如旁的脸上,席如秀眼疾手快,伸手抓个正着,觉得毛茸茸的、软乎乎的,原来是只小老鼠,正睁着一对小黑眼望着席如秀,席如秀惨叫一声,手一下松开,小老鼠一落地,飞快地逃跑了。
席如秀素有三怕:怕蛇、蛇鼠、怕老婆,此时心脏突突跳个不停,却唯有苦笑不已,秦宝宝的恶作剧水准可是越来越高了。
卫紫衣轻叹道:“宝宝又胡闹了,你不知道席领主很怕老鼠吗?”
秦宝宝一吐舌头,冲着席如秀做个鬼脸,道:“席领主这么大的男人,却怕老鼠,可是太不应该,我是帮他做一点点适应,好改掉怕老鼠的毛病,是一片好心嘛!”
卫紫衣刚要说话,席如秀反而为秦宝宝解围,笑道:“宝宝做得对,大男人怕老鼠实在不应该,我以后要慢慢适应。”
既然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卫紫衣又能说什么呢?无奈地拍了拍秦宝宝的小脑袋,苦笑道:“你恶作剧的本事真是越来越高了,连受害者也为你说话了。”
“因为我可爱嘛!”秦宝宝调皮地一笑,拉着席如秀的手道:“席领主,跟我熬药去。”
便拉着席如秀进了厨房。
卫紫衣好笑地摇摇头,抬眼见马泰和战平走进来,每个人手中都拎着包袱。
一进门马泰就嚷道:“一百万两可真不容易凑,我们几乎把济南城所有‘金龙社’的财产都收罗来了。”
两人一夜未睡,都面有倦色,战平道:“大当家,这么多钱,可是兄弟们用血汗换来的,真要白给?”
卫紫衣淡淡一笑,道:“弟兄们的血汗钱一分也不能乱花,左燕留一个子儿也别想得到。”
马泰笑道:“我就知道大当家和我们是一个心思,依我脾气,早就把左燕留那臭小子砍了。”
卫紫衣道:“在这一点上你就不如战平稳重了,杀人永远不能让人心服,也绝对不是处事的好方法,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杀人,‘金龙社’若是个乱杀人的组织,早就给人铲除了。”
马泰恭恭敬敬地听着,对卫紫衣的话他一向是言听计从,卫紫衣的年纪不比马泰大多少,但马泰最服的就是卫紫衣。
战平将包袱放在桌上,道:“大当家,这里总共有一百万两整,全是一千两一张的。”
卫紫衣点点头,脸上浮出笑容,道:
“你们忙了一晚上,该去好好地休息了,这里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了。”
两人躬身而退,迎面遇到二领主张子丹,站在门口问了声好,就去各自休息了。
张子丹进门后,卫紫衣见他一脸倦色,想必昨夜跑得很辛苦且无收获,便安慰道:“左燕留迟早会落在我们手上的,他躲过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张子丹摇了摇头,道:
“我只是奇怪两个大活人怎会不留下一点线索,就好像在空气中消失了一样,你说怪不怪?”
卫紫衣道:
“难道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吗?”
“没有……”张子丹摇摇头,道:“几乎问过附近的每一个人,都没有线索,倒是有人见过两个人从门前路过,可是那两人的相貌却和左燕留、萧一霸绝不相同。”
卫紫衣听罢张子丹的话,陷入了沉思,良久才缓缓地道:“你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来。”
“谁?”
“李桂,‘千幻魔君’李桂,李天王。”
张子丹明白了,道:
“你是说左燕留会易容术,将萧一霸和他自己改变了模样?”
卫紫衣道:“很有这种可能,否则又如何解释两个大活人失踪的秘密?他们现在若是变了模样,我们自然是问不到消息的。”
张子丹道:
“如此说来,我们就只好静候左燕留自己出现了。”
卫紫衣道:
“暂时没有必要惊动左燕留,免得他被激怒而失手杀掉萧一霸。”
张子丹点了点头,笑道:“幸亏三天的时间并不算长,我们不会等多久的。”
卫紫衣低头沉思,沉吟不语,皱了皱眉头,道:“我忽然好像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感到左燕留永远不会出现了。”
他凝神细思,又道:
“蝶飘香的人也一定有人在济南城的,如果他们找到左燕留,许以高价,那么萧一霸的生命就有危险了。”
张子丹猛然一惊,失色道:
“不错,我若是左燕留,也会找‘一统江湖帮’,因为他们比我们更需要得到萧一霸,他们出的价钱也一定比我们高。”
卫紫衣神情也很凝重,以从来没有过的迫切语气道:“立刻通知全城的弟兄,一旦见到‘一统江湖帮’的人,杀无赦,严密监视近日来到济南的陌生人。”
张子丹道:“这个方法未必管用,第一,‘一统江湖帮’的人并无记号,第二,济南是个大城,每日进来的人不知有多少,绝不可能做到毫无遗漏的。”
卫紫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到如今,只能碰运气了,再者,在全城造成大搜捕的气氛,或许可使‘一统江湖帮’和左燕留不敢轻举妄动。”
张子丹道:“我立刻就去安排,‘金龙社’在济南共有弟兄二百余人,这么些人虽然未必能搜遍全城,但若是造声势,则一定可以完成的。”
张子丹一握双拳,匆匆走出房间,因一夜未睡而造成的倦态也一扫而光了。
卫紫衣深感有这样的助手而自豪,越是遇到危险,就越能全力以赴,这样的人在‘金龙社’有很多很多。
卫紫衣离开里屋,来到秦宝宝熬药的厨房,见秦宝宝和席如秀正如老僧入定般地端坐在一口砂锅前,砂锅里“咕嘟咕嘟”地翻腾着,一种奇异的药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卫紫衣的到来,并没有惊动屋里精神专注的两人。
卫紫衣在门口站了一会,淡淡地一笑而去,他准备到街上去逛一逛,若是能恰巧遇上左燕留则更好,他相信以自己的眼力,一定可以看破一个人的易容,对于左燕留,他只看过一眼,相信这一眼已经足够。
漫步在热闹的大街上,听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卫紫衣听过左燕留的声音,一个人的声音再怎么变,也不可能完全改变,如果左燕留在闹市中开口说话,卫紫衣一定可以听出。
卫紫衣认为,在这条街上,也一定有‘一统江湖帮’的人,自己的出现,必然会惊动他们,如果他们在闹市中趁机行刺,那可再好不过,卫紫衣就可以顺摸瓜,一举歼灭济南城中蝶飘香的实力。
心中戒备着,身体却是彻底放松,给人一种轻松而无戒备的姿态,只要是高手,都可以看出卫紫衣现在浑身不设防。
走到一家酒楼前,卫紫衣停下,看了一眼,就抬腿上了楼,须知酒楼茶肆是打听消息的最佳地点,‘一统江湖帮’不会放过这种地方,卫紫衣偏偏就要往这种地方去。
他的衣衫、举止无疑是一种身份的标志,伙计早已殷勤地将卫紫衣引到临窗的一个座位前。
临窗的座位一般是最好的,喝着酒,吃着菜,欣赏楼下众生,很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卫紫衣的眼睛只在楼中的酒客们身上一扫,就知道这其中并没有自己要找的人,任何一个练过武功的人都无法逃脱卫紫衣的眼睛,因为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