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莫离一皱眉,心想:“怎么林南奎请到这么多扎手的人物?”
无尘是点苍派的掌门,威望极高。
无尘叹道:“贫道当年也曾参加秦大侠的葬礼,听说秦大侠僵尸作怪,委实不信。现在看来,唉……也许秦大侠当初并没有死!”
秦宝宝心中一动,心想:“既然能来参加我父亲的葬礼。那应该是我父亲的朋友!”于是便道:“道长是和林掌门一起来的吗?”
无尘道:“无量天尊,贫道是听说僵尸的事,来此查问,巧遇林掌门的!”
秦宝宝道:“道长认为僵尸是我父亲假扮的,请问有何证据?”
无尘道:“秦少侠请看,这棺中很干净,没有一点尸体腐烂的污垢!”
秦宝宝道:“道长认为棺中无尸体腐烂的污垢,即是先父伪死之证明吗?”
无尘的态度很温和,道:“是的,秦少侠如不以为然,请回答老道一个问题!”
稍顿,他道:“人死之后,尤其是走了千里远路运棺回到此地之后,尸体会不会腐烂?”
“一般都会,但有例外!”
“例外不谈!”
“为何不谈?”
“此刻天已破晓,令尊如真的变为僵尸,现在该回到此地了。”
宝宝道:“但如被邪术所制,便不会回来!”
无尘微然一笑道:“小施主此话不通,当初我曾护送令尊来此安葬。令尊若变为僵尸,是一种稀有的自然现象,并非被人作了祟,邪术只能驱使死人起立,却不能使尸体不烂!”
他微微一顿,道:“所以,令尊绝非被人作了祟,他如真的变为僵尸,此刻应已回到此处,躺回棺中了!”
秦宝宝道:“道长的意思是先父没有被人作祟也没有变成僵尸,因此除非伪死,棺中应有腐尸所留之污垢?”
无尘颔首道:“正是如此,即使有人将令尊的尸体移走,棺中也会留下一些污垢,请小侠看……”
他俯身拿起棺中的冥衣,道:“这些冥衣都很干净,没有染到一点尸水,足以证明令尊没死!”
秦宝宝道:“但如有人移走先父遗体,假扮僵尸害人,他必将此棺中冲洗干净,以免留下破绽!”
无尘微笑道:“是的,但冥衣何以没有湿的痕迹?”
秦宝宝也拿起几片冥衣来看,道:“这些冥衣只怕已非原来的冥衣了!”
“有谁能认出原来的冥衣?”
秋莫离沉吟道:“秦大侠当初是我师父穿冥衣的,只有他老人家才能识出此冥衣是否原来所有!”
林南奎喝道:“好了,秦宝宝你莫要再狡辩,现在事实俱在,岂是一件冥衣所能遮掩得了的?”
秋莫离冷冷地道:“林掌门,你待怎的?此案都督衙门已经受理,秦宝宝是否杀人同谋,当由衙门受理!”
林南奎冷笑道:“谁不知道你和秦宝宝是同门师兄,你不要拿官府压人,秦宝宝也不是你能一辈子保护得了的?”
无尘劝道:“二位不必动怒,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所谓的僵尸!”
酒儿爷忽地伸手一指,急声道:“看,那是什么?”
众人神色一震,同时转头循着他的手指望去。
…… ※※ ※※ ※※
天刚破晓,大地仍是一片昏黑,但是正可隐约看出二三十丈外的景物。
众人定晴之下,立刻发现在二十几丈外的山坡上站着一人。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和服装,但大家都看出那是一个人不错。
刹那间,大家身上都起了一层(又鸟)皮疙瘩,虽然在场中人不乏绝顶高手,但僵尸在人们观念中毕竟是可怕的鬼怪。
秋莫离道:“看好宝宝!”说罢,身形一展,向那山坡掩去。
林南奎有丧子之痛。急于报仇,也随后跟去。他带来的那帮人紧随其后。
酒儿爷冲善捕快道:“快去保护秋捕头!这里留下两个人就行了!”
宝宝道:“我也去!”
洒儿爷道:“那很危险,不但僵尸会害人,林南奎也要害你!”
宝宝急道:“事关我父亲的荣辱,我怎能不去?”说罢就要动身。
酒儿爷无法,便道:“好吧,随我来!”也不等宝宝答应,就将宝宝负在背后,向那方向急奔。
因为他们落后一步,因此没追上前面那帮人,只见那些人一转眼,进入树林就不见了。
秋奠离共带来二十几人,十几个去保护秋莫离了,酒儿爷和宝宝身边还剩五六个捕快。
等他们赶到树林时,竟已不见前面那帮人的踪影。
酒儿爷向一跑在中间的捕快,道:“他们人呢?”
那捕快道:“大概就在前面吧!”
于是一行人又拼命往前赶。
又追了一程,来到一处山岭,举目四望,所见尽是岩石树木,不见一个人影。
宝宝道:“莫非是追错了?”
酒儿爷道:“怕是吧,这里方园达百里,若是追错了,再要找人便如大海捞针了!”
宝宝道:“那放我下来,咱们歇歇!”
酒儿爷放下宝宝,又扯了些闲话,宝宝道:“看来只有回墓地了!”
酒儿爷也觉这里不安全,便点了点头,正要回转,突然睁大眼睛,道:“看,他在那边!”
身形一腾,向前疾飞过去。宝宝诸人紧随其后。
酒儿爷一边跑,一边喊道:“僵尸在树下!僵尸在树下!”
越过一个山沟,再飞登十来丈,他在一个小山头前停下了。
秦宝宝他们随后赶到。
酒儿爷道:“咦,怎么一下子不见了?”
宝宝急问道:“你看见他站在哪里?”
酒儿爷一指跟前的一株老松树道:“我明明看见他站在这里,谁知一转眼就不见了!”
宝宝道:“快搜!”
几个人急忙分开搜索。
这是一座宽二十来丈的小山头,生长在上面的十几株老松树,每一株都有数人合抱之大,树桠如龙蛇纠缠,自上垂下。的树须密如垂帘,蔚然或一种奇观,苍劲中透着一股神灵之气。
几个人搜寻一遍,又碰头在一起,一无所得。
酒儿爷奇怪道:“怪事,莫非我眼花了?”
宝宝问道:“你看见的人是什么模样的?”
酒儿爷道:“那人约六十岁,身材比我高些,眉目好像很端正,只是脸色白了些,颏下有一撮山羊须,衣服也很整齐……”
宝宝道:“什么颜色的衣服?”
“蓝色的!”
宝宝心头“扑通”一跳,再问道:“是不是蓝底绣花的长袍?”
酒儿爷连连点头,道:“不错!”
宝宝沉声道:“那么,你见到的那人,必是先父不错了!”
酒儿爷和几个捕快登时寒毛直竖。
一个捕快颤声道:“真的有僵尸?”
宝宝道:“现在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我们再搜一搜,除非那真是僵尸,否则的话必有蛛丝马迹可寻!于是,几个人又开始在树林中搜索起来。
很仔细地搜视每一株老松树和每一寸林地之后,仍然毫无所得。
酒儿爷忽道:“宝少爷,我现在有一种感觉……”
“什么?”
“我刚才所见到的,必是僵尸无疑,如果是活人,行动绝不会这样快,一转眼就不见了!”
宝宝道:“但现在天已放亮,那僵尸难道不怕阳光吗?”
酒儿爷摇摇头,道:“这我就不懂了,我遇到过各种各样的案子,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怪事!”
一个捕快忽地发起抖来,颤声道:“酒儿爷,快看右边!”
宝宝等人转向右方望去,登时全身发寒,惊呆了。
十丈外的一株老松树下立着一人。
那人静静地立在那里,一双绿惨惨的眼睛,正注视着这边。
他的相貌与服装,正和酒儿爷形容的一样。
但是没有一个人比宝宝看得更真,他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正是自己的父亲。
“大侠秦英”。
任何人只要看上他一眼,就知道那不是个活人,因为除了一对绿惨惨的眼睛之外,他全身上下一派死气沉沉。
几个捕快吓得两腿发软,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秦宝宝虽震惊万分,但毕竟父女之情冲淡了恐惧。
他惊望那“僵尸”半天,跨前一步颤声道:“爹,是你吗?”
那僵尸向旁跳开一步,缓缓转身,再向树后跳了三步便突然不见了。
宝宝拔步追去,大叫道:“爹,爹!”
酒儿爷大惊道:“宝少爷,别靠近!”
宝宝充耳不闻,疾急向那树下奔去。
他已忘了害怕,虽然他见到的分明是“僵尸”,但他的感受不同,看见父亲面目如生,他有一丝欣慰之情。
此外,他觉得有责任把这件怪事弄清楚,因为大师兄为了保护自己,已成了众矢之的。
而且,他更不想将矛盾转到金龙社和大哥头上去。
所以,此刻的他,已无一丝恐惧。
他疾步奔到那株老松树下,转到树后一看,不由惊呆了。
“僵尸”不见了。
就好像化为空气,突然失去了踪迹。
他看见“僵尸”往树后跳去时,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那株老松树,而在这老松树的两旁二三丈内,并没有第二株树能挡住他的视线。
可是“僵尸”竟不见了,这该怎么解释呢?
他武功虽不高,但武学见识和智谋很高,他很想找出合理的解答,于是再仔细察看,树上树下没有人。
什么都没有。
酒儿爷也冲过来了,道:“僵尸呢?”
宝宝道:“不见了,你们看见他跑了没有?”
酒儿爷道:“没有!”
他望望树上,道:“会不会躲到树上了?没有,树上没有啊!”
两人相视一眼,都感到迷茫。
※※ ※※ ※※
回到墓地,只见林南奎、秋莫离他们都回到了这里。
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凝重的疑惑,显然追踪僵尸并无结果。
林南奎冷声道:“你们几个哪里去了?”
宝宝道:“追僵尸去了!”
“可有发现?”
宝宝道:“我们看见了僵尸,但是让他跑掉了!”
林南奎仰天打个哈哈,道:”秦宝宝,你可真会说笑话,刚才我们明明看见了僵尸,你们从另一个方向来,如何又看见了僵尸,难道这僵尸是大罗神仙,会分身术不成?“宝宝怒道:“我们几个人都看见了……”
酒儿爷上前证明道:“不错,我们几个……。”
林南奎冷截道:“你们几个是一伙的,当然会帮你圆谎!”
宝宝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杀师灭亲,我为什么要让你相信?”
林南奎眼中杀气大炽道:“我看你是找死?”
说罢上前就抓。一招“雄鹰搏兔”,又狠又准。
旁边的秋莫离知道宝宝接不了这一招,左臂一横,一招“铁门栓”,架住林南奎的这一招。
林南奎变爪为掌,用力一推,只听“篷”的一声,二人各自倒退两步。
林南奎怒道:“你要包庇这个小畜牲?”单掌一立,就要上前动手。
“且慢!”
无尘道长上前一甩拂尘,将二人隔开,道:“两位且慢动手!”
林南奎道:“无尘道长,刚才僵尸你也看见,确是秦英不错!你还拦什么?”
一无尘道:“把话讲明再动手不迟!”
他转向宝宝道:“宝少爷,老夫等刚才也没追着那僵尸,不过现在已证明那僵尸是令尊假扮的决不会错!”
宝宝道:“怎么说?”
无尘一指马铁球道:“刚才首先发现僵尸的是马大侠,后来老夫等人也见到一眼,我们都已见到一眼,确认是令尊不假。”
宝宝苦笑道:“哦?”
无尘道:“还有,据说一般僵尸都是昼伏夜行,而当时天已破晓,如是僵尸岂敢现身?
此外,一般僵尸都是跳着走的,但老夫等人竟追他不上,这就表示他确是活人假扮的!”
宝宝沉默不语。
无尘又对秋莫离道:“刚才你也在场,我说的不假吧?”
秋莫离不语。
无尘对宝宝严肃地道:“秦宝宝,令尊假扮僵尸害人,你身为他的儿子不可能不知情,快把一切说出去,我们念你年幼无知,可以饶你一命!”
林南奎冷声道:“他父子害我独子,我可饶他不得!”
秋莫离忽道:“好吧,就算秦英父子杀人害命,本捕头在此,要将他缉拿归案,王法处置,你们谁敢……”
说罢就向宝宝走去。
林南奎伸手一拦,喝道:“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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