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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锦瑟却仿似未曾感受到众人的目光一般,她从容地在吴氏和姚锦玉身旁停了脚步,微微弯腰去扶吴氏,清越动听的声音含着柔雅笑意,道:“婶娘和大姐姐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江安县主本便是来贺祖母寿辰的,瞧见婶娘和大姐姐这般岂不凭添难受?”
没有郭氏和江安县主的话吴氏怎肯起身?锦瑟拉不动她,却是干脆裙裾轻拂也在一旁跪下,可她腰板却挺的极直,明眸依旧含着笑意肯切地瞧着上头江安县主和郭氏,又道:“祖母莫恼,且听锦瑟一言。依锦瑟看大姐姐所为当真算不得错。我大锦本便是以孝治天下的,百事孝为先,孝心本就不分尊卑贵贱,是众生皆要遵循的美德。再来,天下所有的长辈也皆是爱宠小辈的,只怕在世间所有晚辈的心目中,祖母必定都是和菩萨一般慈爱可亲的存在,令晚辈们又敬爱又仰慕、又信奉。”
她说着见众人面露赞同,这才又缓声道:“只太后娘娘不仅是皇长孙殿下心目中的菩萨,更是我大锦所有百姓心目中的菩萨,而老太太却也是大姐姐和我们这些孙子孙女心中菩萨。皇上、太子和皇长孙殿下对太后至孝,我大锦百姓方能上行下效,对长辈也恪守孝道。所谓言传不如身教,相信皇长孙殿下之举必有立意,太后和皇上赞许皇长孙,也是欲令百姓们皆以皇长孙殿下为榜样。我姚家世受皇恩,自当一切以皇家为表率,大姐姐感沐皇长孙之孝,行皇长孙殿下所行之事,这正是敬畏天家威仪之举,也是她的一片纯孝之心啊。”
锦瑟说话间,郭氏震怒的面容已缓缓平和了下来,唇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只觉大松了一口气。而江安县主瞧着锦瑟的目光闪了闪,笑容和蔼地点头,赞赏之意毫不掩饰。
吴氏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四丫头说的是,母亲,玉丫头是感沐天威,这才效仿殿下之举。世人便是听闻了此事,也皆会理解她的一番孝心,再来,这绣面儿本便是玉丫头奉给母亲的寿礼,自不会外传,往后也只我姚府之人会见到。世人又怎会曲解了玉丫头的意思,将才众夫人和小姐们不都还夸赞玉丫头心灵手巧呢?县主方才定也是此意。”
吴氏言罢,锦瑟见姚锦玉似呆住了一般,便忙拉扯了下她的衣袖,姚锦玉这才慌忙地连声附和着。
这世上很多事便靠的是一张嘴,同一件事用不同角度去瞧却会呈现出全然不同的面貌来。那方绣面儿经锦瑟这般一说便似一个死结突然被一双灵巧的手一拉一扯就那么松开了。
方才锦绣堂中气氛已僵到了极点,现下倒似一下子又活了,众夫人见江安县主已露了笑意,便纷纷附和着。郭氏这才笑容满面地道:“倒是祖母糊涂了,竟会错了县主的意,都快起来吧,还不快扶大夫人起来,她身子重莫惊了胎。”
雅菊闻言忙去扶吴氏,锦瑟却含笑自行起身,并侧身体贴地和雅冰一道将姚锦玉拉了起来。见姚锦玉面上犹且带着两道泪痕,她抽出绢帕轻轻给姚锦玉擦拭了两下,道:“今儿是祖母生辰,大姐姐快莫哭了,再哭祖母岂不要心疼坏了。”
她举止优雅,神情温婉,眸光明媚,言语轻快,气韵的出众倒将那绝丽的容颜都压了下去,叫人瞧着只觉赏心悦目,通身熨帖,竟是难以生出反面情绪来。
加之将才的事已很明白,吴氏和姚锦玉是怎样对待姚锦瑟的,而如今姚锦瑟又是何以对待吴氏二人的,以德报怨啊,这要何等的气度才能如是。再瞧那挂着泪痕的姚锦玉,想着她将才跪倒在地,六神无主的模样,一经对比,夫人小姐们心中已自有一番定论。
万氏从头瞧到尾,见锦瑟这般心中却连叹了两声,只道这若是姚鸿,姚诚尚在该有多好。这门亲事,这样的人儿倒也配得上她的文儿,可……说的是娶妻要娶贤,可任谁家挑媳妇,尤其是嫡长子的媳妇不是先要论个身份的,没身份便没助益,便是再会持家也是白搭。
她想着便又将视线从锦瑟身上依开,捧了茶自低眸去饮茶,也掩饰了面上感叹。
而姚锦玉借着锦瑟的手拭去了眼泪,却是满面通红地拉了锦瑟的手,道:“谢谢四妹妹。”
将才她那般狼狈,若非锦瑟几句话逆转了局势,她是无法下台的。这会子她冲锦瑟道谢,一方面是众人都瞧着,另一方面也是果真有几分感激的。
只念过谢,再抬头瞧着锦瑟那张沐在阳光下犹如枝头花蕾般娇美的面容,想着自己幸苦绣图,熬的双目通红却换来一场羞辱,而姚锦瑟不过几言几语轻描淡写地却赢得满堂赞许,再想着将才自己如尘埃般瘫在地上瑟瑟发抖,姚锦瑟却能侃侃而谈,姚锦玉便抑制不住又嫉意翻腾,觉得自己做了姚锦瑟登高的那梯。
锦瑟将姚锦玉眸中色彩瞧的分明,心下冷笑,岂能不明她心中所想。前世的自己何尝不是吴氏母女登高的梯呢,若无她,姚锦玉何以能成武安侯府的少奶奶。
大姐姐啊大姐姐,能令我踩你该感到荣幸呢,倘若有一日你连这个用处都没了,会感到更可悲的……
“大姐姐和我客气什么。”回着姚锦玉的话,锦瑟回眸却撞上了江安县主清锐的目光,她心下一跳,只觉江安县主那双瞧着她熠熠出神的眸子能一直透进她的心底一般,只心头感觉尚未到达大脑,锦瑟面上已是冲江安县主微微笑了笑,温婉依旧。
经这么一阵闹,时辰已不早,小郭氏请了江安县主和郭氏的意,便招呼众夫人姑娘移步园子中听戏。郭氏起了身,由小郭氏扶着一边,却是特意唤了锦瑟扶着她的另一边胳膊,出了锦绣堂,锦瑟才轻声冲郭氏道:“本该陪着祖母一道听戏的,只无奈我身子实不争气……”
郭氏细瞧锦瑟,见她双颊上的红晕分明是胭脂的颜色,眉宇间难掩浓重倦色,也知她在床上躺了这三日能坚持来拜寿已是不易,便和蔼地道:“快叫白芷扶你回去躺着,雅菊,唤了周大夫去给四姑娘再请个脉。”
那边万氏和吴氏等人闻言自免不了又关切了锦瑟两句,锦瑟这才冲众人福了福身,最后才到了江安县主面前,拜道:“县主请便,小女先告退了。”
江安县主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道:“病了要多休息,莫大意。”
复又吩咐丫鬟将锦瑟扶起来,那暖柔却是抢先一步上前弯腰托住了锦瑟的手臂,锦瑟起身间一个声音滑过耳畔。
“姚大姑娘那绣品当真不错,揉弄坏了是可惜呢。”
四十四章
“谢谢暖柔姐姐。”锦瑟听暖柔这般说已知方才她听到了自己和姚锦玉的对话,可这暖柔乃江安县主的婢女,于她无碍,锦瑟自半点也不担心,起身后神情宛然地冲暖柔道了谢,便扶着白芷的手离了人群自坐上软轿往依弦院而回。
依弦院,暖轿停下,王嬷嬷已迎了上来,猫腰扶着锦瑟出了轿子,见她面色尚好,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已给姑娘温了最爱的参归红枣五味鱼汤,姑娘快进屋用了睡上一觉养养神。”
锦瑟闻言笑着点头,待行至台阶下,却闻西厢房传来轻微的喧嚣声,她眸光一转脚下便也跟着打了转儿往西厢而去。王嬷嬷见她如此,倒也没拦着,锦瑟行至耳房门口,白芷上前打起半新的银红色绣白玉兰花的夹棉门帘,却见里头二等丫鬟白鹭,三等的冬寒,冬雨正和凌珊围坐在靠北墙的暖炕上磕着炕桌上的一碟果子,两个粗使小丫头,一个正站在炭盆前拿了火钳子添着炭火,一个跪坐在凌珊旁边,用冰袋给她覆着脸。
几人显然没想着锦瑟会突然过来,一愣之下才慌忙地从暖炕上爬了下来,匆匆汲了鞋子,面露不安地垂首唤了声姑娘。
锦瑟这才笑着进了屋,缓步行至凌珊面前,却是亲和地拉了她的手,抚摸着瞧着凌珊红肿的面颊,柔声道:“凌珊姐姐,可还疼?”
将才门帘被打起,凌珊瞧去分明见姑娘一身轻寒地站在门口,阳光照在她冰雪般的肌肤上,她的目光也如阳光下的冰凌般散发着一股冷寒,直将她吓的低了头,这才两腿发软地爬下了床。如今她再抬头却见姑娘正满眼疼惜地瞧着她,那目光柔的似水,叫她狐疑的同时,心下都起了感动之情,一时只道将才定是自己眼花了。
“姐姐不说话,可是怪我了?”
锦瑟的声音再次传来,凌珊这才回过神来,忙福了福身,诚惶诚恐地道:“姑娘折杀奴婢了,奴婢是个下人,哪有资格去怪姑娘,奴婢万死也不敢啊。”
锦瑟闻言便叹息一声,微微松了凌珊的手,目光黯然,却道:“姐姐这般说当是真怪我了……也是我今日不该冲姐姐发那般大的脾性。只因今日是老太太寿辰,武安侯夫人和世子又要来贺寿,我是定然要到福禄院去给老太太拜寿的。婶娘又历来疼惜我,她来瞧过,是定不准我下床的,故而才……我也是一时情急,却不想姐姐竟是和我生了嫌隙。罢了,你好好休息吧……”
锦瑟说着已是松了凌珊的手,转身欲走。凌珊听了锦瑟的话,眼珠子一转,已是明白锦瑟何以发那么大的火了。原来都是因武安侯夫人和世子要来,姑娘只恐夫人不叫她到福禄院去,这样岂不就见不到世子了?兴许武安侯夫人听闻姑娘病了,不知真情还会想着姑娘是否身子虚,对姑娘存了坏印象。故而姑娘才刻意吩咐自己不准去禀夫人,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起身去贺寿的,没承想自己却寻了夫人来,夫人果便不准姑娘下床,这才使得姑娘恼了她。
怨不得呢,以前姑娘一直倚重她,自夫人将她拨给姑娘做大丫鬟,她在依弦院比白芷都要得脸,自作主张的事这也不是头一遭,姑娘从不曾发过这般大的火。今日这也是牵扯到了姑娘的亲事,也怨不得姑娘如此情急。
凌珊想着,之前心中的不解便全消了,眼见锦瑟转了身她才恍过来,忙上前一步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双手抱住锦瑟的腿便泪水横流地泣道:“姑娘,姑娘莫走,奴婢以后再也不忤逆姑娘了,奴婢以为姑娘恼了奴婢,再也不叫奴婢在跟前儿伺候了。”
锦瑟便笑着回身亲自扶起了凌珊,又拿了帕子给她拭了泪,劝道:“说的什么话,这院子里乳娘和柳嬷嬷都年迈了,白芷又是个急性子,其她丫鬟就更不必提了,幸而婶娘将你拨了过来,我以前倚重你,现下自还一样。这两日便好好休息,赶紧的养好了伤也好回屋里伺候。”
凌珊自感激万分地应了,锦瑟又嘱咐白鹭几个照顾她,这才款步出房。屋中,白鹭将凌珊扶起笑着道:“我便说姐姐原便是夫人身边得脸的,如今既来了依弦院四姑娘自是倚重有佳,一刻也离不开姐姐。往后我们几个可还要赖姐姐多多提点呢。”
凌珊也觉白鹭说的对,她是大夫人赏给四姑娘的,便是冲这点,四姑娘就不能对她怎样,这不今儿虽使了火,转眼却还得来哄着她,凌珊想着越发地有恃无恐,面上也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
锦瑟靠着宝蓝色锦缎芙蕖大引枕在拨步床上躺下,就着白芷的手用了小半碗鱼汤,王嬷嬷和柳嬷嬷已将方才各自所做之事细细地和锦瑟说了一回,锦瑟见白芷欲言又止,便笑着道:“有什么话便说,若是憋坏了,以后我还指着谁去盯凌珊。”
白芷这才恨声道:“没想着夫人和大姑娘竟是如此心机用尽地谋害姑娘和小少爷!姑娘将才在锦绣堂又为何要替她们说话,便该叫老太太当着那么些夫人小姐的面发落了她们才好。”
锦瑟闻言便笑着摇头,道:“将才老太太和吴氏,还有那些个夫人们不过是骤然听江安县主提及太后和皇长孙,这才惊得都慌了神,觉着事情严重。其实只凭那么一副绣面儿哪里就能定了姚家犯上的罪名?顶多老爷被斥责轻狂罢了,老爷也算为官多年,在朝有些人脉,多送些银子这事多半也就抹平了。那江安县主又是来做客的,便是我不出头她也不会瞧着老太太发落吴氏和姚锦玉,也是会替她们说话的。再说,今日吴氏和姚锦玉难道出丑还不够吗?更重要的是,此事真要闹大,于我也是没有好处的呢。”
王嬷嬷闻言便点头,道:“姑娘现在可也是姚家人呢,姑娘这般倒还能得个宽厚的美名,又能消掉夫人的戒心,老太太和老爷定也念姑娘的好,还得江安县主高看一眼,更有,这世上事本就是要个比较方能显出高低来。这么一举几得的事岂能白白放过。”她说着便又瞪白芷一眼,道,“你这丫头,平日机灵,遇事却还是不动脑子,行了,快叫姑娘休息吧。”
白芷这才笑着上前,抽掉锦瑟头后的大引枕,道:“要不姑娘怎是奴婢的主子呢,奴婢遇事都听姑娘的总是错不了的。”
四十五章
锦瑟这边歇下不提,花园中,江安县主只瞧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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