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最尊贵的人了,什么地方自己住不得呢!”当下也未言语,任由严师父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一座半山腰的山庄里。这山庄果然修得壮丽,依着山势,是一条大青石铺就的道路。骑马已是不便,早有备好的软轿抬了一行人拾阶而上。行有数十台阶,方是山庄正门,飞檐斗拱,却是纯用大青石堆砌而成。进得山庄正门,却是一大片平地,山庄结合了西南和中原的建筑特色。迎面仍是一个影壁,上面绘了福禄寿的图案。更奇的是竟有一条水系贯穿了整个山庄,房屋竟建在这流水之上。有亭台楼榭,各处或用小桥或用回廊曲折相通,间杂绿树汀洲。时值秋月,正是五色如锦,丛林似染。却听那:山涛阵阵,流水淙淙。恰似世外高人一曲琴瑟合奏。入得室内,又是一喜,原本以为建在山上,未免狭窄。却疏朗开阔,处处轩窗雕梁画栋,典雅中不失精致。更上层楼,极目远眺,却将安西府尽收眼底,只见最远处的凌水河宛若一条白线,蜿蜒而过;中间依稀是安西府繁华的街市,或者还可听到随风而至的喧闹声;再往近处,绿树茅屋,间杂其中,或狗吠,或牛哞,倒是一幅写意的农家耕织图。拓拨念暗叹:安西王果然是个会享受的。这山庄,竟比得上皇家的行辕了。再转身入屋,却不知从何处引得一股温泉,用青石建了一个硕大的池子,竟是热气蒸腾。
严师爷见太子一番表情,自然明白这计策只怕成了一半了。当下也不多言,只道:“太子一路辛苦,请太子先行洗漱歇息。我们王爷因近日天气突变,引得旧病复发,未能亲迎,还请太子殿下体谅。”事已至此,太子还能说什么,只有挥挥手让严师爷去了。而本应跟着的三千御林军也被严师爷三言两语就说服太子驻扎在了安西府城外。张引泽虽力阻,怎奈太子都不坚持,他一个小小的清客自然更起不了什么作用了。见此情形,张引泽难免心里又是一叹:只愿此行能保得太子平安,也算是对得起太子的一番知遇之恩了。
是夜,安西王果然在安西府设宴款待太子一行。安西王府经几番扩建,如今比之京城的太子府也不遑多让。府中设施的奢侈靡费更是让拓拨念暗自吃惊。宴会是在一个开阔的唤做群英殿的地方举行的。大殿里灯火通明,仔细看时,却是一组大象托着的烛台。俱是青铜镏金,就算是皇宫也不过如此罢了;大殿的墙壁上更是嵌了硕大的夜明珠数枚,照得大殿亮如白昼;大殿上满铺着一块緾枝样花纹的地毯;两边长方形的矮几上各色食物无不精美诱人,席间更流水般地上了许多拓拨念叫不上名来的奇珍美味。
安西王举杯道:“太子一路辛苦,本王在此先敬太子一杯。”说毕,满饮了此杯。太子自不敢托大,亦满饮一杯。酒过三巡后,安西王霍亮道:“西南蛮夷之地,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以款待我们来自京城的贵客,还请大家多多担待。不过,此地自古盛产美女,歌舞甚妙!倒可供贵客一乐尔!”话毕,一击掌,就听一阵悠扬的丝竹声缓缓响起。丝竹声中,一名头饰孔雀?羽,身着七彩罗裳,面覆轻纱的女子逶迤而出;后面鱼贯而出的是七名身着绿色纱衣,身姿妙曼的女子。随着管弦之声渐急,女子们的舞姿也渐急速起来,飞旋如风,彩练舒卷,一时间大殿里香风阵阵,身影缈缈。直看得一群来客都直了眼睛。
西南女子原比中原开放,歌舞的女子多衣衫单薄,袒胸露乳,又媚眼如丝。许是酒精的作用吧,拓拨念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面红耳热,竟有些不能自持。跳完舞的舞姬们纷纷上前给尊贵的客人们敬酒。给拓拨念敬酒的是刚刚的主舞,身着的是勾人眼的粉色的抹胸,下身是七彩斑斓轻纱的舞裙。露着雪白的莲藕般的臂膊,看得拓拨念竟有一闪念的迷失。拓拨念正欲上前去接过酒杯,那舞姬却不知因何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就扑倒在拓拨念怀里,杯中酒洒了拓拨念一身。“大胆奴婢!竟如此不小心,还不拉下去砍了。”安西王掷了酒杯怒喝道。拓拨念求情道:“不过湿了衣服而已,不打紧的。王爷小惩大诫即可。”安西王道:“太子宽厚,本王却容她不得,今天得罪了太子,明天还不知会得罪什么贵人呢!”那舞姬跪在地上只瑟瑟发抖地喊着:“太子救命!太子救命!”似将拓拨念当做了救命稻草。安西王却视若不见,只命人将太子带下去更衣。
待太子转回时,桌上却是刚刚那舞姬的头颅,双目圆睁,似乎在抱怨拓拨念的见死不救。枉死在拓拨念手下的人命虽也不在少数,可大多不过是他发布个命令罢了,哪里见到过这种阵势。何况刚刚还是一个千娇百媚的人儿呢?拓拨念本来出去转了一圈,被冷风一吹,酒已醒了大半。再见到这情形,哪里还禁得住,当场就呕吐了起来,直吐得差不多苦胆都要吐出来了,方才做罢。见此情景,安西王霍亮大笑道:“我倒忘了贤侄到底身份尊贵,自是见不惯这些的。王叔是个粗人,考虑不周,贤侄莫要见怪!”拓拨念如今酒已全醒了,哪里还能不明白安西王的意思,这不明摆着杀鸡给猴看呢吗?!怪自然更是不敢。只得佯做酒醉,掩盖着心里的惶恐和此时的失态。安西王霍亮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计较这些。只高呼道:“太子醉了,好生送太子回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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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2 章 、败而归
第 042 章 了。初秋季节,正是硕果累累,到处一派繁忙的丰收景象。山野城郭,气象万千:或金色麦田,一望无垠;或层林尽染,浑如一幅信手泼墨,却妙手天成的丹青画卷;或夕阳西下,牧童声晚;或车流马肆,人声喧喧。只我们这位拓拨太子却一点都无法感同身受。只如梦魇般重复着那日宴会的情景,那如花似玉的脸,那瞬间血肉模糊的头颅。一遍遍,无法抑制地在眼前重现。挥之不去,逐之不走。让我们尊贵的太子食之无味,睡之不安。不过月余的时间,竟生生的让我们的太子拓拨念瘦到形销骨立。同样的路程,回去时只用了一半多一点的时间就赶回了京中。
回到京中,也未敢就去宫中复命,只悄悄地先潜入柳国公府中,将一干事情与柳道元先讲述一番。柳国公闻之也不由扼腕,心道太子你如何只将临行前的教诲当做耳边风啊?那三千御林军倒是白跟你跑了一番啊?只是此时也不是教训太子的时候。少不得先放下心中诸般怨念,安抚了太子,再细细地教导拓拨念进宫后当如何应对。方着其尽快进宫复命。
拓拨念拖着万般不愿的脚步往宫中而去。自有人早将一路的事情与皇帝汇报的一清二楚。因此,当拓拨念再把一切过错都推到安西王霍亮身上时,皇上拓拨哲眼中只是闪过一丝失望,并未再多加追问。只道:“皇儿如何清减如此?难道安西王竟敢苛待你不成?”拓拨念哪敢据实上报。只得喏喏道:“怕是儿臣有些水土不服,回时又忧心过度,略瘦了些吧。”略瘦了些,皇上暗自冷笑,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瘦得可有人形?当下也颇有些不耐烦,挥挥手道:“罢了,皇儿一路劳顿,又清减至此,也不必进宫拜见你母后了,且先回府休息吧。”拓拨念求之不得。忙躬身退出,如释重负般仓惶而去。已不算炎热的天气却搞得满头大汗。当然拓拨念未敢抬头正视皇上,自然也不知道此行父王已基本上将自己剔除出了储君的位子。
收到消息的自然还有四皇子拓拨瑾。早是霜冷枫红的日子了,满院子的秋叶如同知道主人的心思一般舞得没心没肺的。自然更如同某个正坐在窗前一脸戝笑的某人一般。不用猜,这个人自然是慕容灼这个烧包男了。今天是鸭屎黄的长袍,当然,我们的某人是绝对不会承认这是鸭屎黄的,他一定会跳起来跟你讲:“看仔细了!这是姜黄色!”好吧,当它是姜黄色好了,外面是应季而加的一件丁香紫的比甲。手里自然是不可或缺,无论季节都会在手的一把洒金的扇子。
拓拨瑾道:“太子也太过托大了,竟被安西王如此欺侮!生生丢了朝廷的脸面,皇上的脸面。”水溶接话道:“何止托大,简直就是夜郎自大!枉费皇上给他那三千御林军了。唉,他那外公,柳相,尽不知教教他吗?”要说那柳道元也委实有些冤枉,临行前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只是平日里过于护得紧了。这一出去,未免就拿捏不住了。慕容灼奸笑道:“如此不是刚好于我们有利,你们有什么好忧心的?”
水溶跳起来敲着慕容灼的头道:“匈奴狼子野心,虎视眈眈,总想伺机逐鹿中原。西南如若再乱,岂不是要狼烟四起?你当真以为,穷兵黩武、生灵涂碳是你想要的?是百姓所想要的,是大夏所想要的?一个字,笨!两个字,还是笨!三个字,笨!笨!笨!”
慕容灼细想一下,果然如此。却依然如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地叫嚣着:“固然你说得不错!也可以好好说嘛。打人总是不对地。”拓拨瑾凉凉地道:“慕容, 人常说:打是亲,骂是爱,你就生受了吧。”慕容正要进肚的一口茶可就受不住了,一下就喷了出来。幸亏一人独坐,否则还不得祸国?民了?水溶也绷不住了,道:“爷怎么会看上他那样的?呸!不对,是小爷我根本就不会喜欢男人!何况他那样的。”“咦,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这样的怎么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金陵城里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的上赶子哭着喊着,倒贴着我还不乐意呢?你怎么就看不上了?不对!我还看不上你呢!”慕容灼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不过两人似乎越说越不对劲,越扯越扯不清楚呢,怎么看?反正院子里侍侯着的小厮、丫环都快憋出内伤来了。有笑点低的,早忍不住跑外面宣泄去了。
“爷希罕你呢!”水溶气咻咻地抛了一句。拓拨瑾见事态越发地大了,只得出来当和事佬:“得,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们俩都人见人爱,好了吧?说正事。”拓拨瑾与水溶也不再理会慕容灼的无理取闹。只拿了地图指指点点,细细地研究着当今天下可能的变化;想着要调整的想着布署。慕容灼也不不甘示弱地凑上前去,意欲指点江山。可是慕容灼很郁闷地发现:这个,这个自己居然搭不上话。这一发现可真是严重地打击了我们慕容公子一向强大的内心。不过慕容灼的郁闷总共也没持续多久。因为我们的慕容公子很快就愉悦地想到:经商他们也一窍不通嘛!还不是得仰仗本少爷?!如此一想,慕容公子脸上马上就换了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连那鸭屎黄,噢,不!姜黄色的长袍一时间也灿烂的有些晃人眼。
安西王霍亮自是好好奖赏了严师爷一番。只是内心里对这个太子,甚或大夏朝未免有了几分轻视之意。自然这个轻视也让他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吃尽了苦头。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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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3 章 、司棋求救
金陵的秋很耀眼,也很短暂。还不待文人学子们赏玩,一场秋雨就扫荡了街头巷尾的落叶,管你愁思也罢,清怨也好。都在这场秋雨中统统收了场。贾府的姑娘、主子们自然早早地换了装,屋子里也用上了火炉。
一场初冬的雪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的。 第 043 章 目。朔风夹着雪沫子打到脸上,生疼。男人们也都弃了马,改坐轿了。
雪阴阴晴晴地下了几日,老天方才赏脸露出个笑容来。贾府里的姑娘们早换上了冬季的衣裳。黛玉因着习武的原因,身子骨倒一日好似一日。这不,只穿了件露毛的银色绣了绿色竹叶的比甲,下身也只是葱绿色的夹袍,上面倒用银线绣了万福字样的祥云纹。自得了探春的启示,黛玉于自我修习就日日不缀,将师父不空留给自己的两本册子仔细研读了几个来回。黛玉本就是个聪明的,只不过原来心思全放在了寻找敌人上。如今既然了无头绪,黛玉索性放下,只一心一意地研究起师父的心得。
谁知道天下的事往往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栽柳柳成荫’。却让黛玉从那册子里寻得几处破绽:一是那茶陀罗产于西域,一般人是不太可能得到;二是那茶陀罗因为剧毒,即便是在西域也是广为禁止的,又如何能到中原?
一日黛玉也是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