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汉道:“正是如此;前几天萧某知道此贼踪迹现于此地后;便约了几位武林同道;在此设下天罗地网;就等此贼现身。到了昨夜;果然不出所料;那贼就陷入设下的陷井中;在一番争斗之后无奈此贼轻功确实了得;居然被她脱围而去;本以为被此贼就此脱逃;但想不到在后来分批追捕时竟被‘潞州三刀’在镇外的‘黑怪林’截住;本来以‘潞州三刀’的武功;是万万敌不过那贼的;但那贼却因昨夜激斗而精疲力竭; 竟然不敌‘潞州三刀’合力相斗;眼看就要擒下此贼。但后来…唉!”
张三儿见虬髯汉忽然停下不说;急道:“后来;后来咋了?”
虬髯汉苦笑道:“后来?后来此贼居然被人救走了;这都怪我;事前竟然不知此贼有同伙;据‘潞州三刀’回报;此贼同伙是个年轻人;但武功却极高; ‘潞州三刀’在一照面之间竟伤在此人手下;幸好此人没有下杀手。唉;这贼此番脱逃后又不知跑去何处为祸了。”
这两人一番对话直让旁边的路青冷汗泠泠;待虬髯汉话音落下;一脸通红;讪讪地问道:“敢问萧大侠; ‘黑怪林’是否镇外那进镇必经的那块密林?”
张三儿见脸色有异;奇道:“正是此林;由于此林繁密异常;林内终年少见太阳;一进林内就觉得周身凉叟叟;浑身发毛。无知的村民便传说林中有魔怪;日久便成‘黑怪林’了。难道路兄曾在此林中遇到什么奇异之事?”
路青听完脸更红了;他嚅嗫了一会;忽然象下了极大决心似的;抬起头;歉然道:“萧大侠;张兄;在;在下就是救了飞贼那位年青人。”
张三儿听到此话;一脸不信地表情;好一会才大声道:“你;你就是那个‘飞燕子’的同伙?想不到;想不到张某一向自认慧眼识人;今天竟认了一个飞贼做同伙;真羞煞我也!”
路青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嗫嗫道:“不是的。不是的…”
正在路青尴尬非常之时; 虬髯汉打断了张三儿说话;沉声道:“三儿别急;看样子路兄弟另有隐情。”
一会;待路青将事情原原本本地道过之后;张三儿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埋怨道:“路兄;你咋就这么鲁莽呢。”
虬髯汉却笑道:“不知者无罪;路兄弟乃是无心之过。萧某曾与几位同道再三斟酌;那贼既然还在‘黑怪林’露面;此时多半那贼尚未远走;会待天黑后趁机远逃;因此今晚还打算进行搜捕;但…”虬髯汉瞟了一眼路青; 却忽然打住了。
路青见虬髯汉欲语而止;生怕虬髯汉对他救了‘飞燕子’之事还存着什么症结;忙道:“萧大侠;今晚就让在下尽一份绵薄之力吧;在下要亲手抓住那飞盗;以弥补过失;有什么请萧大侠尽管吩咐。”
虬髯汉听到路青如此说;与张三儿相视一笑;抚掌道:“路兄弟乃真性情之人也。其实真有事情要麻烦路兄弟;但却不是围捕‘飞燕子’之事;‘飞燕子’之事有萧某等几位同道足矣;再说路兄弟你此时也不方便与‘潞州三刀’会面。此次相烦兄弟之事比揖捕‘飞燕子’更重要而更棘手;也唯有路兄弟如此高强的武功方可胜任。”
张三儿奇道:“竟有什么事能让四叔如此担忧?”
虬髯汉道:“不知两位听说过‘五通神’没有?”
张三儿道:“那位以淫邪而闻名的神祗?”
虬髯汉正色道:“嗯;正是它。但萧某这回说的却是一个人;这人就叫‘五通神’;传说此人生性喜女色;凡见美色皆以非常手段掳掠享用;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侠女受了其害;但此人偏偏武功又极高;让人奈何不得。”
张三儿道:“四叔忽然提起此人;莫非此人已到芙蓉镇?”
虬髯汉道:“正是;数天前有人在镇上发现此人踪迹;估计此人是为‘飞燕子’而来。萧某担心此人会在今夜揖捕‘飞燕子’时突生枝节。”
张三儿道:“‘飞燕子’?难道飞天大盗竟绝世淫贼有什么瓜葛不成?”
虬髯汉呵呵笑道:“三儿莫忘了传闻中‘飞燕子’乃是绝代美女!‘五通神’获知‘飞燕子’在此现身;岂不有见猎心喜之嫌?”
张三儿道:“那四叔您的意思是?…”
此时路青突然插口道:“萧大侠意思是让在下把那色魔除去?”
虬髯汉看了看路青;忽然笑道:“路兄弟果然义薄云天;竟如此为武林正义担待;萧某佩服。但‘五通神’身手非凡;萧某只是想拜托路兄弟今夜缠住‘五通神’;不至于让今夜揖盗生变而已;萧某估量;以路兄弟轻易击败‘六地煞’的武功;缠住‘五通神’应当绰绰有余了。”
路青笑道:“萧大侠放心;此事在下一定不会辜负所托。”路青心里暗想;此次一定要将这个为害武林的淫贼除去;以补错救‘飞燕子’之过。
虬髯汉听着路青如此说;瞥了一眼张三儿;笑道:“呵呵;路兄弟果然仗义;此事之后武林中当可看到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随后将‘五通神’的落脚之处告诉了路青。 。 想看书来
三。 破庙(1)
人要有信仰;有信仰就会有神;有神就会有寺庙。有的寺庙巍峨辉煌;僧众如流;有的寺庙破败残陋;人迹罕至;这说明有的神混得风生水起;有的神却神途坎坷;失意颓唐。
芙蓉镇的土地神看来就混得不咋样;建在镇东郊的土地庙不但断壁残垣;而且杂草掩径;一副衰颓败落的模样。不但人迹罕至;就连野狗的踪迹也难以寻觅;看来有地种;有房住的镇民对土地公公并不抱着多大的虔诚。
夜色迷蒙;月光似纱;微微夜风让草树轻轻起舞; 夜虫小声低奏让整个月夜更显静宓。从不见人影的破庙忽然升起了一点灯光;灯光昏黄而摇曳。难道竟有虔诚信徒半夜上香?又或是鬼神挑灯夜读?路青从不信神;但此刻他却深信破庙里肯定有一个神—‘五通神’。
庙里;神像前;一个穿着黄衣的高大身影盘膝席地而坐。只看到他背面的路青想不到‘五通神’竟是如此一个高大而粗壮的人;那坐着的身影几乎比普通站着的人还高;更想不到此人竟是个光头;灯光下;光头上还闪着几颗戒疤。这与平时认知中那翩翩公子般的淫贼大相径庭。难道这‘五通神’竟是个和尚?难道本是道教的‘五通神祗’竟皈依了我佛?路青暗自疑惑;但转瞬一想;暗笑道:“这‘五通神’长什么样与我何干;是谁规定淫贼就不能是个和尚?是谁规定道士就不能信佛?何况天下神佛本一家。但无论是神是佛;今晚必定逃脱不了正义的制裁!”
正在路青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嗤”地一阵破风声;一粒黑乎乎的东西向路青庙外藏身处打来。路青吓得一跳;还好他身手机敏;步子一错;伸手一捞;竟把那打穿庙墙后直冲他而来的暗器抓在手中。路青轻轻一捏;只觉得那东西圆溜溜地;轻飘飘地;非金非铁;一看;竟是一颗檀木佛珠。路青不由暗惊此贼内力了得;木制佛珠打穿庙墙后不但余势不减;还震得路青手心隐隐发疼。
此时;庙里传来一个粗豪地音声;如洪种大吕:“何方见不得光的妖孽;身影鬼祟;还不给洒家现身?”
路青此行本无意隐匿行藏;见对方识破行藏之后;呵呵一笑;飞身跃入庙中;凌空一拳就向‘五通神’攻去。由于虬髯汉在临行前数次嘱咐路青‘五通神’ 武艺非凡;在交手时切记要先占先机;应先下手为强;加上那一佛珠之试;心知此人果然棘手异常。所以路青一上来就不敢留手。
那和尚见路青拳头如电般袭来;嘿地一声;沉腰坐马;右拳一扬;竟然径直地对上了路青的拳头;瞬时;两拳相击;“呯”地一下闷震;庙内积尘簌簌而下;和尚巍然不动;路青却被回击之力撞飞了出去。
路青空中借力一翻;一个空翻落地站稳;这才看清此和尚面目;只见此和尚方脸大眼;一双牛眼般的眼睛怒目而视;咋看起来倒象那寺庙里的护法金刚一般无二;但脸上却有一条狰狞疤痕从左额一直划至右颌;让人一眼就觉得此人必是个凶残狠辣的角色。
路青看到此人面貌;心里暗道:“果然是恶名远扬的‘五通神’;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儿。”
那和尚一拳过后;忽然哈哈怒笑道:“‘破玉拳’!竟然是‘破玉拳’。我道是何方小辈;原来竟是‘破玉妖道’的徒子徒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晚就让洒家帮你超度;以补‘破玉妖道’那斯昔时所犯罪孽!”说着两个跨步;一闪就至路青面前;提步之时竟带起一大片泥土;原来路青刚才那一拳竟让此和尚的脚深陷土中一尺多深;可见刚才路青年那一拳之力的震憾。
路青见此和尚一口一个“洒家”;心中暗道:“此贼果然是个假和尚;就算度上一层金粉也变不了佛。”
正思忖间;那和尚已冲至跟前;只见那和尚左脚一屈;双拳自腰间闪出;带起一阵风声;直取路青太阳穴;却是少林正宗‘金刚伏虎拳’。
路青见和尚打出‘金刚伏虎拳’;暗道:“难道此人竟是少林弃徒?”;又见拳势凶狠;本无意硬接;要避其实而取其虚;但转瞬一想;那和尚不是说我的拳法是什么劳么子“破玉拳”么;听这名字挺刚猛的;我就看看是你的“金刚拳”厉害还是我的“破玉拳”厉害。路青犟劲一起;也沉腰坐马;一式“霸王举鼎”迎了上去。
两人拳头再次相击;“呯”地一声;闷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两人竟没有弹开;四只拳头紧紧地粘在了一起。原来这和尚身形高大;足足比路青高出了一大截;这一下打路青脑门太阳穴;竟是以泰山压顶之势压来;而路青又是在低位以蛮力相接;这一拳之下震不开和尚那如山般压下来的拳头;竟纠结在一起;这样一来;两人竟拼起了内力;只见那和尚占着身形高大的优势;竟把路青一寸一寸地往往地下压去; 那情形就象一个巨人将一个桩子用力地往地下钉下去一样。
两人拼上内力;皆闭口不言;默运内力相抗;但那和尚占着身形优势;路青的没入土中的脚已逐没逐深;眼看就要没至膝盖;路青心里暗悔不已;悔不应当意气用事;竟使自己陷入此等困境。
正在路青懊恼不已;绞尽脑汁脱困之时。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啸声。那和尚闻得啸声;脸上竟浮起了一丝急燥的表情;手下更加用上了十二分力;那条斜贯脸颊的伤疤在用力过度的脸上扭曲不停;就如一条蠕虫在脸上不停蠕动;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添几分可怖。随着和尚力量的增大;路青的脚已越没越快;已经没过了膝部;远处的啸声又再次响起;只不过此次啸声却异常急促;曳然而止;象是被什么东西打断似的。
和尚这回显得更加急燥;忽然象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牛眼一瞪;忽然涌出一股力量往下一压;口中轻喝了一声:“罢了!”然后竟舍去了路青;借那一压之力越墙而去。
那和尚一弃手;路青压力骤减;如卸重负。他虽不明白那和尚为何突然弃手;但知道肯定与那啸声有关;心下担心是否与揖捕“飞燕子”之事有关;心念一转;也跟着掠了出去。
三。破庙(2)
月色下;只见那和尚身影如掷丸脱兔;直奔那啸声发出的方向急驰。路青见那和尚去势甚猛;也不由得运起功力直追下去。
一驰一追;两人身影皆迅如急电;但路青毕竟身轻形敏;眼看就要追上; 那和尚忽然转过一道山坳;竟失去了踪影。路青不由心中一急;加快脚步跟了上去;绕过山坳;只见几块巨石挡路;却不见和尚人影。路青正在疑惑之时;忽地听到巨石那边传来数人的喝叱声和拳脚带风声。路青依在巨石后探头一看;只见那和尚拳脚生风;正与四个黑衣人缠斗一起;在来回交错中;那四个黑衣人脸上和左臂在月光下均闪耀着银光;看样子是戴着面具和护具。和尚一旁还有两人;一人跌腿而坐;似在疗伤;一人持剑而立;似在护法;持剑而立之人身材瘦小;身段婀娜;看样子竟是个女子。
路青追和尚至此地;本意乃是缠住和尚;但见与和尚争斗之人面具遮颜;形迹鬼祟;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就乐得坐山观虎斗;躲在巨石后侍机而动。
说来那和尚也刚猛异常;独斗四人仍不落下风;反而处处紧逼;只见和尚拳风呼呼;一套少林“金刚伏虎拳”舒展开来;就似猛虎下山;月光下;拳脚挥映间;巨神般的和尚就象那佛前韦驼一样大杀四方。数招之后;随着听到一声闷哼;突然一个黑衣面具人就飞了出去;原来那黑衣人自恃手上有护具;竟直接对上了和尚的巨拳;想以护具震碎和尚手腕;想不到事与愿违;竟反被和尚那巨钵般的铁拳轰飞了出去;一飞数丈;倒地不动;估摸着得受伤不轻。剩下那三个黑衣人见势不妙;忽然呼啸一声;撇下和尚;转瞬间消失地黑暗中;临走前还不忘抬走那倒地的黑衣人;看来不想别人从中认出身份。
那和尚见黑衣面具人不敌逃走;竟也不追。回身与持剑女子低语几句;忽然一掌向正在跌坐疗伤之人背心拍去。持剑女子见此大惊;手中已入鞘的长剑斜斜一伸;似要为跌坐疗伤之人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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