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心,千年前遗失,若避大劫,需寻得石心,辅以石泪一滴,饮下必可获得长生
“你神经病啊!一定是写书写疯了!”,秦诺的样子简直令李队发疯。他脸色铁青的离开。走的时候,将门摔得山响。
做笔录的小王一头雾水,看看秦诺,再看看那扇差点被摔散架的门。他一溜烟出门,追李队去了。
走廊里空旷异常。这小警局,本就没有多少人气儿。
李队双手用力搓一把脸,北城的传说,闹鬼的图书馆,林曙光与穆青莫名其妙的死。还有,翻看蹙楚逃走录像里,秦诺最后那个笑容。
他说了谎,本来作为老警察,他不该相信鬼神。可监控录像里秦诺那个笑,还有他带着蹙楚撞向坚硬的墙壁。不得不令这位老警员重新思考。到底是什么力量,搅了北城一贯的安宁。
“李队,人证物证都在,秦诺杀人是板上钉钉了,您怎么还这付样子啊!”,走廊尽头,小王终于追上闷着头一个劲向前走的李队。喊了他两声,不得不拉住他胳膊,问他。
李队有些晃神,想了好久,终于涩涩开口:“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神么?”。
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过时带来阵阵凉气,小王不由摸上自己腰畔的枪,声音有点颤抖:“不,不会吧!咱们还相信这个?”。
不远处的审讯室里,秦诺眼完全闭起,仿佛是个雨夜,仿佛有座石桥。桥下立着的女孩呢?到底是谁?
蹙楚脖子上的玉坠子里,那块女娲灵石,他感知得到。但是,真的可以么?
他嘴角慢慢爬上一丝笑,谁也想不到,他不是为了女娲灵石。
石心,千年前遗失,千年前遗失。
这世上,只要用心去找,还有什么是找不到的?
“我记得你啊!你叫陆紫行,是我师父,是我最亲的亲人”。
“我要将我们说过的话都刻下来,那么就算阳光取代黑暗,我也不会忘了你了”。
“不要和我说悲欢,我听过太多人的悲欢”。
“我许愿,如果能成名,能出人头地,我情愿用生命去换”。
“听你的故事可以,愿望实现也不难。可是,需先定下,生死契约”。
血红色的书名,在阳光下格外怵目惊心。
拂朗轻抚着书,就像在抚着最心爱的人。很轻很轻,很柔很柔。那样缓慢细致的动作,就像正沉醉在一场花事了里。
终是,一场繁华,一场空。
阿妈又回了乡下,她说这里太挤,自己实在住不惯。走的时候三步一回头,拂朗拼命和她挥手告别,却不难过。
眼前是大片大片的红,就像那个无数次出现的梦境。有一双脚,穿着大红缎子面上绣猫头鹰的鞋子,立着。
拂朗很想知道,那是哪里?!那个一直困扰她的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鸾也是有梦的人,可他们注定,不能同行。
他又回了隔壁的二层小楼,那个有着小花园的,曾经闹鬼的房子。
房东大妈什么也不知道,只当他是出远门如今回来了。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活的更轻松。
二楼的窗子重又挡上厚重的窗帘,拂朗想用神识感应,却被阻断。她知道那是青鸾将自己困住。眼下,被困住的何止他一个?!
当最后一丝阳光也被黑暗笼罩,拂朗终于站起身来,仔细的掸掸衣服上的褶皱,凝神看一会窗外的夜色。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身子一晃,凭空消失。
北城那座历史悠久的石桥前,静静的立着位女子。
她绝不是美人,偏偏有种莫名想让人亲近的魅力。
拂朗。
“如果,能在青鸾怀里多待一秒,我宁愿付出任何代价”,拂朗痴痴的凝望着石桥,无比虔诚的许愿。
“就算死?也愿意?”,她身后传来一道极好听的声音。秦诺从夜色深处走来。
拂朗却并不吃惊:“我就知道,天下间没有能困住你的地方”。
秦诺仰起头,看漆黑苍穹上的一轮明月:“这三界六道能困住我的,只有一个地方”。
“哪里?”。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心?!”。
“对!就是心。爱人的心”。
两个人并肩立在石桥上。月色下,忧伤开始丝丝缕缕蔓延。
“你我都是伤心人”。
“也不尽然。我寻了千年,在这里听尽人间悲欢。和每个想要达成愿望的人,订下生死契约。如今终于见了曙光”,秦诺抚着桥身,微笑。
“是么?谁是你的曙光?”,拂朗问。
“蹙楚”。
他略略歪头,看那个同样在黑暗里挣扎的女人:“你呢?有没有曙光?”。
“有!”,拂朗挺起胸,眼睛笑得像两弯月牙:“所以我特特赶来和你订生死契约”。
“可是,那夜我已经听过一次了”,秦诺说。
“我怕你忘了。所以郑重其事再来一次。我们是老熟人了,能不能打个折?”,拂朗调皮的一吐舌头。
“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一项守诺。所以就算熟人也不能打折。就像,林曙光与穆青”,秦诺正色道。言罢像是又想起什么般,补充道:“可是,我不记得我和你是熟人”。
“怎么可能?我有你所有的信息!”拂朗大叫。
“不会错。在北城警局后的树林,我是第一次见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拂朗脸色变得苍白,她神经质般喃喃个不停,似乎很怕却又很想,知道什么
“蹙楚,不要气了!你不会真的不理狐狐吧!不是狐狐不够义气。告诉你哦,狐狐和白泽是在玩潜伏呢!我们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摸清楚那个莫名来客到底什么路数。咳咳,莫名来客就是拂朗”。
北城公寓十八楼,火狐拼命晃盘腿大坐在床上的蹙楚。
忍住头晕眼花,蹙楚苦笑:“我都说了一万遍,我真的想通了。要说当时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也想了,你们一定有苦衷。而且秦诺曾给我带回去消息,说你们都相信我”。
“秦诺?”,火狐手托腮,表示自己正一头雾水。
“是啊,我曾经在北城警局让秦诺带话回来,他还说你们都很关心我呢”,蹙楚叹气。
“没有啊!秦诺没来过!我们没去北城警局救你,的确有原因。那是因为我和白泽收到大咳咳”,火狐及时止住话头,心道怕怕,差点没刹住闸,一口气都抖搂出来。不过,秦诺压根没来过,这点绝对错不了!
“秦诺没来过?!”,那么他说的话就都是假的。他到底为了什么,说假话?!
“完了完了,我晕了!”,火狐在蹙楚逼人目光的威力下,只能晕倒。
蹙上仙啊,花九啊!现在北城一团糟。什么时候才能开大荒仙境啊!
神啊,指条明路吧!
火狐眼睛撬开个小缝,偷眼瞄愣在原地的蹙楚。在心中大呼各位神仙前辈们,快来插手吧!
夜色越发浓郁。蹙楚呆呆的坐在床上,觉得思绪乱成了一团麻,看来今夜注定睡不着了。
隔壁的二层小楼里,青鸾却已入睡。
眼前,是漫山遍野的白,有脚步声响起,一声声击打着他的耳膜。四周皆是氤氲的雾气。雾气重重中,那个一直背对着青鸾的人,终于转过头来,这次却不在是一片空白。
“别忘了,你的任务”。
“天帝!”
☆、第四十六章 拜师礼
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天色已暗淡下来。
青鸾一双本是波澜不惊的眼,在屋子里那种完全的黑暗中,看起来有些可怕。
他的双拳紧握,胸口剧烈起伏。可他没有动。
只是那样躺在床上,若是不仔细看,以为睡了。可那样一双眼中,全无睡意,有的,只是恐惧。
恐惧已入骨。
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了好久,直到群星起,直到月儿爬上中天,青鸾呼的一声坐起来,伸手,宝剑已在手。
我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将宝剑重重掷到床上,他站起身来,踱步到窗前。
窗子上挡着厚重的窗帘,他微微掀起窗帘一角,向外看去。
这独立二层小楼下的花草似已就要禁不住秋风。原来,已是初秋了。
仰望那一轮明月,青鸾只觉得胸口浊气上涌,心底仿佛正被硬物一寸寸刻划,念一遍静心咒,却是无效。
有些事,怎是这不懂心音的咒语所能解?
怔怔的立在窗前,初秋的风很凉,吹得青鸾淡青色的袍子衣袂翻飞。小楼下的暗处,一张大藤椅上坐着房东大娘,此刻正抬眼向二楼望来。
她实在太老了,老得不得不在这偏远的小城靠租房子为生。可当她收回目光转头的时候,一双浑浊的眼,分明有精光透出。
青鸾怔怔的眺望着远方,远方有碧空黄沙。有夕阳下被拉成的身影。还有,任务。
然后他的人就已倒下去,就倒在厚重的窗帘后,一倒下去整个人就已蜷缩成团,接着就是剧烈的颤/抖,仿佛有千百张口,千百张口都在细细啃咬着他的皮肉。一寸一寸。
一双本是握剑的稳定如磐石的手,此刻却控制不住的抖。法力,似乎也在这不间断的颤抖中,逐渐流逝。
意识渐渐远离,青鸾汗透重衣,若不是还有缘牝珠支撑,恐怕他早已熬不过这百鬼噬咬之苦。
也不知颤/抖了多久,他渐渐平静下来,可全身依然无力,眼皮重的像是被拴上了千把百斤重的石头,难以抬起。
屋子里空气一阵扭曲,不远处的角落里,隐隐可见一双眼。
一双本该浑浊的眼,此刻却有精光透出。
夜色如墨。
“白泽,求求你了,就放我走吧”。
小楼毗邻的公寓外,看不到人影,却有极低的女声响起。
“绝对不成!这样太危险!”,一道妖孽至极的声音响起。幸而北城最近的灵异事件太多,否则只听人声不见人影,恐怕真的要吓到路人。
好不容易试验成功了土遁术,可方施展,就被这多管闲事的家伙捉住。蹙楚只能感叹自己出师不利了。
“白泽,我一定要去趟北城警局,我一定要见到秦诺。”蹙楚小声哀求,索性现身。
“都说了不行!你去见他做什么?难道,你已与他订下契约?!”,白泽尾音挑高,扯着蹙楚的脖领子不肯放手。
“契约?什么契约?!”,蹙楚一脸的莫名其妙。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不该再和他有牵连。既然他都承认了自己是凶手,你又好不容易才脱罪,何苦再去找他,平添枝节”,白泽察觉到自己言多有失,及时转移了话头。
此刻他没有半点和火狐在一起时的吊儿郎当,就连说出的话,都很不一样。
可现在的他,才是真的白泽。
如果可以,谁愿意把自己弄得像个傻瓜?!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穆青的案子,绝不会这么简单”。
蹙楚认真的接着说:“你想啊,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承认自己杀了人。就算后来他去见我,也没和我提过。我也知道,他一定不止是个作家,恐怕他也和你们一样,是能人异士。可为什么他突然自/首?突然承认自己就是凶手?”。
“而且,林曙光死之前根本未婚”。
“他说自己是林曙光的私/生/子”,白泽挑眉。
“不对!绝不是这样!”。
“那你说,是怎样?”,白泽忽然放开揪着蹙楚脖领子的手,定定的望住她,后者紧张的吞咽口水,白泽索性将她逼至墙角。
将她困在臂弯中,白泽的心似乎漏跳半拍。
虽然在冉星演艺公司那夜,发生了什么事才令火狐变成女孩,只有白泽最清楚。可天知道,如果可以,白泽并不想惹任何桃花。
他为何而来,为何将自己困在石鼓中,只有他最清楚。
如果可以,谁也不愿做一个影子。
“蹙楚”,他喉结上下滚动,垂下头,贴/近自己怀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