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不止有爱情,还有很多别的,但是,却从来纯净如三月阳光,温暖柔和清澈明亮。
这种感情,无性别之分,无年龄之分,无贵贱之分,无信仰之分
最纯粹而热烈,是人之为人,生命里应该有的最美好的一种存在。
魏颐到现在依然尊敬着谷管家。
他本是想劝谷管家嫁人的,但是又觉得自己没有权利,也没有道理这样去劝她,谷管家比他更清楚与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应该去怎么做。
两人在房里坐定,谷管家看着魏颐说道,“三公子,你瘦了。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其他的,多想无益之事,不想也罢!我记得你小时候,总是装得老成,丫头们看你可爱,想摸摸你的脸,你都不让,还板脸竖眉毛,摔跤了也不哭,在人前学大人样咬牙硬撑着,一个人时,却孩子气得很,把纸张叠成个小蝴蝶在屋子里飞,还让归真去捡”
谷管家说起魏颐小时候那些糗事,神色慈爱,微笑起来。
魏颐被她说得很不好意思,他哪里是叠的小蝴蝶,明明是飞机,叠好也不是自己玩,而是给归真。不过,谷管家的话,也让他回想起了过去,神色里也带上了缅怀和笑意。
谷管家又道,“人,总归是要活下去的。有些人为了别人而活,有些人为了自己而活,但总得活下去。其实,那时候,我多希望你能够像一般的孩子一样,撒娇,耍赖,不想读书,玩蛐蛐,揪丫鬟们的辫子,但你总是不那样。现如今,你比那时候还要沉默,不开心了,我是真的心疼你。”
魏颐说不出话来,心里发酸。
谷管家又说了很久,以前魏颐从来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这么多话的,他以为谷管家总是沉默的,说起话来就是命人做事或者骂人,没想到,她的心原来这般细腻,里面满是柔情,原来,他以前从没有好好地了解过她。
一个人,要了解另一个人,真的,很不容易。
谷管家陪着魏颐用了午膳,魏颐去拿出了一小箱小金锭子出来,又拿了一个锦盒装着的几颗极珍贵的大黑珍珠递给谷管家。
谷管家不知道他这是何意,就说道,“三公子,你不用把这些给我,你之前让带回魏府的银钱,办完了府里的事,还剩了不少,这又给我做什么?再说,你这是在宫里,不比外面,要打点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魏颐在宫里就没想过要去笼络人际关系,他一直觉得活一天是一天,该死的时候就去赴死,反正,他到现在越来越不在意这个了。
容琛却总是赏赐很多东西来给他,每个月的金锭子积起来就是一大箱子了。给了下面的人一些,还剩下不少。拿了大部分来给谷管家,他也没觉得有什么。
魏颐道,“我这里最不差这些东西,你把这些都带出去。若是你不想住魏府了,就自己买个宅子到别处住去,想离京过日子也行。你为魏府做了这么多年,这些是应该的。”
魏颐这样说着,将那装黑珍珠的盒子在谷管家面前拨弄了一下,谷管家看到魏颐拨弄,下面似乎还有一层的样子,魏颐没说,她也心领神会的没有提。非。凡,言!似?无
谷管家到下午太阳阴下来了才出宫去。
容琛来和魏颐一起用晚膳,看魏颐这日见了谷管家,眼睛有神了很多,心情似乎也不错,脸上还有了些红晕,实在是好。
这样,容琛心里也就高兴了。
当晚,就下起了大雨来。
外面风雨大作,电闪雷鸣,树木给吹得东倒西歪,情形很是可怖。
因魏颐坚决不要和容琛同睡,这段日子,容琛看天气也热,怕自己睡他身边,他热得睡不着,就由着他了。
此时风雨大作起来,容琛无法从魏颐这院子里离开,魏颐自然也不好叫他走,于是容琛就这样顺理成章留了下来。
有风从窗纱缝里刮进来,烛台上蜡烛被吹得东倒西歪,摇曳不定,之后全都被罩了灯罩。
因外面不断的电闪雷鸣,看书也看不清静了,只得不看,早早沐浴了就准备睡觉。
躺在床上,容琛给魏颐盖好薄毯,手伸过去握着他的手,也并没有做别的动作,魏颐便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外面又一个闪电划过,紧接着就是一个炸雷,似乎炸在耳边,魏颐因这声音而吓得身体一颤。
容琛于是向他身边靠了靠,伸手揽住他,道,“怕么?到朕怀里来吧!”
魏颐不乐意,想推开他,但还没有动作,又一个闪电和紧接着的炸雷就来了,他被惊得往容琛怀里一缩。
容琛将他揽在怀里,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道,“朕在这里,没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在这种雷雨的夜里,人就会变得脆弱敏感很多,魏颐靠在容琛怀里没有离开。
他闻到容琛身上的味道,让他安心,听着他的心跳,似乎自己的心跳也变成了那个节奏。
容琛的手抚着魏颐的背脊,又在他的腰肢上徘徊,魏颐心跳加速,身上发热,他想推开容琛了,但容琛已经从他的头发亲吻到了他的耳朵,脸颊,然后碰上了他的唇
似乎房间里在变热,燃着的薰香味道也弄得让人头脑发晕,魏颐想推开容琛,却身子软软的没有力气。
当容琛俯在他的身上,拨开他的衣衫,亲吻抚摸他的身体的时候,魏颐就更加没有了反抗的力气,也许,心里也是没有力气的了。
房间里渐渐有了压抑的呻吟和喘息之声,绮丽而暧昧,这是个温柔乡。
有统计,很多孩子都是雷雨之夜被怀上的,似乎这种时候,总是适合夫妻之间的身体交流。
容琛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情/事,怀里又是他疼到心肝的人,心情激动,加上他本就不是个床/事上知道温柔的人,按常理,他该把魏颐弄得非常痛,但这次却并不如此。
他温柔而克制,让魏颐沉浸在快感里,就如同要溺死一般无法挣扎。
天地间的风声雨声雷声,就如同是一曲伴奏,在这温柔的床笫之间,不能打扰其中的人分毫。
第十二章 长德殿被烧
第十二章
听着外面的惊雷滚滚而来,房间里却柔情缱绻。
魏颐靠在容琛怀里闭着眼睛要睡着了。
情/事之后的容琛心满意足,搂着魏颐的身子把玩他的头发。
听到外面突然传来惊慌的脚步声,然后是容琛身边最近红起来的大太监李昌中的声音。
他的声音带着点惊慌,但还是没敢进内室来,在外跪着唤容琛道,“皇上皇上”
侯在外间里的几个奴才都知道内室里皇帝和子琦公子在干什么,即使这时候已经安静下来了,但他们也不敢发出些声音来打扰。
李昌中的叫唤让容琛有些着恼,放下床帐来,对外道,“有什么事,进来说话。”
李昌中这才进来了,跪在屏风旁边,道,“皇上,不好了,长德殿被雷电打中,招了天火,烧起来了。”
李昌中这话让容琛抚着魏颐头发的手一顿,将魏颐放在一边,马上坐了起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周围的殿宇呢?”
李昌中道,“来报的李公公说现在风大,但雨也大,火势并没有蔓延开。长德殿距离其他殿宇都有些距离,周围还没有被波及,而且已经在救火,只是不知长德殿能否救下来。”
魏颐因为李昌中的话也醒了,听到长德殿招了天火,他也不安起来,从床上坐了起来。
容琛拉过薄被给他掩好身子,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才道,“你别起了,就睡下吧!外面风也大雨也大,你起来也无事,赶紧睡下。”
容琛将他推在床上让他继续睡,然后自己起床来了。
李昌中看容琛起来,赶紧伺候他穿衣束发。
外面已经又有人来汇报长德殿那边的情况了,说现在雨小起来,风越来越大,怕火势控制不住要往别处蔓延,而且现下是在刮西风,就怕火势往东边来,现在皇帝不就是住在东边的。
容琛只是草草穿好了衣服,就带着人往外走了。
走出魏颐这边院子,站在外面廊下就可见长德殿那边的火光映着那片天都是红色的。
太监侍卫们守在皇帝身边,容琛说要亲自过去看看,他身边的人自然没有一个赞成的,全都劝起他来,说无论如何,皇帝都不能涉险。
长德殿是皇宫里最高最雄伟的一座殿宇,建在高台之上,只在皇帝登基大婚之类的大庆典之时才用。
皇帝听闻这座殿被雷电劈了,为何并无太大惊慌,全在于这座大殿实在太招天火,在容琛做太子时就被烧过一次,这次被烧,似乎也并无什么奇怪的。
宫里的总管太监,以及侍卫统领,全都在前方指挥救火,每隔一盏茶时间就有人来向皇帝汇报长德殿火势的问题。
要是火势向东边蔓延,定然就要让皇帝赶紧到别的安全地带去。
但容琛站在那里动也没动,任由风把雨水吹到身上来,身上衣衫早湿了一片。
从长德殿到这边庆年宫还有很长距离,而且有隔火带,他不相信火会烧过来。
渐渐地,风小了很多,雨也小起来,雷电也小了远了。
长德殿那边的火势也渐渐小了,被扑灭得差不多。
不仅皇帝这边,整个皇宫都因为长德殿的大火而被惊动了,各宫的娘娘全都起来了,张望着,让人去长德殿那边去看情况打探消息,太子殿下也从东宫里起来了,在风雨小一些后,他还专门跑到庆年宫这边来了,来问候皇帝的情况。
太子殿下对容琛的孝顺和关怀,让容琛很高兴,看容汶熙一路风雨赶过来,全身衣裳打湿了,还让身边太监去找了自己的便服来让太子换了,容琛也去换了一身衣裳。
这天晚上,整个皇宫里的人几乎都没怎么睡。
除了皇宫里,在距皇宫近的地方的人,也都大晚上爬起来看皇宫里起的大火,猜测着宫里怕是哪个殿宇招了天火,不然火势不会这样大。
在风雨停了之后,容琛进魏颐的卧室里去看了他,魏颐已经起来了,洗了澡,穿好了衣裳,也忧虑地看了一阵长德殿那边的大火。
容琛让魏颐好好休息着,他要去长德殿那边看看,之后再回来。
长德殿的大火被彻底扑灭已经丑时过了,大火烧了近两个时辰,长德殿被烧得只剩下几根大柱子和一堆瓦砾,还有那高高的石阶平台。
皇帝和太子都过去看了,火势没有蔓延已经是最好的情况,这座大殿,只能再重修了。
为了安抚宫里受惊的娘娘们,容琛还去白贵妃以及刘妃那里看了,见了几个品位比较高,平素比较受宠的妃子,又安抚了一番皇子皇女们,赏赐了一些压惊的东西。
因为这长德殿大火,那天的早朝也就取消了,容琛上午补了会儿眠,睡在魏颐的床上,魏颐却睡不着了,坐在卧室里看书,又写写画画提出了一份避雷针的设计图,觉得对那被烧掉的大殿的重建会有点作用。
那长德殿明明是引了雷电被烧掉的,那么高的一座孤零零的建筑,经常引雷电过去,分明是自然现象,但要拿这个说事的大臣是决计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扯上天意的。
第二天的早朝,好几个大臣都上书说是因为有男人扰乱了后宫,才招了雷电打了长德殿。
容琛听他们这样说,只冷哼出声,不予以回复。
然后讨论了一番长德殿重建的事,还有就是昨夜风雨实在太大,京城有人受灾,要新上任的京城府尹去统计受灾情况,办安抚民众和给予补助的事情。
容琛本来还不想理睬那些管到他床上的大臣,之后一段时间,总有人上书说他不该养男宠在宫里的事,是因为这事才导致了长德殿被烧,容琛忍无可忍,将一位每次都上折子说这事的大臣给打了板子又降了职,这才让拿长德殿被烧说事的人少了一些。
魏颐虽然深居在庆年宫,但也还是会听到一些外面的风风雨雨的,至少知道朝堂上后宫里在说是因为他在宫里,所以才使上天发怒烧了长德殿。
魏颐当然不相信这种说辞,但是却知道自己在宫里,肯定是挡了很多人的道,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拿长德殿被烧说事,而且把事情说到他的身上。
虽然外面说得很是精彩,魏颐却并没有太在意。
他等着宫外谷管家给他的回复。
谷管家那天出宫回去后,打开那个装着黑珍珠的盒子里的暗格来看,里面放着些金叶子,然后有一封信,打开来看,信里写的是让她拿钱去民间请高手将被关押的明鹭救出来,然后让两人离开京城,走得远远的去过日子,以后再不要回京城里来了。
看了魏颐的这个交代,谷管家心下便有了主意。
其实从明鹭被关起来,谷管家心里就明白了其中原因,恐怕是明鹭也知道了那个真相,而且皇帝知道了这事,但是又因为顾忌魏颐而不能将明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