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向自家后门走去。
冰冷夜,他冻得身体发抖,但是依然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心中难过和忿忿全都化成他外在孤高和傲气。
不过,他这样身月白衣衫,满头齐腰长发披散着,步步从月光和雾霭里行来,还真会吓坏夜里撞上行人。
所幸因为路程近,他路行来没遇上个人,只是,到了自家后门,才发现他家后门从里面栓上了,他无论如何打不开。
他气闷地站在那里,冷得打哆嗦,张脸冻得苍白。
这个时候,敲门叫人来给他开门恐怕会吵醒不少人,到时候让他父亲知道他出过门就不妙了,于是只好站在那里。
他心想,自己冻死在这里也是活该,谁让他定要和容琛起走呢。
他正自厌弃着,身边就多了条影子,魏颐吓了大跳,赶紧往旁边靠,看过去,居然是总是沉默寡言像个影子样李步,他心情正糟糕呢,此时看到李步就像个炮仗被点燃了,厉声道,“怎么在这里?声不响出现在身后是什么意思。”
李步也不说话,走过来就手捞起他腰,在魏颐气怒惊疑之间,已经被李步抱着跃上了围墙,然后又跳下去,魏颐被这上下颠得头晕,等被在地上放下,他也不向李步道谢,就径直往自己院子里走。
李步跟在他身后也不离开,魏颐知道他跟着自己,也不回头看他。
他自己院子门也关上了,但他有规律地敲了门几下,就有丫头去给他开了门。
明鹭看到冻得发抖穿得单薄魏颐,很是惊讶,赶紧让他进去,要进自己院子时,魏颐回头看了看,却没有看到跟着他李步了,他脸疑惑,明鹭看他看身后,就问道,“三公子,您这是看什么?”
魏颐摇摇头,赶紧往自己屋子走。
魏颐用被子裹住自己,过了好阵,身体才暖和些。
但是身体被容琛进入过地方却很是难受,甚至比刚才在外面受冷时候还要难受。
明鹭给魏颐端了杯热茶让他喝,皱着眉头很是担忧地小声道,“三公子,您这是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不时去门口看看,还以为您今晚又不会来了。”
魏颐不想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幽黑目光望着床帐,心中升起股怅惘。
他知道自己喜欢容琛,但是,他却并不是女子,也并不会像女子样,认为什么非君不嫁,或者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魏颐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做到对方不爱自己,自己依然巴巴地等着他,而且他也不能忍受不对等爱情,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因为爱情而沦落成连尊严也舍弃人。
只是,心里如此决绝,但还是难受啊,魏颐根本睡不着觉,明鹭看魏颐不回答自己,只自己发呆,也不能说太多,就出了内室门,到外面房间睡去了。
月亮渐渐地就要落下了,房间里光线越来越暗,魏颐瞪得眼睛都痛了,头也昏沉起来,最后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但是,第二天早上他却不是正常醒过来,是被明鹭惊慌声音给叫醒。
他昨晚上情事和之后着凉让他又发起了烧来。
他烧得迷迷糊糊,头痛得很,睁开眼,看到明鹭慌张地跑出去让人叫大夫。
魏颐又病了,感染了风寒,大夫让他不要再出门着风,不然,这个时节生病很不容易好。
魏大人和夫人吴氏也来看了魏颐,嘱咐他好好养病。
魏大人还多和他说了几句话,让他不要太刻苦用功,晚上不要看书太晚。
魏大人以为魏颐这是因为晚上看书太晚造成风寒,魏颐精神不好,谢了父亲关怀,想到自己生病完全是自讨苦吃,根本不是努力用功才染上,心里对此还挺愧疚。
他歪在床上看书,心里想着定要好好考试,以后才可以站在和容琛同等高度,不然,他又有什么资格和倚仗同容琛要对等爱呢。
魏归真身体向不好,但这年入秋天气变冷以来,他还没有生病,魏颐怕把自己感冒传染给他,就不要他进自己屋里来看自己,但魏归真却哭闹着要进来。
魏归真趴在魏颐床边,懵懂又天真地望着魏颐,他神色里带着忧虑,伸手去碰魏颐额头,嘴里嘟囔着,“不痛,不痛,病病飞了”
魏颐因为他这可爱模样,心里苦涩似乎下子就少了很多,笑起来,摸摸魏归真身上衣裳厚薄,怕他冷到,发现还好,还让魏归真脱了鞋子爬到他床上来。
魏归真最喜欢和魏颐起睡觉,听魏颐乐意让自己上他床,就高兴地嚷嚷起来,飞快地蹬掉鞋子,钻进魏颐被子,抱住魏颐胳膊,头靠在他肩膀上,还道,“小叔读诗,读诗。”
魏颐伸手弹了下他额头,笑骂道,“读诗是要跟着读,以为是表演着给看呢。”
魏归真捂着自己额头傻傻地笑,满脸天真烂漫。
魏颐看着他,心想即使以后自己没有了爱情,也是有归真,这样,也不会孤单了。
容琛那天让魏颐离开,看着刚才还充满温情屋子,瞬间似乎就变得清冷了,他其实就有些后悔那样让魏颐离开了。
但是,皇帝即使后悔,也是不会让人知道,只会压抑在心里。
特别是听到暗卫回报魏颐因为那天受了冻而染了风寒,卧病在床,那种后悔就更加严重。
他想去看魏颐,但是又觉得就该晾着他两天,只是,晾着魏颐这两天,他自己心里点也不好受。
这时候朝廷中秋假共有三天,容琛有三天不用上早朝,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不忙,他依然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过,中秋后第二天,他还是在晚上抽了时间来见魏颐。
魏颐自从那次和容琛生了气,就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想对方,千万不要想对方,也许是这种自暗示起了作用,或者根本是他病得厉害,没有多少精神,果真想容琛次数比起以前有所减少。
只是,当中秋来临,别人家里都家团圆热热闹闹,但他家却依然冷冷清清,这时候思念总是又会加重。
老二魏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自从之前离开就没回来过,魏颐心里还担心过不少次,也有问过不少次家里仆人,魏帆是不是有回来过,但得到都是否定答案,而且看到父母也不为魏帆担心,甚至没有问起,于是,他也就只好当魏帆是和父母说了之后才离开,也就不再去想他。
魏颐会不时想要魏帆在家,完全是因为魏帆太能活跃气氛,有他在家时候,整个魏府都能够有生气不少。
知道白麟涵是中秋后就去入军,魏颐因在病中,即使想去送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就写了首送别诗,还把以前自己做根笛子,让明鹭拿去偷偷找白麟涵,送给了他。
君欲远行赴西北,病体不堪亲相送。唯以竹笛赠知音,相约还时共诗酒。
白麟涵看了诗,知道魏颐又生了病,不由很是担忧,但是临行在即,也再不能去找他了,只将那只竹笛好好地带在身上,以解相思。
第三十六章探望
第三十六章
容琛去见魏颐时,魏颐因为病体难支,早早就睡下了。
还有魏归真和他睡在起,因他生病,魏归真倒听话,没在床上乱动,还将他胳膊抱着,脸靠着他肩膀,睡得非常香甜酣沉。
容琛坐在床边,看到魏颐和另外人睡在起,即使明知那个小孩儿是魏颐侄儿,但他心里依然不高兴。
魏归真这小孩儿,似乎就是在照着魏颐模子长,越大越是和魏颐长得像。
照说他也是个极漂亮孩子,睡在魏颐旁边粉嫩脸颊如同三月桃花,微微嘟起来水嫩唇瓣更是诱人去碰碰,之前容琛觉得自己是喜欢魏颐色相,现在有个和他样孩子,但是,看到他,他却没有任何感觉,甚至因为魏归真把魏颐胳膊死死抱着,他心里还很不爽快,想把他胳膊给拉下来,然后让人把他抱走。
魏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魏归真这小孩儿缠得太狠而睡得不舒服,或者是生病了身体难受,他在睡梦里也蹙着眉头,脸上带着层病气苍白,不时还会无意识地咳嗽声。
容琛看因为魏归真原因,魏颐身上被子被往下拉,连肩膀都要遮不住了。他伸手去把被子往上拢拢,拉好后,手指停在被沿上,又抚上魏颐消瘦了些脸颊。
看着魏颐此时病容,想到他以前活泼又眉目生动模样,不由得心里就生起了疼惜之意。
本是想能够和魏颐说说话,而且为上次两人闹下不愉快做下解释,希望魏颐能够不再生气。
不过,此时看到魏颐睡颜,他就又不想把他扰醒了,就打算这样看他阵就离开。
魏颐睡得很不安生,因为生病而头痛让他睡不沉,容琛轻抚他脸颊时候,他便已经若有所感,只是眼皮沉重没有完全醒过来。
容琛已经准备离开了,俯下身在魏颐略带霜色唇上碰了下,起身时魏颐已经睁开了眼,蹙着眉头定定把容琛看着,似乎略带疑惑,但又丝毫没有惊慌。
十五月亮十六圆。
八月十六,外面月亮异常明亮,从窗口照进来,房间里切被氤氲在层薄薄光华里。
容琛背着光,魏颐看不清他面孔,但是,能够感受到这个人是他。
魏颐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无意识地向他伸过来,似乎是想拉住他。
本要离开容琛此时又在床边坐了下来,他将魏颐手握在自己手心里,怕他冷到,又给他放进被子里,道,“知道病了,来看看。”
魏颐轻轻动了动头,把目光从容琛身上放到从窗户照进来月光上去,明亮月光让他头脑清醒了些,似乎是不大在意容琛,说道,“不就是病了,能有什么好看。”
容琛即使这样坐着,也带着股威严,他低笑了声,放柔了声音,“怎么,还在和怄气?”
魏颐微微生气地望向容琛脸,道,“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和怄气。倒是,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总是这样往家里跑,这是擅闯朝中官员府邸罪,小心去告把治罪。”
容琛因他这赌气话而笑意更深,混不在意他别扭抵触,俯下身在魏颐唇上亲了下,离开少许,目光在他脸上逡巡。
魏颐能够感受到他呼在自己脸颊上温热呼吸,他将容琛瞪着,眼睛也不眨下,即使他是躺着,也不愿意在气势上输给他。
容琛并不在意他对抗,眼中含笑,深黑幽邃,声音低沉蛊惑,“那就去告,把治罪,到时候问起为何要擅闯这朝中大员府邸,说是来偷会佳人,谁让他生病了,担心不已,不来看看,寝食难安。还有上次让他生气,还没有让他消气,不擅闯这尚书府,来向他说明心意,不是也辜负了他情深意重么?”
魏颐以前实难相信向不苟言笑威严雍容容琛是会说出这种话人。但此时容琛却说了。
魏颐确是有生过容琛气,但是,想到本就是自己门心思在追人家,容琛对自己没有自己对他那样感情,他又有什么理由来生气,爱情本来就不是种投资,即使投出,也不能指望能够有回报,更何况,容琛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待他不错了。
魏颐那份气愤,也早在这几日里消磨不见,孤影对月时,虽说想着容琛也是同共此时明月,但是思念并不会因为这种豁达心境而变少。
容琛此时又这样说,魏颐如何还能够不原谅他。
他张了张嘴,时之间有很多话想要说出口,想说自己对他思念,想问容琛对他心意到底是什么,想说自己自从和容琛见面以来种种变化,全是因为他
但是,又说不出来。
最后,只化为眼中深浓缠绵爱意,但又隐隐悲伤。
魏颐眼如同映着暖光深潭,让容琛沉迷其中,心中如同泛起汩汩温泉水,暖洋洋,柔软而快活。他手抚上魏颐脸颊,道,“不应承能够给对等感情,但是,能保证,是至今最喜欢个人。”
魏颐喃喃重复,“至今最喜欢?”
容琛点点头,“是啊。”
魏颐笑,心想这样也就够了吧。至少容琛对他在感情上是坦诚,没有刻意要骗他。而以后事情,谁又能够说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心里呢。到时候会如此,还要等到那时候才知道啊。
魏颐直直看着容琛眼睛,道,“也是至今最喜欢个人。”
容琛愣,魏颐已经又说道,“容琛,会很快成人,到时候,要把当成个和样大人看待,不是小孩儿,也不是附属。行吗?”
容琛笑了,心想他这样如何不是个孩子了,却还是点了下头。
魏颐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揽住容琛脖颈,在他唇上亲了下,道,“上次和吵架,也有错。们现在是和好了吧!”
容琛道,“又没有应要放开,又哪里有和好之说。”说着,把魏颐在怀里搂得紧些,又道,“快躺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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