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血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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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血续-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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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公主殿下有所不知,虽说那三头蟒生的凶恶,其实它的六只眼睛都看不见,平素都只能用耳朵听,所以那天啊,我不过是吹了首曲子,它听着听着就自己走了哦。”

    我一语聊表带过,只当是说了个笑话与这小公主解闷,而公主殿下初还真有些相信,不过少时反应过来,她知我是在哄她,不由得微嗔一声,好生羞恼。这一时小公主芙蓉面上娇羞色,柳叶眉梢怒还嗔,片刻,她面带薄怒,大约是想要责我捉弄她,未曾想抬首间我二人视线相交,她一见我微弯眉角,笑的开怀,却是腾的下红了面庞,一转身即唤过身侧婢子,移步环佩叮咚,倩影匆匆远去。

    这公主殿下莫非真的对我有意?

    百越公主离去后,小白正是自门外入,此刻他见我若有所思之态,竟是酸溜溜一句道,“怎么,连龙哥哥都叫上了?你莫不还真是嫌麻烦不够多,一时要与这百越族长治水,一时又要与人家公主殿下**,怎的,你这是想好了要留下来做驸马了?”

    哪有的事?百越族不是从不与外族通婚么?再说了,我根本没有招惹这公主殿下啊,不过是随便说了几句,谁知道……

    我一时懊恼,并未辩驳,而小白数落我一通后于我对面落座,他面上严肃,开口却问我道,“龙衍,你可知如今天下,到底是什么形势?还有,我自半年前来这百越,到底又所为何事?”

    他来不就是打探消息的么?

    见我面上尚有些不以为意,白暨皱眉颇为不悦,此刻他压低声音与我言述,沉声又道,“其实这些年来百越与金羽过从甚密,那虺己将军接到密报,说是近一段时间内,有可能那金羽王会亲临莽川与百越族长商讨议事,至于我,当然还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龙廷内线自半年前即各自赶往此处,龙衍,你知不知道,我这是位卑不知内情,不过依我看,此番龙廷远不止是派出内线打探消息,只怕是想要截杀金羽王都有可能啊。”

    哦?竟有此事?

    原以为龙廷衰朽,无甚作为,不曾想朝纲不振他等无从下手,这密谋暗杀倒不曾忘了,而此刻我一听心有一惊,正欲开口问话,然小白不让我多问,他接口又道,“金羽王一事我知之不详,也许凌水先生还知晓细些,不过现在我可没空管许多,现在我只管你!龙衍,你给我听好了,方才我去找过凌水先生了,他居然告诉我说,说他今天看到孔雀在这竹庐栈道外与百越守卫冲突,说什么非要见你一面,甚至孔雀还托人传信于他,说什么三两日来,金羽王即将抵达百越,这……,这里头蹊跷的很……”

    孔雀要见我?

    的确奇怪,按说龙廷既有那么多暗线埋于百越,则必定会有大动作,只不过这时候又遣孔雀代天巡狩,却是叫他做个幌子还是靶子?再说,孔雀毕竟身出金羽门,那么而今,这厮立场到底是在龙廷,抑或还在金羽门?

    想想真是不解,不过这会儿不及我思量,白暨却是直直面对我,沉声告诫道,“龙衍,你别管他什么金羽王还是百越族长,我告诉你,这事儿你一点儿都不能掺和,你明白么?”

    嗐,小白真是多虑了,却说我现在不小心得罪了百越族长,已经好生头大,怎么可能再去掺和什么金羽王?再说了,我现在被困此处,即便是想掺和,也没的掺和。

    话说回来,既然那金羽王三两日内即会亲临,可是方才那公主殿下明明说的清楚,这会儿百越族长可还在闭关呢。

    天下权谋,世间纷争,谁知道他等帝王将相,诸侯亲贵,到底想的什么心思?

    小白反复警告我,说什么日后遇百越族长就只谈治水,至于其他事什么也不要多话,而我闻听不住点头,连连应允,只是而今,既然知晓了龙廷欲在百越境内截杀金羽王,我实在是止不住心下思量,想想若身处龙廷当权之位,此番遣孔雀大摇大摆代天巡狩,也许真的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在分散注意力,让诸多暗线得以赶赴莽川,丝毫不引人怀疑。

    而孔雀骄横跋扈,恶名在外,的确是个树大招风的好幌子,甚至如今,有可能他自己还不知晓自己这份差事凶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掉脑袋,不过,这会儿实在有一点好生奇怪,奇怪的是他孔千羽为何突然之间传信锦鲤,告知金羽王即将到来,又为何会在竹庐外非要见我,却说我与锦鲤本为一介路人,可这光禄大夫竟会如此轻易将这等大事告知,莫不是将我二人错认成了谁?

    越想越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而当日晚间,尚好锦鲤并未被百越族长禁止与我见面,这凌水先生前来探我,治水一事先不提,他一张口提及光禄大夫,倒是与我英雄所见略同,只好生狐疑道,“龙衍公子,你觉不觉得那孔千羽好像是将你我错认成了什么人?”
17金羽王
    金羽王一事并无后文,不过就在翌日,那百越族长明明说是闭关清修,却突然出现于竹庐外,还真如昨天那小公主所言,此番这族长大人再见我,果然变得异常通情达理,他收起前时种种无状,言谈守礼,举止有度。

    而百越族长寻我自然是谈治水,是日,他引我沿王城水道缓行,一提起越中连年潮汛,止不住摇首长叹,他告诉我史有记载,数百年前最大一次水势,莽川水位急涨,半日之内就连这竹海王城俱成汪洋,当时千里山地,一朝成江海,多少房舍毁塌,多少人葬鱼腹,毫不夸张说一句,那一次的灾难都差点累他百越族有灭族之险。而近年来,虽说这越地并没有再遭遇那般迅猛水势,但逢年涝,则莽川城下一半成汪洋,逢年旱,则越中赤地千里,颗粒无收,说起来真真是愁杀他一族之长。

    族长大人谈起水患,只问我有何治理良方,而我自幼于碧泱山修习天文地理,对这越地水文的确有几分了解,加之前时我与锦鲤正是经水路前来此地,沿途见得莽川走向,由西向南,落差极大,而对于此处沿江的百越谷地,莽川甚至都可以称的上是地上悬河,若要治理,筑坝显然不行。

    治水关键在疏导,当时途中沿江而上时,我曾注意到这莽川入谷地处地势险窄,水流湍急,若逢汛期,则必成大祸,再者沿江往南,至都城前哨,又有数重高山拦腰限水,虽说这些年来,百越先民治水,已有人工开凿渠道疏通引流,然水渠分流尚不够,蓄水疏水亦不成气候。

    心中所思,我略略与这族长大人言述,其实治水说难并不难,关键在于能否寻得适当处,分流导引,而如今在我看来,若想彻底除去水患,那莽川入谷处则必定要开河分流,且王城以西崎南郡,高山拦水,此处筑坝实不该,却该凿山以改水道,蓄水以备旱情。

    不过万事说起来容易,即便是开河修堰这等大事,我与百越族长指点起来亦不过寥寥数语,但若真要实施,只怕是举他一国之力,耗费十年八载能不能修成都是个问题。故此,这一时我将心中所思和盘托出,至于是否真正付诸治理,恐怕还要这族长大人好生考量了。

    果然,此刻我言尽,这百越族长若有所思,并无表态,好半晌,他好似是想了又想,却笑问我道,“龙衍公子,你方才所述治水一议的确有理,虽然你屡屡自谦,说什么还需要详细了解我越地水文,不过万般细节先不提,这疏导分流诚如你所说,决计不可偏废。只是,只是有一点本座十分好奇,却说龙衍公子你久居碧泱山,论年纪方逾弱冠,怎的就会对治水这般有心得?更兼那日本座唐突,竹庐外你我一战,依本座看来,你这文韬武略,实在好生了得,你,你真的就只是那东海郡中,一介平民?”

    哦,他还是在怀疑我的身份?

    当日竹庐一战,我的确有些不知进退,不过这会儿既然这族长大人几问表示疑惑,那我只得又将自己身份来历再说一遍与他听,这一时我颔首略带笑意,言出只道,“族长大人不必多心,在下的确是那东海郡中,一介平民,今时之所以能够通文习武,其实并无诀窍,不过都仰赖我自幼即有一位好老师罢了。”

    提起螭烺老师,大约才真正是文韬武略,无所不通,虽然说起来,我根本不知他平时都在做些什么,不过自幼来他非但教习我文武兵法,诗书礼仪,几乎更是将我与小白一手带大,虽然老师脾性不佳,三年前更是莫名其妙远走他乡,不过说起来,现在我还真有点想念他了。

    今时我与百越族长略略说起螭烺老师,这才方提及老师名讳,不曾想这族长大人竟好似一惊后若有所思,按说百越族长与我年纪相仿,至多年长我三两岁,莫不他倒听过老师大名?

    片刻,族长大人一笑后并未就此事多作纠缠,这一时他与我缓步河畔,又闲聊了些许天下势,到最后他居然低姿态向我致歉道,“龙衍公子,那天,那天本座不知怎的,好似是有些魔障了,若有什么唐突冒犯之举,实在要请你多多担待。至于治水一事,本座一定会详加考虑,要不过几日,本座即与你一同去往莽川上游,实地勘察一番,你看如何?”

    实地勘察,自是最好,而今时我见他说的诚恳,再想起当日竹庐内这厮好似真有些半梦不醒,再说了,连他妹妹都说他有时候古里古怪,莫不当真是魔障了?不过当日实在荒唐,于我二人想必都不是什么愉快回忆,所以这一刻我并不多言,只略略颔首算是此事一笔带过,不必再提。

    与百越族长详谈治水后,我虽仍被困竹庐,不可擅自离去,不过这之后,四围守卫显然待我益发恭敬,这下我与小白锦鲤不再是阶下囚,反倒转为座上宾,而经此转变,小白谈不上是高兴还是担忧,倒是锦鲤,他每每凑在我身边旁敲侧击,就生怕那百越水患一除,立马会揭竿起,危害龙廷。

    如此三两日,也不知传说中那金羽王究竟有无亲临,不过今时这百越族长既然待我为贵宾,那么孔雀要来拜访自然也再无限制。三日后,那光禄大夫不知从哪处驿馆匆匆赶来,他一进竹庐,见我与小白正在交谈,却是一转身将竹门掩上,言出颇有些紧张,“龙衍公子,那金羽王已经到百越了,你知不知道?”

    他出口问我,我实在是好生不解,却说那金羽王究竟是谁我都不知道,那么他来不来百越,又与我何干?

    孔雀话音落,我正想与他好好解释一番,不过这一时白暨抢在我前已然出言,小白起身朝光禄大夫行过一礼,“孔雀大人,金羽王一事莫道是我弟弟这等平民百姓,就连我本人身为虺己将军帐下密使,都知之不详,可是如今你这般匆匆而来,与他提及这些事,你不觉得很不妥么?”

    小白言至此,孔雀应该明白自己认错了人,果然,此刻光禄大夫一听白暨所言,当即面色一变,脱口却道,“他真是你弟弟?他不是……?”

    这一言言语未尽,我并未听清楚他最后所说究竟是什么,不过片时间,光禄大夫自知失言,他回身过来将我上下打量,还不住道,“不可能啊,在客栈我见过你身手,不可能啊,在百越族长面前能有这等气度胆识,你真的不是……?”

    咦,他到底是将我当作了谁?难怪当日客栈,依这孔千羽专横跋扈,蛮不讲理之脾性,居然会因我一出手即自行退去,好像当时锦鲤就说过他似乎十分忌惮于我,哦,原来是认错了人,看来,还是将我认错了什么贵人。

    一番交谈风马牛不相及,而孔雀见我始终对不上言语,只得满腹狐疑离去,临行时他口中念念有词,真真是将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不死心又朝我道,“龙衍公子,本官信已带到,今时金羽王的确身至百越,还有,本官再告诉你一声,金羽门下贵族擅豢猛禽,你若是见到谁人身侧盘桓金色大鸾,那就是金羽王,必定无疑。机不可失,机不可失啊……”

    孔雀此言别有深意,他错认我是谁先不提,只怕是他错认的这位正该是龙廷派遣,前来百越截杀金羽王的顶尖高手,而我无心踏进是非,这一事听过且当未听过,正当孔雀离去后,我忙是对白暨表态道,“小白,你放心,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而白暨无心与我说笑,只怕这一时他不担心我会跟着胡搅蛮缠,反倒是担心龙廷密谋有差,既然是孔雀认错了人,那么这次计划,到底还能有几分把握?

    于是那之后,小白与锦鲤又开始凑在一起,谈他们的家国事,而我乐得清闲,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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