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血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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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血续-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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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功补过,收伏这水怪妖兽!

    三头蟒愈往岸边,一众人则愈往后退,此际小白见我缓步往前,忙是一把扯过我,又要发作,而我挥袖示意他不必担心,开口只笑道,“小白,这不过是条三头蟒,当年碧泱山上,螭烺老师不是曾教过你我该如何应对山精水怪么?莫怕,我水性好的很,自有办法降服它。”

    我一言意在宽慰,哪料到这会儿小白急了竟劈口朝我吼道,“你算什么水性好?碧泱山上,就凭你在后山池塘里喂上几条鲤鱼,你就叫水性好啊?!老师说过不让你下山,果然你一下山就知道闯祸,你还不快与百越族长道歉,龙衍,你是不是真的不要命了?!”

    白暨多虑,这一言实叫我好生难堪,不错,以往在山上我的确是喜欢去后山池塘喂鲤鱼,可是,这都哪跟哪儿啊,他这不是在拆我台么?

    小白这一口不择言,闻于那族长大人耳中,更叫我难堪,这会儿一团混乱,就连锦鲤也开始跟着多言求情,哎,我只是喜欢喂后山池塘中的鲤鱼,又不是喜欢喂他凌水锦鲤,那他如今这言辞夸张,差点声泪俱下的求情究竟为哪般?

    简直是胡搅蛮缠!

    无心理会他们喋喋不休,我当即跃身往前,直面那三头蟒,其实年少时候,我记得螭烺老师曾提起过三头蟒,他说这水怪枉生了六只大眼,实际上却是一毫也看不见的,大约此物常年居于暗河深水,总也不见光,到最后眼睛就成了装饰物了。

    眼睛是看不见,不过此物听觉甚敏,老师说过这水兽最擅辨音识物,若是今天我想不伤其性命,又能逼其退去……,问题是它该往何处退?大泊四面暗河,水道俱窄,唯正北方向有条大河勉强能行,莫不是这怪物即是从那处而来?

    时间紧迫,三头蟒蟒尾摇摆,堪堪即要上岸,而我当即抽出腰间玉笛,笛声起时,那怪物三只脑袋俱是一顿,没错,它听到了。一时间,这水怪几番转头,我但见他三对铜铃般的眼睛黑黢黢不见一丝光亮,它缓缓向我靠近,一步一步靠近。

    如今情境,说不紧张是假的,这会儿我强作镇静,足下点地,一跃身直往北去,我看准了那暗河上一处水汀,站稳脚步后,指尖交迭,笛声益发紧促,而三头蟒辨音跟随,蟒尾划出道道水纹,哗啦啦的更叫人心中无底。

    一路笛声不止,引这水兽愈往大泊外前行,而就在前方快见光亮处,也就是说快到了暗河走向明处,大泊汇入江河之所,这三头蟒不知怎的,它忽的亮出獠牙,非但好似再不闻笛音,甚至还一甩蟒尾,直将我卷入水中……
11伏水兽(下)
    被三头蟒以蟒尾横卷腰身,我落水后但觉一股腥腻之气直逼而来,而此处临近河口,不比方才大泊内水流深缓,再加上今时这三头蟒横竖摇摆,直搅得水波翻覆,大浪滚滚,竟叫我连借力靠岸都十分困难。

    在水中囫囵呛了几口,我一摆手正是触及冰冷粘腻的蟒身,此刻我心头一惊,甚至还来不及抽回手来,却已被这水怪缠住腰身,愈缠愈紧。如今身受束缚,我手下足下俱是无处可及,再一抬首只见三头蟒低下其中一颗硕大脑袋,它头顶上两只黑黢黢的眼睛直直盯着我,不辨其意。

    虽然我心中明白,事实上这家伙一毫也看不见,可是此时此刻它的头越低越近,张开的血盆大口内漫溢腥气,甚至连那满口的涎液都快要滴在我身上,而大泊对面我不知一众人等是何反应,混乱中只听得小白惊慌失措唤我名字,他大叫着让我不要乱动,只怕跌跌撞撞就要泅水过来。

    面对三头恶蟒,我弄不清楚它何以突然之间狂性大发,这一刻我不敢胡乱挣扎,只怕稍有不慎惹怒怪兽,到时候情势会更加糟糕,可奈何这家伙愈靠愈近,眼看那鲜红粗长的信子就要舔在我面上,再加上今时今刻我生怕小白真的会越过大泊近来帮我,到时候万一再拖累他面临凶险,那我可真真是闯下了大祸一桩。

    情势危急,不及细想,我一转头避开那巨蟒吐信,下意识即狠狠一脚踏其蟒尾之上,欲借力脱离桎梏,而三头蟒蛇信吐露,它大约为我一脚踏在了痛处,当下暴怒扭摆腰身,却将我复甩在水中,低下头来尖牙毕现。

    远处传来小白的声音愈发惊恐,而我再次落水又一阵呛咳,一时间尚不及我稳住心神往河岸游去,不曾想这一抬头间,三头蟒满口的獠牙已直直逼在我面前,这怪物,莫非是想要囫囵吞了我?

    我翻身直往河岸,三头蟒跟在身后紧追不舍,这会儿巨蟒带起的层层浪打在我身上,它几次低下头来咬我,竟好像有些戏耍之意,而我心头紧张,几次侥幸避过后却不想最后一次,竟被这水怪三道尖牙划在肩头……

    水道狭窄,相比大泊本已是激流,而这一处水中暗流滚滚,好死不死竟还突现漩涡,此刻我肩头渗血溢往水中,这水怪闻及血腥气味,端的是狂性大作,它胡乱用蟒尾拍打水波,一探头一张口,堪堪间只怕要将我受伤的一只胳膊齐根咬下。

    在水中扑腾了许久,我手中也没有个合适的兵器,而此刻情急,正是那血盆大口落下时,我一把将手中玉笛撑在那怪物口中,玉笛与獠牙相抵,忙乱间我为求自救,只得运力臂上,一出手竟是狠狠撬开了那厮三道尖牙!

    丧牙之痛,三头蟒状若发狂,而此际我收回玉笛,借机踏浪,一纵身正是踩在了这水怪最大的一颗脑袋上,我借其蟒身做踏板,足下轻点几步还得岸上,正是平复喘息时,小白已在那不远的水汀处朝我大喊道,“龙衍,你还不快回来!”

    小白急得一脸煞白,而我转身一眼看向岸边众人,此刻锦鲤还在求那百越族长,连带孔雀好似也在旁帮腔说话,至于百越族长,这厮一脸兴味盯着我上下打量,他唇角似笑非笑,也不知是在嘲弄我现在**的狼狈模样,还是在嘲弄我根本就没能耐降服这三头蟒。

    与其对视,目光相抵,一时间我顾不得险境,但觉得心头一阵火大,而此时此刻,面前三头蟒发狂,水花四溅,我面上身上被泼的一塌糊涂,此刻小白还在唤我,奈何我却是气在头上,哪还管得了什么凶险不凶险?

    我当下执玉笛于唇边,指尖点按,笛音瞬起,此刻这乐声不似方才步步劝引,此刻这乐声急促如奔雷,回转间甚至能感觉到丝丝凌厉,而那三头蟒闻及笛音,初还是狂性不止,于水中不住扑腾,后实在抵不过这乐声号令,慢慢腾挪起蟒身,复往北去。

    三头蟒方才止步不前,大约是因为此处水流忽急,与先前大为不同,至于他卷我入水,恐怕是不愿盲从笛音,试我真假,好,这会儿这家伙被我撬了尖牙,踩了蟒首,反倒俯首帖耳,不敢不从了。

    顺着笛音愈往外,水流显然愈来愈不对,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会儿巨蟒遭遇困难,已无法再往前顺江河离去,原来是此处不知怎的,竟然竖起了一道水坝,滑稽,这等地形,修什么水坝?

    直至今刻,这百越族长才仿似想起了什么,这一时他皱起眉头,急欲开口想要交代我许多,而我根本不顾他心思,当下提气,再起笛音,如滔滔大潮奔流汹涌,“撞,给我撞,撞开那水坝好还你自由!”

    笛音如潮,驱使三头蟒撞开水坝直往大江而去,而今时今刻,这水道四围,水怪的嘶吼声,水坝的崩塌声,到最后混杂在丝丝缕缕的笛声中渐渐平静,三头蟒顺利离去,这祭坛暗河自不会再有恶兽作怪,至于那水坝,呵呵,谁让那百越族长事先未曾交代于我?

    水坝毁塌,百越族长一步顺水汀跃至我面前,他剑眉倒竖,眸间怒意,一把扯过我后即吼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族长大人,有什么不对么?在下奉你之命降服水兽,逼其乖乖退去,这没什么不对吧?”

    我侧首挑眉,语出讽刺,而这不可一世的族长大人与我四目相接,当下竟是一愣,片刻后,他回神过来端的是将我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那目光游移,漫溢着说不出的古怪意味,甚至到最后,这族长大人竟是一手扣在我腕上,他捏得死紧,却莫名其妙道,“先去把这身**的衣服换了再说!”
12疗新伤
    方才情势危急,并不觉有何不妥,而如今为这百越族长一吼,我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一身衣物湿嗒嗒粘腻不堪,至于那右肩伤处则更是衣袖破落,血流未止,这会儿血痕顺肩头蜿蜒,甚至于沿着我手执玉笛滴滴而下……

    不妙,看上去还伤得不轻呢。

    方才一门心思降服三头蟒,我浑不觉伤处剧痛难忍,然如今平息缓神,我竟是足下脱力一软,右手执玉笛未及撑住,却又因伤处吃痛,整个人差点栽倒于地,糟糕,这下狼狈,大约要被这族长大人嗤笑不已了。

    出乎意料,此刻这百越族长居然善心大发,正在我一头栽下时,他竟是一把带过我肩头,这家伙一双眸子里满满忧急,张口即道,“你没事吧?”

    他这一番态度与方才大相径庭,甚至在带过我肩头后,这族长大人更是一手托在我后腰,扶我起身,他目光直直盯着我袒露于外的右肩伤处,到最后竟是鬼使神差扯过我破落衣衫,恼怒非常道,“来人,给我将他们都押下去!”

    莫名其妙!

    这族长大人挥袖离去,走得好似比三头蟒还像落荒而逃,而片刻间,一众精兵围上来不知要将我押往何处,反正小白跌跌撞撞跑至我身边,只怕张口又要责我鲁莽不知天高地厚,至于锦鲤孔雀,他二人算是倒霉,锦鲤也就罢了,那光禄大夫怕真是因为不小心与我扯上了干系,这下代天巡狩不成,保不准还要被这百越族长治罪亦未可知。

    尚好尚好,并非我想象中的天牢大狱,到最后我与小白锦鲤是被押在了王城中一处偏僻竹庐,至于光禄大夫,看来百越族长还算给龙廷面子,并未将其治罪,大约以礼相待,着他下榻哪处驿馆是了。

    好容易喘口气,我一身湿衣已被风吹了个半干,奈何方才与三头蟒几番纠缠,累的我这衣衫上处处沾得腥腻之气,好不难受,此时我于竹庐内站定,不及去看四围守卫重重,也不及去深究周遭毒藤遍布,我只想沐浴更衣,快快散去这一身水怪味道。

    白暨胆小,惊魂未定,而锦鲤大约亦是愁思满怀,不知该如何与我补救这等弥天大祸,反倒是我自己毫不以为意,哎,要怪只怪他们太过多虑,其实那水兽作祟,解决之道唯此一法,就算是撞坏了堤坝,也怪不得我。

    沐浴完毕,小白过来与我仔细处理伤口,他剥开我一条衣袖,手头上还捧着一堆不知从何寻来的药草,这家伙一脸沉色,直问我道,“那百越族长说你招惹他妹妹,算怎么回事?方才你用笛音指使那三头蟒撞破堤坝,又算怎么回事?是谁让你擅自下山的?!”

    那百越公主一茬,纯属意外,重山中和上几首曲子,我怎知道会犯下他百越族什么忌讳?此刻我张口欲辩,实未料小白竟抢下话头,劈头盖脸又道,“百越女子素以山歌表情,难道凌水先生没有告诉过你?再有,百越族从不与外族通婚,你闲来无事,惹的什么麻烦?!”

    小白大怒,我一时语塞,说实话,从小到大,我还真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火,这会儿他言未尽,见我不答又开始絮叨道,“还有还有,方才那三头蟒你明明已经降服,那百越族长明明也有话要说,你到底是逞的什么能,居然指使水兽撞破堤坝?!龙衍,我告诉你,我与凌水先生都投在龙朝门下,如今我等身份被百越族长勘破,本来就已经凶多吉少,你竟然还跟着胡搅蛮缠,你,你……”

    言至此,小白一把将药草全抹在我后肩伤处,却凑过头来,压低声音没好气道,“一会儿,你自己寻个机会先脱身,知不知道?”

    唉,白暨实在太过多虑,太过多虑了。

    小白为我敷药,手下也没个轻重,而我吃痛忙是一把拽开他去,好生不屑道,“小白,你真是担心过头了!水怪是他百越族请我来降服的,再说那水坝修在暗河河口,本来即大为不妥,如今三头蟒能给他撞开,这是好事一桩,他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其实此事说来简单,虽说三头蟒性喜暗河深泊,一次进食后往往三年五载不须再餐一顿,然此物觅食往往于大江大河,这次之所以会在暗河下伤人,想必是被那水坝阻去去路,这怪物三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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