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国主,九翼风痕!
传闻中不理政事,问道求仙的九翼王风痕竟会在此被我遇见!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却说我方才还在想要去南海首府拜帖求见,没想到而今城外偶遇,居然正是那国主陛下,啊,如此机缘,巧合到连我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心下惊喜,我大约已有些语无伦次,而今时南海国主直面看我,笑意愈浓,“小龙盯着本王目不转睛,一双明眸似喜还惊,啧,这叫本王……”
“叔叔,哦不,国主阁下,我……”
我方欲开口与他说明来意,可是回神才觉自己衣冠不整,几近无状,就我现在这样先别提谈什么天下势了,就算是自认公子衍也不由面上发烫,满身羞惭,“国主阁下,你要在云阳停留几天?今日小侄实在是失礼无状,多有冒犯,再者夜深月上中天……,这样,若叔叔你不见怪,不日侄儿一定备礼登门,实在还有许多事,恳请叔叔一臂相助。”
我正色行礼,礼毕方欲退去,而南海国主初闻我语似有阻意,不过片许后他倒一颔首道,“也好,小龙出身天皇贵胄,的确不可荒废礼数,不过而今这月下幽谷,不知小龙你可认识出去的路?小龙,要不要叔叔陪你回去?”
欸,怎可如此,我怎会那般不济?
听他戏言,我当下不服气,这一时举目远望山间,凝神分辨草木,嗯,这曲径幽谷一如碧泱山,万变不离奇门遁甲术,还断断难不倒我!
再行一礼,我闪身避退,渐行渐远时只闻得九翼王在身后高声一唤,“小龙,这次可不能再跑了哦!”
云阳城外巧遇南海国主,终是扫尽我满腹郁气,未多时越过城门再抵客栈,谁曾想那该死的百越族长竟还未曾离去。此刻我沉下面色踏入客栈,本意欲寻锦鲤备办重礼后再访九翼王,可今时锦鲤的确在那客栈等我,奈何麒麟一见我却抢步上前,“龙衍,你没事吧?”
“承蒙族长大人记挂,在下无妨。”
一言冷淡,我绕开他疾步上楼,而锦鲤迎上前来忙对我道,“龙衍公子,羽帝走了,他让我告诉你今天的事他很抱歉,他希望你能早日登临帝位,重返五灵,他说他会一直在羽都等你,他还说……”
“好了,不必说了!”
挥袖打断,此刻我抬眼一见昨夜被百越族长踹翻的门板,不由得更是气恨在心,而这一时房中碧玉笛已完全不见,徒剩青芒剑隐隐龙吟,许久我注目青芒沉思长叹,正是百越族长近前又要废话时,我一手收起长剑,掌心抚过寒光,“鼎华,来日我们再争江山!”
作者有话要说:初步觉醒。
89莽川劫
带着锦鲤离开云阳客栈;百越族长似欲阻我却终未多言,到最后他冷笑数声,不辨心绪,“好,公子衍;本座可从不信什么宿命因缘;也不信什么真龙嫡血;既然你大言不惭要争天下;好;那我们早晚莽川再见!”
丹凤回返灵界;麒麟收起胡搅蛮缠,经此一议我撇清了多少荒唐事,月色下不觉一叹道;“锦鲤,我今天在云阳城外巧遇南海国主,说起来我竟与他素有渊源,依你看,而今以我身份,该备什么礼,该什么时候再去他山间别苑专事拜访?”
提起南海国主,锦鲤好生惊讶,“龙衍公子,你说什么?云阳城外你碰见了谁?南海国主行踪不定,据说他求仙访道已经近十载了,怎么这么巧能被你碰上?你确定那是南海国主,九翼风痕?”
锦鲤满面不可置信,而我见之一笑颔首,“是啊,白衣银发,袍袖随风,他身形极快,竟仿似连我都要甘拜下风,不过尚好他与我似乎颇有渊源,只不知来日提及云阳借道,他会不会应允。”
借地借道,国之大事,虽说今日一见南海国主,他对我似乎格外善待,可是一当提及政务,一旦他答应我缓兵云阳,那几乎是默认了反抗龙廷,另尊正宗,我担心……
我心下思虑,想来想去竟不知真去拜会九翼王时该如何出口,而今时锦鲤在旁见我愁烦,却来一语宽慰道,“龙衍公子,你要知道这许多年来龙廷之下,民不聊生,朝内忠良,鸟兽奔散,虽说而今天下四分,金羽野心昭然,百越异族难收,但不管如何,早年间他等俱为太祖治下,尤其是那南海宗族更是与嫡血一脉交好,龙衍公子,依我看哪,而今之势你无须多虑,我们实该速速备礼,速速拜访,免得时日久了军心疲乏,万一螭烺先生真先占了冷丘,徒惹是非。”
锦鲤一言甚得我意,只可惜今时我心中郁积,总仿似还有些事未曾理清,首先一点,为何百越族长会突然出现在云阳?按说前时炵关一役,他曾出手助金羽门拖住应夔,那么如今应夔残部处境,想必百越族长心有明悉,既如此,以那麒麟谋略,大约已想到我会首选借地云阳,莫非他来此处,也是为寻南海国主?
若果真如此,我真是要庆幸自己与九翼王的旧交情了。
第二,为什么金羽王也会出现在云阳?
如歌为人我了解,他在炵关举棋不定后必先求保土,再图开疆,那他此番急急赶来云阳不会是为了对付应夔,他来此……
“锦鲤,为何金羽王会突然出现在云阳,你去南城传信羽帝,当时金羽王可在身侧?当时他可有什么反应?”
一问锦鲤我亟待回答,殊不料锦鲤听我提及金羽王当下面色复杂,这一时他支支吾吾,居然对我大谈了一通有的没的,说什么人间伦常,唯男女方可相爱,又说我自幼在山间不谙世事,更提及金羽王原本风流多情,不付真心云云。
呵呵,想不到锦鲤这厮年岁不大,怎的说起话来旁敲侧击,倒像个老学究?
他絮絮叨叨个不停,而我心下不耐不由打断道,“凌水先生,你以为我与金羽王是何交情?你是不是今天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这就浮想联翩了?”
言出语气极度阴沉,甚至阴沉到连我自己也颇感惊诧,而锦闻此当即变了面色,今时他躬身大礼,非但言及凌水家族自龙朝之初即为皇族近臣,更是大谈了一通君臣之道,“龙衍公子,而今你虽未登临帝位,但你于我来说是君,我凌水锦鲤再不济也是名臣之后,有些事做臣子的问得,有些事问不得,锦鲤我心中明白,不过有一点龙衍公子你要记住,帝王之争容不得儿女私情,身在高位更不可有丝毫自轻自慢!”
“没错,金羽王是我带来云阳的,前时南城传信,金羽王几问你近况下落,他言谈中似乎根本不信你为公子衍,但不管如何,他毕竟身为一方诸侯,莫提今时金羽独大,就算是日后他无意天下,但一旦你登临帝位必会消减诸侯势力,早晚你二人注定为敌,那,那还不如早作了断。”
锦鲤振振有词,而我回首定定看他,呵,为什么有些事我总觉那般熟悉,为何有许多场景总在我记忆深处似是而非,锦鲤怕是真的随我身侧许多许多年了……
锦鲤退下后,我凭窗独立,此刻风起寒凉,我心中感慨良多,唉,如歌,不管我与你前缘如何,但今生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主动与你为敌。
备礼再访南海国主已是数天之后,而这其间短短时日,忠昭王残部竟是遭百越官兵一路追逼,如此看来,百越族长早已料及我欲借地云阳,抑或者前时客栈相逢,我得罪了这厮或未可知。
反正到最后,这厮一封书信,竟是如战书一般辗转忠昭王之手,后经小白传至我前,信中百越族长直言道他本有心庇护我云阳停驻,甚至还亲临云阳欲会南海国主,他告诉我他之所以如此示好,不过是希求我能尽心与他治水,共御龙廷,可偏偏我不领情分,欺他太甚,那他还不如追逼忠昭王至冷丘,就看我到底有何能耐,拿什么与他一争天下?
可恶!
百越国力强盛,山回地处要道,按理说我初入纷争,的确不该与其交恶,也的确诚如麒麟所说,借地云阳背靠南海,若再有百越遮挡,那龙廷根本难下讨伐,可如今他逼忠昭王至冷丘,先不说得罪了阴狠嗜杀的北天诸侯,单说龙廷北上讨伐,那到时候我根本是腹背受敌,任人鱼肉……
“公子龙衍,你若有心寻访南海国主,还不如乖乖来莽川与本座一见,如信所晤,一月内若莽川不见,所有后果,你自己看着办!”
90宴鸿门
山道疾行;快马加鞭,云阳城中我甚至都没来的及再访九翼王,便带着锦鲤匆匆赶往莽川,幸而今有白暨赶至;尚可替我携礼赔罪,只可惜借地云阳,纵是南海国主有心助我,只怕那百越族长横生枝节,到最后终难成事。
一路上强按心绪,莽川下先会应夔,而今时兄长身侧众多精兵;如临大敌,看来他与老师知晓百越族长邀我莽川议事后;必以之为鸿门宴。而事实上百越水患,崎南分道,当初是我一手替那族长大人做成,尽管彼时我一片诚心替他治水,工事之内决未留有余地,但事到如今,治水工程方启一年,不怕,我自有办法叫他有求于我!
数语宽慰忠昭王,之后他与我细说了残部近况,却道百越一路近逼,不得已下螭烺老师引大部兵马驻扎冷丘,万幸天时暮春,北天诸侯尚远在北地,不过既占他人领地,则早晚要面临杀伐……
嗯,这些事暂先缓下,我倒要看看此番莽川会麒麟,他到底要出什么难题与我,再者我又该拿什么做筹码,要挟他让我片刻喘息之机?
初抵莽川,会面应夔后我即接到百越亲兵传信,那百越族长狠话不说第二遍,此番柬帖中寥寥数语,丝毫未提及他与我之间嫌隙,反倒是客套寒暄,只邀我三日后王城赴宴。
天知道那会是什么宴会,天知道麒麟这厮又要扯出多少事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时忠昭王本欲留下随我一同赴宴,然情势无从预料,一番商议后,我坚持他先回冷丘好生经营城防,至于我身侧有锦鲤随侍,再有精兵十数,足矣。
应夔离去后,我静待王城之宴,而锦鲤四方打探消息,却道此番那百越族长非止是邀我莽川会面,甚至这厮根本已告禀龙廷,请来了不知哪位外戚权臣,怎的,他这是想要落井下石,好叫那龙廷当权者与我这太祖遗脉当面对质么?!
好个麒麟鼎华,如此坐山观虎斗,他一来威逼于我,二来示好龙廷,此番他将我捏在掌心以助他治水,甚至还可以以我身份旁敲侧击龙廷当权者,反正不论他倾向哪一方,他百越族长总是一毫不会损失,或者说,他最期盼的结果无非是我与龙廷相抗,这期间受他挟制与他治水功成,待到他百越水患休,农事兴,兵强马壮他也好逐鹿中原了。
痴人美梦!
锦鲤与我言及如今态势,言语间已有意劝我另做打算,而大宴前夕,还不及我临阵脱逃,那百越族长居然又差亲兵传信,这次开门见山他只邀我禁地一叙,竟直言诱逼我道说什么只要我遂了他心愿,他便助我与龙朝分庭抗礼,若是我不允,那今晚大宴我怕是下不来台……
简直无耻!
禁地一叙,遂他心愿,该死的他那心愿到底算什么心愿?难道又要对我下迷香环绕,又要强逼我在他身下……
一想起当初百越禁地,我心下难堪愤恨溢于言表,这一时将那柬帖狠狠掷地,我回身径朝那信使冷喝道,“你回去转告百越族长,就说今晚王城大宴,我公子衍一定如约亲临,但凡他有什么国事要务,尽管议!”
玉冠衔珠,蟒袍系带,既有嫡血皇族之身份,哪能无宗室亲贵之气度,当晚竹海王城,按礼制我身着皇亲朝服,随侍带刀亲卫,一如当初穿过条条暗梁栈道,抵达那百越族长宴宾之所。
王城内虎踞龙蟠,帝阙峥嵘,此番摆宴宫阁远不是前时百越族长随性所设,此番紫光阁大约该是这竹海内款宾之最高规格。缓步近前,踏入大殿后我但见百越族长高坐尊位,今时他一见我即露惊诧,这厮微微闪神后挑起眉角将我好一番打量,到最后端的一笑意味深长,“好,公子龙衍,请!”
入席举目,我这才发觉席间对面正是那所谓的外戚权臣,其中那身在主位的我并不识,倒是他右手侧随臣能称得上与我等有几分旧交,呵呵,原不是别人,还是那光禄大夫孔千羽。想当初百越误会,孔雀几番错认我为忠昭王,几番示好几近献媚,而如今他再见我竟至于呆愣当场,好半晌不待他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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