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血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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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血续-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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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打精神,只将玉笛狠狠刺向石门间隙……

    天若佑我,那么碧玉笛便该现青芒剑形,如今在这匪夷所思之地,我若说是凭思考而行,莫若说是随直觉而动,尚好尚好天不弃我,青光大盛后石门洞开,可是未及我踏将出去,面前竟不见禁地外道道云纹碑,不对,这是哪里?

    风声呼号,怪石林立,更有甚者,瓢泼大雨倾倒而下,好像有人在唤我,他们唤我什么,龙帝陛下?
27逃亡路
    石门外完全不似来时禁地,雨下滂沱,灵光四溢,我甚至还来不及分辨周遭情形,蓦然已生却步之意,我收回手中玉笛,耳畔连闻惊声,“龙帝陛下,你真的回来了?”

    石门开启只一瞬,眼前已然种种不可思议,先不提这连声的龙帝陛下何从说起,单说此刻风疾雨骤,若不是我眼花了,必是白日做梦了,那不远处浅光赤芒,是谁正展开身后一双巨大火翼?

    “龙衍!”

    远远与其视线交汇,我心神一恍,面上一愣,而来人显是激动异常,喃喃直道,“龙衍,真的是你?孤王知道你会回来,灵界突然下这么大雨……”,他言未毕愈往近前,而那灵兽长抢步回身,一挥袖直将禁地之门复合,石门轰然,我本能后退,一闪之际只见那族长大人居然化身瑞兽麒麟,仰天嘶吼,至于那赤衣来客,我已来不及再多看他一眼,恍惚间眼前一片火光,耳边声声凤唳,丹凤?赤羽丹凤,莫非他就是那凤百鸣?

    脑中一团糊涂,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到底还是不是人?莫非而今,我竟是在梦中不成?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强自敛下心神,而今时这石门尤甚之前,紧闭难觅一丝罅隙,我半倚石壁,自不敢再盲目乱闯,这一刻闭目凝思,不由将那百越族长几番癫狂之语仔细考量,他说什么灵界五百年,灵冢与禁地重合,难道如今我这是走错路了,走到了他口口声声所谓的那个五灵界?

    自幼来,我从不信鬼神,然今日之事俱为我亲眼所见,若再不信未免有些自欺欺人,只是我一介凡俗,此行百越已闯下祸事若干,若今天再牵连出什么灵界鬼神,只怕到最后万般难以收场,走,必须马上离开!

    稍作平静,我抬眼将这灵冢几番打量,四围密闭,灵光氤氲,按说那百越禁地该在人间,那么灵光式微处即该是百越之境,一路摸索,石道穿行,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寻及出口的,我只知道再次面对云纹石壁,心头一阵忐忑,而当石门重启,天知道我紧攥着碧玉笛,掌心早已是冷汗淋漓……

    “龙哥哥,龙哥哥,你没事吧?”

    踏出石室,眼前不见瓢泼大雨,亦不见怪石嶙峋,没有麒麟,也没有丹凤,只有那百越小公主,此刻她满面忧色,方一见我就急急问道,“龙哥哥,我阿哥他有没有怎么样你?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这都好些天了,龙哥哥?”

    心神不定,恍惚中我轻轻摇首,未置一词,却说这禁地中只好像荒唐一梦,真假难辨,百越族长自称灵兽长,诸般古怪,还有那雨中赤焰,丹凤火翼,会不会,会不会都是我看花眼了?

    半刻不见答话,公主殿下一把拽过我衣袖,急声又道,“龙哥哥,我阿哥呢,他是不是生气了,他有没有为难你?”

    公主之语好容易唤我回神,此刻忆及禁地中百越族长种种言行,尤其是他错认于我,强行交欢,几度纠缠,我不觉面色难堪,身形一僵,这一时我根本不知道该答些什么,一门心思只欲速速脱身。我疾步往前,无奈何足下酸软,这一时避不开身后公主殿下连连问询,竟至于一步踩空,踉跄于地,糟糕,这简直丢人到家了。

    今时夜半,苍空上残月竟已如钩,该死,难道山中一日,人间百年,我明明不过身历一宿荒唐,怎的方出禁地,居然元朔将近?此时我半跪于地,狠狠摇头只想清醒清醒,而身后小公主疾步追来,她一把扶过我,张口已带泣声,“龙哥哥,这些天来我一直守在门外,半步也不敢离开,我就怕你会出事,我阿哥他平时不是这样的,龙哥哥……”

    女儿家情思细腻,说着说着竟真的抹起眼泪来,而我听她提及这些天来半步不离,再一抬眼果见小公主面庞消瘦,就连平素灵动的一双美眸俱染焦急,嗐,明明是这小丫头不知轻重,害我遭此横祸,可今时我心中纵有再多责备,一时却都说不出口,算了算了,在她阿哥追来之前,我能顺利走脱就行。

    起身摇首,我敛眉朝小公主道,“公主殿下,我一介外人擅闯你百越禁地,已有性命之忧,现在乘你阿哥还没追来,我只能速速离去,公主殿下,你自己保重。”

    言出直往禁地外,我想起那百越族长随时都有可能追来,真真是半分也不敢停留,而那公主殿下仍随我身后,她大约被我这番重话吓得不轻,片刻回神,竟朝我道,“龙哥哥,这祸是我闯的,我随你一起走!”

    天哪,她这是嫌我还不够倒霉,非要再给我加上一条拐带公主之罪,日后好让那百越族长名正言顺,诸般强求于我么?

    禁地不宜久留,情急下我哪还有心去哄这小公主,此刻我一回首苦笑连连,“公主殿下,我这可是去逃命,你若还想我有一线生机,那就让我一个人快快离开,好不好?”

    不过几句言语,云纹壁上忽现异动,接连而来轰然声响,不会吧,难道那百越族长已经追来了?不及多话,我转身即走,而小公主见此情形,一把摘下腰间令牌递于我手,她言出语带浓浓不舍,“龙哥哥,你拿着我的令牌,百越境内自然畅通无阻,我,我替你在这儿拦着我阿哥,你快走吧。”

    道别之语不及说,我颔首记下公主恩德,转身离去,而夜半趱行,亏得手持公主令牌,一路城门畅通,未及天明时,我已出了莽川,愈往北去。

    一路未有半分耽搁,哪怕是打尖宿店我都不敢妄作停留,当然了,如今我身无分文,纵使真想打尖宿店怕也决无可能,而一日来穿行荒郊野路,未有丁点油米果腹,再加上冬日寒凉,我还是一身半损单衣,更糟糕元朔将近,我这一双眼睛又开始模糊不清,天,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下我英雄气短,实在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28相见欢(上)
    不知是天色真暗,还是我目力不济,反正如今我眼前早已漆黑一片,完全不辨前路,再加上腹中饥饿难忍,这会儿一路走,一路停,实在撑不过去竟不得不半倚路旁,略作缓息,嗯,想来如今已近夜阑,这荒郊野路,应该不会再有人追来了吧。

    冬夜寒凉,方才疾行尚不觉如何,今时停歇才发觉冷的厉害,本来我一身单衣已无从御寒,更可恶襟口处还被那百越族长撕损,此刻冷风灌袖,直叫我喷嚏连连,半倚枯树下就只知不住收拢襟口,真糟糕,难道此番我初出碧泱,便要遭遇英雄末路了么?

    耳听风声,闭目调息,我咬咬牙努力思考脱困之计,想来此处仍在百越境内,离龙廷尚远,而今我这一番落魄,流连荒野,非但目不能视,莫辨归路,甚至饥肠辘辘,还不知能再撑多久,唉,若是小白能突然出现就好了……

    想着想着倦意袭来,我半坐树下不觉昏昏沉沉,片刻未久,不曾想远处山道上竟忽传马蹄声阵阵,糟糕,难道是有人追上来了?

    我心下一凛,惊的睡意全无,慌乱中不敢妄动,只能竖起一双耳朵仔细辨听,哦,不对,方向不对,我是由南往北,由西向东,而如今这夜行车马直奔正南,必与追兵无干,不过事有蹊跷,好像这情形,亦是有人在追,有人在逃?

    除却车马疾行,还有兵刃相交,甚至我忽闻一声清唳,这是……,这不正是金羽王身侧那只鸾鸟之音么?

    不对不对,他们是在追还是在逃?为何大半年过往,这金羽王还在百越境内?

    声息愈近,人言渐明,我本该隐藏行迹待静待他等走远,无奈何心中不知怎的,总是忐忑不安,这一时我起身欲前,又却步往后,正是进退不得间,不曾想那一行车马倒略见缓行,追兵近时我但闻有人高声道,“金羽王,你还不停步束手就擒?!”

    百越境内,龙廷计划截杀金羽王,那孔雀曾说过龙廷所遣之人乃皇室宗亲,绝顶高手,不过当初他们已在百越都城扑了空,难道这大半年来竟是锲而不舍,一直将这金羽王困于百越之境不成?

    百越境内多龙廷暗线,自年初我与百越族长议定治水,他大约早无与金羽结盟之心,如此看来,金羽王这大半年身处险境,百越族长至多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作为即作为。他是想让事情顺其自然,龙廷在上,不敢得罪,金羽在旁,态度不明,反正当初金羽王改变行程即已表明对他心生芥蒂,那么如今这金羽之首若有命回返,大抵不会与百越交好,当然,亦不便交恶,反倒是金羽王真的命殒百越,这族长大人大可以装作不知,说不定还要装模作样哀悼一番,以撇清是非,呵,还真是打得如意算盘,里外不吃亏。

    无心管那百越族长如何盘算,这一时我屏息凝听车道上双方争锋,片刻间鸾鸟长鸣,那金羽王一开口竟颇为云淡风轻,“龙廷嗣王,世袭忠昭,怎么,忠昭王阁下不在边关驻防,什么时候改暗杀作营生了?”

    忠昭王?孔雀似乎提起过,对了,他还曾经将我错认过,彼时听孔雀所言,这忠昭王贵为宗亲,好生了得,当然,现在看来,他亲临百越,能够一路追逼金羽王长达半年之久,定然是个狠角色。

    金羽王语带讥诮,言出暗讽龙廷行事不够正大光明,而忠昭王避而不答,片刻相峙,我已闻兵刃交迭,破空声起,想必他二人已然正面交手,生死互博。听起来金羽王该是用剑,而忠昭王就不知使何兵器,以剑刃交碰之声来看,忠昭王运力杀招,步步紧逼,而金羽王大约有伤在身,他应对稍缓,愈往后似乎愈吃力,剑气避退,只怕难以长时相持。

    双方身侧俱有侍从,不过显然忠昭王人多势众,此刻鸾鸟长啸,马匹嘶鸣,眼看即近生死关头,而我藏身路旁,恨只恨自己一双眼睛无用,一片漆黑中看不明战局,实在不敢轻举妄动。若不然此刻,但凡我能看清双方对阵,说不定还能指点一二破解之法,奇怪了,为何我会对这金羽王如此挂心,今时知他身处下风,我竟好一阵莫名难安,不行,这样下去他真真是处境不佳啊!

    “嗣王应夔,先不论你堂堂一代名将,如今甘作刺客宵小,已为天下人不齿,单说龙廷气数将近,又岂会因我一人生死而改变?想当年我父亲龙廷朝贡,因猜忌而惨遭毒手,若非如此,我金羽一门又怎会顿生异心?罢罢罢,若今日本王步先人后程,同样命丧暗杀,那往后,不愁没有我金羽子弟替本王一雪前仇!”

    金羽王一言怒声,连连拆招下声息愈喘,而忠昭王紧逼不舍,冷声只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若非当年金羽侯妄自尊大,邀功称王,龙廷又怎会暗起杀心?疆场征战,成败英雄,截杀暗杀固然不够光明正大,然今日你遭此绝境,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言语之争无意义,话音落忠昭王抢上,刀兵再起,而一旁金羽侍从大约俱露疲态,情急下,我但闻那鸾鸟长唳,已近哀声,而龙廷势众,胜券在握,片刻间陡一声刀剑相抵,不好,金羽王危矣……

    此情此境,我知道自己不该蹚这趟浑水,奈何心下控制不住,甚至不及任何思考,身比心先动,我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底气,当即自路旁跃身山道,直喝道,“住手!”

    目不能视,我完全依仗辨音而行,而今时介入争端,双方俱是一惊,竟有半时沉寂,此刻我不见金羽王是何神情,亦不见忠昭王是何态度,其实心中无底,早已如擂大鼓,好半晌,那忠昭王似是退后一步,只问我道,“阁下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说出来他也不知,因此我根本无意表明身份,只微一摇首道,“龙朝之初,四海咸服,数百年来龙廷贵为天朝上国,治下平定,岁享朝贡,我以为凭的是权谋制衡,泱泱气度,不曾想如今朝廷连年衰朽,原来上位者不求长治久安,不求天下共荣,依仗的竟是暗杀毒害,排除异己,实在是目光短浅,霸业难图!”

    我一语贬责龙廷,金羽王不知有何反应,而忠昭王当下语塞,他好似对我言语有所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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