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反正我是你的人,随便撕,不要客气。”
阮姝:“……”
“好好呆在我怀里真的就那么难吗?阿姝,这样你跑我追的游戏,我们能不能不玩了?”
阮姝的手指瞬时僵硬,愣了一瞬后,她低低地开口:“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诗落,我们之间……再说好吗?”
“……好。”
杜杼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但却没有将她放下,面上是不容拒绝的坚定,阮姝知道自己脸皮的厚度比不上他,更打不过他,只好任由他这么抱着,出校门的时候门卫大爷看见他们暧昧的姿势,又是一番调侃:“没找到人哇?你媳妇儿这是怎么的,摔倒了?”
阮姝脸腾地一下红了,埋首在他颈间不肯抬头,杜杼脸上的得意之色愈深,“咱学校还像以前那么大,她走累了。”
“哟呵,可真疼媳妇儿,赶紧娶回去在家里好好疼啊!”
“嗯,好。”
门卫大爷一脸揶揄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他却非要那么正式地回答,阮姝心口颤了颤,觉得自己好像离沦陷之日不远了。
从前他也是这样死皮赖脸的套路,过了这么多年压根没一点长进,可是为什么她就吃这一套呢?
走到车门外,杜杼才终于将阮姝放下来,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她是稍微用力碰一下就会碎掉的瓷器,阮姝被他那严肃的表情给恶心到了,心里却甜得要命。
“现在去哪里?”杜杼手握方向盘问道,阮姝咬唇沉默,她对孟诗落的了解实在有限,因为当年她和梁悦之间闹出的事情,孟诗落骨子里是有些排斥她的,只不过往日在孟之成面前维持着和谐的局面。
她正陷入沉思中,微不可闻地叹口气,没想到单调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阮晓黎的名字,阮姝的右眼皮也不受控制地跟着跳了一下。
“妈。”
“来a大附属医院,你爸出车祸了。”
阮姝愣住,刚才还暖意弥漫的车厢中顿时寒气逼人,她只觉得自己背脊上不断泛出悠悠凉意,指尖冰得要命。
杜杼见着她僵硬的表情,连忙从她手中抢过手机,听到那头阮晓黎的声音后,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他放下手机,立即转弯往医院的方向赶去,轿车路过之处尘土飞扬,风声不绝。
阮姝的表情仍旧呆呆的,面部线条绷得很紧,原本清澈的双眸染上几许杂色,半晌后,她终于无意识地喃喃自语:“不是……不是在家里吗……为什么会出车祸……为什么……”
杜杼一面飞速往前行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半暗的道路,一面出言宽慰着她:“不用担心,刚才外婆说了,没什么大碍,只是腿脚受了伤。”
“我知道。”阮姝沉静地开口,声音不似表情那般紧张,但手指却绞着衣角,牙齿紧紧咬住下唇。
杜杼听到这三个字,身子猛然僵住,忽然回想起从前他做的混蛋事来。
阮姝来到孟家的第一年过着非常封闭的生活,杜杼也经常欺负她和孟伶,十分无节操没下限的那种欺负,阮姝一直逆来顺受着,那件事情则发生在杜杼被孟之成惩罚跪凉地板之后,他们念小学之前。
那天杜杼趁阮姝上厕所的时候对孟子依说要带孟伶出去玩,神情特别严肃认真,特别正义凛然,小脸蛋上没有丝毫做贼心虚的成分,小眼睛里一片清明澄澈。
孟子依也想着要让杜杼和孟伶亲一些,就答应了,没想到杜杼和孟伶前脚刚走,穿着蓬蓬裙的阮姝就从厕所里出来,腿脚利索地走遍了整个房间都没见着自己妹妹,便仰面看着孟子依质问道:“伶伶呢?”
孟子依见阮姝这么不客气,当即就将正在切菜的菜刀砰地一声扣在案板上,“和谁说话呢?说过多少次了,要叫我姐姐,你是聋子吗?”
毕竟孟子依比阮姝大了那么多岁,阮姝在心里一直拿她当和自己妈妈一个辈分的大人看,被这么一骂,身子忍不住颤了一颤,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孟子依,虽不说话,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孟子依心里也窝火,自己不过口气重了点,她这副死样子好像她在欺负她一样,她没好气地撇撇嘴:“阿姝带伶伶出去玩儿了,你就在家里等他们吧。”
一听到她的话,阮姝脸色顿时就变了,本来瘦弱不堪的身子立即就往门口窜去,孟子依瞧着她那紧张的样儿,忍不住啐了一声:“又不会要她的命,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她重新拿起了菜刀,胳膊上下晃动着,没几秒钟动作猛然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赶紧将菜刀放下,连围裙都来不及脱就往外赶去。
阮姝那个死丫头,从来就没出过门,这小区附近就人多眼杂的,那小身板轻轻被人一摁就昏过去了,她净想着她们家杜杼嗓门大,周围的人又都认识,带孟伶出去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压根就把阮姝给忘了。
等到追出去一看,孟子依忍不住直拍大腿,硬是没找着阮姝的人影,杜杼正带着孟伶在草地上坐着呢,一面给她喂零食一面教她说话。
“我讨厌姐姐,说了我就给你吃。”
“……我讨厌姐姐。”
“阮姝是个大蠢驴。”
“……阮姝是个大蠢驴。”
“很好,干得漂亮。”杜杼将手中的糖果喂到孟伶小嘴巴里,孟伶立刻抿着糖果,发出砸吧砸吧的声音来,糖果吃完了,才跟着说:“很好,干得漂亮。”
杜杼:“……”
他小姨妈记忆力还真好。
孟子依远远瞧见杜杼和孟伶俩人在那坐着,赶紧跑上去,一把将杜杼给拽起来,“你看见你大姨没?”
杜杼正沉浸在可以让阮姝伤心难过的幻想之中,却发现身子忽然一轻,然后就听到他老妈恶狠狠的语气,赶紧答道:“没、没看见 ……”
孟子依手一松,脸上的焦急之色愈深。
那天晚上,所有人找遍了整个小区附近都没瞧见阮姝的影子。
第二十九章
后来孟之成在街边马路上找到了阮姝,当时她在斑马线上;事情就是这么巧;一辆摩托朝阮姝疾行而去,孟之成为了救她右腿骨折;阮姝则平安无事;那次事故之后他就一直依靠拐杖才能自由行走。
那是阮姝的噩梦,她永远都忘不了孟之成当时倒在地上面色惨白的模样;自此之后她便完全接受孟之成,一口一个爸爸叫得他脸上笑开了花。
没想到多年以后旧事竟然重演;孟之成再次住进医院;让阮姝不受控制地回忆起那场噩梦。
刹车声及时将她拉回现实,她转头望着一旁的杜杼;脸上一片木然。
“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带小姨出门,你就不会走丢,外公也不会……”
“已经过去了。”还没待他把话说完,阮姝就平静地打断,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前方,不肯分半点注意力给他,“走吧。”
杜杼愣了一瞬,清俊的脸上沾上几丝失落,他埋首深呼一口气,轻轻踩动油门。阮姝咬着嘴唇,双手握紧拼命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过去的事情,眉心皱得很紧。
好在医院离附中并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赶到病房里的时候,孟之成正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走来,阮晓黎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着:“医生让你留院再察看,你怎么就那么犟?”
“我不用留在这里!轻轻碰了一下你也大惊小怪的!”孟之成埋怨道,一抬头就见着站在门口的阮姝和杜杼,脸色立刻变得阴郁不已,转身质问旁边的阮晓黎:“你叫他们来的?”
阮晓黎无奈地点头,孟之成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你真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阮姝闻言连忙走上前去,“爸,妈告诉我们也是为你好,你没事吧?来,先坐下。”她用手扶着孟之成,孟之成却硬是不肯:“就擦破点皮,没必要呆在这里,我还要继续去找诗落那丫头,她现在……她现在指不定被谁欺负着……”
说到最后一句,孟之成颇为动容,苍老的面颊上浮现一层无力感,浸满水泽的眼睛周围的皱纹愈发深刻,阮姝心口一窒。
“外公,您不是答应我们在家里等消息么?找诗落的事情交给我们小辈的就好了,您怎么跑出来了?”
杜杼适时开口,孟之成脸上立即闪过一阵不自在的尴尬,大着嗓门答道:“你们都去找了,合着就我一个人闲着?诗落是我孙女,我当然要亲自去找,光在家里等,等得我心焦。”
阮姝听着孟之成的话,心里很不滋味,她真的很想找到孟诗落,让她来瞧瞧现在孟之成的表情,让老人家急成这样子,她的良心是被够吃了么?
“让您好好呆着您不听,现在受伤了就安安生生地在医院住着,我一定尽快把诗落送到您面前,您说好不好?外公,您要相信我,我可是警察。”杜杼温吞着声音说着,语气里满是诱哄的味道,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孟之成文案沉默,眼睛在杜杼和阮姝身上打转,然后又望向阮晓黎,撇撇嘴开口:“我受伤的事情你就告诉这两个孩子没告诉别人?”
阮晓黎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告诉就听护士说你要出院。”
她的语气中全是埋怨之意,孟之成却乐了,眼睛眯紧,慢慢道:“他们不知道就好,就好……咱们赶紧回家。”
“爸!”
听到孟之成依然倔强地要出院,阮姝终于忍不住,低呼一声,“你就呆在这里,哪里都不去,等医生全面检查,就这么决定了。”
孟之成愕然地望着阮姝,脸上添上几分不解:“阿姝……”
“您到病床上去,我去叫护士拿病号服过来。”阮姝以一个命令者的姿态说着,然后便给杜杼递了一个眼色,往病房外走去。
“大姨说得对,外公您就先住下。”杜杼扶着孟之成坐下,孟之成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愕之中。
“她竟然这么对我说话?”半晌后他才喃喃说道。
“她也是担心您。”
“你就住下来怎么了?凡事都有小辈担待着,用不着你操那份心,好好照顾自己就成。”阮晓黎也在一旁劝解道。
孟之成仍然是那副茫然地姿态,脑海中回响着初见阮姝时她躲在阮晓黎身后的模样,怯懦而又不愿向任何人敞开心扉,一转眼,呵……
“翅膀真是硬了。”他摇头笑着说道,神色中泛着几丝沧桑疲态,嘴角却微微上扬着,似乎有些满意,有些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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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元旦节,阮姝有三天假期,便和阮晓黎一起到医院照顾孟之成,其余几人知晓孟之成受伤之后都急疯了,得知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
上午孟辛齐、孟伶和杜青伟去公安局报案,局里的民警让他们不要担心,警方保证会竭尽全力寻找,让他们先等警方的消息。
杜青伟和孟子依年纪较大,熬了一晚上,身子也撑不住,去医院见孟之成果真没事就回到家里休息了,孟辛齐视女如命,继续发疯一样到处找她,孟伶怎么劝都劝不住,最后还将所有的罪过都算在她们母女三人身上,要是她们当年不进孟家的门,也不会出现如今的状况,孟伶和他话不投机半句多,气冲冲地走了,任他一个人发疯。
杜杼捏捏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心口闷得慌,一夜之间,各种事故接踵而至,离家这么多年,他并不能很得心应手地处理私事,他宁愿去深山老林里几天几夜不吃不喝蹲点,也不想面对现在这种糟心的状况。
而最关键的是,他今天还要上班。刑警元旦不休假。
杜杼在办公室里查证资料,江翌让他继续追查上次的爆炸案子,炸药的来源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他查了下朱辛的个人资料,朱辛现年二十八岁,家境优渥,舞蹈专业科班出身,曾到意大利留学,学成归国后在市文艺团当一名舞蹈演员,tnt是三硝基甲苯的简称,材料极难获取,就算她花费多番周折弄到手,一个学舞蹈出身的女人,能够自己制作炸药么?
不能。
所以要么她有帮手,要么她是从别人手中买到的炸药。
杜杼拧眉沉思着,眼睛盯向朱辛的家庭地址,却在下一秒听到砰地一声巨响,办公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声响动给吸引,杜杼眼睛瞥向声音的来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