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关村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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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关村情人-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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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原来在皇朝很得重用的方弘略先生,也已经离开了皇朝,这是不是也说明皇朝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方弘略离开皇朝,是皇朝的一大损失,但是人各有志,他有更好的去处,我们自然不便强留。我想这跟企业内部有没有问题毫无关系,没有任何企业的内部是没有问题的。”

  “这么说您是承认皇朝内部存在问题了?”施文斐紧抓不放。

  李世雄想了一会才说:“可以这么说。但这些问题并不是致命的问题,它是很正常的。”

  “那么它是一些什么样的问题?为什么说它是正常的?”

  “正如一个人在成长的过程当中,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有时候难免会生一些病,比如感冒、发烧之类;即使没有病,也存在着生病的隐患。这就是正常的。”

  “听说皇朝的创始人除了您以外,都已经全部离开了皇朝,是不是利益分配上的原因,导致不能善始善终?”

  “现在早已不是一个人终生从事一项职业或者终生在一个单位的年代了,您听说过哪能一家企业发展了几年之后,它的领导层和员工层一层不变?但是对于这个问题,一般人动不动就喜欢理解为所谓的‘利益分配不公’,这样看问题我一直认为有点肤浅。”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理解才合适?”

  “这是一个既复杂又简单的问题。就象人要一天天地长大,表面上我们只看到他长大了,而其实他不管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经历了一种微妙的变化过程。这个过程中的这些微妙的因素,导致了这个人很多行为的发生。”

  “听说贵公司原班人马全部离职,是因为您想收回他们手上的部分股权,从而解掉了他们手上的权利,是否是这么回事?”

  “皇朝的重大决策都是由董事会作出,我个人完全没有权利来解除一个高级领导的职务。皇朝不会为了个人的利益,而牺牲企业的声誉和前途,如果你以为皇朝的人事变动完全是出于利益的分配,未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另外既然施大记者的这一信息来源也只是‘听说’的,我觉得还是先查证为好。”

  ……

  整个采访进行得特别艰难,李世雄回答问题的时候,有点故意拖延时间,并且回答得也都很简短。原定一个半小时的采访,不得不提前结束,走的时候,施文斐突然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原来与李世雄的友好关系,也在这次采访中打了折扣。

  施文斐刚回到报社,就接到Jack的电话,请求他在发稿之前,把稿子先发过来让他们确认一下。半个小时后,Jack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我们李总想亲自看一看你的文章,他明天就要出国,请你把邮件直接发到他的信箱。”说完后Jack给了他两个邮箱地址,看来李世雄做事想得还真是周到。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12章 万丈雄心下的男女私情
十二

  
  有人给中关村白领画了一幅“标准像”:

  1、发型为平头。

  2、穿着随意,衣着休闲,一般为单色T恤加休闲裤,不戴领带,穿套装的人为另类。

  3、开口闭口讲策略伙伴。

  4、追循潮流,拥有高薪和期权,多数人从传统行业跳槽而来。

  5、越老越不值钱。

  6、做1年消耗6年的经验及学习积累。

  7、都是工作狂,每天工作14小时却不承认加班。

  8、积极、活跃、疯狂、有创造性、不循规蹈矩。

  9、都是各行业的精英。

  10、工作的公司有随时倒闭的可能。

  这幅“标准像”显然是写男士的,但在中关村,实际上已经没有性别之分,这里的女人和男人一样,在一幅标准的素描下忙碌穿梭着,掐去头尾,宝筠就占了中间非常重要的几条。

  但是以前宝筠都没有意识到这些,她没有意识到这些并不是因为它不存在,而是因为对高仓的情感掩盖了她对自己的生存状态的认识。在生活中,很少有人能够定义什么叫做“事业”,更少有人抓着一份工作就当成事业;而因为高仓的存在,却使宝筠很自然地把美好集团的这份工作,当成了她自己的事业来做,因此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公司或者说高仓亏欠过她什么。可是这次,宝筠却开始反省了,她开始追问自己在高仓心里的位置,她还在追问这几年来自己在美好集团如此卖命,是不是高仓设下的一个圈套。

  从圆明园回来后,方弘略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激动,与高仓的谈话,使他的自信一下子回复过来,伤疤还没好就忘记了疼痛,完全把与李世雄之间的龃龉抛到了一边。其实不止是方弘略,中关村的男人都练就了这样一副跌倒爬起的本领,因为他们年轻,他们有的是不断尝试的时间和能力。

  鉴于方弘略已经出院,宝筠又开始表现出她狂热的工作精神。深夜回到家里,突然发现方弘略正光着脚丫蜷在沙发的一堆报纸里,两眼发光地翻看着这段时间来所有的报道。好不容易把方弘略的注意力从报纸堆中转移出来,才知道这个男人并没有象她想象的“在家里关了一天”,而与另一个与她密切相关的男人笑谈风月、指点江山去了。

  当方弘略以无比兴奋的心情,告诉宝筠他这一天是与高仓在一起,并且高仓有意请他出任美好集团下属网络公司的CEO时,宝筠再也笑不起来,她这才发现高仓原来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根本就不把她的感受放在心上。这么一件事情,这么一件她极力反对的事情,高仓居然在背后与她对着干了,宝筠开放的容颜,很快就收敛起来。为了不让自己太过失态,她只能借故进了卧室;方弘略并没有留意到宝筠的变故,他一转头又沉浸到他的文字世界里,只要是与工作有关的事,方弘略做得总是比什么都更为痴迷。

  宝筠没有开灯,她在黑暗中躺在床上,用力地想理清自己的思绪,但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没法想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情。高仓找方弘略,这将会意味着什么?不,她不愿意失去目前这种平静的生活,她不能失去方弘略,她已经失去过他两次了,她刚刚把他找了回来,可是又有人要来把这种平静夺走,而这个人,正是她最为信任也最为依赖的男人。她不知道高仓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还要背着她这样做?为什么?难道为了他自己的商业目的,他就可以牺牲别人的一切?宝筠难道不是他高仓的女人?难道她还是别人吗?他为什么不为宝筠想一想?

  这些问题是宝筠一时无法想明白的,她当前最紧要的,就是必须尽快阻止这一切往前发展,可是她能阻止谁呢?她又有什么理由,足以让方弘略放弃美好集团的机会?并且对于方弘略想好的事,宝筠从来就没有能力阻止过,除非是方弘略自己主动放弃。难道她又能阻止得了高仓吗?如果她能阻止他,还会发生让他来找方弘略的事?

  宝筠心里怒火万丈,她想骂人,她甚至想大声喊叫,可是却碰不到高仓半根毫毛。尽管她曾经对高仓充满眷恋,她平时也没有去衡量他和方弘略在她的心里谁轻谁重,而事情到了这样的时刻,她本能地意识到她原来更看重与方弘略这种天长日久的感情——不,实际上方弘略已经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她绝对不能没有他。

  宝筠睁大眼睛,看着无限深远的黑暗,心里充满了焦躁和不安,她慢慢平息着对高仓的怒火,躺了好一会才坐起来,然后走出门边。她靠在门框上看着方弘略的后脑勺,她突然觉得这个她一直不太摸得透的脑袋此时那么脆弱。她让方弘略和自己一起蒙受了耻辱,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一点也不知道。她走近方弘略,这个男人抬起头来看她一眼,过份的激动让他没有看出女人眼里的忧愁。

  “弘略,你是怎么想的呢?”宝筠问。

  “什么?”方弘略回过头来。

  “你真的要到我们美好集团来?”

  “没想好。”方弘略笑了笑,他的笑里有一丝狡诘。

  “美好集团是一个已经成型的企业,它对你是不合适的。”

  “那要看你怎么去理解。”

  “你慎重考虑一下,我觉得咱俩在一个公司不好。”

  “你别那么老脑筋,都什么时代了。”

  宝筠长长地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她看着自己的脚尖,有点象自言自语:“如果你到美好集团,我就退出去。”然后歉意地看了方弘略一眼,转身进了房间。方弘略忡怔地看着宝筠的背影,不由有点莫明其妙。

  一夜宝筠没有睡着,她觉得最重要的是尽快跟高仓谈一谈,她要告诉高仓,这件事其实是在玩火,其实一点都不好玩。第二天上班,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高仓,可是一整天都见不到他的影子,他要么在开会,要么说在谈重要的事,宝筠即使是水,也无法插入他的日程安排之中。连续几天,高仓都没有给宝筠“谈一次”的机会,也许是无意的,也许他真的忙得无法安排与宝筠面谈,但是在宝筠看来却是故意的回避。宝筠象一头发疯的困兽,在自己的逻辑中不断挣扎着,时间越长,那条臆想的绳子,把她勒得越紧。

  不,客观地说,高仓是跟宝筠谈过一次的,在一个会议的间隙,宝筠把他堵在了办公室。其实高仓早知道了宝筠找他的意思,但是他并不认为事情象宝筠想象的那么严重,他总想事情过去之后她会想明白。他匆匆忙忙翻找着材料,一边轻描淡写地对宝筠解释:“你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咱们是朋友,是好朋友。”也许高仓是想说明另一层意义,他是想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情人”的范畴,他们应该更多一些支持、理解、信任和宽容,但是宝筠却并不这么认为。是的,她没有时间来好好理解高仓的意思,高仓也没有给她这个时间,宝筠只是在心里想着:“好啊,我们只不过是朋友,只不过是‘朋友’?!”在她看来,“情人”不仅代表一种亲密的程度,更代表着一种地位;至于朋友,随便对一个人,都可以称之为“朋友”的。高仓象个兄长似的拍了拍宝筠的支在桌面上的手背,然后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宝筠本来应该追出去,应该对高仓大发雷霆,但是多年形成的修养最终把她局限在原地。

  宝筠绝望地琢磨着高仓丢下的语言,她的心越来越凉,她想她是拉不回这匹跑出去的野马了。她突然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只不过是高仓一个使惯了的工具,是的,不管做任何事情,她都克俭尽职兢兢业业,可高仓什么时候又曾经考虑过她?以前她之所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不过以前的事都是纯粹的公事,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现在事情涉及到她的情感和利益,她才发现自己在高仓心里根本就不算什么,或者说什么也不是。她开始追问自己这么几年来如此奔波的意义,她象突然睡醒似的,发现自己原来是上了一种生活的当,而这个大当,是高仓引着她一点点走进来的。她对高仓满怀愤怒。

  
  结束半个小时的主题演讲和一个多小时的记者采访后,高仓从记者的包围圈中,被一群手下护送出来。他站在中国大饭店的大堂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时正是下午6点35分,太阳还在饭店门口的角落里,非常不甘心地蹲伏着。高仓看了一眼西晒的太阳,小心地打开了一直关闭着的手提电话,就在手机开启的瞬那,一种他非常熟悉的呼唤的声音响了起来。

  高仓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那是一个他所不认识的电话,并且这个电话是“65”打头,一看就知道是从附近打来的。高仓稍微想了想,就按下了接听键。

  “高仓,你在哪?”一个女孩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个声音就象一直就在高仓的耳边似的,熟悉得让他简直没经过什么思索就回答了她:“我在中国大饭店门口。”回答完之后,他才在想这个声音到底是来自谁的,这一想,让他的手“腾”地抖了一下。

  “我在嘉里中心饭店,你过来吧,咱们一起吃晚饭。”女孩说。

  “书蕙,是你吗?”一个关闭了多年的世界,突然之间被哗地全部打开。高仓站在这个世界面前,一种深藏着的疼痛一下子释放出来。

  “你过来吧。我在1645号房。”

  一种久违了的召唤,让高仓融解在傍晚的阳光之中。作为一个众人瞩目的高科技企业的高级总裁,这个钟点对于他来说一直是陌生的,或者说这个点对于他一直是一种误会,他几乎从来就没有想到他能够在这个点上回归为一个脆弱有情的男人,可是这天的这个电话,却让他象所有正常的男人一样,产生了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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