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对自己好的时候,他全身上下都很柔软,抱着她的手劲也轻柔的好似捧着珍宝一般……
“司承傲……”她忽然开口唤他,轻嗓飘忽的让人听不真切!
“含玉,我在——”司承傲喜不自胜的将她揽抱在自己腿上,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的更短了!
她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窝趴在他胸口:“……是因为我还没令你觉得腻吗?”所以对她无法放手!
他面上欢喜的笑容僵了僵,唇线变的有些僵冷:“我……已经没当你是有趣的事物了!”
“换言之,你已经腻了?”想到以前一直被当成是有趣的事物,让人不想火大都很难!不过不重要了,反正当傻瓜的日子已经彻底结束了!
“含玉,我永远不可能会腻了你!”她是第一个不顾一切挡在自己面前说要保护他的人,也是唯一的一个,他怎么会对她生腻呢?
曲笙问他是否动心,他说,还不够,其实那时候,她便已经在他心里顽强的生根发芽了!曲笙说与她在一起,他变得快乐,他当时不以为然……可是渐渐的,他发现她对他的心情,他竟然也全都有……
现在她已经在他心里茁壮成长成了一株大树,一棵根系在他心上的大树,任何人妄想将之拔起,除非他先倒下了!她要有这样的觉悟才好啊!
她安静的闭上眼睛,柔顺的模样与前些日子大相径庭!
“含玉,这么说,你原谅我了?不会再与我生气不会闹着要离开我了?”他扶着她的肩膀,想将距离拉开一些,仔细瞅她的表情,但她将脸埋在他胸口,拒绝他的探究!
“我原谅你,不会再与你生气也不会闹着离开了!”她轻声说,声音闷闷的从他胸口传来。她说话时,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着他的肌肤,他心神为之一颤,像一整片巨岩砸入心湖,激起的绝对不单单只是涟漪,那狂喜,惊涛骇浪般的将他淹没!
眼睛热热痛痛的,但却觉得很舒服,那种心安的感觉好像在天空中飘了很久很久然后终于落在地上的脚踏实地的感觉。他想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蠢,没有办法维持平常的冷静,强压下心窝口砰咚咚直跳的紊乱悸动,觉得紧贴在那里的她一定会听得很明白!
“含玉……”他激动低喃,大手滑至她臀部,将她身子托高,那姿势像抱着小娃娃一样:“我想吻你……”
沈含玉不自在的别开视线,对于这样的碰触,她心里涌上一波一波的荒凉,怎么样也平衡不了——原本她才是强势的那一个,忽然间发现,身边这个其实比她更强势……而这种显得她更渺小的姿势,也让她难以接受!
从来都是他在她怀里,她安抚着他的啊——
很久很久以前,她以为自己是很容易适应改变的人,不管是环境的改变抑或是人物的改变。今天的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她是那么害怕改变的人!
他柔软唇瓣落下来时,她几乎是仓皇的别开了脑袋:“不要——”
“含玉?!”司承傲错愕的望着她躲开的举动,她紧闭双眼,长睫剧烈的颤抖着。他保持着俯首落吻的姿势,沉默的望着她!
还是不行吗?或者,只是在骗他?可他认识的沈含玉,什么时候欺骗过他?
半晌,他腾出一只手,轻柔的推着眉间她眉间的皱褶,浅叹出声!
沈含玉听在耳里觉得扎眼,真正想叹气的人是她好不好?
外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尖细的嗓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默:“禀陛下,护都大将军已被人送回来了,太医方才来报,大将军伤的很厉害,只怕……”
司承傲眉心微沉,凝声道:“朕知道了,朕待会儿过府去看他,你下去吧!”
尖细的嗓应了一声,恭敬的退了下去!司承傲俯首,这才发现沈含玉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正抬头仰望着他,她的眼神很复杂,他看不出也猜不透她正在想什么!
终于,她轻轻吁口气,缓声说道:“原来,真正的你是这样的呀……”不怒而威,自然散发出的压迫气势,是这样的陌生。她的胸口不争气的抽搐起来,钝钝的痛,却是铺天盖地之势,从未有过的悲凄,泛滥好似黄河,充溢着她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就连脚趾头,都没放过……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寒
司承傲去探望受伤的护都大将军,临走时说了会早点回来陪她用晚膳,她心不在焉的应了声,直到他高大的身影走了出去,她才抬眼,若有所思的望着荡晃着珠玉琅当。
想要出去走走,但一想到外面的侍卫,便失了兴致。叹口气,挥笔作画——
珠帘又一次被人掀开,她只淡淡掀了眼帘,看了眼垂首疾步走进来的小太监,随即收回视线,手下的动作并未停顿,灰太狼委屈求饶的模样鲜活的跃于纸面!
“娘娘,我家主人差我来问你,你想离开这里吗?”那人走近她身边,压低嗓说道。他的嗓不似其他太监那般尖利,倒透着清脆的味道。
沈含玉闻言,抬眼多看了他几眼,他正低头看她,容貌清秀,十一二岁的样子,模样儿讨喜,明明应该没见过,却觉得此人极为眼熟,尤其那双微微上翘的剑眉!“你家主人?”
小太监镇定的从袖袋里摸出一封信,恭敬的递到她面前:“这是我家主人的信件!”
她又看了他两眼,才伸手接过信来,唇角几不可见的轻扬,毫不避忌的当着他的面拆阅起那封信来,匆匆浏览了简短的信笺,信笺最后的署名,那两个字出现在她的视野当中,她眼中的笑意更深更沉了些。直沉入眼底,教人看不出分毫。
抬眼,正撞上那小太监似打量的目光,他似乎没料到她会那么快的抬眼,因此几乎是慌乱的垂下了眼:“娘娘现下可信小人的话?”
“当然——”不信!
“那,娘娘您的意思呢?”那人紧跟着问,有些紧张的觑着她!
“替我谢谢你家主子的好意,劳他费心了,我并不想离开——”她淡淡回答,将手中的信笺揉成小团,随手扔在桌上,拾了豪笔,继续作画!
“娘娘,您可想清楚了?我家主人可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助你……”那人似不死心的想要劝说:“而且,主子一样可以为你提供眼下这样的生活,甚至比你现在还要好……”
沈含玉头也不抬,嗓音变的有些冷:“你毋需多说,我意已决,出去吧——”金丝鸟才会稀罕这样的豢养,而她沈含玉分明不是也不屑做什么金丝鸟儿!
待那人退出去后,她才缓缓抬起头来,手中的豪笔越握越紧,漆黑的瞳里折射出凌厉而讥诮的光芒:“你一定没想到,冷拓的字我见过……以及,那小男孩有一双同你一样的眉毛……”
小太监匆匆出了静梅园,脚下不停的往御书房走去,沿路有人认出他来,恭敬地同他打招呼,他不耐烦的虚应一声,继续往目标方向疾步而去!
朗目疏眉的男子端坐在精致华贵的紫檀椅上,双目专注在眼前的书册里,眉心带着细微的皱褶,像是被字里行间的风采牵引着心绪,执书的右手很紧,紧到他近前服侍的人清楚的瞧见了手背上好些青筋浮现。
他在看书,却半天也没有翻动书页的声音。外面响起通报声,那书几乎是立刻的,被他摔在了桌面上,身子也几乎是从椅上弹跳了起来:“二十六弟,她怎么说?”
小太监欲要想行礼,他伸手制止他的动作,深邃眼眸带着焦急,灼灼的望着他。
“王兄大可放心,王后娘娘并不想离开——”小太监讨了杯参茶润润喉,眉开眼笑的回道:“她很坚决的拒绝了……”
“你说的详细些!”司承傲从他手中夺过茶杯,要他将过程一点不漏的详详细细的说与他听!
小太监于是将先前与沈含玉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他听,司承傲紧绷的面容缓缓松懈下来:“她当真这么说的?”旋即又皱了眉头:“她完全没有怀疑?”
“王兄,她当时的表情很冷淡,完全没有怀疑的样子……”反正他是没有瞧出她哪一点表现像怀疑过!
“不,她不是这般轻率的人——”理智从喜悦中弹跳出来告诉他,她本是防心极重的人,断然不会仅凭着一封信就相信他人:“还是,她其实瞧出了什么破绽?无妨,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静梅园的侍卫一夕间全被撤走了,沈含玉从窗口往外望的时候,正好瞧见像是统领的人正指挥着那些人列队撤离,她扁扁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转身,司承傲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不远的地方,他正看着她,她也望进他的眸里,看见他在笑,不可否认,他不管怎样笑起来都很俊,只是此时她太专注打量他眸底深处的含义,对他的好容貌,不太有心欣赏。
“出去走走,可好?”他冲她伸出手来,掌心向上翻起,有着等待邀请的意思!
她看了看他的手,又抬眼看看他,缓步朝他走来,素白小手轻放在他手心里,偏头浅笑:“有何不可?”
夏日的天气,她冰凉的手指头握在他手里,任凭他如何努力的想要捂热,仍是徒劳。那凉入心底的寒,如冰山一般,无法撼动!
天空被夕阳染成了血红色,桃红色的云彩倒映在湖面上,整个湖面变成了紫色,天边霞云被晕染的分外好看。沈含玉抬眼去看,很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今天的夕阳分外美丽,对不对?”司承傲牵着她的手,随着她停下脚步,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是呀!”她漫不经心的应,夕阳无限好,可惜近黄昏!所以她一向不爱看太阳没落时候恍若残血的样子……
“你若喜欢,我命人建个观日台,你有兴致时,我便陪你一起,好不好?”他浅浅一笑,温柔的眸心满满映着全是她!
“好——”她回他一抹浅笑,温顺如羊!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逃离
清晨,蔚蓝的天空被雨水冲洗后一尘不染。空气清新的好像被滤过一般。沈含玉披着薄衫,立在窗边,微扬头,闭了眼睛,深深呼吸,直将肺叶撑满,缓缓吁吐出肺叶里的废气……
“娘娘,陛下早朝前吩咐过,如果娘娘饿了,请您先用膳——”有小宫婢小心翼翼的在她身后说道。
她将长发从衣服里面撩出来,淡淡道:“我还不饿……”
她转过身来,诡谲从她目中一闪而过,又细细打量了身形高度与她颇为相似的小宫婢一番:“你抬起头来——”
小宫婢战战兢兢抬起了头:“娘娘?”
“你走过来一点……”小宫婢怯怯望她一眼,不敢忤逆她的意思,于是又上前两步。沈含玉往前两步,离她更近一些:“你的手怎么了?”
一道并不明显的好似挂伤的红痕!小宫婢有些迟疑的望着有些大惊小怪的沈含玉,如实禀告:“回娘娘,这是先前奴婢走路太急而被横伸出来的树枝划到了……并没大碍!”
沈含玉拖曳着长长地衣摆往放着瓶瓶罐罐的药柜走去:“虽是小伤,可也不能大意呢。特别是女孩子,若是留了疤多遗憾呢!快过来,我这边恰好有去痕的药水……”
“娘娘,不用了不用了……”小宫婢受宠若惊,连连摇手:“奴婢皮粗肉厚,这点小伤真的不碍事的……”
呜呜,娘娘虽然看起来好冷淡,可是心肠怎么可以这么好呢?怎么可以教人这么感动?小宫婢噙着两泡感动的热泪如是想着。
沈含玉搜索找寻的手指头顿在一只眼熟的小瓷瓶上,取了来,揭开瓶塞闻了闻,轻笑了笑,转身不由分说的将小宫婢拉到软榻上坐好。小宫婢惶恐不敢坐,她硬压着她的肩头:“好好坐着别动,否则我要生气啰!”
小宫婢如坐针毡,却也不敢再起身,只得在她的示意下伸出颤抖的手臂。沈含玉想了想,找了条巾帕,就着瓶口沾湿帕子,轻轻擦拭着小宫婢手臂上的红痕:“痛吗?”
“回娘娘……不……痛……”话音刚落,小宫婢双眼一闭,往后直直倒去!
沈含玉慌忙扔了手中的帕子,瞧自己的手指头并没有被药水沾到,这才放下心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手中的小瓷瓶:“果然不出我所料!”
想来,她受伤的时候,他天天往她背上抹的药里头就有这东西,所以明明精力很充沛,抹了药就立刻睡得不省人事……
将药瓶放回原处,她又匆匆赶回榻边,将小宫婢的身体挪上软榻后,才着手除她的衣衫:“这样对你,我真的很抱歉!不过别担心,你不会有性命之虞的……”
利索的换好衣裳,梳了宫婢的发髻,将苍白的近乎透明的面色用蜜粉扑成正常肤色,她又瞧了瞧小宫婢的脸,返回梳妆台,上了橘红色的胭脂。一切准备就绪,她对着镜子吁出一口气,紧握双拳为自己打气:“加油——”
拳头上举而出现在镜子里时,折射出一道光芒,她低头看,笑了笑,毫不留恋的拔下昨天才套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搁在桌上,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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