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书那么吸引人?沈含玉透过刘海与浓密的睫毛,偷眼觑着那认真的忘乎所以的男子。剑眉微微揪起,眼睫半垂,掩了那双看来总漫不经心的眼眸,挺俏的鼻梁也微微皱着,好看的唇线抿的又紧又直……
眷念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只想抚上那脸庞的蠢蠢欲动的小手紧抡成拳,死死抵在自己的大腿侧……目光不舍的往下移,落在那握着书的指节分明漂亮的大手上,唔——好想念被那大手紧紧握住的温暖安心的感觉哦……
咦?那是——目光落在那本书上,她微惊,眉角猛的跳了起来:“公子?公子!公子……”
“呃……恩?什么事?”他从书中抬起头,看到她面色不郁的站在不远处,表情带着隐忍的喊他。
沈含玉面无表情的:“你的书,拿倒了……”
他看的津津有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那么专注认真的神情,害她还在猜测是什么书那么精彩,能让他看的旁若无人、目不转睛……他根本就没在看书嘛!
“……”司承傲的眉角跟着抽了抽,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大有‘管什么闲事’的意味:“本公子就喜欢这样看书,你管的着吗?”
她摇摇头,原来他还有倒着看书的癖好,她以前怎么没察觉?看起来像是恼羞成怒的他,她怎么敢管:“公子天赋异秉,鸳鸯佩服至极……饭菜已经准备好,请公子移驾……”
他依然瞪着她,死命的瞪啊瞪,似要瞪穿她一般——眼前的她,又恢复成了平日里冷清冷静的面貌,仿佛方才厨房里那个快乐舞着,恣意笑着的她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拥有这么极端的两种面貌呢?引的他的视线,几乎没办法从她身上移开,从厨房里出来,心里一直翻江倒海的鼓噪着不能平静,做什么都觉得全身不对劲,好吧,找本书来看,可是看着看着,书上的字却忽然挤成一堆,变成她肆无忌惮欢笑的脸庞……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介意的要死
接过她盛好的粥,司承傲轻咳一声,似要掩饰自己不太自在的表情:“你也……一起吧!”
“谢公子——”她有礼的福身,毫不扭捏的,重又取了碗筷过来,坐在他身边,小口喝着有些烫嘴的米粥:“公子,饭菜不合你的口味吗?”
她侧头,表情不安的觑着依然瞪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男子,他端着碗,目光略微有些怪异的落在她的发上,她下意识举手去摸,奇怪,她头发散了吗?
“那个……”他握着筷子的手指了指她的脑袋,面颊晕染着不自在的浅淡红晕……
“恩?”那个?哪个?“公子你想说什么?”
他忽的又是一瞪,忿忿然的样子,她表情无辜,眼神清澈无邪的望着他,好象在说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别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更加无辜的扁扁嘴:“公子,鸳鸯驽钝的很,真的不明白公子你指着我的脑袋想要说什么?那个?是哪个呢?”
“你……”真的不懂?她什么时候变笨了,非要他说出来不可?
说啊!想说什么就说嘛,不要不好意思啊!她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她就是坏心眼的想要听他说出来啊!她拿鼓励的目光瞅着他,大大的眼,好似在无声的催促着一般。
司承傲气闷的别开视线,面上的红色好似更深了些,恶狠狠的说道:“给我好好记着,那簪子是我司承傲做的……跟那个男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恩?”脑袋短暂的短路,簪子?男人?什么……蓦的恍然大悟,他说的可是她头上簪发的新簪子?
这家伙,干嘛要特别说明这簪子是他做的?跟那个男人——她念不忘的那一个——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若不是在意她的表现,她手掌心煎鱼给他吃!
存心要逗他:“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公子折断了我意义非凡的簪子,心中愧疚,所以做支新的、一模一样的簪子赔给我,他日,我想念的那个人回来,看到我将他送的东西保存的依然如此完好,心中定会非常开心……”
“什么?他做的明明已经断了,这是我做的……”竟敢妄想将他做的东西当宝在别的男人面前现,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他做的东西,凭什么成了别人的嫁衣裳?
“你折断的是他送给我的簪子……”她看着他急的好象立刻就要摔筷子摔碗的样子,正色说道:“你赔给我的簪子,当然代表的还是他的心意……”
“放屁——”某人红着眼睛咆哮:“你……我懒的与你浪费唇舌,这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他说着,伸手就要抢,沈含玉眼疾腿快的跳开,他的大手落了空,而这,让他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了好几丈:“你给我滚过来——”
吃了豹子胆,还敢给他躲?这该死的不知好歹的女人,将他的心血弃如敝屣,还敢冠冕堂皇的说那簪子代表的依然是那个男人的心意……他一定要掐死她方能平息他心头的怒火。
“公子,小的知错了——”完了,玩大发了,这家伙真生气了!她忙闪的远远的,低头认错:“这簪子是公子的,与别的任何人都无关……”
这还差不多!但——“不行,你看着那东西,想起的还是那个男人……”压根想不到是他才是劳苦功高的那一个:“还来——”
“公子——”见他还要追过来要的样子,沈含玉忙伸长手臂,要他等一下:“公子你为何介意鸳鸯想念别个男人?”
“谁谁谁……谁介意你想别个男人了你爱想谁想谁关我屁事啊?”介意?开什么玩笑?他凭什么要介意?
她实在很想告诉他,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真的很有型,但倘若此言一出,他怕会立刻跳起来,受罪的还是她的耳朵!“既然不介意,公子又为何非要收回这支代表你歉意的簪子呢?”真是,鸭子嘴硬啊!
“你你你你……少胡说八道,谁歉意了?凭什么歉意?我司承傲还从没与那两个字打过招呼有过交集……”这女人,他跟她讨论的是簪子,不是这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做那东西,完全是因为……因为我无聊,你不要给我自以为是的认为那是……特地做给你的!”他才没有要特地做!
沈含玉无可奈何的摸摸耳朵,真抱歉,还是让你们受罪了!这别扭的要死的家伙,怎么就不肯承认,他就是因为歉意做了新的簪子给她,他就是介意她想念别的男人……要承认这个很难吗?这样的他,比以前的他更难搞呢!
涨的通红的一张脸,害她忍不住要替他担心,如此激动,会不会不小心爆了血管?
所以,为了他的健康着想,她还是退步好了:“是,公子,奴婢想太多了,公子根本不是特地做这簪子的,只是因为你太无聊了……实在很抱歉误会了你……”
“……对!”就是这样没错。但,他迟疑的拧了眉头,怎么听在耳里,还是不对味?
“公子啊,快吃早饭吧!”他神色微微缓和了下来,她也跟着放下心来,忙催着他端碗继续吃饭:“饭菜都凉了……”
瞥她一眼,他没啥异议的坐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给她哼了哼,又听见她隔着有些远的距离说道:“其实,公子啊,如果你依然很无聊没有事情做的话,那个……我个人比较喜欢的还有梨花,桃花,荷花,牡丹花……”不如每种花都给她做一支簪子来?
握筷子的手紧了又紧,眉梢嘴角停止不了的抽搐,漆黑双目微沉,恶狠狠的扫了过去,阴恻恻道:“住、嘴——”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逼供
安静的空间只听得见碗筷碰撞声以及咀嚼声。
司承傲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不将目光移到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吃着饭的沈含玉身上,她闭嘴了,他还是觉得不自在——
太安静了,安静的他心里非常不舒服!筷子敲敲碗沿,引她注意了,清清嗓问道:“你……昨晚是去见你家公主了吗?”
沈含玉一口菜噎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只能呜呜着用手猛力捶打自己的胸口,这家伙,到现在还记着这一茬,害她太激动而险些被噎死。
“你怎么这么没用?吃个饭也能被噎到……”看她憋得满脸通红,好似很辛苦的样子,他蹙眉抱怨,勉为其难的伸出一只手,有些僵硬的在她背脊上上下抚着……
开始的时候,动作有那么一点点不自然,后面却越来越顺手了……还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替她倒了杯水!
居然还埋怨她?也不想想是谁害她被呛到的!沈含玉好不容易咽下哽在喉间的菜,一把抓起面前的水杯,仰头一饮而尽后,才不满的嘟嚷道:“干嘛突然问这个问题?”
“怎么?这问题不能问?”剑眉一挑,只一边的唇角勾起,表情既邪佞又威胁,还停留在她背上的大掌也随之一顿,然后,漫不经心的……重重的砸在她背上……
“噗……咳咳……”她险些被那一巴掌拍到桌沿上挂着,整个人狼狈的往前冲去,幸好双手及时的撑住了桌子,不然,她低头看着离桌沿只剩不到两厘米的胸部,大眼陡地眯起——搞什么啊?他是要谋她的命还是谋她的胸啊?
呜呜,打这么重,很容易内伤的。
她非常哀怨的瞪着他,试图瞪到他自觉拿开还停留在她单薄身板上的那只巨掌,但显然,后者是属于脸皮超级厚的那种人,即便明白了她眼神的意思,也拒绝拿开那只让她差点没命或是没胸的手。
“公子,我与你并无血海深仇吧?”好吧,他假装不懂,她只好开口提醒他。
司承傲还真给她用力的想了想,半晌,咧了森森白牙:“目前没有——”但日后,就不能给她保证了:“你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我正在安慰你……“她难道看不出来?
“安慰我?”她一脸‘请你别开玩笑’的震惊:“你打我打的这么重,叫做安慰?”她坚定的认为这叫谋杀!
“重吗?”他的心情蓦然大好,一点儿正被指控的自觉都没有:“我觉得还不够呢——”
他说着,厚实的手掌再度扬了起来,若非他早有先见之明的按住了她的胳膊,只怕她此时早已跳了起来,双手在他面前连连摆着:“够了够了,真的够了,我发誓够了……”再来一巴掌,她会立刻吐血身亡的。
“真的够了?”他问的很故意,言语间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真的够了——”她将脑袋点的好似小鸡啄米,眼巴巴的瞅着他按着她的大手:“所以,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风水怎么转的那么快?她还没有得意够呢,就被反整的服服帖帖,连大气都不敢出……
司承傲朝她笑了笑,非常不怀好意的,按住她手臂的大手,顺势又爬到了她的背脊上:“昨晚去哪儿了?”
敢怒不敢言——沈含玉憋屈的望着他,司承傲,你无耻不无耻啊,居然用这一招来逼供?!
那只大手又有了抬起之势,他的眉眼也愈发的和善了起来,但沈含玉知道,那是假象——他笑的越和善,待会儿落在背上的力道绝对会比先前的更大,在他大手离开她背脊的千钧一发之际,她很没用的招了:“见一个……故交……”
她这不算说谎,东方磊的确算得上是故交吧!虽说,是印象不怎么好的故交……
“男的?”依然漫不经心的语调,依然和善的令人打从心底里发毛的笑容。
“公……公子,你为什么对奴婢的交友这么感兴趣呢?”她吞口口水,不怕死的开口问道。
司承傲更加亲切的回答:“不知道奴才都是怎么交朋友的,所以好奇……”
沈含玉脑门上立时滑下大片黑线,咬牙切齿说道:“奴才也是人……”他若胆敢反对,她立刻戳爆他的眼睛——当然,如果她真下得去手。
他饶有兴致、好整以暇的欺近她忿忿的小脸:“我有说过奴才不是人这样的话吗?回答我,你的故交,是个男人?”
“公子真是英勇无双、聪明盖世啊……”她笑的很僵,僵的让人一眼便看穿那笑容有多假——这家伙吃起醋来有多可怕,在他差点掐死冥凤那回,她就见识过了,没想到,今天有幸还能见一回!“因为公主吩咐,我才不、得、已去见他一面……”
这样说,够了没?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朝他看去,果然瞧见他似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撤掉了随时威胁着她的那只手:“好了,快吃饭吧——”
嗯,‘不得已’这三个字,怎么会这么顺耳呢?
呼——忍不住长长地舒了口气,同时也诧异,就这样?不盘问他们聊天的内容?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径直又端起了碗筷,话说,这家伙知道他这举动代表着什么吗?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正在吃醋这么回事儿?
“公子啊,你……为什么想要知道我昨晚见了什么人?”她的好胃口被他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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