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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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归来-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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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不问了,其实我能猜到。田田,你觉得不好,我依你。我们还年轻,来日方长,我们会过上相亲相爱永不分离的日子。”

  蓝田的心跳加速,脸颊滚烫,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只是一味地揪着自己的衬衫下摆。

  “田田,你回去吧,我有空时,去你那儿看你。”石良一边说,一边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你转过身去,我看着你走。”

  “好的,你保重身体,石良。”说着,蓝田恋恋不舍地转过身迈开碎碎的步子,田埂上的小草挠着她的双脚裸露出来的部位,痒酥酥的。

  “田田,田田……”石良紧走了几步,追了上来。

  “还有事吗?”

  “没事,没事。”石良脸上浅浅的笑容定格着:“我天天写日记,日记里全是你。你不知道我每天多么多么的想你!我多么希望我们能够天天在一起,永远不要分离。”

  蓝田没有言语,心里却在说:我虽然不是天天写日记,但我为数不多的日记,也都是为你而写的。“石良,你赶紧回去吧,再跟着我走,又变成你送我了。”

  俩人终于分开,各自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大步走去。远处山峦苍翠,近处田地纵横,栀子花的芳香缭绕着,金黄色的麦浪翻腾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章  峥嵘岁月(1)
回到中院村的蓝田,看到大娘正在家门口拣稻子里的稗子,便叫了声:“大娘。”

  “蓝田,回来了。来,坐。”大娘指了指身边的一只凳子。

  “嗯。”蓝田答应着,坐在了大娘身边。

  “刚才,我还和周书记在家说石良的,那孩子看上去老实良善、知书达理,一定是厚道人家的孩子。告诉大娘,你们是不是好上了?”

  “哪有啊,大娘。我们还小,我们只是同学。”蓝田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石榴。

  “到底是小姑娘,怕羞,脸都红了。外面热得很,拿芭叶子扇一下,凉快凉快。”大娘边说将芭蕉扇递过去。

  “不用了,大娘,我回屋了。下午,我跟大家一起去除草。”

  “也好,回去休息一下。田里的稗子多得跟蛆一样,你和绵绵今天就别去了吧。”

  “那怎么行,上午已经没有参加劳动了。我回去了,大娘。”

  双脚一踏进开着门的屋子,蓝田就嚷开了:“绵绵,又在写什么呢,以后准备当作家啊?”

  “你这个死丫头,吓我一跳。当啥子作家,不就是写写日记嘛,你不在,我这会儿没事,干脆就把这每日必做的事情完成算了。”

  晚上,蓝田和绵绵一起坐在周书记家门口、三个人才可以合抱过来的大白果树下乘凉。奶奶每天早睡早起,她早早地睡觉了,周书记去周潭公社参加每月必开一次的例会,在周潭中学读高中的树文住校,树梅和树化在家里做作业。

  大娘说:“都讲吃了端午粽,就把棉衣送,节气这个东西,真是怪,前几天晚上在家纳鞋底,手上还干爽爽的,今天晚上,手心就冒汗了,我歇会子再去纳。”

  “大娘,这棵白果树这么高大,有多少年了?”绵绵问。

  “三十年了,还是爹爹在世时,带着周书记和小爷一起种的。”

  “小爷是谁?”蓝田问。

  “周书记的弟弟,在县里工作,本来端午节他应该回来看奶奶的,他前两天打电话到大队,说是因为工作上的事,走不开,不回来了。”

  “这树结果子吗?”绵绵好奇地问。

  “古历七月会结出一树的果子。好甜,到时候,你们摘着吃,但不能吃多,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隔壁吴七六家的三个孩子,天天穿得拉里拉呱的,好象从来就没看见他家有女人,他们的妈妈呢?”蓝田问。

  “唉!”大娘还没说话,先叹了口气:“那三个孩子每个之间就隔一岁,名字叫:建设、社会、主义,小的今年十二岁。他们的娘真是狠心,在家蹲不住,跟别的男人跑了。去年,七六跑到江苏把她找回来,费了多少心思,在家蹲了一个月,又跑了,再没能找到。这个女人的心,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那么硬,那么狠。七六对她好得很,只要她在家,恨不得拿她当奶奶供着。”

  蓝田、绵绵也跟着叹了一回气。

  “去年,社会上山砍柴,不小心碰到了马蜂窝,全身被马蜂咬得没一块好地方,在周潭公社医院住了好几天,烧得稀里糊涂的,嘴里一个劲地喊‘妈妈救我,妈妈救我’,我都不知道陪着淌了多少眼泪。”

  绵绵接口道:“我妈妈就时常说,有妈的孩子是块宝,没妈的孩子是棵草’。

  “是的,你妈妈讲得真好!”

  第二天中午,蓝田、绵绵刚做完农活回来,草帽还没来得及下,就听得外面一阵女人的哭叫声:“大娘,大娘,救我。”

  大娘门口,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哭得眼睛都肿了,口里还在诉说:“大娘,你说我还怎么活,他这样打我。”这个名叫金菊的女人,她的棉布衬衫有两粒扣子掉了,明晃晃的乳房简直全部露了出来。蓝田不忍心看下去。中院村的女性,做姑娘时,棉布做的奶罩子尽可能地紧,恨不能把胸勒成一马平川,一旦嫁了人,生了孩子,又物极必反地把奶罩子扔到九宵云外,任由两只*在衣服下面晃晃悠悠,奶小的,还不觉得怎样,像眼前的这个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女人,那一对*隆得像两座小山包,不仅大,而且白得晃眼,这一对*,对于男人,不知道该有着怎样巨大的杀伤力。天知道,她男人怎么舍得下手打她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章  峥嵘岁月(2)
大娘一边将金菊扶起,一边拢了拢她的衬衫,企图将那两只小“山包”遮住。这时,金菊的男人大余手里握着拾粪的木柄铁铲冲过来,嘴里骂骂咧咧:“我操,这个臭女人,三天不打,上梁揭瓦。今天把你打死了干净。”

  “大余,干什么你,疯啦!还不把手里的东西扔掉,肉体之身,禁得住你这样打,不知道你是怎么下得了手的。”大娘一边说着,一边夺下大余手里的铁铲扔得远远的。

  金菊见状,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一边哭一边掀起自己身上的衬衫,那雪白的身子整个地暴露出来,一览无余。“大娘,我也不想活了,你看他这个狠心的畜生把我身上打的。”

  蓝田这才看见,金菊身上青痕上迭加着紫痕,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大余,不是我骂你,你自家烧锅的,平常两个人好得很,今天喝了几口驴尿,就发疯了?心这么狠,你看你把她打成了什么样子?还不清醒清醒!”

  “大娘,不是我心狠,是她太不像话,老娘那么大年纪了,帮着做点家务,她总挑剔老娘这个没弄干净,那个没弄干净。哪个家里没有老娘,年纪大了,就是什么东西没弄干净,你再弄干净就是了,老是摔盆子摔碗的,昨天过端午节,我就忍了,没打她,她还蹬鼻子上脸了。”

  公说公的理,婆说婆的理,难怪人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蓝田想。看着金菊身上的累累伤痕,她从心底里怨恨那个叫大余的男人:这么死命地打,不把人打死才怪,幸好金菊还算聪明,逃到一个有人帮着出气说理的地方。

  “好了,好了,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打人才能解决问题吗?”大娘的口气还是愤怒异常,转而又放缓了语气:“金菊,你以后对婆婆脸色好一点,有话慢慢说,好好说,啊!”

  金菊乖巧地点了点头,哭声也渐渐地止住了,只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一下子刹不住车,还一口一口地哽咽着,让人听了,恨不能去给她按摩按摩,顺顺气。

  这会子,大余体内的酒精大概消散了一些,看着他家烧锅的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下也软了几分,不时地偷眼看她,面上分明地显露出愧疚之色。

  “大余,我可告诉你啊,你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这么干净、里里外外一把手的好烧锅的,你不珍惜,就凭你这副样子,还能找到更好的?我送你们回家,你帮金菊洗洗,让她歇歇,啊!”大娘的口气不容置疑。

  看着金菊、大余离去的背影,蓝田的心里涌出一股苦涩的滋味:“绵绵,这儿的男人叫老婆为烧锅的,单这个称呼就可以想象女人的地位。农村的男人真是太可怕了,打自己的老婆都下那么重的手,心怎么那么狠啊!”

  “这样的男人,哪儿都有,不光是在农村,城市也一样。而且,这种男人通常在外面都没有什么本事,在外面越是瘪三的男人,在老婆跟前往往越会耍飙劲。也可以理解,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发泄和找感觉的地方,在外面找不到感觉,只好在家里找感觉啰。”绵绵说这话时,蓝田分明地感觉到她的眼神黯淡下去,夹杂着不屑与仇恨。搞不清楚原因的蓝田,总觉得绵绵的眼神里涵盖了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但终究,她没有敢多嘴多舌地问什么。

  当晚,蓝田和绵绵像中院村其他村民一样,煮了天天都煮的稀饭,炒了一碗自己腌的咸豇豆,再炒了半只南瓜。说是炒菜,其实也就是象征性地用浸在菜油里的布在铁锅上一涂,就算是放过油了,中院村每个人口一年到头只能从生产队分得二两菜油,对她们两个下放学生,虽是放了些量,也还是很有限的。

  吃过稀饭的蓝田,站在门口。村里,还有很多人家的烟囱,炊烟袅娜升腾着。远处,如清洗过的天空,万里辽阔,大团大团的白云以自己特有的姿势奔跑着、融合着、重组着,不时地变换着它们的形态,原本如马的,刹那间成了虎;原本如错落有致村落的,刹那间成了高低起伏的山峦;原本似长江河流的,刹那间逃遁得无影无踪;还有南边那丛林似的白云,它们急速地组合成雄伟巍峨的雪山……再一会儿,风起云涌、呼啸而来的如血晚霞,把天空点缀得艳美若三月桃林。站在门口的蓝田,看得发痴。

第四章  峥嵘岁月(3)
“蓝田,好美的夕阳,好美的黄昏。我们去干滩边走走,好不好?”绵绵征求蓝田的意见。

  “天天去干滩边洗衣服,还没看够啊?”蓝田逗趣道。

  到了干滩边,绵绵若有所思地问:“不知道这条溪流起源于哪儿,终止于哪儿?”

  “是啊,感觉它无边无际似的。哪天,我们沿着它走,看看它到底有多长。”蓝田附和。

  干滩边的庄稼地里,金黄色的麦子随着晚风的吹拂,翻腾着气势磅礴的浪花,早稻也已经灌足了浆,一粒粒的稻子如怀孕的妇女,丰盈而喜悦的样子。天空中,一群群不知名的鸟儿不时地打个响亮的唿哨,划着优美的弧线,便空灵地消失了。

  “过两天,所有的麦子都该割完了。”蓝田像是对着绵绵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是的,割完麦子,就快双抢了,这是农村里最忙碌、最辛苦、也是最喜悦的时候。”

  “绵绵,你懂得真多,像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一样。”

  “别拿我逗了,你看前面。”绵绵碰了碰身边的蓝田。

  蓝田顺着绵绵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金菊和大余一前一后地行走于田间小道上,他们一个手里提着大篮的蔬菜,一个手里提着锄头镰刀,有说有笑地走过来。

  “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他们这也太快了吧,金菊上午才挨一顿打,下午就跟男人恩爱无比的样子,搞不懂。”绵绵显露出愤愤不平的样子。

  “怪不得,我有次让树梅说点中院村的新鲜事给我听,树梅告诉我,大余说他家烧锅的,打都打不走,还说,女人就是要打,越打她越乖巧,越打她越听话,越打她越懂得伺候男人。”蓝田不可思议地说。

  “胡扯八道,在大余那种贱男人眼里,女人全是贱货,全是下流胚,全是不知好歹的货色!要是我,早把他杀了,留着他做什么,还真离不开男人啊,什么东西!”绵绵咬牙切齿地说,脸色简直有些发青:“可悲的女人!可恨的男人!”

  看着那一对不可理喻的夫妻走过来,绵绵拉着蓝田的手转身向远离他们的方向走去:“真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好。见了他们,他们不觉得尴尬,我还觉得尴尬。”

  一阵风吹过来,仿佛变魔术似的,刚才还浩阔辽远的天空,一下子低下头来,乌云简直就压在了头顶上。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子钻出一群群的蜻蜓,这些美丽可爱的小精灵低空盘旋着,她们脚下的土地,一只只的蚯蚓拱着泥土:“走,我们赶快回去。蜻蜓低飞要下雨,蚯蚓出洞要下雨,小猫洗脸要下雨,青蛙叫不停要下雨,鱼出水面要下雨,燕子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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