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仙风- 第7部分

　　　　“滚。”

　　　　“真聪明。”

　　　　“……”

　　　　雄鹰鸣叫与小仙鹤嬉戏打闹，几天相处下来，它们的感情日益升温。

　　　　“引路，”御天涯残忍地打断这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恋，抬起手臂，“走了！”

　　　　引路恋恋不舍地和小仙鹤告别，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停在了御天涯的手臂上。

　　　　一缕青丝携风拂过，白衫似铺开的画卷，冷月在她面前也要避让三分，而月，是永恒的；人，却总有想不到的明天，叶念尘忍不住抱住御天涯：“天涯，再会。”

　　　　御天涯微顿，回抱住她：“天涯再会。”

　　　　一袭白衣而来，一袭白衣而去，不带任何牵挂，不留任何思念，纵使行遍天下，唯有雄鹰作伴——天涯再会。

　　　　御天涯，纵使下一刻我们是敌人，至少现在，我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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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医术大会结束了，御天涯也走了，叶念尘心中还真有那么几分舍不得她。叶念尘躺在草地上，悠闲地吹着小口哨，话说她怎么好像把什么事请忘了似的？唔，什么事来着？

　　　　甘露宫的秋长座与叶念尘约好医术大会一结束就为他治眼疾，前几天惦念着医术大会才刚结束让叶念尘休息休息，可这一休息，她叶念尘就不知道休息到猴年马月去了。秋慕客不会想到，叶念尘休息着休息就开心了起来，开心着开心就给把这件事给忘了。

　　　　叶念尘一直以没心没肺著称。

　　　　秋慕客没奈何，写了封拜帖让小纸人送去了何尘宫清尘殿，拜帖上委婉地问了问叶长青的身体状况连同近几日的天气状况，顺带手提了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嘱咐着叶长青改日带着小徒弟到自己的未央殿去坐一坐。叶长青拿着几十年来秋慕客写给自己的第一封信，顿发感概：他这几十年混的还不如他一个十几岁的小徒弟面子大。感慨着感慨，就把他的小徒弟打发到甘露宫未央殿给秋慕客治眼疾去了，自己也正好图个清静。

　　　　说来这几天，他清尘殿的门槛几乎都被踏破了，进来的人不约而同先是给他行礼问好唠家常，唠着唠着就唠叨小徒弟那里去了，然后就一大堆的借口理由给自己的小徒弟送礼请安。

　　　　最过分的是有一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大批送礼的大门大户，挨着个要见医仙念尘，也不说干什么，每人手里都拿个贵重的礼品盒。

　　　　当天的情形是这样的——

　　　　各家的大门大户趁着仙宫大门还没关严，一窝蜂地涌进仙宫找叶念尘，说是求医，其实也不过是求叶念尘收了他们的礼给他们个名声。

　　　　而叶念尘呢，微笑着听完他们的高功颂德，然后将他们的礼品当众一一打开，再一一羞辱一番……

　　　　叶念尘打开一个红色礼品盒，从里面拿出一个玲珑杯，惊奇道：“这不是当年梅四娘（几十年前最有名的歌妓）自尽喝毒酒用的杯子么？这位老爷送我这个杯子，是想毒死我不成么？”

　　　　“……”

　　　　叶念尘再打开一个黄色的礼盒，拿出一段绸带，“刺啦”一声撕成了两截。

　　　　还不等那人发话，叶念尘抱歉道：“哎呀，只是想看看，没想到弄坏了，真是对不起啊，不过这样粗制滥造的东西也亏得你拿的出手啊。”

　　　　“……”

　　　　再打开一个绿色的盒子，里面放了块碧玉翡翠，叶念尘再次惊奇道：“前几天我在醉花楼看见一个姑娘也戴着一个这样的石头，和你这个一模一样，那姑娘还说是什么‘老爷’给她的，原来就是你啊。”

　　　　“老爷”面露尴尬，又反应过来什么：“叶大夫还去醉花楼！”

　　　　叶念尘认真地点点头：“是啊，我去治病，不可以么？”

　　　　“……”

　　　　就这样，送礼的人被灰溜溜的打发走了，此后再没人敢来送礼，叶长青也终于得以清净两天，但刚清净没两天他家的小徒弟又和人家金正宫绍皖长座的女儿绍芜拌上了嘴。

　　　　但其实叶念尘原本也没有什么错，不过是绍芜年轻气盛看叶念尘的行为做派不顺眼，冷言讽刺几句，刚开始叶念尘还是不想理会她的，但她越闹越凶，嗓门也越来越大。叶念尘看着绍芜冲着她撒泼的样子顿时觉得阳光又出来了，她又找到新的人生价值了——看绍芜撒泼。从此她没事就逗弄绍芜，绍芜被她气得直跺脚，而她叶念尘却开心得不得了。

　　　　正在叶长青为小徒弟烦恼的时候，秋慕客一封信如久旱甘雨一般降临，顿时云开雾散，送瘟神一般地送小徒弟去了未央殿。

　　　　有着叶长青的嘱咐，叶念尘这次正正经经地从正门走进的未央殿，令秋慕客颇为遗憾，为了方便叶念尘从墙头翻上翻下，他还特意在墙角放了几块石头垫脚。

　　　　叶念尘得知此事后很是感动，当即表示日后出入未央殿一定不走正门改为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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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清尘殿梅花纷落，不听管弦丝曲，唯闻仙鹤啼鸣，不见炊烟袅袅，唯有茶香萦绕。

　　　　叶念尘走了近十天，清尘殿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叶长青却再无往日的静逸，同样的梅花；同样的流水；同样的茶香，却似繁华落尽的凄清，莫非是小徒弟在自己身旁待得久了，这一走倒有些不适应了？

　　　　茶香愈淡，叶长青本不打算温茶，但身侧冷意渐浓，只得再添小炉重温茶香。不久，香气萦绕，是清晨露珠和白梅花的味道。

　　　　长袖落下，手中触及一个略显粗糙的物什，那是叶念尘在这里做的一个风筝小摆件，因为取材原因，叶念尘做好风筝以后却总也放不到天上去，取的什么材来着？哦，他想起来了，叶念尘用他心爱的梅花树的树枝做风筝的骨架，发现了以后自己心疼了好半天还让她去面壁思过，最后怎么样来着？因为风筝实在飞不上去，自己的小徒弟又把风筝挂在小仙鹤的脖子上，死活让小仙鹤带着风筝飞……

　　　　叶长青不再想喝茶了，略略安慰自己，幸好，幸好小徒弟已经跑到别人家去了，他依稀记得秋慕客的未央殿里到处都有青竹摇影，竹子，那是做风筝的绝佳材料……

　　　　想到秋慕客这近十天来和自己小徒弟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叶长青顿感安慰。

　　　　不出叶长青所料，未央殿里的竹子被叶念尘祸祸得惨不忍睹。但每次叶念尘都会正义凌然地说：这是为了给秋长座治眼睛。

　　　　也奇怪，秋慕客每次都白痴一样的相信，到最后叶念尘看着自己满地的辛苦成果——散落一地的风筝骨架，再厚的脸皮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偶尔偷偷地再给他种回几颗小竹笋，算算竹笋到竹子所用的时间，思量了思量，要不要给他的病情延延期？

　　　　当初叶念尘看过秋慕客的病情，算上还要另外办自己的事的时间，给了他一个月病愈的答复。但如果一个月后秋慕客亲眼看到自己的未央殿是这一番惨烈的景象——能不能告诉他是暴风雨来过了？那这些风筝骨架怎么办？暴风雨吹的？这个理由——太完美了，就这么说好了。

　　　　话说这几日叶念尘做风筝做得有些心烦，不管她再怎么做，这些风筝一个能飞上天的都没有。这倒还是其次，这些天她以各种借口走访仙宫各处，结果几天下来一丝线索也没得到。叶念尘难得心情不好起来，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一般都不会给别人看病，因为她怕自己会一激动就冲着人家的死穴下手。叶念尘随便找了个到掰棒子季节的理由就不去给秋慕客治病，秋慕客很爽快的同意了，秋慕客答应得这么爽快叶念尘也有些疑惑，难不能他也要去掰棒子？

　　　　秋慕客这两天经过叶念尘高超的医术调养，已经渐渐能模糊地看些事物的轮廓了，但叶念尘还是嘱咐他要戴着黑色·眼纱出门以免被强烈的光刺激了眼睛。经过几天的相处下来，秋慕客越发的摸清楚了叶念尘的脾气，却也越发的猜不透叶念尘到底在想些什么，但起码她心情不好要拿自己家的竹子撒撒气他不是白痴还是看得出来的。

　　　　坐在一大堆残缺的风筝中间，叶念尘心情极为烦闷，随手抄起了一根竹节就往墙上砸，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破坏东西，所以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谁也不要来找她看病，她怕自己忍不住把病人的骨头拆了。

　　　　明天晚上就是月圆之夜了，叶念尘有些担心，想着不然先回清尘殿过了明天晚上再回来，但是她还是作罢了，比起让叶长青看见自己的丑态，还是在这里躲一躲更为稳妥，毕竟若论最为封闭没有谣言散播的地方还是他秋慕客的未央殿最合适了。

　　　　但叶念尘心情还是很烦躁，是特别的烦躁。风筝的残肢被她弄得几乎完全看不出来样子，一根细长的竹节被她用力地撅着，被撅弯的竹节露出了纤细刺人的毛角划伤了她的手心，她不甚在意仍旧执着地把那一节竹子撅折。

　　　　血滴答滴答地从竹节上滑落，叶念尘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强行夺走了她手上的竹节，再立刻撕下衣角上的一条衣料，包住她那只鲜血淋漓的小手，“发生了什么事，叶姑娘怎么如此想不开？”

　　　　叶念尘沉默地看着他眼睛上的黑纱，若不是自己为他检验过，还真以为他这眼睛是装瞎的。叶念尘痛得“嘶”了一声，刚才想事情想的太入神，连受伤都没发现，此刻倒才反应过来疼痛，“我如果真想不开，就应该直接大刀阔斧在自己脖子上来一下，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胡说。”秋慕客止住了她的话，叶念尘总是会说一些他不爱听的话。

　　　　叶念尘看着满地的竹子“遗体”，有些尴尬，幸好他现在还蒙着眼睛看不见，连忙道：“秋长座的眼睛不舒服么？怎么来我这里转悠了？”

　　　　秋慕客认真地将她的手包好，包得还蛮规整好看的，“叶姑娘似乎有心事，我有些担心。”

　　　　叶念尘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心事？”

　　　　“没有谁会肯相信要去掰棒子这种谎。”秋慕客无奈又很好奇，为什么她有些时候撒谎撒的行云流水不着痕迹，为什么有些时候直接敷衍了事，有脑子的都不会相信掰棒子这种谎好么？

　　　　叶念尘认真道：“狗熊。”

　　　　秋慕客挑挑眉：“叶姑娘莫非看我像熊么？”

　　　　叶念尘盯着他俊秀完美的脸不说话了，改天一定要照着他的脸做一张人脸面具，再扮上一身男装出去溜达一圈，到时候几十个小姑娘围着你转，那感觉，绝对不是一般的爽！

　　　　秋慕客拾起手边散落的一些竹节，叶念尘开口准备照着以前的暴风雨撒谎模式解释些什么，却听秋慕客说道：“叶姑娘很喜欢风筝么？”

　　　　叶念尘此时不知道是该答是还是该答不是，想了想，道：“还可以。”

　　　　秋慕客摸着那些风筝的残骸，叶念尘思索着要不要阻止他一下，但想到如果他心里要是实在承受不了不慎晕过去，有自己在这里他也死不了，这样一想，便豁然开朗多了，耐心等着秋慕客发脾气。

　　　　“叶姑娘这个地方做得不好，骨架没有支撑起来，这样风筝是飞不上去的。”秋慕客指着依稀能辨别出什么部位的风筝残骸，认真而有经验。

　　　　“是么？”叶念尘没有想到秋慕客这样的通情达理，顿时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从前她还以为仙宫的仙人除了她师父其他的都是一些不通事理的木头。

　　　　秋慕客贴近叶念尘一些，摸索着残缺的风筝：“这些竹子太脆，不适合做风筝骨架，应该用一些有年头的竹子，柔韧性好而且结实，这样比较容易制作保存。”

　　　　叶念尘睁大眼睛，想不到他对这些事情这么了解：“可是你殿中的那些竹子都长得一个模样，我也分不出来那些是年头长的啊。”

　　　　秋慕客点点头：“这倒是了，来，我带你去找。”

　　　　叶念尘本以为他会将自己骂一通，没想到他这么通情达理，唉，早知道，早知道就应该多砍一些竹子作风筝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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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离忧谷——帝神传
　　　　青山环绕着蜿蜒不知尽头的流水

　　　　碧白色的藕莲盛开于其间

　　　　五色花瓣不知从何处而来

　　　　宛在水中漂荡

　　　　一叶扁舟仍静静停靠在流水边

　　　　没有撑船的竹竿 ； ；也没有划动的木浆

　　　　一切好似没睡醒的惺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