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大的衣服套在她身上,下摆一直长到膝盖,她像是小孩在偷穿大人的衣服。
狠狠瞪了眼浴室的门,现在根本一眼就都不想看到他。她咬起唇,拉开房门,在楼梯口惊慌地张望着,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楼下隐约传来轻微移动桌椅的声音,想必是那些女佣在打扫客厅。
她深吸了口气,现在她只能暗自祈祷衣裳不整的自己能好运地不被发现,迈步下楼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赤着脚,那双昂贵的鞋被扔在了那个魔鬼的房间里。
她只下了五楼的几个楼梯,腰上突然横过来一只手臂,烫热的温度提醒着她,这个手臂的主人是谁。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转头望进了一潭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随即整个人被拽上了楼,她想要大叫,可又怕被人听到,拼命拍打他,撕扯着他身上的浴袍,他根本不为所动。
她感到一阵旋转,下一刻被甩进了那间洋溢了一夜激情的房间里,身体失控地跌坐到地上。
被他这样一摔,她感觉到全身所有骨头都在发出抗议,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恼火,“混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我回房间也不可以吗?”
“蠢女人,你觉得你这个样子可以下去么?”他讥笑地勾起唇角,垂眸俯视着她,“难道你是故意这样做,然后被史露雪发现,再然后让她跟老爷子联合起来,逼我负责,娶你……”
“住口!住口!你这个混蛋,我从没有这样想过。”她再也控制不住怒火,支起酸痛的身体整个人摇摇晃晃站起来,盯着他的眼里充满了恨意,“我柳絮儿发誓,就算世上所有的男人死光了,绝种了,我也决不会跟你有任何瓜葛,假如我破了这个誓言,就教我这辈子永远也找不到我爱的人,永远也得不到幸福。”
这种急欲与他撇清关系的重誓,瞬间令他冷峻的脸上覆起一层寒霜,双唇抿得死紧,如优雅而危险的猎豹走近她,“你说得真是该死的好极了!”
他一步步靠近,周身散发的温度寒意袭人。
她昂着头,脸上的表情毫无畏惧,看着他铁青的脸色,暗笑着这个魔鬼也有被气的时候,心里霎时滋生出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这些日子她已经受够了,既然他戳破了她假意顺从的伪装,现在又被他用卑鄙的手段威胁着不能离开,她决定不会再委曲求全,掩藏自己了,她要做回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柳絮儿。
但世事往往难以预料,假若她能预知未来,她一定不会发这个誓,因为誓言很快就验证了。
他并不像她预料的那样怒气冲冲地掐住她的脖子,而是一言不发,近乎野蛮是拽起她的手臂拉向浴室。
她微微一愣,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推进了一个特大号按摩浴缸里。
“洗干净了再出来。”他冷冷地抛下一句。
她扶着浴缸的边缘浮出水面,衬衣在浸水后几近透明地贴在身上,反射性地护住胸前,一抬头才发现浴室里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浴缸里干净透明,飘出一股沐浴精油的香气,该不会是这家伙特意为她放的吧,她撇着唇脱下了身上的衬衣,淡淡香味的温水包裹着自己,酸痛的身体仿佛也得到了缓解。
半晌,她擦干了头发,用浴巾严严实实裹住自己,推开门走了出去,房间里没有看到他,视线很容易转向了阳台上那个欣长的身影。
初晨的阳光斜射到阳台上,在健壮挺拔的身形上勾勒出金色的光晕,双手插在袋中,凌乱的黑发增添了慵懒随性的味道。
在她洗澡的时候,他显然已经换好了衣服,可她怎么办?穿着浴巾就这样下楼,岂不比之前更糟糕。
狠狠白了他一眼,他突然回过身,淡瞄了她一眼,唇畔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迈步走了进来。
她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瞪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直接拉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两件衣服甩手抛过来。
她下意识接住,是一套崭新的休闲长裤和桃红色的短袖衬衫。
他怎么会在衣柜里藏女人的衣服,上面还挂着商标,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衣服是他买给某个女人,而这某个女人,她第一个猜到的就是那个青黎。
“如果不想被人发现,赶紧穿上。”他低沉着嗓音,目光炽炽如火焰盯着她沐浴后馨香迷人的娇躯,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克制着想要触碰她的冲动。
她没有留意到这些,抱着衣服转身进了浴室,裤子显得有点长,衣服倒是挺合身,无论是布料还是裁剪一看就是名牌货,看来是他为了讨青黎的欢心,是花了心思特别买的,只可惜穿在了她的身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又被误解
昨晚她口不择言故意在他面前提到了青黎,当时他除了愤怒,眼里似乎还有些伤痛的痕迹。
他既然这么喜欢青黎,为什么不去找她?还花什么心思找替代品,难道真被她言中了,是郎有情,妹无意,青黎喜欢的是别人,不喜欢他吗?
唉,这个青黎到底有怎样的故事,神通广大到把这个魔鬼折磨成这样,她都快好奇死了。
门外——
攥紧的拳头一直未松开,耳边回响着她气愤时发出的誓言,一股莫名的怒火几乎烧得他全身着火,这个女人总能有办法挑起他的怒气。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扫了眼来电显示,他边按下接听键,边踱步走向阳台。
“卓,昨晚可是雷电交加,你还好吧?”话筒里传来向恺默的声音。
“再好不过了。”他挑起唇角,嗓音里含着满足的浅笑。
“咦?”电话那头发出一声惊叹,“每次打雷下雨某个人就会傻傻地看着天空淋雨,思念着某某人,第二天要么发烧,要么臭着一张脸不理人,怎么今天某人好象心情不错,有点不对劲……”
“嗯,我昨晚发烧了。”他避重就轻,嗓音里轻描淡写。
“哦?意料之中的事。”向恺默拉长了声音,带着揶揄的试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约会,某人这两天心浮气躁,再加上当时雷雨天气,依我对你的了解,我猜昨晚你那个不知情的小情妇给你送东西的时候,你兽性大发,把她给吃了。”
这次他的嗓音里失去了平静,冷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难道你对她也有兴趣?”
听到了好友声音里的寒意,向恺默大笑了起来,“这次竟然不跟我赌气,又把她留在身边,卓,看来你这次动真格的啦!”
房间里响起了脚步声,他抿唇没有回答,侧头瞥见娇小的身影从浴室里出来,直接走到床边弯腰捡起了高跟凉鞋。
连衣裙她打算不要了,可这双鞋听浅浅的口气好象挺贵的样子,她可舍不得扔,拎起鞋刚直起身,他不知何时已经伫立在身后。
那双冷漠的眼里倏然有了丝丝柔意,她顺着他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吧。
“对不起,我不是青黎。”她轻哼着扭头去拉房间的门,忽略了心里钻出来的异样感觉。
“这不是她的衣服。”他的嗓音冷硬,冷不丁在身后响起,“它是属于我母亲的。”
她顿了顿,根本不相信,低头看着门把手,“衣服只借穿到回房间,我会脱下来,洗干净还给你。”
匆匆跑到二楼,她长吁了口气,胸口闷闷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摇了摇头,她移动脚步回到房间,刚关上门,她吓了一跳。
史露雪靠在沙发里,手里端着透明的精致茶杯,正在品尝刚泡的花茶,她的眼睛像箭一样在絮儿身上转了一圈,“我从早上五点多等到现在。”
这个女人竟然五点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她到底想干什么?
按下种种疑惑,絮儿不动声色,随手把高跟鞋放在鞋架上,“曾夫人这么好的兴致,一大早跑我房间里喝茶,我想庭院里的空气应该比这里新鲜多了。”
“我原来想过来看看你睡得好不好?可是我发现你不在房里,当时才五点过一点。”史露雪悠闲地喝了口花茶,唇边露出了得意的笑,“你昨晚在曾玄铭房里过夜,这没什么好瞒我的,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絮儿怔忡了一下,一脸戒备地看着史露雪,“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一大早出去散步了。”
“啊,散步穿高跟鞋?”史露雪笑得更加张狂,“我头一次听说。”
絮儿恨不得打掉史露雪脸上的笑,“我喜欢,不行吗?”
“行,当然行。”史露雪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扭着腰走近絮儿,“你现在就是要金山银山我不会说个‘不’字。”
絮儿看着反常的史露雪,脑筋飞速旋转着,史露雪以为她昨晚待在了曾玄铭的房间里,自认为拉拢曾玄铭,推她坐上大少奶奶位置的计划成功了,所以才会这样洋洋得意。
“我跟你再说一遍,我今天早上是去散步了,不是你想得那样。”絮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转身进了洗手间。
她愤愤地刷完牙,洗了脸,穿回自己的牛仔裤和宽大T恤,把那个魔鬼给她那套衣服,连同前天换的连衣裙和内衣裤一起洗干净。
看看时间才七点多,上午十点到盛天就可以了。她在阳台上找了半天没找到晾晒的架子,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这些有钱人都有专门洗衣房,阳台上怎么可能有妨碍美观的晒衣架。
她拿着洗好的衣服跑到楼下,找到了洗衣房,按照女佣的指点,她跑到别墅西侧一块空地上晾好衣服。
她低头准备上楼,曾老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呵呵,絮儿,你晒衣服啊。”
“早,曾伯伯。”她微笑着打招呼,不禁想起了昨天傍晚偷听到他向史露雪打听她爸爸的事,虽然最后没有结果,但她对曾老爷子的好感却又增加了几分。
史露雪皱着眉盯着她身上半旧的T恤和牛仔裤,摇了摇头,“絮儿啊,你怎么又穿这种衣服。”
“我倒觉得很好,至少这些是靠我自己亲手打工赚来的钱买来的,没有靠别人的施舍。”絮儿冷冷地回了她一句,转身跑上楼。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无奈之举
被絮儿一阵冷嘲热讽,史露雪的脸快挂不住了,娇气地开始朝曾伯堂撒娇,“老爷,你看嘛,她怎么这样跟我说话,我可是她妈……”
妈?这个字听着怎么那么好笑,她长这么大好象从来都不会发这个音,絮儿的脚步没有停,只觉得眼前一片灰蒙蒙的,有些看不清的水雾。
笔挺的裤管落在她的视线里,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没有抬头,更不想开口说话,只是定定地站着。
“你在哭?”烫热的指尖轻挑起她的下颚,低沉的嗓音复杂难辩。
“不关你的事。”她拨开他的手,不肯把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手背用力抹去不得不觉滑下来的眼泪,飞快地越过他,冲上楼去。
楼下传来史露雪的声音,幽暗的视线微微眯起,注视着她娇弱的身影,指尖轻捻着,上面还遗留着她的泪水。一向在自己面前坚强无比的柳絮儿,竟然在哭。
他记得那次她说了一段充满愤恨的话,“……史露雪是给了我生命,可是十几年来她从没有尽过一天的抚养,更令我可气的是她竟然连病重的外婆也不顾,所以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我讨厌她,我和你一样讨厌她……”
看来她表面上装作什么也不在乎,原来对史露雪还留有所谓的亲情,不然她不会哭得这样伤心。
嘴硬心软的女人,他低喃着,一步步下了楼梯,默和曜曾经问过他,他既然这么恨史露雪和曾玄铭,为什么不派人暗杀了他们。
他的回答是,死,对于他们来说是便宜了他们。慢慢折磨,把他们最在乎的东西一点点全部夺走,让他们一无所有,直至痛不欲生,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炽闇精确的情报网查到关于曾玄铭的一切,曾玄铭最在乎的是曾氏集团,在他没回来之前,曾老爷子病重,庞大的企业有如曾玄铭的囊中之物,可从他回国,出现在曾老爷子面前的那一刻起,形势发生了变化,曾老爷子把他安插进了曾氏,而他理所当然地开始实施争夺曾氏的计划。
曾玄铭那天偷听他和柳絮儿在楼下的谈话,曾玄铭反而不露声色,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他对柳絮儿的接近应该有所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