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妤梳了头发,坐在桌前吃着东西,然后又去看吴莲,吴莲正坐在窗前绣着东西,见到她来,急忙将东西放下:“长妤,你怎么来了?”
吴莲有些不好意思:“马上就要离开了,我们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所以帮你缝点东西。我大概就只能给你留点这些东西了。”
长妤看着她的有些泛红的脸庞,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微的心痛,吴莲和她完全不一样,这个傻姑娘从内心深处来说是真正善良和善于宽恕的,别人对她一份好,她便还十分,她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的情感,却从来不多奢求其他的东西,她本来应该值得这世间最妥当的幸福。
长妤不由得想起周三,若是周三是真的周三,他知道吴莲的不易,且不在意吴莲的过去,那么两人在一起有个扶持也好。只是现在看来,周三也不是个善茬,吴莲这姑娘只知道真心实意的对人好,和心机太深的人在一起并不适合。
可惜了。
长妤看着那满针满线的刺绣,脸上露出一点微笑:“这些东西,我会用的。”
吴莲看着她,也笑了起来。
长妤陪着吴莲坐了下来,她看着他一针一线的缝着,两人一起说话,外面的太阳照过来,小草靠在旁边打瞌睡,有另外的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缝完了针线,长妤又看着吴莲将晒干的小鱼封起来,细细密密的花生酱铺了一层又一层。
那边的小草闻着香气顿时就醒了,不由得有些口干舌燥,瞅着吴莲,舔着脸笑嘻嘻的问:“吴小姐,好香啊,可以吃吗?”
吴莲没有抬头,只是高兴的道:“当然可以吃啊。你等等,今天晚上就可以,虽然腌的时间不够长,味道不够浓郁,但是也是很好吃的。”
小草听了,麻利的凑上去,拿出扇子为吴莲打着风,笑嘻嘻的道:“吴小姐您累了吗?要不要我帮忙啊?”
长妤看着小草这么狗腿的样子,禁不住摇了摇头。
她正在笑着,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门外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长妤微微一愣,三人都停了笑意,小草急忙站起来去打开门,却发现外面站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小草还来不及问来人的身份,那个女子就直接闯了进来。
小草正想说话,长妤已经正了脸色,问道:“安康,怎么了?”
那女子将头顶上的帷帽拿了下来,不是安康公主又是谁?从苍山到现在也不过短短的时间,这位美艳动人的公主却已经完全的消瘦下去,容色黯淡下去。
她的目光看向吴莲,松了一口气,道:“阿莲,你还好吗?对不起,我没能将你救出来。”
吴莲摇了摇头:“公主,你不必如此做,你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那日苍山之事吴莲听闻长妤遇险,也派了手下去找,后来又听说吴莲是刺杀夏侯敏的人,她秉着对两人的信任,到正华帝面前去求情,然而正华帝在别的方面都宠着她,唯独在这方面,却寸步不让,还在盛怒之下将安康给关了起来,回到晋城之后,因为大事接连发生,谁都没有在意被困住的安康,直到大局稳定之后,正华帝才将安康给放出来。虽然有皇权斗争,但是安康却一向和自己的哥哥们关系很好,但是一眨眼,她的两个哥哥就没了,这对她的打击焉能不大。
长妤道:“公主,我们两个都很好,你且放宽心,有些东西不是你能决定的。”
她心中暗想,不知道安康知道她两个哥哥之死都是她作为幕后推手,会不会和她反目成仇,但是这件事,她是不会说的。
安康是安康,那些人是那些人。
安康道:“长妤,这回你要帮帮我。我要离开晋城。”
“怎么了?”长妤有些疑惑。
安康道:“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大夏太子!父皇要将我嫁过去,丝毫也不顾我的意愿!我才不要嫁给大夏的那个太子!现在他已经有不下十个妾侍了,我嫁过去才不要和他们一起分享那个男人!”
长妤想起今天早上见到的那个男子,道:“安康,不要冲动。便是你能离开,你又能到哪里去呢?你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持着你离开,以后生活东躲西藏也不是良策。现在局势未定,陛下又正是伤心之时,这时候你的离开反而会让他更加的发怒,弄不好还要弄巧成拙。所以,不要妄想离开。”
“那怎么办?”安康有些暴躁,“本公主不想成为那个臭男人的附属!”
长妤道:“公主不要担心,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让那大夏的太子主动提出求娶别人,陛下自然不会拒绝。”
安康问:“如何让他主动求娶别人?”
长妤道:“姑娘不必担心,这大夏太子如果真的像你所说,那么就好办,无非是美貌女子的事。但是就害怕这一切都是传言,所以,到底如何,还是要先看看再说。他们何时到来?”
安康道:“两天后父皇会在雨花台设宴款待。”
长妤道:“不是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有马球赛吗?那天我混入打马球的队伍中看看。”
安康原本还兴致勃勃的准备着这件事,但是现在她哪里有心情,但是听到长妤这样说,心中莫名的安定下来,赶紧点了点头。
“长妤,这一切,就靠你了。”
——
两日后,雨花台。
虽然大夏经此重创,但是正华帝向来性子硬,哪怕是他的皇子全部死完了,也不会影响到他身为帝王的心情。
这场宴会一如既往的盛大。
正华帝坐在高位,手里拿着玉杯,繁盛的灯火燃了起来,几乎将晋城的半边天空给点燃。
大夏王朝皇姓为凌,而大夏的太子,名字叫做凌舟。
因为是国宴,所以在场来的男女老少全部按照品级打扮起来,原本长妤的身份只是郡主,并不应该在场,但是因为以马赛为借口,和其他的贵女混了进来。而谢长妤因为正华帝的关系,不仅堂而皇之的入席,而且还坐在和安康一样的位置上。而长妤等人,却只能位于下首。
所谓雨花台,自然是按着阶梯状分布,每个梯台摆放一些席位,大夏和大燕的众人相对而坐,长席沿着错落的摆下去,一直摆有一百多个。
而且雨花台位于高处,放眼一看,整个晋城的景色都收入眼底,晚风猎猎吹来,众人恍惚有御风而行之感,放眼看去,万家灯火,歌舞升平,楼台错落,好一番盛世景象。
雨花台下偌大的平台上,数百位舞女正穿着衣服翩翩起舞,所有人站在上面,虽然舞姿的细妙处无法看清,但是宏伟气势反而更加的让人赞叹。
长妤的目光抬起来,看见了那日骑着马差点撞到自己的男子,她所料不差,正是那位大夏太子凌舟。
而凌舟的对面,坐着的是夏侯天,看来经过那一场血洗,他的储君之位再无人可撼动。
只是现在,他虽然拿着酒杯,目光却往最下首的长妤看去,长妤立马有所觉,感受到夏侯天的目光中那种说不出的复杂之意,不由微微一笑,拿起酒杯虚敬了一下。
祝你早登大位,如愿以偿。
只是她这个动作,别人没看见,一直将目光落到长妤身上的秦笙却看得清清楚楚,他顿时喉咙一涩。
在他的猜想中,现在的长妤已经和重云解了婚约,自然是自由之身,她帮助夏侯天,将夏侯天推上了这个位置,若无意外,夏侯天肯定会以以后的皇后之位以待。现在他看着两人的动作,就更加让他以为长妤和夏侯天已经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想到此处,他拿起酒壶,不由狠狠的灌了几口。
那边的凌舟端起酒杯,赞叹道:“果然是大燕气象,实在是让人拜服。”
正华帝放下揉着眉头的手,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太子若是有意,可以在大燕多待一些时日,感受一下朕的大燕。”
凌舟笑道:“一瞥可知底蕴,再看在下怕流连忘返了。哈哈。”
他说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正华帝和众人也饮了。
凌舟的目光扫过下面的安康和谢长歌,安康脸上颇为不喜,虽然这大夏的太子长得不错,但是她却丝毫看不上眼。在她的眼底,这世间若是真的有一个好男人的话,只可能是那位无双公子聂无双。
谢长歌感受到凌舟扫来的目光,心中一转,然后羞答答的抬起眼来,她容貌极好,抬起眼的时候旁边的玻璃风灯散开迷离的光,衬着那双眼睛媚色和纯净同在,真是看得人心里一跳。
凌舟的目光闪过一丝惊艳。
他不由对着正华帝道:“不知那位公主是谁?”
他指向谢长歌。
正华帝道:“那位不是公主,是朕的侄女,现在已经是十三皇子的未婚妻了。”
“哦。”凌舟的眼底不免露出几分遗憾之色,但是瞬间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他的目光一扫,问道,“不知十三皇子是哪位,在下在大夏的时候就听闻其风姿无双,有人说更甚于我大夏国士无双公子。”
正华帝的脸色微微一沉,道:“他并不曾在。他,一向不在。”
凌舟也知道正华帝有些不高兴,于是也就见机转了话题:“陛下,不知道今年的马球赛是什么彩头?”
正华帝道:“马球赛而已,你说说看,要什么彩头?”
凌舟的脑海里闪过那个容颜美丽却波澜不惊的少女身影,笑道:“若是大夏赢了,在下想要和陛下要一个女人。”
“哦?”正华帝大笑起来,“女人而已,不知道你要的是谁?”
凌舟叹道:“偶遇而已,在下并不知道佳人姓名。但是其独特风姿已经让在下拜倒不已。”
正华帝笑道:“好好好,你若赢了,这个彩头便给你!朕定然下命令帮你寻找!”
两人交谈,那边的安康却是心中一喜,这样看来,长妤说的方法肯定有效。
而他们在交谈的时候,长妤已经从酒席的末尾退了下去,去后面换上了骑马的装束。
这两天她都在训练这些少女。
安康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对着正华帝道:“父皇,打马球的时间到了,别再喝酒了,多没意思啊。”
正华帝心里舒畅,高兴的站了起来,道:“好好好,走,看马球去!”
于是众人也随着站了起来,站到了雨花台旁边的玉栏杆前,往下面看去。
歌舞退去,火把熊熊燃烧,亮若白昼。
此时大夏的人马穿着一身紧身黑衣走了出来,他们个顶个的都是健硕的大夏男子,看起来又是大夏选出来的精英。
这次的马球赛是安康公主一手负责,但是因为出了些事情,大家都知道安康后面也没怎么管了,现在看来,不管大燕这边出什么人,恐怕也就求一个输得不那么难看了。
正华帝也没有报什么希望,只是想看一看,他的女儿到底能折腾出什么来。
这个时候,那边的门被打开,众人听到一群马蹄声,然后,不由自主的拿眼睛看去,顿时呆在了当场。
竟然是女人!
竟然拿一些女人来和大夏的壮硕男子相比,这不是找死吗?
但是等到那些少女骑着马走近,瞬间欺入繁盛的灯火之中,所有人都再次呆了呆。
只见马上的女子,全部都不过是十五六岁左右,脸上戴着一层珍珠面纱,穿着一身红色的骑装,发上束着金冠,腰上围着一掌宽的金色腰带,脚上踩着黑色的靴子,纤腰一束,脖颈修长,真真的艳光四射,妩媚多情之外又是英气勃勃。
而大夏那边的人全部都张大了嘴巴。
这,娘子军?!
夏侯天和秦笙的目光都落到了长妤的身上,虽然戴着珍珠面纱,但是两人还是一眼认出了马上之人是她。
秦笙不由想起当日自己府中的春日宴,长妤也是因为马球而让他惊艳,只是当日的少女犹有病弱,现在整个人都像是光一样。
红色裹着她雪白的肌肤,虽然只露出雪白的脖颈和手腕,却足够涤荡人心。
凌舟看了一眼,不由赞叹道:“都说大燕多美人,这般艳丽,哪里在其他地方看得到。”
安康冷冷的道:“仅仅艳丽?大夏太子,待会儿还希望你们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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