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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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妖娆-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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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忆起过往的不堪。

    从头淋到脚,他用那瓢汤药将谢孤棠的头发淋湿,墨色的秀发黏在冷峻的面庞上,下颚到颈项的轮廓,乃至瘦削却结实的肩膀,他五指拂过,砰然心动,这感觉让他憎恨自己,恨自己余情未了。

    有些人伤你至深,你却拼命下陷,人若犯贱至此,简直连自己都无法交代。

    不能再这么想去了,他纤指挑起谢孤棠坚毅的下巴,逼迫拿人的眼眸中只有自己,“现在我说一句,你说一句,要背下来,听懂了吗“

    “好“他应声作答,不假思索,他根本没有思考能力。

    “江南试刀案乃我谢孤棠一人所为。“

    “江南试刀案乃我谢孤棠一人所为。“上身,发丝凌乱的男子顺着夏飞绝的话,逐字逐句模仿下来。

    “妖娆剑谱不在九墨曜,山河图也不在,其余之事,无可奉告。“

    谢孤棠没有一丝犹豫与停顿,将夏飞绝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夏飞绝一张脸面若桃花,难得映出喜色。要将妖娆剑谱的事情与九墨曜瞥得干干净净,将所有事情推到谢孤棠身上,又或者,拉上王良琊也不错。

    他心中又浮起一个点子“狼邪知道山河图的下落。“

    对,将这两个人都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他独享这无边江湖就好了,与其跟在所谓的大侠身后仰慕他们的风光,不如自己成为一代枭雄,任世人如何评价,他让人害怕让人忌惮就已是成功。

    他半跪在盛满水的木桶边缘,整个人边俯身在了谢孤棠的身后,衣袖已湿透大半,他索性将双臂环绕在谢孤棠雪白的脖颈上,忍不住将头埋到他颈间,拼命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那种又熟悉又恐惧的气息。

    情难自已之时,忍不住在他脖子上印上一吻,可这浅浅的一吻哪够他宣泄多年积怨,于是他露出皓白贝齿,狠狠在他脖子上种下一排牙印想是很痛了,谢孤棠却咧嘴哈哈大笑,“亦了,亦了,你干什么,哈哈哈,我好痒啊“

    看来他真是中毒不浅,神志不清,连痛觉都失去了,夏飞绝没有再玩弄下去的心思,他不该还沉溺在那份畸恋之中,他起身,褪下湿透的外衫,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了大石边,这幅样子出去恐怕要被教中弟子耻笑了,唯有等山风吹干了衣衫他才能离开。

    谢孤棠很安静的泡在药桶中,神态安详腼腆,眼神更是单纯的让人不忍伤他。

    夏飞绝忽然感慨地问道:“你认识夏小雨么”

    “不认识”他双眸失神,一本正经地答道,仿佛记忆里从来没出现这三个字。

    夏飞绝的心冷若霜降,一时难过的抽痛起来,他竟然不记得,他既然根本就忘记了那个恨他入骨的夏小雨。

    怒火中烧,他站起来拔出妖娆剑,不顾谢孤棠惊错的目光,凌乱地舞了起来,剑在心中,心在剑中,一招一式出神入化,当年那柄残剑已经被他束之高阁,说扔舍不得,用起来又太过碍眼,现在手中这柄剑是他人遗物。

    他围着谢孤棠疯狂地舞着剑,身影缭乱,一剑接着一剑,最后堪堪将剑影落在他的眉心“世间负心人莫不如此“

    “亦了,你干嘛拿剑指着我“谢孤棠这样子看起来倒有些像装疯卖傻了。

    夏飞绝从失神状态抽离出来,还剑归鞘,这才明白那时教主对他说的一番话,人都是本性难移的,他再如何残忍,还是摆脱不了懦弱与心软。

    不知道王良琊到哪里了他可不要躲在山下坏了好事。

    夏飞绝这么想的时候,王良琊正在轻叩门扉,蛛网缠在斑驳的铜环上,门上灰尘杂沓,曾经门庭若市的杏花侯府如今空空如也,如鬼屋一般。

    倒是江南的细雨轻拂,柔软了离人心。

    看来绿拂确实遣散了所有人,且乖乖地躲了起来,他刚推开门,后面就闪出一个翠绿色的人影,那人激动万分地唤了一声,“侯爷~“

    “绿拂在此地久候多时。“明眸杀手眼中有兴奋的神色,他终于看见他的主人平安归来,心中甚是欣慰。

    “夏飞绝没有为难侯爷“

    王良琊摇了摇头,杏花侯府已经不能再住了,不知道夏飞绝会不会下狠心害他,到时候追究起来,这里必将血流成河。

    王良琊瞥了绿拂一眼道,“据说九色令在你手中“

    “是“绿拂掏出九墨曜的密令交到王良琊手中道:”侯爷,我们快走吧江南不宜久留,暂时避避风头也好。“

    “且慢,先待几天,不能让侯府如此凋敝,要热热闹闹才好,还好只是这几天看着荒凉些,若是时间一长引起各方注意就不好了,你去找些流浪之辈或者江湖混混住进来,我们将该收拾的都带走或者偷偷当掉,明里造出假象,不然,江湖各派都会开始打听我的下落。”

    绿拂惊觉自己的失算,不禁冒出冷汗,”还是侯爷想的周到,绿拂立刻去办“

    王良琊再次走进这处江南大宅,内心一阵彷徨,他是不相信那免死金牌真能免他一死,谢孤棠不是没有布局的人,他可以想象谢孤棠在朝廷布置的眼线若是查到了九墨曜,或者查到了他身上,必将有一场血光之灾。

    谢孤棠的人在哪里呢这些年他看起来独来独往,仿佛真是孤绝的江湖刀客。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谢孤棠真的是任人宰割的肥羊吗这一切会不会是个圈套,那个桀骜不驯地七皇子何时能容忍自己被人踩在脚下

    风言风语他不是没听过,谢孤棠曾秘密培养过一个自己的亲信护卫团,那些人个个武艺高强,惟命是从,只听他一人摆布,这些人如果全体出动,恐怕江湖高手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要如何找到这些人呢若不斩草除根,砍断他的羽翼,待到来年谢孤棠东山再起,所有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远走

    王良琊斜睨了绿拂一眼,示意起不要惊愕,可握着酒杯的手却渐渐不稳,指尖的筷子亦晃晃悠悠,他已食不下咽,却硬要装作云淡风轻。

    绿拂稳住王良琊手中酒杯蹙眉道:“侯爷,你怎么了你是替他难过么”

    王良琊为了逃命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衫,整个人显得丰神俊朗亦没有纨绔子弟的招摇,隐隐有种儒生风度,他慢条斯理道:“我们中了圈套。”

    “圈套“绿拂不解。

    “谢孤棠怎么会死呢他若是死了,天下都要出大乱子,既然他现在死得那么轻巧,那么,死得人就不是他。”

    坐在二人右侧的几名大汉看来也是走江湖的主儿,他们一边大口吃肉喝酒一边议论着九墨曜召开的武林大会。

    那一日风起云涌,众人齐聚于望月山巅,说是请来的客人却个个状似讨伐逆贼的模样,那些名门正派仗着自己在武林中的声望建树个个聚着匡扶武林正义的大旗威逼夏飞绝,要夏飞绝交出山河图。

    可面如冠玉,神色妖娆的邪教宫主凤眸斜飞,纤指轻扬便请出了替死鬼,在场者看得明明白白,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武林中威名赫赫的愁煞刀谢孤棠。

    谢孤棠形容枯槁,满面憔悴地坐在椅子上,向天下昭告,说江南试刀案乃其一人所为,更声称九墨曜与山河图之事都是自己的蓄意捏造。

    既然大侠都发话了,谁也不敢再接下去,也有不怕死的质问是否是夏飞绝威逼利诱了谢孤棠,可谁都知道,谢孤棠的脾气秉性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不过,谢孤棠还供了一个人出来那就是狼邪,他说幕后黑手就是狼邪,山河图的秘密全部在他身上。

    听到这里,王良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明白若不易容,若不换装,他是很容易被人认出来的,他还没想清楚此事是夏飞绝与谢孤棠合力而为,还是夏飞绝一人的主意,可是有一点显而易见他被出卖了,虽然他早有此准备,可没想到前路艰险至此,就在他快要逃出江南之地时,他的名字上了通缉榜。

    朝廷在通缉杏花侯,江湖人在找狼邪,所有的身份都不能用了,他想安安稳稳沽酒半身看来只能是奢望了。

    而谢孤棠的死则是一个扑朔迷离的迷,据说在武林大会的第二天,他的尸首给高悬在飞檐之上,像一面单薄的黑色旌旗,谁杀了他凶手不明,各方还在追查,有人说是狼邪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了谢孤棠,也有人说是夏飞绝为了泄一时之气,总之众说纷纭。

    王良琊命绿拂退了店,趁着夜色快马加鞭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他甚至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只能躲得越远越好,江湖上哪里还有他的朋友,父亲与哥哥的旧部或许还要亲近一些,他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虽已不在朝中,却能知晓天下之事,他早年是老杏花侯的幕僚,后来因其母身体不好而写了封陈情之书离开了朝堂再未归来,再后来他就躲在了深山老林之中,不问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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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可此人精于通玄之道,亦是不世出的兵法家,他或许知道山河图的事又或者他能指一条明路

    王良琊坐在棕色的骏马之上向远方眺望,他望着远处升起的朝阳,笑着对绿拂道:“咱们就向西去吧既然走到天涯海角都躲不开人事纷争,那就浪迹天涯吧,走到哪里算哪里。”

    三日之后,城外山野小镇。

    王良琊下巴和唇上都粘了假胡子,整个人看起来老了上十岁,除了一双桃花眼依稀有些俊朗模样,任谁也想不到他是那个风流俊雅的杏花侯了,绿拂亦换了装扮,他穿了一身黑色劲装,在自己脸上贴了一道伤疤,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

    二人望着对方的模样,相视一笑,“噗”两个人都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这一路虽然颠簸,却难得清静,到处都没有人认识他们,一路上也算平平安安,再走一段路就到锦官城了,王良琊要找的人就住在那儿。

    大隐隐于市,这便是那人的做事方式,他也好些年没见那个人了,不知道当年俊雅出尘的年轻军师如今是否已老态毕现又或者根本就死了。

    这几日过得顺风顺水,风平浪静,绿拂心里也感到暖意洋洋,可他总觉得有一件事特别不对劲侯爷的手臂上一直有疤痕,似乎每一天都有人在他手臂上划上一道裂口。

    “侯爷,有一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呵,说吧,你跟了我这些年,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王良琊的胡子上沾了些酒,模样有些滑稽,可绿拂笑不出来,他不想看到他的主人受到一点伤害。

    “侯爷手上的伤怎么还在难道是为了谢孤棠的死在痛苦”

    “哎,说了多少次要喊我公子,我又不是怀春少女,怎么会为了一个人的生死如此糟践自己”王良琊挑眉盯着绿拂,“这些时日,你武功恢复了吗手可还好”说着为绿拂把起脉,还假装做老大夫那般捋着长须笑道:“再过十天半个月,你就可以痊愈了。”

    久病成医,此话不假,王良琊这些年来一直想治自己的病,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良方,既然找不到也就只能放下我执,一心沉醉在酒香之中,日日与幻觉作伴。

    绿拂说不过王良琊,当下只有认输道:“公子,我们要找的那位高人现在身在何处”

    “看缘分吧,我们就在这锦绣之地待上些时日,此地风光秀丽,山水宜人,歇歇脚也不错。”

    王良琊虽已易容,可身上仍有一样昭示身份的东西寂灭刀,一旦有人发现了寂灭刀,他便再也安静不了了,拥有此刀的人就算不是狼邪,也是众人要找的目标。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身上戴着刀,他将刀藏入古琴之中,将自己伪装成一位琴师,琴匣之下垫着刀,轻易不会露出来,这还多亏了绿拂的好手工。

    绿拂亦不再使用自己的蚕丝手而是换了一柄随身乌鞘短刀。

    二人正在客栈中悠闲地喝着茶,楼上忽然飘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楼下那位琴师,可否上来为在下演奏一曲,如若愿意现身,定会重金酬谢以表诚意。”

    琴师本是伪装的身份,谁又会如此无聊地找他演奏

    他抬眸看了一眼楼上说话之人,长相普普通通没有任何显眼之处,衣饰也并不华丽,只是那股气度总让人感到一股排山倒海地压迫感,王良琊慨然一笑,拒绝道:“在下近日左手受伤,不便抚琴,多有得罪,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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